所有人都以为上仙他精分 作者:宏观经济学
第9节
聪慧如明华,一下子就明白此话何意,立刻收回手,沉下脸来。
老道士也不恼,继续说道:“道友别生气,这可是好事,有贵人相助啊,再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怎么能够这样说?
苏宇……苏宇他不是贵人。
明华想要驳斥老道士,但是又不想透漏苏宇的存在。
心乱如麻,明华也顾不得问别的什么东西,直接拂袖而去。
一直观望到明华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老道士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眯着的双眼睁开,眼神犀利,透着精光,根本就不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所能拥有的双眼;他站起身来,拢拢袖子,向身后的小巷深处走去,在一大片阴影里停下脚步,“呼”的一下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一刻钟之后,从东南角走出一个老道士,长得和之前给明华算命的那个“老道士”一模一样,拿着一个酒葫芦,醉醺醺的,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扑倒在算命摊上,“哇”的一声,吐了。
吐干净了之后,老道士倒是不忌讳,掀起八卦图一角擦擦嘴角,打了一个酒嗝,含糊不清的大声嚷嚷:“谁呀,谁呀,谁把我吃饭的家伙拿出来的?出来!嗝~~”
☆、第 23 章
明华是个乖宝宝。
苏宇木着一张脸看着明华找到之前那个撞他的男人,然后把钱袋子还给他。
那个男人接了自己的钱袋子,连声说“谢”,但是从男人眼底的那么一丝震惊和不解里,苏宇了然,他敢打包票,这男人内心肯定疯狂刷屏“卧槽这人有病吧”。
等男人走后,苏宇轻轻戳了一下明华的神识:[好啦,我们现在没钱了。]
明华转过身,向城外走去:‘嗯。’
之后,两人静默无言。
忘忧真人所在的道观在城外五里外的凤凰山上,按照明华的脚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在天黑之前到达。
随着时间的推移,青州那个小小的城池已经远远地落在明华身后,明华脚步不停,依旧不急不缓的沿着官道走下去。
只是间或在看到又一片野花的时候驻足那么一会儿,然后继续走下去。
虽然明华什么都没说,但是苏宇却有些心疼:[明华,我们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的。]
明华摇头:‘不了。’
就在这时,恰好起风,不大,轻轻柔柔,路边白色毛绒绒的蒲公英随着微风散开种子。
一株,两株,三株。
绒球种子小小的,四处飘散。
花罢成絮,因风飞扬,落湿地即生。
“这是什么?”伸出手,接住一朵落在他手心的绒花,明华出声问到。
唉。
轻叹一声,苏宇化身出来,折断一支尚且幸存的蒲公英,放在明华手中,说:“蒲公英。”
手心突然一暖,明华毫不犹豫回握,十指相扣。
因为无人接下,那株蒲公英顺着两人的指缝掉了下去,绒花散开,撒了一地。
苏宇一愣。
为了不吓到路人,要知道苏宇可是以原来的面貌出现的,被明华这么一弄,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你你你……”
“怎么了?”望见苏宇苍白的脸上飞上一抹红晕,明华歪着头,问。
“你”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抽不回自己的手,苏宇被明华的无意卖萌萌了一脸血,大脑顿时当机。
脸红的苏宇很好,呆呆的苏宇更好。
明华忍不住戳了一下苏宇的脸。
嗯,手感不错。
明明是和自己同样的五官,苏宇怎么就那么……
明华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那种感受他从未有过,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如同现在吧,心上“噗”的一下,开出一朵小花。
“走吧。”牵着苏宇的手,明华拉着他继续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觉不妥,蹲下身,折了路边的一朵红色小花,递给苏宇。
苏宇还没回过神来,傻愣愣的接过。
之后两人手牵手走了好久之后,苏宇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为什么给我送花?”
明华没有回头,说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苏宇觉得自己脸上一定已经烧了起来,连耳尖都有点发烧,那朵小花被他拿了一路,他还舍不得扔。
识海里,苏宇小院子里的那片池塘附近,忽然开了一片花,和明华送的一模一样。
因为耽误了不少时间,苏宇和明华到达道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苏宇早就变成了个团子,窝在明华的肩上呼呼大睡。当然,小团子还固执的捏着那朵已经有点发蔫的小花。
一把接住从肩头滑下来的小团子,明华将苏宇放进衣襟,然后拿起生锈的门环敲了两下。
“笃笃”两声,在寂静的夜里声响格外之大。
黑黢黢的树林里传来“扑簌簌”振翅的声音,银色的月光倾洒了一地,夜雾浓重。
忘忧真人所在的道观很小,又破又旧,牌匾上的字因为风吹日晒早已模糊不清,门上黑漆剥落;明华松开门环后,看见自己满手的褐色铁锈,似乎根本就没有人前来拜访过。
苏宇这个时候醒了,从明华衣襟里探出头来,迷迷糊糊的问:“我们到了?”
明华:“嗯。”
“啊~~”打了一个哈欠,苏宇这才看见自己手里捏着的小花发蔫了。
恋恋不舍的将小花丢下,苏宇蹭蹭明华的胸膛,说:“那我回识海了,你自己小心。”
“好。”
苏宇点点头,散作黑雾,不见踪影。
“谁呀?”苏宇回去后不久,门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然后道观大门打开,从里面颤颤巍巍走出一个老道士。
老道士看起来特别老,白色的胡须垂地,头顶的头发就那么一撮,用根绳子扎了起来;脸上的褶子耷拉得厉害,几乎完全看不见他的眼睛。
明华深深一行礼:“晚辈明华,前来拜见忘忧真人。”
“明华啊。”忘忧真人抬起枯枝一般的手,将手上提着的灯凑到明华跟前,努力直起腰,从上往下一番打量,“不错不错,是个帅小伙儿。”
明华:“……”
“别傻站着啊,快进来。”
修仙之人一般修为上去了之后,会选择洗髓伐骨,改换体质,故而修仙界里的修士大多面容维持在青年风华正茂之时,有些人想要加强威严的话,会选择中年模样,比如说元亦掌门。
所以,忘忧真人在一众修士里就显得格外独特。
因为他完完全全就是个□□十岁的老人样子。
明华幼时曾见过忘忧真人,私底下问过师尊为什么忘忧真人会是这个样子,师尊摸摸明华的头,娓娓道来。
原来,忘忧真人本不是这个样子,他为了镇压住凤凰山下万鬼窟耗费心血和灵力,几近油尽灯枯,才被迫变成了老人的模样。
道观虽然又小又破,但是也只有获得忘忧真人允许的人才能进来。
随着忘忧真人走近道观,明华踩在破旧的石板上,不敢想象,脚下就是地狱。
“唉,明华先坐坐,贫道给你倒杯茶啊。”一边点燃一盏油灯,照亮黑漆漆的大厅,忘忧真人一边絮絮叨叨的对着明华说。
见忘忧真人颤颤巍巍的摸出一个水壶,然后拿出一个破旧的茶杯倒水,明华如坐针毡,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连忙结过茶杯:“多谢。”
茶杯边沿破了一个口,入手感觉粗粝,里面的茶水有一股散至不去的霉味。
慢腾腾挪到明华一旁的椅子坐下,忘忧真人感叹道:“自从你师尊仙去后,就再也没人来贫道这儿了。明华,别嫌弃啊。”
“前辈,晚辈来此,是有一事相问。”对于自己身世的好奇压到了一切,明华迫不及待的问到,“师尊他有没有跟您谈过我的身世?”
茶杯被明华放在一旁,茶水水面倒映着墙角的一个蜘蛛。
“身世?”忘忧真人摸摸自己的胡须,反问道,“你师尊没有跟你说吗?”
明华摇摇头。
“是么……”沉默了一会儿,忘忧真人又继续说到,“那贫道可能帮不了你太多啊,你师尊谈及你的时候并不多。”
闻言,明华有些沮丧,又拿出古玉,递到忘忧真人面前,问:“那前辈知道这古玉上面的图腾代表什么吗?”
“哦?”结果古玉,忘忧真人放在手中摩挲半天,“这上面的纹路,贫道好像在书上见识过。”
“那前辈能将那本书借给晚辈吗?”
“这不行啊。”忘忧真人将古玉还给明华,说,“那本书是上古的书籍的残页所集而成,并且早就被人借走了。”
刚有一点希望,又立马烟消云散。
“这样吧,明华,贫道给你一封信,你去找住在稷山的陆京墨,他曾和你师尊一起游历过,说不定知道些什么。”见明华郁郁,忘忧真人慈爱的拍拍明华的手以作安慰。
“陆京墨?”将这个名字重复一遍,明华问到,“为何从未听师尊提起?”
“哦,据你师尊说,好像是因为年少不懂事,闹翻了,虽然你师尊后来知道是自己错了,但是拉不下脸来,于是就一直没有来往。”这个时候,一丝笑意浮上忘忧真人脸庞。
道观外面月朗星稀,蛐蛐开始鸣叫。
“吱吱吱——”
在夜晚里,格外嘹亮。
“天色也不晚了,山间路晚上看不清,明华不妨小住一晚。”
“好,多谢前辈了。”
因为道观情况特殊,不能留有生人超过一天,故而明华第二天就得离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明华走到院中,碰见了忘忧真人,他正站在院中枣树下愣愣出神。
昨晚路过之时,明华并没有注意到院中枣树如何,只是隐隐约约对枣树几人才能合抱的巨大树干有些印象;现在明华才发现,在这个万物勃发的季节,这棵树上竟然枝叶凋零,看起来好生凄凉。
“明华起来啦?”忘忧真人笑眯眯的转过身,说,“这身衣服挺适合你的。”
明华轻咳一声,不知说什么好。
因为之前的道袍毁坏,所以忘忧真人将他年轻时的道袍给了明华。之前作为青云宗长老所穿道袍繁复而又精致,宽袍广袖,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好是好,就是有时候反而成为了累赘;
现在,身上的道袍朴素简约,窄袖束腰,却极为方便。
苏宇评价:[终于把你的好身材给显出来了!]
明华:‘……胡闹。’
慢慢跺到明华面前,忘忧真人拿出一个储物袋,放在明华手心,然后像个慈爱的长辈一般拉着明华叮嘱:“贫道也没什么好送的,这里面的东西就当是送给明华的见面礼好了。明华,一路小心啊。”
明华沉默半晌,一点头:“好。”
目送明华御剑离开之后,忘忧真人靠在枣树上忧虑的摇了摇头。
明华无缘无故来找他的话,就说明青云宗里出了事。
而且,看样子还跟整个修仙界有关。
只可惜,他被困与此,帮不上自己挚友徒弟一点忙,惭愧啊,惭愧,只希望明华这孩子能找到他想要的。
“老伙计,你说,明华这孩子会不会有事?”忘忧真人拍拍树干,问到。
枣树上的一枚枯黄落叶飘下。
这棵枣树是忘忧真人建造此道观后不久亲手种下,随着忘忧真人一起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只是不知为何最近叶子焦黄,看样子快挺不住了。
忘忧真人心中如有所感,生死有命啊。
背着手,忘忧真人站起身来,向大殿走去,话说,今天还没清扫清扫呢,昨天晚上蜘蛛到处乱爬。
刚走没几步,大门被人敲响。
“笃笃。”
是明华吗?
忘忧真人高声问到:“谁啊?”
门外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是晚辈,晚辈前来还书。”
是他啊。
忘忧真人恍然大悟,这小子怎么不早点来?颤颤巍巍走过去,将门打开,忘忧真人望着门外的青年,说:“进来吧。”
当天午时,凤凰山地崩山摧,无数乌云向山顶聚集。
尖锐的鬼哭声冲破云霄,五里之外的青城人听得一清二楚。
☆、第 24 章
[陆京墨是谁?]御剑飞行的时候,苏宇问到。
明华闻言,收回封霜,掐起风决,缓缓落在了地上:‘当今最有名的偃甲大师。’
[哦。]
黑色雾气从明华身上蔓延出来,幻化为苏宇。
他还是那一身黑衣,精神比之前看上去好了很多,问:“这里离稷山远吗?”
明华点点头:“远。”
他们两个现在正在吉州与秦城的交界处。
吉州地广人稀,交界处是一片蜿蜒的山脉,只要翻过山脉,就是繁华的秦城。
虽然山脉里郁郁葱葱,人在里面行走,犹如在一叶扁舟在汪洋大海,但是明华并不想冒这个险。
“那你为什么不御剑?”
“人太多。”
郁闷的应了一声,苏宇明白,明华担心的是御剑之时被其余修士发现。这么一想,又兴致盎然起来:“明华,明华,你御剑的时候有没有和别人在天上撞过啊?”
“……”明华恍惚想起了青云宗里,胖成球的白鹤。
“那被撞的时候,是你先掉下去,还是对方先掉下去的啊?”
“……”
“明华,明华,你怎么不说话啊?”
“……说什么?”
“你叫我‘闭嘴’也行啊。”
“闭嘴。”
“好的!”
过了没一会儿,苏宇又开始忍不住了,叽叽喳喳一路,问的问题千奇百怪。明华好气又好笑,只是在实在是烦不过的时候,才会应一声。
结果这应一声之后,苏宇更来劲了。
很明显,苏宇今天活泼过头了。
为什么呢?明华也在想这个问题。
不过这样也好,漫长而枯燥的步行因为有了苏宇的插科打诨而变得有趣得多,不知不自觉间就已经到了秦城。
苏宇的话唠,截止于他们两个遇到两个不该遇见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明华陡觉时间凝滞。
那时,苏宇身上黑衣的红色纹路流转出血色,诡谲的纹路宛如岩浆一般流转,只是一眨眼功夫就变为黑色,寂静无声,好像之前的红色是个错觉。
街上小贩的叫卖声戛然而止。
屋檐展翅的白鸽刚好展开羽翅,白色的羽毛在空中停滞。
街角卖花女玉簪花落地。
明华正好站在苏宇的侧边,看见苏宇之前一直弯起的嘴角,下撇,最后紧抿成一条直线。
苏宇的红色瞳孔骤缩,转化为极暗的红色,几近墨黑。
眼尾的艳红消散。
他不高兴。
明华想。
“师尊!”
玄阴的声音从远至近,像是一块石头,“啪”的一下,打破凝滞的时空。
秦城又一切都恢复正常。
隔着人群,明华看见玄阴兴高采烈的朝这边招手,目光灼灼,飞快朝他们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个文文弱弱的少年,见到他们后,明显是被吓住了,满脸慌然,脸色惨白,但是犹疑了一会儿后,也跟着玄阴挤过人群,走到这边。
“师尊。”玄阴到明华跟前,说,“弟子终于找到你了。”
那个文文弱弱的少年站在玄阴身后,望了一眼苏宇,低下头,不说话。
苏宇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他们两个:“去别处说话,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
说完,就率先向前走去,只是路过的时候斜睨了一眼玄阴。
玄阴的笑容僵在脸上。
一刻钟时间过后,福来客栈楼上天字号房里,站着明华一行人。
小二小心翼翼端上茶点之后,飞快的窜出了天字号房,好像生怕后面有一只饿狼会一口咬上他屁股一样。
楼梯下面的掌柜一把抓住小二:“哎哎哎,跑什么跑,撞到了客人怎么办?”
“哎呦,别说了。”小二惊魂未定,从掌柜的手上救下自己的衣服;又抬头瞧了一眼楼上,见包厢房门已关,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说:“掌柜的,你不知道啊,刚刚上去的那一行人……不简单啊,依我看,尤其是那个穿黑衣的。”
现在,“那个穿黑衣服”的,正将房里里唯一一扇窗户关上。
“咔哒”
隔绝了外面街道传来的各种声音。
房里寂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白蔹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
之后依旧无人说话,苏宇倚在窗边,歪着头,别有深意的打量白蔹和玄阴。
明华知道苏宇不喜欢玄阴,但也不知道苏宇对于玄阴的敌意竟然会有这么大,摇了摇头,走到桌边,坐下,问玄阴:“玄阴,你是如何找到为师的?”
一室凝重的气氛终于被人打破,玄阴松了一口气,忽略到苏宇落在他身上如针扎一般的视线,蹭到明华身边:“弟子偷偷跑出来的。”
“掌门……不知晓吗?”
玄阴顿了顿,想到自己从青云宗一路出来几乎无人阻拦,心中这才有了一丝疑惑,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到:“应该不知晓。”
明华点点头,垂下眼帘。
苏宇还是不说话。
拿不住到底倚在窗边那人在打什么主意,玄阴试图把他注意力转移到白蔹那边,于是打起精神来,笑道:“找到师尊这事还是主要靠的是白蔹哥哥呢,要不是他,弟子这会儿可不知道在哪里呢。”
说到这里,果然,玄阴觉得自己身上犹如实质的视线消失了,再用眼角的余光看,那个黑衣人他站直了身体,饶有兴致的开始专门打量起白蔹。
然后,黑衣人往这边踏出了第一步。
“你别过来!”白蔹尖叫出声,本来还很平静的他,身体开始颤抖,像是在一枚秋风里摇曳的树叶。
黑衣人对着精神紧绷的白蔹眨眨眼,然后消散成黑雾不见。
玄阴和白蔹顿时愣住了。
“他走了吗?”白蔹声音打着颤,问到。
明华闻言,立刻皱着眉头转过头来,对着白蔹说到:“苏宇,回来。”
他不是在跟我说话,白蔹心中一个不好的猜想滑过心头。
顿时睁大了双眼。
与此同时,一双手突然搭在白蔹单薄的肩膀上。
白蔹一愣,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越跳越快,鼓动声越来越大,连带着大脑也跟着跳动,一片空白。
“呵。”身后一声轻笑,那双手化为雾气,了无踪影。
没了肩上的那个力量的支撑,白蔹一下子跪坐在地,久久不能回神。
“师尊,他就是你的心魔吗?”旁观了一切的玄阴也是面色惨白,问到。
“他名苏宇。”明华并没有直接回答玄阴的问题。
“啊——”等到白蔹的双眼重新有了神采,他又开始尖叫起来,只是这次不光尖叫,他竟然还猛地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玄阴站起身,喊道:“白蔹!”
没什么用,白蔹几乎是滚下楼梯,跌跌撞撞穿过大堂,疯疯癫癫向外跑去。
“你去找白蔹,为师不会走。”
“好。”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玄阴咬咬牙,也只得跑了出去。
真是,白蔹他到底在发什么疯?
玄阴想。
等玄阴走出客栈之后,明华起身将房门关上,然后回身走到桌边,面色第一次带上了不愉:‘你对白蔹做了什么?’
虽然之前苏宇也会做一些恶作剧,但是都是无伤大雅的;但是看白蔹的反应,苏宇这次绝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没什么,只是让他面对了一下他不愿意面对的事而已。]苏宇的语气听上去满不在乎。
‘你……怎么了?’明华有些不懂,为什么苏宇在碰到玄阴之后,突然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性格也好,举止也好,根本就不像是他一直接触的苏宇。
搭在桌面上的手指,不知不觉间开始轻敲桌面。
“哒——”
“哒——”
“哒——”
第三声的时候,明华猛地被一股力量拽着翻了个身,然后一把推到,上半身被压在桌面上动弹不得。
桌子上的茶具被推下桌,“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上,碎了一地。
苏宇忽然出现,骑在明华腰上,弯下身来,将明华牢牢禁锢在身下动弹不得:“你说为什么?我不是说过吗,我不喜欢那个玄阴!!!”
声音越说越激动,最后变得尖利起来。
“你不该接触他,不该!!!”
明华甚至能看到苏宇说这话时,竖瞳的一扩一缩,最后变为枣核大小。
眼白处弥漫上红色的血丝,而且有越来越密集的趋势,但是瞳孔里面仍旧全是他的倒影。
发泄完之后,苏宇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神情,这个神情,明华从未见过。
愤怒之中掺杂着哀伤,哀伤里又掺杂着委屈。
明华发现,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之后静默无言,就这样看着对方。
时间久了,明华感觉到身上的那个躯体微微颤动。
苏宇从未这样过,明华想。
这是不正常的。
他是害怕了吗?
在害怕什么?
“不怕,我在这里。”明华轻声说道,就像那天在小树林里,安慰到。
“有什么用?”明华的这句话不知又触碰到了苏宇的哪根神经,“你知不知道玄阴害了你,他害了你!!!”苏宇一下子抵着明华的额头,低声咆哮起来。被压抑的声音在他喉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让苏宇像是一只正在威胁敌人的猫科动物。
明华一愣,说:“苏宇,你记错了。”
这下子,愣住的人变成了苏宇。
苏宇想起来了。
是的,在这里,往生境里玄阴并没有指认明华,和原著里面不一样,反而是因为他的现身害得明华逃到这里。
理智开始回笼,大脑终于运转起来。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自己的火气来得莫名其妙。
“明华……”他望着身下一脸平静的明华,茫然无措。
血瞳里的暗影消失,重新变回晶莹剔透的样子。
立即如同被毒蛇蛰到一般,连忙松开掐出明华脖子的右手。
他怎么会这么做?苏宇没来由的感到恐俱。
就算是穿越也好,就算是被众人围剿也好,他从未这么感到恐惧过。
细细想来,不知从何起,他开始变得情绪化,不再像原来一样冷静吐槽,好像很容易被负面情绪掌控,而且一旦被负面情绪掌控之后,他就几乎会丧失理智,做出一些清醒状态下他绝不会做的事。
比如说现在。
现在都已经将手放到了脖子上,那么以后呢?会不会真的像原著说的一样,总有一天,他会抹杀掉明华的神智,将明华的肉/身占为己有?
越想越害怕,苏宇双手捂脸,颤抖着,身体开始雾化。
“苏宇?”明华皱着眉头,抚上苏宇的腰,问到,“怎么了?”
“我好害怕……对不起……我好害怕……”
苏宇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脆弱,甚至隐隐带了一丝哭腔。
明华叹了一口气。
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明华也不能保证,在这段路上,他会不会身死道消。他要是死了的话,那苏宇呢?他会不会也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苏宇下半身已经完全雾化了,明华能感觉到腰上的压力一轻。
明华慢慢挣扎着直起身,将已经雾化一半苏宇笼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苏宇的后背。
“没事的,我在。”
明华说。
☆、第 25 章
自从那天起,明华明显感觉到他和苏宇之间多了一层隔膜。
苏宇不再像之前一样依赖他,或者说,粘着他。
在识海里,苏宇又将明华拒之门外;幻化出来的时候,苏宇有时也会陷入自己的世界,不声不响的跟在他后面,问他怎么了,苏宇也只是摇头。
明华有些担心,但是毫无办法。
玄阴见明华又靠近苏宇的时候,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自从知道苏宇是明华的心魔之后,玄阴时刻都警惕着苏宇。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心魔与他想象中穷凶极恶的样子完全不同,除了最开始吓了吓白蔹以后,他几乎没什么动作。
而对于自己,虽然先开始明显对着自己有敌意,但是奇怪的是,那股敌意消失的也快,苏宇在第二天就将他和白蔹视作无物。
玄阴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吧,有力却使错了地方。
更让玄阴眼红的是,明华竟然会因此担心那个心魔,他们俩之间低语时的亲昵让玄阴觉得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个外人,根本就插不进去。
凭什么?
那个心魔凭什么能够和明华如此接触?明华为什么态度如此自然?
要知道玄阴只能在梦中肖想着一切。
不甘心,好嫉妒。
得尽快除掉心魔。
对,得除掉心魔。
心魔……
周遭的景色渐渐化为绵长的纽带,一圈一圈转动起来,天旋地转,玄阴眼中只剩下眼前不远处的明华和……
站在明华身边碍眼的苏宇。
“玄阴。”
明华的声音将玄阴从无休无止的幻觉里唤醒,玄阴一个激灵,如梦初醒:“在,师尊。”
“你,”明华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到,“还是回去吧。”
这个时候,苏宇也抬头看了玄阴一眼。
“不,师尊在哪里,弟子就在哪里。”玄阴急了,说到。
他们那时正在离秦城不远的郊外,阳光正好,树林幽静。
白蔹在一旁小心翼翼拽了拽玄阴的袖子,小声说到:“我们还是回去吧,听你师尊的。”
一把甩开白蔹的手,玄阴没有说话,只是倔强地望着明华。
“和白蔹回去吧。”明华视若无睹,“你还是青云宗弟子……其余人应该不会因为我而难为你。”
“师尊说不会,他们就真的不会吗?”玄阴大声质问道,“他们,他们都认为师尊受到了心魔的蛊惑,成为了魔界的内奸!”
怎么会和魔界的扯上关系?
玄阴这句话如同丢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让明华和苏宇心中一凛。
观明华和苏宇的脸色一变,白蔹就知道玄阴的话成功了。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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