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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男妃[强强] 作者:五色曼陀罗

    第4节

    只听遇君焱继续说道:“王妃爱吃桔子,总是和本王抱怨桔子不够吃。你说如何是好。”

    迟蔚心里想着:“桔子虽然好吃但多吃容易上火,王妃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难道你幽安郡王也不懂不成?”嘴里却是万万不敢这么说,于是试探着问道:“那……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想与其每次都派人去买桔子,不如种几棵桔子树,一劳永逸。”

    听到这里,迟蔚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种树又不是什么费钱的事情,于是说道:“我明天就派人在王爷的院子里种上桔子树。”

    “本王府里的院子这么小,能种上几棵?”

    迟蔚心道:“这里的院子还叫做小啊……”

    于是开口问道:“那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想让迟大人帮忙找一个地方种树。”

    “这……王爷要种多少?”

    遇君焱竖起右手食指。

    迟蔚一看,肯定不会是一颗,问道:“一百棵?”

    没想到幽安郡王还没说话,他身旁的小丫鬟倒是掩嘴笑了:“迟大人,王爷要是就为了一百棵树,何必和您开这个口呢?”

    “那是?”

    “本王要送给王妃一片桔树林。”

    “一片林子……”迟蔚面露难色,“斩南人口密集,恐怕……很难找出一块能种桔林的地方啊……”

    遇君焱勾了勾嘴角:“斩南不行,还有斩北啊。”

    “这……恐怕不妥。”

    遇君焱面露愠色道:“怎么?余州既然是我的封地,岂有斩南可以用斩北不可以用的道理?”

    “不不,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迟蔚急忙解释道,“只是此去斩北路途遥远,派去的人吃住都需要安排……”

    “迟大人这话说得好笑,为什么要派人过去,斩北县难道没有人么?”

    “这……有是自然有,只是……”

    “只是什么?”遇君焱皱眉,声音也变得冷厉起来,问道,“迟大人一再推托,难道是不愿意帮本王这个忙?!”

    “不是!当然不是!”迟蔚急忙道,“臣这就去办这件事,请王爷放心,您在府里静候佳音便可。”

    转天,斩北县的县衙门口便贴了一张告示,官府招人种树,一时间这个消息在县里散播来,百姓纷纷在议论。

    “听说按棵算工钱,给米给面!”

    “那好啊!俺有的是力气,俺这就去,有这么一份能挣到吃饭钱的正经差事,俺还打劫做什么!”

    “我也去,我小的时候种过树,你等等我!”

    遇君焱说的不错,在官府发出告示的三天内,斩北县的强盗土匪竟然少了大半,那些身材魁梧曾让谷良头疼不已的人,此时正扛起锄头,领了树苗,顶着大太阳播种桔子树。

    不用任何人下令,斩北县再也没有人去砍树了,取而代之的是争相去种树,谷良清点着发放出去的树苗,心中暗想:这个幽安郡王,当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第23章 戏

    遇君焱看着这三天斩北县的变化,心中很是欣慰,觉得自己没有白忙活一场,父亲说的对,身处什么位置并不重要,只要能为百姓谋福,让百姓安居乐业,也算是身为遇氏子孙对老祖宗的一点交待。

    “君焱你在做什么?”

    身后忽然响起的大嗓门吓了遇君焱一跳,他不用转身甚至不用分辨声音,单从这种一惊一乍毫无规矩的语气中就能断定身后的人是苏玉珩。

    果然,苏玉珩拿着一把花生,边嚼边问:“君焱,你晾的这一块块的东西是什么啊?”

    “肉干。”遇君焱回答道。

    “肉干?”苏玉珩走过去拿起一块放到嘴里一咬,然后皱起眉头抱怨道,“硬得像石头一样,难吃死了!”

    “这东西的确不好吃,但却能填饱肚子,在行军打仗的时候。甚至可以救人的命。”

    “这么宝贝?”苏玉珩从嘴里拿出那块他半天没有咬动的肉干,看着它问道,“这是用什么肉做的?”

    遇君焱回答道:“前些天吃剩下的猪肉和牛肉。”

    自从来到余州,遇君焱为了装做纨绔子弟,天天花天酒地大鱼大肉,其实,他一直偷偷的把吃不了的肉加以腌制,晾成肉干。

    遇君焱指着那些肉干对苏玉珩说道:“肉被腌制过后,盐份会增加,再经过晾制使水分蒸发,就可以保持很久都不变质。我以前跟随金将军一起打仗的时候经常吃这种肉干。”

    “金将军……”苏玉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怎么,你也认得金将军么?”

    “英雄……”

    遇君焱看见苏玉珩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的脸上显出一丝憧憬,目光灼灼竟透出了向往,轻笑一声说道:“你知道么,你的体型骨骼,真的是习武的好材料呢,若是被金将军看见,定是会喜欢得拉着你去当兵,用他的话说,好男儿就应当去当兵,应当拿起□□保家卫国。”

    遇君焱说着说着,眼神黯淡了下来,这样一副好体魄,这样一张明朗的脸,若是一身戎装定是意气风发,可惜,他是个傻子,一个被烧坏了脑子的傻子,这么好的一颗苗子,没有伤在战场上,却是被扼杀在后宫的你争我夺之中成了牺牲品。

    苏玉珩微微低下头,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了,好在天色暗了,遇君焱也是心事重重,并没有在意到这个“傻子”的异样。

    “我是习武的好材料,我怎么会不知道。”

    苏玉珩想起那个满脸胡髯的将军用他满是老茧的粗糙宽厚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头,想起他说着:“这娃娃根骨好得很,等他外长大一些,让他跟我学骑射,跟着我上阵杀敌去!”

    “君焱,你教我骑射好不好?”

    “什么?”遇君焱奇怪的看着苏玉珩,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请求。

    “你不是说我适合习武么,那你教我骑射好不好。”苏玉珩咧开嘴傻呵呵的问道。

    “怎么,你想学骑射?那可是很辛苦的。”遇君焱笑道,“你不怕么?”

    “不怕!”苏玉珩回答的像个孩子一般无所畏惧。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么?”遇君焱轻笑,忽然觉得一个人影远远的潜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想跟踪我,你还嫩了点!

    看着苏玉珩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自己,好似在等自己的回答,遇君焱计上心头,向苏玉珩招手道:“你过来,我教你。”

    苏玉珩兴高采烈的走过去,遇君焱却忽的一挥右手拍到了他的屁股上,与其说是拍,不如说是抓,苏玉珩分明的感觉到遇君焱的五指分开成爪状抓在自己的屁股上,左手则上前一扯,扒开苏玉珩的衣领,露出了半个莹白的肩膀。

    这一场景,被在暗中观察的楚楚看了一个满眼。

    苏玉珩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是对上次无意中碰到他屁股的报复?这也未免太睚眦必报了吧,而且自己只不过是摸到了他的屁股,遇君焱这动作分明是想非礼自己啊!

    楚楚毕竟是一个姑娘家,怕再接着看下去会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场面,急忙转身离开,而听到她走远的脚步声,遇君焱才放开苏玉珩,看着他表情阴晴不定的看向自己,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学习骑射呢首先你的着装就不合格,这种丝绸的面料骑在马上时间长了会被磨破的,还有衣领……衣领太大的,马跑起来会冷。”

    苏玉珩心中怒吼道:“就算我是真的傻了,你也不能这么糊弄啊!你就不能费脑子想想理由么?这种骗鬼鬼都不会相信的谎话还拿过来骗我!”

    遇君焱并不擅长说谎,编了几句就再也编不下去了,想着反正苏玉珩也是傻子,应该不会太计较这种事情,于是不再理他,将朱斌叫来,让他将晾干的肉干包好,连同之前的,一并给斩北县知县谷良送去。

    ☆、第24章 摆脱麻烦

    遇君焱真的教苏玉珩骑马射箭了,转过天,他便提出要去打猎。不仅带着苏玉珩,连同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一举一动的楚楚也一同带了去。新帝对王爷们的活动范围规定的非常严格,城外多少里以内能去,多少里以外不能去都是有固定的数字,所以说虽然是打猎,其实不过是在城外的树林中转悠,不过这样也并没有影响遇君焱的心情,他拉着楚楚同坐在一匹马上,策马驰骋,在他可以行动的范围内转着圈子跑,迟蔚强忍着随时都有可以被颠成两半的屁股传来的清晰疼痛,半死不活的驾着马在遇君焱后面远远的追着,苏玉珩冷眼旁观,笑得不轻,心想这遇君焱从军打仗数载,早就习惯了在马上的感觉,不仅可以坐在马背上吃喝,甚至可以坐在马背上睡觉,这种功夫可远不是骑一两天马的人可以练出来的。果不其然,当遇君焱尽兴的从马背上跳下来时,看着他走起路来轻松得和平常无异,而楚楚和迟蔚却是被侍从们从马上扶下来的,下了马,他们连路都走不了了,被人半扶半抬着到一旁休息。

    遇君焱被桃子和李子伺候着擦了汗喝了茶,笑呵呵的对迟蔚说道:“怎么样迟大人,本王的骑术如何?”

    迟蔚此时屁股上就像是放了一块烙铁,辣的疼得他坐立难安,听遇君焱这么一问,那张龇牙咧嘴的脸上硬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显得滑稽至极,恭维道:“王爷的骑术了得,英姿勃发,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哈哈。”也不知遇君焱是因为看到迟蔚那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逗笑了还是因为心中打的算盘得逞而高兴,他笑得爽朗,笑得意毫不掩饰,仿佛自己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仿佛自己还是军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天狼将军。

    “爱妃,过来,你随着本王跑几圈。”遇君焱向着苏玉珩招了招手,然后眯起眼睛对迟蔚笑道,“迟大人,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不不。”迟蔚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虽然皇帝有令,但凡遇君焱有这种打猎等外出活动,自己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有什么异样要立刻向皇帝汇报,但迟蔚心中权衡利弊,还是觉得留下自己一条命比较重要,现在别说是让自己骑马了,就连坐在椅子上都坐不住,自己连路都走不了,更不可能上马了。于是说道:“王爷带着王妃一起去吧,臣在这里等着。”

    遇君焱听他这么说,将苏玉珩拉上了马,挥舞着马鞭一抽马屁股,两人一同向前奔去。

    遇君焱坐在苏玉珩的身后,将弓放到他的手中,问道:“你拉拉看,吃不吃力?”

    苏玉珩左手持弓,右手拉了拉弓弦,说道:“可以的。”

    遇君焱的右手覆上苏玉珩拉弦的右手,耐心的说道:“来,拉箭卡在这里,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拉着弦,手臂抬起与下巴同高,瞄准目标,用力拉。”

    “我这样做对么?”

    “对。看到那只兔子了么?瞄准它!”

    “瞄准了。”

    “好,把弦往后拉……对,放手!”

    只听嗖的一声,羽箭脱离了弓弦,笔直的射向奔跑中的兔子,虽然被兔子敏捷的跳到一块大时候后面没有射中,但遇君焱从马上跳下去拔箭,发现箭头已经全部没入了泥土之中。

    “看不出你的手臂还挺有力气。”遇君焱再次坐到苏玉珩的身后,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肉,硬邦邦的很结实,若有所思的说道,“想不到你一个太医的儿子,却有着武人一般健壮的胳膊,难不成……你还是一个武功高手?”

    苏玉珩心中一慌,暗骂自己粗心,不应该缠着遇君焱教自己骑射,习武和学文一样,下的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经过多年的苦练,身上的肌肉会变得比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发达得多,这是无论他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的事实。一个从小就烧坏了脑子的太医之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一身武人才会有的肌肉呢。

    “对!我是高手!绝世高手!我的功夫可厉害了!”苏玉珩咧开嘴自豪的说着,那神气的模样真的好像自己是武林第一高手似的,他边说边挥舞着拳头比划,傻笑着对遇君焱说道,“我是武功高手,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我?”遇君焱哭笑不得,“你是猴子么?给你个杆就自己往上爬。哪有人自己说自己是武功高手的?还要保护我?你觉得我哪里需要人保护了?不知者无畏,说得一点都不假。”

    苏玉珩这时心里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拉了拉遇君焱的衣袖说道:“君焱,我饿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遇君焱想想今天来打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少三四天,迟蔚不会有事没事的登门拜访,楚楚也不会再像个游魂似的偷偷摸摸的跟踪自己,于是点头说道:“好,我们回去吃饭。”

    苏玉珩见遇君焱没有再多起疑心,如释重负的咧嘴傻笑,同他一起上了马,汇合随行的人一起回王府去了。

    遇君焱猜的不错,一连三天迟蔚那张阿谀奉承的脸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楚楚也据说天天趴在床上下不了地,遇君焱让苏玉珩口述了龙爪花的种植方法,自己给他做记录,并命朱斌将他记录的方法带到斩北县交给谷良。

    等朱斌回来后,谷良也给他带了一封书信。遇君焱打开一看,觉得字体娟秀,竟像是女人的笔体,一看落款,果然,写信之人是谷良的妻子孙氏,而这封孙氏写给他的信,却是一封求救信。

    ☆、第25章 试探

    孙氏在信中写道,患江上盗贼再起,为祸百姓,谷良亲自带兵前往镇压,却误中贼人毒箭,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遇君焱看过信后将它折好放在蜡烛之上,让信在烛火中渐渐燃成灰烬。皱着眉毛喃喃道:“危在旦夕……危在旦夕……可是我要派谁去为他疗伤呢?”

    “王爷。”

    “进来。”

    朱斌走进房间,遇君焱问道:“我要你查的事情查到了?”

    “是。”朱斌回答,“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太医院院判苏信的家中的确养有武师。”

    “哦?”遇君焱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苏玉珩果然会武,可查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那些武师的?”

    朱斌回答道:“这个还没有查出来,但应该时间并不长。”

    遇君焱点点头道:“也是,女儿死了,苏家就剩下苏玉珩这么一根独苗,自然要保护起来。这样说来,那么苏玉珩发烧烧傻了脑子究竟是不幸还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朱斌跟了遇君焱这么多年,很快明白了他的心思,问道:“王爷怀疑王妃是……装傻?”

    “这件事你先不要说出去,无论他是不是真傻,现在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如果他真的是装傻,眼下倒是的确能帮上我一个大忙。”

    朱斌不解的问道:“王爷指什么?”

    “你想啊,那苏信医术高明,膝下只有苏玉珩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傻了便也能死心了,若是他不傻,苏信的一身医术怎么可能不传给他的独子呢。”

    “王爷的意思是……”

    “现在谷良身中毒箭,我这王府里皇帝的眼线又众多,自然是不能请府中的大夫,外面找大夫更是不妥。”

    朱斌了然道:“王爷是想让王妃去给谷大人疗伤?”

    遇君焱起身,理了理衣袖,说道:“走,我们去紫苏殿。”

    此时苏玉珩躺在藤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遇君焱走过去笑道:“倒是惬意得很呐。你往那边挪一挪,给我留点地方。”

    遇君焱大大咧咧的和苏玉珩躺到了一个藤椅上,侧过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脸。苏玉珩手背上的鸡皮疙瘩立刻如雨后春笋般般冒了出来。这样的表情,让他不自主么联想到黄鼠狼给鸡拜年时的嘴脸。

    “嘿嘿嘿~君焱~嘿嘿~”

    苏玉珩咧开嘴,以更加灿烂的笑容默默的回击遇君焱。

    “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遇君焱笑得温柔。

    “好呀好呀!”苏玉珩拍手叫好,心中则默默想着,不知道这人心中在打着什么算盘。

    “我们去哪里玩?我让桃子去准备行李!”

    “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偷偷的,不带其他人玩儿,好不好?”

    苏玉珩在遇君焱依旧笑着的脸上找到了一丝严肃的味道,他隐隐觉得彼此遇君焱带他去的会是一个充满危险却又非去不可的地方。

    苏玉珩向遇君焱凑了凑,眨巴着眼睛一脸乖巧的看着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呐?”

    遇君焱不动声色的看着苏玉珩,脑子里却是在转个不停:“他究竟明不明白我的意思?知不知道我正在拉着他一起往火坑里跳?”

    无论苏玉珩知不知道,这一趟遇君焱必须拉着他一起走,这也许会将他卷入一个他本不需要卷入的漩涡,但是遇君焱别无选择。

    趁着夜色,由朱斌驾车,遇君焱带着苏玉珩赶往了斩北县县衙,见到双目红肿的谷良之妻孙氏,由她带路,见到躺在床榻之上气息微弱的谷良。

    遇君焱皱眉问道:“他这样昏迷多久了?”

    孙氏哽咽着回答:“整整两天两夜了。找了许多大夫来看过,都束手无策。”

    遇君焱又问:“谷大人都吃了什么药,拿来给本王看看。”

    孙氏听后急忙命下人将谷良的药方拿来给幽安郡王过目。遇君焱接过药方,把它放在桌子上看着。他当然不明白药方开得是不是对症,所以看上去是在看药方,实际上是在侧眼观察苏玉珩的举动,果然不出他所料,苏玉珩虽然看上去左顾右盼无所事事的样子,但遇君焱看得出,他的眼睛在药方上扫过了两个来回。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仔细说给我听听。”遇君焱对孙氏说完,转过身对苏玉珩说,“我有和谷夫人谈一些事情,你自己在这里逛逛,好不好?”

    “好!”苏玉珩依旧挂着他那种懵懵懂懂又没心没肺的笑容,点头应着,但他的笑容却在遇君焱转身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遇君焱这样做究竟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带自己来看望中毒的谷大人,为什么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错不了,他一定是开始怀疑了,怀疑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傻子。那么他现在的做法,就是对自己的试探,这个陷阱,自己要不要往里跳呢。

    苏玉珩的目光落在谷良毫无血色的脸上,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搭上他的手腕。谷良的脉相很是虚弱,显然这副舞文弄墨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duyao。

    “我该怎么办?”苏玉珩的心中矛盾着,父亲的话犹在耳边,“玉珩,你是咱们苏家唯一的血脉和希望,所以你要记住,从今天起,你苏玉珩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只有这样,才能在这浊世中保住你的性命。保住我们苏家最后一点香火!”

    “遇君焱给我挖了一个陷阱,如果我救了谷大人,就说明我根本不是一个傻子,那我这些年来装傻充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不仅我自己的性命不保,还会牵连整个家族为我陪葬。不行!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一定不能中计!”

    苏玉珩心中这样默默的对自己说着,手却不自觉的抚上谷良肩头查看他的伤口。

    “箭上的du甚是霸道,那药方上的药开的虽然对症,但需要银针刺穴的辅助才能起效。再这样放任不理谷大人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苏玉珩两条浓密的眉毛几乎拧到了一起,“我究竟该怎么做?!”

    ☆、第26章 救人

    医者父母心,莫说多年来父亲的教诲让苏玉珩根本就做不到见死不救,既然他不是傻子,就自然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谷良是一个好官,一心为民的好官,这么样的一个好官如果自己都见死不救的话,苏玉珩不知道自己还能拿什么脸面来自诩医者。

    “遇君焱啊遇君焱……”苏玉珩低着头苦笑道,“我是被你摆了一道啊……”

    苏玉珩犹豫着,还是将手探入衣袖之中,取出针囊,抽出一根银针刺入谷良胸口处的穴位,心中默默念道:“父亲,请原谅孩儿违背您的意思,谷大人的性命危在旦夕,我作为医者实在不能袖手旁观,我想如果是您今天面对我这样的局面,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样自言自语着,苏玉珩又接连插入了第二、三根银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峻下来。

    “如今我帮谷大人解毒,就说明已经向遇君焱承认了自己并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个结果后会是什么反应呢?用来威胁我让我为他所用么?反正我这辈子是注定无法入仕,如果是辅佐遇君焱那样的人,但也不是不行,有事情做总比成天装疯卖傻的混日子要强得多。只是我们这样的方法来试探我是不是装傻,还真是让人反感……”苏玉珩微微撇了撇嘴,露出一个极为狡猾的笑容,“不过只要我死不承认自己是装傻,遇君焱也拿我没有办法,毕竟为谷大人解毒的事他是不可能说出去的,那样无疑是给他惹祸上身,像他那样精于算计的人,绝不会和我玩鱼死网破的戏码。”

    这样想着,那种被算计了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遇君焱向孙氏了解了谷良受伤的原因后,忧心忡忡的往孙氏给自己安排的客房走去。

    孙氏说患江上常年水贼横行,对过往的商船和渔船进行抢夺勒索,近日来那些水贼竟开始上岸到村庄内进行抢夺。谷良亲自带兵到受匪害最严重的红叶村对那些水贼,才受得如此重的毒。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遇君焱摇着头,正看见前面不远处苏玉珩正坐在石阶上,用一根树枝戳着地上的蚂蚁洞。

    “你……回来了?”遇君焱的语气有些不自然的怪异。

    “嗯,回来了。”苏玉珩咧嘴笑道,露出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

    “谷大人……怎么样了?”遇君焱又试探着问道。

    “谷大人?他一直都在睡觉。”苏玉珩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回答,“我一个人在那里也没什么意思,也没人陪我玩,我就回来了。”

    “哦?”遇君焱微微皱眉,他没有给谷良解毒么?难道是我猜错了,他真的是一个傻子,或者说他是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而故意对谷良见死不救的。

    “君焱,过来陪我玩。”苏玉珩傻呵呵的笑着招呼道。

    遇君焱则快步走过去捏住苏玉珩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严肃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玩这些无聊把戏的时候,在患江江畔,在红叶村,正有于是百姓深陷水火之中!”

    苏玉珩有些害怕的向后抽了抽身子,唯唯诺诺的问道:“君焱为什么生气?我做错事情了么?”

    遇君焱重重的叹了口气,与苏玉珩并排坐在石阶上,弯曲着双腿,将头无力的搭在膝盖上,幽幽的,不知是对苏玉珩说还是自言自语道:“我要去红叶村,我要亲手将那群水贼绳之于法!”

    苏玉珩静静的看着遇君焱棱角分明的坚毅侧脸,刚刚因为他的试探而存心戏弄的心情瞬时烟消云散了。

    苏玉珩抬起手安慰般的轻轻抚摸着遇君焱的头发,遇君焱显然并不习惯这样的亲昵,他躲在苏玉珩的手,站起身来却将一块玉佩落在了地上。

    那是新婚之夜皇帝赐给他的金镶玉,他知道皇帝在自己身边安插了许多眼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一直将那玉佩随身戴着。

    遇君焱正要弯腰去捡玉佩,苏玉珩已经抢先将玉佩捡起放到他的掌心。

    “把君焱给你。”苏玉珩说道。

    这种奇怪的说法让遇君焱摸不着头脑,他接过玉佩随口纠正道:“你应该说把玉佩给我,而不是把君焱给我,哪儿有把自己给自己的。”

    苏玉珩却摇头,握着玉佩说道:“玉佩就是君焱!”

    “莫名其妙。”遇君焱哭笑不得,“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是一个玉佩,再说了,我如果是玉佩的话,那你是什么?”

    “金子!”苏玉珩不假思索的说。

    “哦?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为什么你是金子,我却是玉?”遇君焱心中暗暗想到,或许自己真的看走了眼,或许这个苏玉珩真的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苏玉珩指着手中的金镶玉,露出一个极为明朗的笑容,说道:“君焱就是里面的这块玉,我就是裹在玉外面的金子。”

    遇君焱听着他不找边际的胡言乱语,皱眉问道:“你想要说什么?”

    “我会保护君焱你的!”

    “你?保护我?”遇君焱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苏玉珩,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明朗,明朗得犹如夏日的暖阳,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他说的话会是真的。

    “莫名其妙!”

    遇君焱转身大步离去,留下苏玉珩把玩着手中那块金镶玉,啧啧称赞道:“王爷就是王爷,这么好的一块物件说丢下就丢下了,果然财大气粗。”

    遇君焱命朱斌拿来红叶村的地图,正在仔细研究,忽然谷良的妻子孙氏带着两个孩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还没说话,人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遇君焱向身旁的朱斌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朱斌,扶他们起来。”

    朱斌会意的走了过去,将孙氏及两个孩子扶了起来。

    孙氏全身颤抖,带着些许哽咽,激动的说:“王爷大恩,我们谷家没齿难忘!”

    “你这是……”遇君焱正在纳闷,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莫非谷大人……”

    “相公,已经醒了。”

    ☆、第27章 金镶玉

    “谷大人醒了?”遇君焱急忙起身,说道,“快!带路!”

    遇君焱跟着孙氏来到谷良的房间,他人已经醒了,但依旧很虚弱,一副恹恹的样子,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和他说话,他也不太回应。

    “谷大人的情况怎么样?”遇君焱问道。

    正在为他把脉的大夫回答道:“谷大人脉相虚弱,但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大半,只要按时服药多加休息,便无性命之忧。”

    “只是……”大夫忽然对遇君焱一拱手,问道,“不知王爷用的什么方法为谷大人解毒,不知可否告诉草民。”

    “方法?呵呵,我是没有这个本事的。”遇君焱笑道,“看来,我是被那个小子给诓了。”

    遇君焱留下不明所以的一屋子人,快步走到苏玉珩的屋内。

    此时的苏玉珩正在木桶里洗澡,听到门被人猛的推开,遇君焱斜倚着门框,双臂环抱在胸上,一脸的似笑非笑,一双上挑的眼睛将自己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看了一遍,那神态仿佛是一个登徒浪子在偷看大姑娘洗澡,若非自己是个男人,恐怕就该叫非礼了。

    但苏玉珩的心里还是觉得别扭,自己□□的被一个衣冠整齐之人上下打量,那种感觉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雀鸟,水缸里的金鱼,总有着那么几分供人消遣的味道。苏玉珩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他拿过布巾,将自己的脖子一下的部位挡了起来。

    “怎么?傻子也知道害羞?”遇君焱的笑容愈发狡诈,他缓步走了过来,这样苏玉珩除非将自己由上而下的盖住,否则注定被遇君焱一览无余。

    苏玉珩索性将布巾扔到一旁,挪了挪身子,问道:“要一起洗么?”

    遇君焱摇摇头说道:“这木桶太小了,容不下咱们两个人。”

    苏玉珩却说道:“挤一挤就容下了。”

    遇君焱勾起苏玉珩的下巴,故意提高声音说道:“爱妃可听说了,谷大人醒了。”

    苏玉珩点点头说道:“嗯,听说了。”

    “哦?想不到爱妃的消息如此灵通啊,那么……你是听谁说的?”

    “你啊。”苏玉珩眨巴着大眼睛回答道,“就是你告诉我谷大人睡醒了的,你忘了?”

    “你!”遇君焱气结,想不到苏玉珩正装傻充愣的本事比自己想象得更胜一筹。

    “看来爱妃是打定主意和本王装傻了?”

    “我本来就傻。”苏玉珩喂喂噘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这也是你说的,就在刚刚,君焱你怎么说过的话自己都不记得了?”

    此时遇君焱的脸上已经罩上了一层灰色,像是压抑了根据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

    苏玉珩站起身来,将放在手旁的那块金镶玉重新戴到遇君焱身上,笑呵呵的说道:“戴好了,这可是皇上送的金镶玉呢。”

    “金镶玉、金镶玉、你是金我是玉……”遇君焱在心中默默叨念着苏玉珩刚刚说过的话,忽然眼前一亮,带着几分不确定和试探,认真问道,“苏玉珩,你当真愿意护我助我?”

    停了遇君焱的话,苏玉珩的脸上挂上了艳阳天般的明朗笑容,透着几分傻气的用他没有擦的湿漉漉的手拍着遇君焱的肩膀,说道:“我会保护君焱的。”

    既然这辈子注定无法入仕,不如投靠一个明主,遇君焱,希望你是那个只得我为你倾尽才华去辅佐的人。

    “你……先把衣服穿上。”遇君焱扭过脸说道。

    苏玉珩却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都是男人,我身上又没长着什么你没有的东西。”

    遇君焱觉得苏玉珩不仅装傻充愣的道行颇深,不要脸的本事也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他不想再和一个全身chio的人多做交谈,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停下,淡淡问道:“我要去红叶村剿匪,你要不要一起来。”

    “红……叶……村……嘿嘿,去看红叶么?好呀好呀!我和君焱一起去看红叶!”苏玉珩拍手笑道。

    “呵呵。”遇君焱的嘴脸勾起一个优雅的弧度,淡淡说了句,“把衣服穿上,当心着凉。”便大步走了出去。

    苏玉珩看着遇君焱远去的背影,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欣慰的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王爷,现在谷大人的伤势已经基本稳定,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王府?”朱斌问道。

    “我想去红叶村看看”遇君焱望着窗外随风时聚时散的云朵,缓缓说道,“谷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都能否为了百姓带兵剿匪,我可是随着金将军打过那么多年杖的兵呢。”

    朱斌说道:“王爷的心情朱斌明白,只是多日不回府的话,恐怕一些流言蜚语会传入皇上的耳朵。”

    “这一点我清楚,皇帝派到我身边的细作,明里的有迟蔚和楚楚,暗里还不知会有多少个人”遇君焱叹道,“我就算是要行动,也不能轻举妄动。”

    “王爷,您说谷大人的毒,真的是王妃解的?”朱斌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带来的人,除了你就是王妃了,你觉得呢?”遇君焱笑道,“给谷良治病的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药方没变,之前给谷大人服用一直没有起效,现在忽然就起效了。”朱斌说道,“也许是要服用到一定的量自然有了效果,但这样的巧合却让人觉得无法相信。”

    遇君焱说道:“好好伺候着王妃吧,他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是,属下遵命!”

    ☆、第28章 翅膀

    朱斌说的不错,就算遇君焱此时再想去红叶村,也必须回到王府,叫上朱斌与苏玉珩急急忙忙的回到王府,桃子和李子正躲在后门焦急的东张西望,一问之下才知道迟蔚早上已经来过一次,被告知王爷还没有醒,说了晚一些再来拜访,两个小丫头正愁着没有理由应对,正巧遇君焱等人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

    李子说道:“王爷王妃,时间也不早了,奴婢先伺候你们沐浴更衣吧,若是迟大人一会儿到了见你们这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恐怕要多做怀疑了。”

    “也好。”遇君焱点头道,“朱斌你先回去,苏……爱妃,你随本王来。”

    遇君焱为了节省时间,决定和苏玉珩一同沐浴,当他走进浴池之中,看着苏玉珩瞪着两个溜圆的眼珠子把自己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看了一个遍,心中暗嘲这个人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肚鸡肠,将温热的水轻轻撩到自己的身上,淡淡问道:“爱妃看得可尽兴?”

    苏玉珩正沉浸在报复的喜悦之中,被他一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咧嘴笑道:“凑合吧,你的身子和我也差不多。”

    “自然是差不多。”遇君焱白了他一眼,声音放沉道,“看够了就快点洗,我们一会儿还要去应付迟蔚那块狗皮膏药呢。”

    苏玉珩听后忽然一拍脑门儿叫道:“哎呀,君焱,我们这次去斩北县,没有给迟大人带什么特产回来呢。”

    遇君焱目光一冷,看着苏玉珩面无表情的问道:“爱妃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去斩北县,是要瞒着他的。”

    苏玉珩做出一副茫然不知又带着几分诧异的表情,问道:“瞒着他?为什么呢?”

    “苏!玉!珩!”遇君焱上前卡住苏玉珩的喉咙,凑到他耳边狠狠的说道,“你少和我装傻充愣!去斩北县的事情你若是敢泄露半句,本王定要你尸骨无存!”

    “呜呜~君焱你掐疼我了。”苏玉珩一脸委屈的挣扎道,“你不让我说我不说便是了,干什么这么凶。”

    “苏玉珩。”遇君焱将声音压到最低,声音与弥漫在池水上方的水汽混合,传入苏玉珩的耳朵,湿湿的有点痒。

    “你最好在本王面前老实一点,否则……”

    “我明明一向老实又听话的。”苏玉珩调皮的笑道,目光忽的定格在遇君焱胸腹间的一道伤口之上,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收敛住了,抬起左手轻轻抚上那道伤口,轻轻说道,“至少……三年。”

    “什么?”遇君焱没明白他的意思,随口问道,“什么至少三年?”

    苏玉珩没有回答遇君焱的问题,只是幽幽说道:“君焱你……很英勇啊。”

    苏玉珩的一句话刚遇君焱恍然大悟,他指的是自己胸前的那一道伤口,然而恍然大悟之余,遇君焱更多的就是惊讶,胸前的伤口是自己当年随金将军抵抗临过入侵时留下的,仔细算算时间,至今三年多了。这么一道自己都要花时间去回忆的伤口,苏玉珩竟然一看一摸便知道是三年,不愧是太医之子,这小子的本事,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些。

    “王爷,王妃,迟大人到王府门口了。”李子走过来说道,“要让他入府么?”

    遇君焱冷笑着点头道:“带他去前厅等候,本王随后便到。”

    “是。”

    李子退下后,遇君焱起身用布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忽然笑着问道:“想不到爱妃也会恭维人呐。”

    苏玉珩歪着脑袋,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遇君焱,重复道:“恭……维?”

    遇君焱笑道:“不错,你说我英勇,但我们从未一起并肩作战,你是怎么知道我英勇的?所以那不是恭维是什么?”

    苏玉珩忽然笑了,笑得傻气十足,仿佛一个谎言被揭穿的顽童,就在遇君焱不以为然的转身离开时,苏玉珩忽然开口,伴着呵呵的傻笑说道:“君焱是王爷,自然用得是最好的金疮药。但无论是生肌散也好,紫金膏也罢,都不能将伤痕完全从身上抹除。君焱的身上其实有许多或深或浅的伤痕,而且这些伤口全部在你的胸腹和肩膀处,你的背上却连一个伤痕都没有。一直都是往前冲的人被称作英勇也是理所应当的。”

    遇君焱诧异的转身,正对上露出两行洁白而整齐的牙齿,笑得见眉不见眼的苏玉珩的脸,考虑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遇君焱快步走到池边坐下,拔下缠在发丝中的一支紫檀发簪,将他递给水中的苏玉珩,说道:“这个送给你。”

    苏玉珩笑呵呵的接过发簪,揉揉鼻子说道:“谢谢,但是我没有什么能送给你。”

    “这木簪虽不名贵,但是我很喜欢它上面刻着的花纹,所以一直戴着。”遇君焱之上木簪上的雕刻问道,“你可看出它上面刻着的是什么么?”

    苏玉珩歪头看了看,说道:“好像是……鸟?”

    “更准确的说,是鹰,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

    “欸~~经你这么一说,果然像是一只正在飞着的鹰啊。”苏玉珩叫道,“这个翅膀,雕得好精细啊!真厉害!”

    “雄鹰正是因为有健硕有力的翅膀才能翱翔于天际罕有敌手。”遇君焱盯着苏玉珩的眼睛,诚恳的问道,“玉珩,你愿意做我的翅膀么?”

    傻里傻气的笑容在苏玉珩的脸上停顿了片刻,他眯起了眼睛,又很快的从他的眼中发出清明的光亮,他将发簪举到遇君焱面前说道:“君焱,你帮我戴上它吧。”

    ☆、第29章 理由

    迟蔚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再次踏入幽安王府的大门,现在别说是见到幽安郡王,就连想到他的脸,迟蔚便觉得浑身的不舒服,不但脑袋疼,而且屁股疼。那一次陪着遇君焱骑马,迟蔚的大腿根生生磨掉了一层皮,害得他好几天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但他却不敢忘了皇上交给的任务,刚刚好点就急忙来到王府请安。

    只听吱嘎一声门被侍女推开,面容冷峻高高在上的遇君焱和低眉顺眼却不知道在傻笑什么的苏玉珩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迟蔚急忙起身请安,却在听得遇君焱说道“迟大人来得正好,本王正好有事想要找你。”的时候差点一个跟头又跪下去。

    迟蔚颤颤巍巍的问道:“不知王爷找臣有何事?”

    “呵呵,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本王想……”

    迟蔚的心里咯噔一响,他只要一想就准没好事,不知道这次是想要什么。

    只听遇君焱悠然说道:“我是想问,前阵子让你去办的给王妃种植桔林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原来是这件事。迟蔚出了一口大气,说道:“回王爷,臣已经派人去斩北县发下树苗,我想很快就可以植成树林了。”

    “这样啊,很好。”遇君焱满意的点点头,“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带王妃去看看桔林。”

    “您、您要去斩北县?”迟蔚的脸上划过一起不安,嘀咕道,“王爷千金之躯,去那种地方,恐怕……”

    “怕什么?本王在斩南县住了这么长时间不也没事么,斩南县待得,斩北县就待不得了?难不成斩北县有什么豺狼虎豹,强盗悍匪不成?”

    当遇君焱说到强盗悍匪时,迟蔚的身体微微一震,斩北县强盗横行他从来都知道,只是懒得去管,那个地方天高皇帝远,又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榨取,自己何必去给自己找事,不如让斩北县的百姓自生自灭来得清闲。但如果遇君焱去到斩北县,看到那里的现状,一旦上报给皇上,自己这个知州的位置怕是不保。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去准备一下,本王明日就要动身。”遇君焱没有等迟蔚的答案,转身离开,留下迟蔚心中打鼓的想着,这下可大事不妙,斩北县属于余州范围,遇君焱要去自己没有理由阻拦,若是他将那里的情况上报给了皇上可如何是好。

    迟蔚忧心忡忡的回到府中,叫来他的师爷王利出谋划策。王利人如其名,虽然满腹经纶却是一个不折不扣见利忘义的小人,因为鬼点子多,平日了甚得迟蔚器重。听迟蔚讲完事情经过后,不紧不慢的捻着山羊胡子说道:“大人莫要头疼,学生倒是觉得,幽安郡王去斩北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哦?”听王利这么说,迟蔚刚刚的苦瓜脸瞬间变成了开花馒头,笑着说道,“我就知道师爷一定有办法,来来,你快和本官说说,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王利笑着回答:“大人不想让王爷去斩北县,无非是怕他抓住了您失职的把柄上报给皇上,是不是?”

    “正是。”

    王利问道:“那么王爷上报给皇上,会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能有什么好处。”迟蔚说道,“但是皇上派人来查的话,本官就麻烦了!”

    王利点头道:“既然没有好处,就是可做可不做的事,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件对他有好处的事情发生,大人猜王爷会帮谁?”

    王利的一席话让迟蔚醍醐灌顶,一拍脑门说道:“对啊!我怎么急糊涂了!那幽安郡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只要给他一点好处,就不怕他会不向着我。只是……”

    迟蔚开花馒头般的脸再次蔫儿了下来:“那幽安郡王的胃口可是个无底洞啊……”

    “欸~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利劝说道,“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迟蔚想了想,权衡利弊,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说道:“也罢,也罢!那你说,我要送王爷点什么呢?”

    王利笑道:“送礼物不求有多名贵,但求投其所好,大人想想看,那幽安郡王喜欢什么啊?”

    “他喜欢什么?”迟蔚气哼哼的说道,“山珍海味,金银珠宝,我看呐没有他不喜欢的。”

    “可是这些东西王爷平时也能得到,当做礼物,就没有了讨好的作用了。礼物嘛,就要送他喜欢平时却见不到,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才最让人动心呐。”

    迟蔚不耐烦的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就别和本官卖关子了,快点说,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王利笑道:“不知大人是不是还记得,前阵子有人从西瓦带来了两匹种马?”

    一提到马,迟蔚立马就条件反射一般的觉得屁股疼,大腿肚子发麻,小腿肚子发软。他扶着椅子的把手坐下,点点头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好,你快去准备,明天我就把那两匹马送去给王爷。希望能将他拉拢过来。”

    转过天,当遇君焱带着苏玉珩踏上迟蔚为他们准备的马车时,果然不出王利的所料,遇君焱在看到两匹拉车的骏马时眼中发出了异样的神采,感慨道:“这样的马拉车实在是可惜。”

    迟蔚一见有门儿,急忙上前,谄媚的笑着说道:“能为王爷王妃拉车,是这两个畜生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王爷若是不嫌弃,这两匹从西瓦带回来的马就留在王爷府中供您骑乐吧。”

    遇君焱心中暗笑:“怎么,怕我见到斩北县的现状后向皇帝参你一本么,你有那个巴结我的精力,怎么不去想一想怎么为百姓谋福,怎么解决斩北县的天灾,真是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遇君焱心中虽满是不屑,脸上却装作很满意的微笑道:“迟大人真是有心了。”

    迟蔚急忙回道:“这都是臣应该做的事。”

    ☆、第30章 脱身

    到了斩北县,迟蔚恐谷良多事,没有将遇君焱领去县衙,而是把他安顿在一间行馆之中,对此,遇君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进了房间,遇君焱问苏玉珩:“你说,有什么酒可以让人久醉不起?”

    苏玉珩一脸茫然的望着遇君焱,回答说:“君焱,我不太会喝酒……”

    遇君焱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这个人明明不傻,却非要装的傻里傻气答得驴唇不对马嘴,当真可气,但苏玉珩接下来的话却让遇君焱的怒气荡然无存,只听他道:“我虽然不是很懂酒,不知道什么酒的后劲大,但如果加以药物的辅助的话,很多酒都可以让人久醉不起哦。”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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