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POPO原创市集
首页穿成少年楚庄王正文 第8节

正文 第8节

    穿成少年楚庄王 作者:梅弄影

    第8节

    “大王最好不要轻易尝试。”

    “寡人看不到人心,不知他二人心里是如何计较的。不过单看表面,他们似乎没那么可怕。”

    “呵,他们不管怎么说,也是大王亲族。若是大王给予权利,他们自然会暂时安于现状。但大王一定知道防范未然这个道理。他二人手握重兵,若是突然同室操戈,或生出异心,局面就不可控制了。”

    巫臣所说,自然是有道理的,熊侣也知道不能让个人权利过大。若是从他们手中掠夺既有权利,是个人都会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弄不好反而会引发矛盾,甚至突发叛乱。因此,只能慢慢来,但至于怎么个来法,熊侣一时想不到点子。

    于是他虚心问道:“申公有何妙计?”

    ☆、【第039回】桃花

    屈巫臣扬起眉毛:“静候时机。”

    切!我还以为你小子有什么不得了的好主意呢,熊侣一头黑线。

    “申公别开玩笑,说正经的,寡人爱听。”

    屈巫臣淡淡一笑:“王多与周边臣属小国交往,与他们联姻。若是下次战事来临,王可以争取他们的支持,如上次战事一般,不着痕迹将权利握在手中。”

    又是打仗?这个时期为何总要打仗!好好地恢复生产安居乐业难道不好?

    不过他知道,下一次战事,不会太远。楚人好战,从不停下征伐的脚步。相传楚王至少三年出一次兵,这是楚国历来惯例。若一位楚王在位五年不出兵,会被人耻笑,冠上无能的称号。

    熊侣心里还在想打仗的事,巫臣突然凑到他耳边,用低沉的声音道:“臣还有一个点子。不过这个办法便不是从斗氏手中削权,而是将他们连根除去。”

    “连根除去?”熊侣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对,大王仔细想想,如若只是削权,定会引起斗氏的反抗与不满,说不定会引来一场血雨腥风。若是利用一些小手段,令他们相互怀疑相互争斗,主动犯错,大王得胜的几率便高多了……”

    熊侣在脑中飞快地计较得失,听了巫臣这番话,他突然一阵恶寒,但心底却明白,屈巫臣的做法是最简单的能令他们分崩离析主动交出权利的办法。

    “巫臣知道大王仁慈,虽然这样做牵连太大,整个斗氏都会覆灭,但对大王的损耗无疑是最小的。”

    春寒料峭,熊侣额上却渗出汗珠。屈巫臣垂下眼帘,思考一阵,唇边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左眼下方的泪痣格外妖冶。

    他道:“大王有所不知,斗般与斗椒虽为同族,表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却并不算和睦。他们二人是堂兄弟,斗般为嫡系长子,斗椒只是旁系。斗椒从小便天资过人,好不容易爬到今日的位置,但还是赶不上天生便比他优越的斗般。他是个孤傲且不安分的人,而且有两分自傲,总被堂兄斗般压着,早就一肚子怨气了。若是先让他二人反目,接下来的事情,便好玩了……”

    听屈巫臣说了一阵,熊侣冷汗涔涔。他想的没错,屈巫臣并不是个简单的人。他很聪明,可以仁爱,也可以心狠手辣。历史上的巫臣,在庄王死后为了夏姬不顾一切叛逃楚国前往晋国,并教吴人兵法,令他们反过来攻打楚国。

    巫臣呐巫臣,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大王,巫臣今日只是暂且提了些点子,至于是否可行还有待考察。大王姑且先听一听,若觉得可行,我等再仔细商议。”

    “哎,哥哥!你们在那儿干嘛呢?我跟阿孟都走得老远了,又返回来找你们。”子反在不远处大喊。

    屈巫臣不着痕迹离熊侣远了些,熊侣策马向前,道:“没什么,我方才与申公闲聊了一阵,你们先玩着吧,我片刻便过去。”他看向屈巫臣,道:“申公,一起来吧。”

    时光慢慢流逝,春天来临,草长莺飞。

    楚王寝宫之外,桃花开了满树。熊侣将窗子打开,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优孟殷勤地拿了花瓶,将新鲜桃枝插于瓶中,满室的春意。熊侣看那桃花,心情愉悦不少。

    他来这里半年多,逐渐习惯了春秋时代的生活,几乎所有的字他都认得了,渐渐地能自己写奏章指令,毫无障碍地与大臣聊治国。只是在午夜梦回之时,时常梦见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

    他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但只要留在这里一日,他便要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得当。等庄王回来,他便会与这个世界告别。这里有许多他认识的人,优孟、蒍敖、巫臣、子反、子重……还有观浮休。无论在春秋还是在现代,所有的日子,他都要珍惜。

    “王,杨姬、越姬两位美人在寝宫门外呢,说是给大王熬了甜汤,要亲自送给大王喝。”优孟微微一笑,脸颊边上便显出两个小酒窝。

    熊侣一听,只好无奈地笑笑,说:“让她们进来吧。”

    自从他“专宠”樊姬之后,杨姬、越姬便坐不住了,尤其是这个月以来,两人活动得越加频繁。时不时借着给他送饭送甜点的理由,往他宫里跑。他不能总是拒绝,便让她二人进来。等她们献完殷勤,才好言好语将她们打发出去。

    今日杨姬、越姬都精心打扮一番,手中提着精致的小食盒,优雅地踏进寝宫。越姬比较主动,朝熊侣笑得花枝招展,道:“大王,许久不见,今日真精神。”

    “哪里哪里,有爱姬如此为寡人着想,寡人自然精神抖擞。”

    杨姬比较内向,只是甜甜地笑着,时不时偷看熊侣一眼,将食盒放桌上,打开。房内香气四溢,熊侣定睛一看,食盒内放着一盘淡红色的糕点,和两盅汤。

    杨姬道:“近日里桃花开了,大王爱桃花,不知是否吃过桃花做的点心和甜汤?”

    越姬在一旁附和,道:“杨姬妹妹最会做点心和甜汤,这又是她想出来的好主意,我们姐妹俩都尝过了,香味浓郁,口味也很好,大王赶紧试试吧。”

    “对了,还有一盅是越姬姐姐做的荷叶汤。最近荷叶刚露出尖尖细角,嫩嫩绿绿,煞是好看,姐姐便采了新鲜莲叶,加上莲子和红枣熬制,味道可好了。”

    熊侣赞许道:“难为两位爱姬如此有心。东西就留在此处吧,寡人片刻之后还要批阅奏折,两位爱姬先行回去。”

    杨姬、越姬的脸色沉了下来,显然十分失落。越姬道:“大王,我与杨姬都十分想念大王,今日好不容易过来,就让我二人多在此留一阵吧。尤其是杨姬妹妹,她想念大王,想得夜不能寐……”

    杨姬羞红了脸,扯了扯越姬的袖子,道:“姐姐,别说了,不然……我们还是回去,不要妨碍大王了……”

    熊侣想了想,道:“优孟,你过来。”

    优孟乖巧地应了一声,走了过来,问:“大王有何吩咐?”

    “今日我陪两位爱姬看戏吧,不知爱姬想看什么?”

    听了熊侣这话,杨姬、越姬总算高兴了些,越姬笑眯眯道:“想看武王出征!”杨姬绞着手,跟着点点头。

    三人在寝宫里看戏,熊侣盛情难却,将那盘桃花糕和两盅甜汤都喝了下去,简直快撑坏了他。幸好有优孟帮他吃了一些,不然他的胃可要受不了了。

    一场戏落幕,越姬牵着杨姬乖乖回宫,走的时候神情还是有些落寞。对此,熊侣也无可奈何。他转过头看优孟,只见他捂着肚子,表情有些微妙。他问:“阿孟,你怎么了?”

    优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道:“大……大王……优孟要去如厕,就不伺候大王了!”说罢一溜烟跑得没影。

    熊侣摇摇头。这优孟,平日里就爱乱吃各种小东西,这不,吃坏肚子了。他转过身,腹中突然一阵绞痛,他连忙捂住肚子,整张脸都绿了。天!刚刚杨姬、越姬送来的东西不会有毒吧?是放了泻药吗?他来不及多想,连忙跑向恭桶,半个时辰都没能离开。

    一个时辰后,脸色青灰的优孟脚步虚浮地踏进寝宫,熊侣无力地靠在床边,道:“阿孟啊,刚刚两位美人带来的东西,不会放了泻药吧?用不用找个大夫来看?”

    优孟摇摇头,说:“应该不用,一会儿就能好了。恐怕是桃花惹的祸……桃花与荷叶,都易导致腹泻……”

    “你……你不早说……”经优孟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他小时候还曾因为吃多了毛桃子而拉肚子呢,桃花也有同样的作用。

    优孟嘿嘿一笑,道:“阿孟是想着……大王总得顾忌杨姬与越姬的面子嘛,两位美人如此辛苦,不能浪费不是……”

    熊侣咬牙道:“好你个优孟,看我好了怎么收拾你!”

    优孟笑道:“大王吃的比阿孟多,自然好得比阿孟慢,还需要阿孟照顾,怎么会罚阿孟呢?”

    熊侣恶狠狠道:“你等着!”

    春日的午后,优孟在桃花树下顶着盘子罚站,熊侣背着手,一个人悠闲地往宫中小路走。今日拉了快一中午,中饭都没吃成,两小时前才消停。他随便吃了些点心,在寝宫里闷的无聊,便出来四处走走。他的脚步依旧虚浮,因此只是慢慢地走着,累了就坐下来歇会儿。

    楚王宫中多的是桃花梅花。梅花谢了,桃花接着开,宫中景色优美,处处可以入画。他走着走着,来到一片荷塘,才发觉自己不觉间离宗庙越来越近了。

    荷叶还没长起来,嫩嫩地飘在水面,有的还卷着,露出尖尖小角,有蓝色蜻蜓正立在上头。他在石凳上,后方有脚步声传来。看到前方有人,似乎又退了回去。

    熊侣转过身,那娇小瘦弱的人儿,正是樊姬。他有些疑惑,站起身来,道:“樊姬,今日真巧,在此处遇上了。”

    樊姬转过头来,对熊侣行了个礼,道:“臣妾参见大王。”

    熊侣朝前几步,走到樊姬身前,问道:“方才你见了我,为何要躲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某人一觉醒来发觉文文已经在月榜上了,这可是某人第一回上月榜呢,开心~

    昨晚上懒懒童鞋还给某人补了很多评论,今天就双更庆祝好了!

    话说……某人的存稿快没了,得加紧码字了。

    谢谢每位留评的同学,某人爱你们●▽●

    ☆、【第040回】情人

    樊姬面色不变:“臣妾见大王正醉心美景,不忍打扰,便想先行回避。大王,臣妾这便走了。”

    熊侣心想,难不成这樊姬很讨厌他。他有些好奇,这樊姬究竟为何讨厌他呢?难不成另有所爱,被迫嫁与他?如果是这样,他倒可以帮她。他拦住樊姬脚步,问:“爱姬是讨厌寡人么?为何寡人每次见你,你都爱理不理?”

    樊姬听了,连忙道:“大王多心了,臣妾万万没这个心思。服侍大王是臣妾的福分,大王垂爱臣妾,臣妾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

    见樊姬急红了脸,忙着解释,熊侣更疑惑了。这樊姬若是不讨厌他,还喜欢他,那该跟杨姬、越姬一样呐,怎么会百般拒绝?

    此时,熊侣下腹一痛,脚步虚浮,便踉跄了往前走了两步,恰巧抓住了樊姬的衣袖,还差点吻上她的嘴。樊姬一惊,连忙闪开了去,道:“大王!你做什么?这……这光天白日的……”说罢,脸颊上浮起两朵红云。

    熊侣疼得头昏脑涨,只想赶紧找个恭桶。杨姬奋力挣开了去,红着脸,提着裙子跑了。熊侣被她这一推,整个人“扑通”一声掉进池里,喝了好几口池水。

    然而樊姬跑得太快,压根就没发现大王被她推进池中。熊侣扒拉着池边的青苔,回到岸边,却一时半会儿无力爬上去。他想:这樊姬的力气可真够大的,跑的也真快啊。跟他脑子里想的小鸟依人,似乎完全不一样啊。熊侣脑中昏昏沉沉,手脚也不大使得上力,爬了好大一会儿,硬是没爬上去。

    一双白色的鞋子出现在他视线中,他抬头望去,白色的衣裳,清冷的神情,琥珀色的眼眸,正是观浮休。他像见了救星,连忙伸长了手,道:“浮休,拉我上去,快淹死我了!”

    观浮休慢慢蹲了下来,就这样看着他,道:“王,你练武练了这么些日子,似乎没多少长进。”说罢,就这样蹲着,没有打算伸手去拉的意思。

    “咳咳,有长进,绝对有长进呐!今天……今天是个例外,平日里我早就上来了……”他觉得吃了杨姬、越姬做的甜点拉肚子拉到虚脱十分丢人,便没有主动说出来。

    然而观浮休还是在岸边站着:“王,浮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同樊姬过于亲近?方才你对她拉拉扯扯,还意欲……樊姬都不好意思,逃走了。”

    “喂,刚刚我可不是故意的啊!我是不小心才拽了她的袖子,什么也没想干!”熊侣手一松,整个人又滑进池里,呛了好几口水才连忙抓住岸边。

    今天真是不宜出门啊,怎么这么衰呢?

    “观浮休!你到底拉不拉啊,我就快淹死了!”春天虽然到了,可这池水冰凉,冻得他手脚直哆嗦。

    过了许久,观浮休伸出一只手,熊侣连忙拽住。没料到他刚想往上爬,观浮休的手一松,他重重地跌回池中。

    观浮休冷冷道:“方才之事,浮休在远处都瞧见了,你无需狡辩!你就算喜欢樊姬,也不能同她有任何肌肤之亲。”

    熊侣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大吼道:“你说什么!我是这种人吗?”他一急,手脚并用爬了出来,观浮休欲转身离去,他一把便拽住他的袖子。

    “观浮休!你今日是怎么了?吃起飞醋来了?”

    熊侣一身水藻,观浮休嫌恶地甩开他的手,道:“你什么意思?”

    熊侣怒道:“我才要问你什么意思!上回在宗庙里,你怎么对我你自己清楚!你不喜欢我,偷偷亲我怎么回事?”

    观浮休苍白的脸顿时有了些许血色,也不知是羞是怒。

    “观浮休,我一点也不喜欢樊姬,你明不明白?我……”他犹豫了一下,道:“我喜欢的……分明是你啊……”

    观浮休呆立着,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熊侣想起那日宗庙之中观浮休的吻,胸口便微微发烫,将他的理智都烧光了。他还记得,那嘴唇冰凉柔软的触感。他一步步向前,将观浮休整个人压在墙边,将他困在自己怀中。

    观浮休冷冷看着他,熊侣却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强硬地将嘴唇压上观浮休的嘴唇。强烈的刺痛感和血腥味在他口中蔓延开来,他放开了观浮休,两人都大口喘息着。

    观浮休唇边挂着一丝血迹,但那并不是他自己的。熊侣呆呆地看了他半晌,观浮休也看着他。就在熊侣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观浮休却按紧了他,强硬地吻了起来。

    熊侣睁大了双眼。这是个什么情况?直到此时,熊侣才惊觉,这小子,似乎长高了。

    疲惫与倦意袭来,贴在身上的衣物使他浑身冰冷,腹中的绞痛又开始了,加上心情过于激动,熊侣终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被子里暖烘烘的,使他不愿立马醒来。

    “你怎么回事,为何身体如此虚弱?”是观浮休的声音。

    熊侣挣扎着起身,只觉得鼻塞头疼,浑身难受。他抬头看了房顶,四周是白色帷幔和竹帘,这里是观浮休的房间。他撑起身来,惊觉自己未着寸缕。脑中突然记起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立马就脸红脖子粗了。

    观浮休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过来,递给他,说:“你脑子烧傻了,问你话怎么不答?”

    熊侣偷偷抬起头来,去看观浮休,只见他脸色平和,似乎并未生气。他喝了一口药,汤药虽然不是很烫,但他的嘴被咬了一口,现在还疼着呐。这个伤口也提醒着他,方才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并不是一场梦。

    熊侣喃喃道:“吃错东西了呗。今天杨姬、越姬这两个小妮子,拎了桃花糕、桃花甜汤、荷叶甜汤什么的,要给我喝。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就吃了不少,结果拉了一中午……下午出来走走,还被樊姬推到池塘里,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熊侣的耳边突然传来笑声,他抬头看去,只见观浮休在笑。他还是头一次见观浮休笑得如此开朗。两只眼睛弯弯的,很亮,如同月牙一般。熊侣不觉间看呆了去,将药端在手中半天也没喝下去。

    观浮休道:“还不快些喝完?春寒料峭的,居然吃了这么多寒性的东西。真是个傻子,不知道吃桃花跟荷叶做的东西容易闹肚子?我去让侍女再为你熬制一碗补身汤过来。”说罢便出去了。

    熊侣仰头将苦药喝下,望着观浮休离去的背影暗自出神。观浮休是怎么了?想起方才的吻,他的胸口又热了起来。

    他这是接受了?自己的表白,难道是成功了?

    熊侣高兴起来,简直要手舞足蹈。不过他刚动了动身体,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床上。他只好淡定下来,将药碗放在一旁,拉上被子,让自己暖和起来。

    估计是原本就闹了肚子,又加上在水池里泡了好一阵,着凉感冒了。摸摸额头,还有些发烧。唉,真是不中用啊,看来得接着加强身体锻炼了。

    不一会儿,观浮休回到房中。熊侣突然间便无所适从起来,总觉得有几分不安忐忑。观浮休坐在床边,为他把脉,道:“不是什么大病,喝两天药便能好,你若乏了,继续睡吧。我会派侍女告诉优孟你在我这里。”

    “浮休……我……”熊侣欲言又止,看着观浮休,突然便没了主意,不知该说什么好。

    观浮休看着他,道:“你今日倒挺猖狂,居然打起我的主意。”

    熊侣一听,不知他到底是喜是怒,一时间心又悬了起来。

    “你是两千年后之人,说不准某日要回去,但也许永远也回不去了。若是将你困在宫中,这人也不准喜欢那人也不准喜欢,不是会令你十分难过?”

    所以?

    “浮休可以试着安慰你,不过……从今往后,不许再跟任何人拉拉扯扯。”

    观浮休说这句话的时候,用力握住他的手腕,熊侣只觉一阵酸痛,连忙点头。方才这一番话,分明是恋爱宣言啊。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跟别人不清不楚的哟,否则走着瞧,看我怎么收拾你。观浮休……是这个意思吧?

    熊侣心中简直要笑开了花,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对了,你……方才说的吃飞醋是什么意思?”

    熊侣哈哈大笑一阵,说:“这个时代还没有这样的说法,容我慢慢道来。”

    他清了清嗓子,道:“话说啊,后世唐朝有个宰相,娶了个老婆十分霸道,不许丈夫再另娶小妾。皇帝要赏这个宰相一个漂亮小妾,便将一壶毒酒放在宰相老婆面前,说,若是你准许你丈夫娶小妾,便不用喝毒酒。若是不准,喝了它。结果啊,这位宰相老婆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丈夫娶小妾,仰头便将毒酒给喝了。结果酒壶中放的并不是毒酒,而是醋。因此,后世之人将这种情形叫做‘吃醋’!无端地胡乱吃醋,便叫做吃飞醋喽……”

    观浮休听得脸上发红,隔着被子掐了熊侣大腿一把,说:“好啊,居然说我是妒夫!”

    “唉哟,我可没这个意思,你可不要忙着承认啊!”熊侣怪叫。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两人总算承认相爱,今后某人要开启小情侣模式了,哈哈哈……

    ☆、【第041回】独占

    “熊侣,你听着!我便如同这故事中的妻子,不能忍受任何越界行为,你若有违我方才所说,那我二人便一刀两断。”

    熊侣连忙道:“我明白……总之,若是我一直身在春秋,我们便好下去。若是……我回到现代,我便带着你一起走吧。”

    谈到这个问题,观浮休也禁不住沉默起来。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道:“你难道不能为了我,留在此处?”

    熊侣道:“我走了,意味着庄王已经回来。你说,我若是还在此处,会如何?”

    观浮休垂下眼帘,此时门被叩响,侍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卜尹,大王的补身汤已经熬好了。”

    观浮休起身去接汤药,两人沉默了一阵,观浮休吹了吹补身汤,道:“张嘴,喝药了。”

    熊侣乖乖喝药,喝完后嘴又不闲着,与观浮休胡聊起来。他今日太高兴,以至于说了太多的话。他将那些积压在心中不能对别人说的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也不管观浮休是不是烦他。

    翌日,熊侣从榻上醒来,也不知昨夜是何时入睡的。身下还是观浮休的床榻,他只记得昨夜没头没脑地与他说了不少话,后来说着说着便乏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想起昨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不禁微微羞赧。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告白居然会收到回应,当真是始料未及。他翻身下床,却发觉身上没穿衣裳,连忙钻进被子里,四处观望。可哪里也没看到衣裳。

    此时,观浮休端着银盆进来,见他醒了,道:“你醒了,我瞧瞧退热了没。”说罢,放下银盆,用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满意道:“已经退了。”

    “我衣裳呢?”

    观浮休道:“脏了,拿去洗了,还没干。”

    哎,这不是理由好吗,不知道给我随便另拿一件?瞧见观浮休唇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诡异笑容,熊侣意识到,他是故意的。

    熊侣瞪着眼睛:“另外给我拿一件,能穿就行,难不成让我裸奔!”

    观浮休淡定道:“我的衣裳你穿不下,这宗庙里全是小姑娘,难不成让你穿她们的?影子不喜欢别人碰他,不会借衣裳给你。”

    果然!观浮休这小子,怎么这么爱折腾人呢。人有三急,他现在很想尿尿怎么办?

    观浮休从银盆里捞起浸湿的巾帕,给他擦脸,从脸擦到脖子,甚至前胸也不放过。熊侣突然有些脸红,连忙缩进去一些,道:“天冷呢,这样不穿衣裳会着凉的,而且……待会儿吃饭怎么办?还这样躺着吗?”

    观浮休微笑道:“放心,浮休会一口一口喂给大王,大王安安心心躺着便是。”

    熊侣突然一阵恶寒,看来这近一年的日子里,他还未曾完全见识到观浮休的腹黑。这小子分明一肚子坏水,而且爱往熟识的人身上使。他昨日对他告白,已被他划为自己人的范畴,因此整起来格外放纵。

    不过,这样的观浮休,似乎也挺可爱的。

    熊侣沉浸在恋爱的氛围当中,只觉得恋人哪里都好,怎么做都是可爱,便时不时不受控制地傻笑起来。

    见观浮休出去,他连忙蹦下床,想找恭桶快速解决。然而没想到观浮休并未走远,忽的将门打开。熊侣愣了半晌,兔子般急忙钻了回去。他整个人罩在被子里,心里哭号道:观浮休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观浮休的嘴角漾起一丝邪恶的微笑,关上门慢悠悠地走了。

    熊侣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的寝宫。他脑子里稀里糊涂乱七八糟,如同一团浆糊。他只记得观浮休将他尽情捉弄一番,终于把烘干的衣裳还了他。于是乎,他晕头转向地套上衣裳,在侍卫的簇拥下,乘着辇,慢悠悠地回了寝宫。

    优孟还在桃花树下装模作样地顶盘子。熊侣知道他定然是听到自己要回寝宫,才将盘子重新顶回去,斜瞄他一眼,自顾自地回寝宫歇息。优孟偷偷地跟在后边,谄媚道:“大王,大王……阿孟听观卜尹派来的人说,大王昨日行到宗庙附近突发高热,因此便在宗庙歇下了。大王,今日身子可有好些?”

    熊侣摆摆手,表示自己无事,连话都懒得说,径自往床上一躺。唉,这小子太能折腾了,喂个饭也调戏,穿个衣也调戏,熊侣只觉得他今日才头一次认识观浮休。

    优孟凑近了些,瞧见他脖子上的痕迹,神色微变。

    熊侣察觉到优孟的异常,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神有些疑惑。

    “怎么了?”

    优孟连忙摆手:“没……没什么……呵呵……”

    熊侣一个翻身起来,走到铜镜前,翻开衣领左照又照,才发觉脖子两侧都多了许多红点,斑斑驳驳。熊侣的脸霎时间红得像猴子屁股,难怪昨日夜里,梦见一条大蛇围着自己的脖子缠来缠去,缠了半宿才消停。观!浮!休!你到底是闹哪样啊?

    他回过头看优孟,只见优孟猛然往后退了几步,道:“大王,你脖子被蚊虫咬伤了,嘿嘿……阿孟去为大王拿药吧!”说罢一溜烟跑得没影。

    熊侣锤床,简直哭笑不得。

    “大王今岁已是弱冠之年,宫中姬妾无数,却无正宫之主,臣以为,大王是时候立后了。”

    这日上朝,熊侣坐在王座之上,听得这句,突然间惊住。他看向虞邱子,这老头今日怎么有这闲工夫,管起他的后宫之事来?

    他没料到的是,潘崇也上前一步说:“臣以为,方才虞大夫说的有理。虽说此事并非急事,但大王可以考虑正宫之主的位置该由谁来坐。立了后,后宫之事有人替大王打理,大王才有更多的精力处理朝政。”

    “何况,楚国现与多国交好,每岁接待外国使臣,都只有大王一人出面,显得不够亲和。若是与王后一同出席,那便好多了。”

    原来如此。若是没有王后,接待重要使臣的宫宴,他便只能自己出席,宫妃里带哪位都不合适。有了王后,他便能名正言顺地带着正妻出席了。就像他们那个时代的外交活动,国家领导人也总是带着夫人一同出席的。

    他微微颔首道:“两位有心了,寡人会慎重考虑此事。”

    下朝后,在宫人的陪同下,熊侣慢悠悠踱步回寝宫。如果他记得不错,樊姬应该就是庄王的王后。若要立后,那就该立樊姬。但杨姬、越姬等也是政治联姻,来得还比樊姬早,显然更有资格。杨姬是郑国贵族,越姬是越国贵族。相比于樊国,这两个国家更为强盛。虽说樊姬是公主,但真比起来,身份地位恐怕还比不得杨姬、越姬。

    不过,立后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杨姬、越姬即使有意见也阻止不了。衡量之下,还是立樊姬。

    “大王,想什么呐,这么出神?”优孟举着两只布偶,在他面前晃悠。

    熊侣道:“今日在大殿上,潘崇跟虞邱子都让我立后呢。”

    “立后?”优孟惊了一下,说:“会不会太突然了?”

    熊侣点点头,说:“对我来说有些突然,不过这个岁数立后是件平常的事情。你说……若是你们大王,会立谁为后?”

    优孟苦着脸,想起了此熊侣非彼熊侣的事实。虽说他知道面前之人并非救他一命的大王,却从来不敢多问他的事情,还常常自我欺骗,让自己将他当作大王。他摆弄着手上的布偶:“优孟不知。”

    过了一阵,他问:“那王打算立谁?樊姬?”

    熊侣微微点头,说:“若此时要立后,那定是樊姬。”

    一只白鸟停在窗前,熊侣转身时恰好看见,连忙道:“阿孟,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阵。”

    阿孟也看见了那只白鸟,点点头,伶俐地退了下去。关于熊侣的事情,他是从不多问的。

    熊侣看向那只白鸟,眼睛圆圆,小红嘴巴尖尖,一只脚站着,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影子好几日没来,怎的今日他刚下朝就过来了?

    熊侣等了一阵,来的人不是影子,而是观浮休。他从窗子进来,将鸟握在手中,伸手一扬,将鸟扔了出去。白鸟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见观浮休步步走向自己,熊侣居然不觉间往后退了两步,言语间更是有些忐忑:“你……你怎么来了,不怕被人看见?”

    熊侣本想早些去找观浮休,但碍于风寒刚好身体还未复原,又怕观浮休作弄,思来想去,竟好几日未曾再去宗庙拜访。

    观浮休又上前两步,见熊侣神情忐忑,笑道:“怎么,你干了什么不敢让我知道的事?”

    ☆、【第042回】影子

    直到观浮休离他只有一步,熊侣才发觉,他确乎是长高了,虽然还不及自己,但比去年看到他时至少高了好几公分。也难怪,观浮休的年龄本来就比他小,能长高也不是什么奇事。

    “没……没什么事情,我什么也没干。”

    “真的?”观浮休的手抚上熊侣的下巴,将领子微微揭开,脖子上的吻痕依然在。

    想起观浮休给他的尴尬,熊侣站定,抓住他的手,说:“别胡闹了,我被你弄得都不敢穿衣领稍低的衣裳了。对了,影子呢?影子没跟你一起来?”

    观浮休神色微变,道:“影子最近状况不佳,我让他出宫去了。”

    “今日在大殿上,潘崇和虞邱子,让我立后呢。”熊侣想了想,决定和盘托出。

    “立后?”观浮休的调子立马高了起来,“你打算立谁?”

    熊侣忐忑道:“樊……樊姬吧,我记得历史上,庄王的王后应该是樊姬……”

    话音刚落,熊侣便觉得大腿一痛,被观浮休狠狠掐了一下。

    “我看是你自己想立!”

    观浮休的独占欲实在太强,熊侣不禁感慨,他从前怎么就没发现端倪呢。他连忙摆手:“天地良心,绝无此事!我可是品德优良,努力践行八荣八耻原则,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青年呐,怎么会三心二意不知廉耻拈花惹草呢?”

    观浮休被他逗笑了。跟熊侣在一起久了,他知道熊侣那个时代的不少事情,get到笑点根本不成问题。他道:“行吧,既然如此,你便立樊姬为后。不过从今往后不许主动去她宫里,连装也不用装了,正式场合见面也必须点到为止,明白?”

    熊侣忙不迭地点头:“明白明白,都听你的!你今日过来……”他是想问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

    观浮休拉着他在床边一坐,道:“无事。想过来看看你好了没有,顺便同你说说话。”

    熊侣点点头,在他旁边坐下。

    “你说……你们那个世界,都是一夫一妻,没有小妾,对么?”

    “不是。”

    “嗯?”

    熊侣贼笑:“还有一夫一夫……”

    “嗯。”观浮休满意地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世界上有好几个国家同性恋是合法的,可以结婚,受到法律保护。不过嘛,在中国还不能。嗯……其实……世界上还有一些国家,一个男人可以娶很多个老婆……”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聊的还都是熊侣那个世界的事情。观浮休对于未来世界充满了好奇,熊侣便源源不断地向他说着自己的见闻和身边的事情。

    “你母亲是做什么的?”熊侣曾经告诉过他,在两千年后,许多女人跟男人一样工作。

    “我妈是学药学的,在一家制药公司工作。我爸也是,他们是同学。我妈还是我爸的上级呢,工资比我爸高。”

    “真的?”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我妈是个很可爱的人,你见到她就知道了。她思想开明着呢,一定能接受你。”

    事实上,熊妈是建国后第一批腐女,赶上了新时代的潮流,即使当了母亲,对bl的兴趣依旧不减,时常在业余之时看点。熊侣曾经不小心翻过一本他妈收藏的同人志,当即被雷得外焦里嫩。没想到,终有一日,还是栽进了这条船里。

    “我家人都是学理科的,只有我是个文科生,大学专业是历史学,不好就业,被亲戚议论了许久。还是我妈支持的我,说家里不缺钱,用不着为了挣钱选专业,爱学啥就学啥……对了,你父母呢?”

    观浮休犹豫了一阵,说:“我……不太记得他们的样子了。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过世,听说是为了保护我,被老虎吃掉的,但不知为何,我却相安无事,被族人发现并带了回来。我被姑姑和族人抚养长大,姑姑去世后,便是族人带我。我天生便有奇特的能力,族人对我又敬又怕,族里的孩子没有跟我玩的……”

    熊侣想起优孟曾经说过的话,问:“你姑姑是……”

    他沉声道:“我有两个姑姑,抚养我的是侣哥母亲的胞妹。”

    熊侣这下明白了。观浮休的成长环境太孤独,这时候庄王出现在他面前,他必定将整颗心都袒露出来,并对他产生依恋。

    熊侣摸摸观浮休柔软的长发,说:“你父母必定很爱你,看到你高兴了,定会为你高兴。放心吧,他们走了,会有我来爱你的。”

    熊侣把话说得肉麻兮兮,观浮休的眸子却亮闪闪的,他一翻身,便吻上熊侣的嘴唇,轻轻咬了咬,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熊侣脸色赤红,脑子里却在想,不对劲啊,这事儿不是该我来干么?怎么变成他主动了?

    过了一阵,观浮休趴在他胸膛上,说:“谢谢你。”

    熊侣吻了吻他的额头,说:“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第二日午后,又到了武课的时间。虽说不知影子是否会前来,熊侣还是自觉早到了一个时辰。没想到的是,影子居然在。熊侣好些日子没瞧见影子,居然有些想念,毕竟是老熟人了。

    他一路小跑过去,脸上挂着笑容,然而影子的脸色却冷冰冰的。不过熊侣并不在意,因为影子时常如此,只不过今日看上去格外冰冷。

    “影子,你最近去哪儿了?浮休说你状况不佳,出宫去了。”

    影子面色如冰:“是,影子出宫一阵,又回来了,不知王的武艺是否精进?”

    熊侣笑道:“你太抬举我了,就这么些日子,我又未曾练习,自然不会有多大进展,还要请你这位高手赐教。”

    他与影子用竹剑练招,刚开始接了两招便隐隐觉得不对劲。影子平日里与他练习都以喂招为主,重在与他演练招式,而今日倒像是全力在与他对打,熊侣接了四五招便隐隐架不住了,而影子却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熊侣只好也用尽全力,尽力与影子相拼。然而影子武功太高,他不可能敌得过,十几招后便被挑开了剑,跌倒在地。

    “起来再战!”

    熊侣起身,将剑捡了起来,再次与影子过招,这次结束的时间更短,仅仅十招他便被击伤了手腕,重重摔倒在地。他捂着右手手腕,应该只是轻伤,并不碍事,可影子……

    他抬头看去,影子黑色的身影站在他近前,给人一种压迫感。他问道:“影子,你今日怎么了?不开心?”

    过了良久,影子蹲下,握住他手腕揉了揉,查看并无大碍后,道:“王,是影子不对,伤了大王。”

    “没事,小伤而已,我还可以继续拿剑。”

    影子从怀中抽出一方巾帕,紧紧缠绕在红肿破皮的地方,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是影子的错,跟大王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叫跟我没关系?这孩子在说啥呢?熊侣正疑惑着,影子却径自走了。熊侣张大了嘴,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正如观浮休说的,他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可是……为啥呢?

    影子离去的身影仿佛十分落寞。他想叫住他,又觉得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兴许是有什么心事吧。

    这日夜晚,熊侣沐浴过后准备入睡,没料到观浮休居然又来了。熊侣左看右看,见无人发觉,轻声道:“你怎么老自个儿过来啊?你功夫没影子好,不会被人瞧见?可以让我去你那边的嘛……”

    观浮休面上没什么表情,直接拉起他的右手手腕。熊侣疼得嘶了一声,右手手腕有些红肿破皮,他还没来得及抹药。

    观浮休的脸上隐隐有怒意,道:“今日影子跟我坦白,他心绪不稳弄伤了你,我罚他跪一个时辰。”

    “啊?”熊侣惊道:“没什么啊,小事,这种小伤也值得动怒?快去叫影子起来吧。”

    “放心,他早跪完了。你最近一个月都不用跟他学剑,我让他出宫去了。”

    “不学就不学,你不用生气了吧,哈哈……”熊侣瞧见观浮休依旧冷着脸,不知道他还在气什么。

    观浮休怒道:“我是气你这蠢货,手腕伤了还要撑着跟潘党射一下午箭,不知道告诉他你手腕伤了吗?”

    “我……我……我真觉得没什么事,不要大惊小怪嘛。”

    观浮休拉着他的手腕看了一阵,说:“你若还这样,这手腕非肿起来不可,我给你擦药。”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将药轻轻抹在熊侣手腕上。药膏十分清凉,刺痛感立马便消失了,熊侣啧啧称奇,这药堪比云南白药啊。

    到了这时熊侣才发觉,观浮休护短得很,还挺心疼他的。这样想想,便忍不住幸福得傻笑起来。等观浮休抹完药,熊侣问:“影子到底怎么回事?”

    影子的事,观浮休似乎不大想说,只道:“他自己有事想不通,让他出宫静一静。”

    ☆、【第043回】立后

    “影子毕竟跟着你这么久,这点小事就不要动怒了。对了……你跟影子,到底是何时认识的?”

    “那年我跟侣哥从三苗来郢都,路过云梦泽时救下的。当时他被老虎咬伤,奄奄一息,我便救了他。他伤好后却不肯离去,我发觉他功夫极好,便留他在身边了。影子只在暗中助我,从不出现于人前。这件事,就连侣哥也只知道一点……”

    熊侣听观浮休总念着侣哥侣哥,当即就有了备胎的感觉。他拉长了脸,郁闷道:“你跟你那侣哥,到底怎样?我可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你要知道,我不是他。”

    观浮休转过身,正色道:“我承认,我之前的确对他有过一丝遐想,不过自从跟着他来到郢都后不久,便断了念想。我答应跟你在一起,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观浮休回答得太决绝,熊侣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小肚鸡肠了。不过据观浮休的个性,他大概能猜出他为何放弃庄王。观浮休独占欲太强,庄王太风流,而且还是单恋,不如早些放弃算了。熊侣打趣道:“是不是受不了他姬妾成群呐?”

    观浮休脸红了红,承认道:“是又怎样。我们族里,没有三妻四妾的,我父母便只深爱对方。小姑姑说,大姑姑恨先王不忠,因此早早便含恨而逝,只是想不到侣哥也会如此。不过也怪不得他,既然是王,就不大可能只爱一人……”

    没想到观浮休还挺纯情挺的,不过,与他的观点不谋而合。爱情是一对一,爱情是嫉妒,若是第三人出现,怎么可能让天平保持平衡?熊侣拍拍他的脑袋,说:“我理解我理解……”

    观浮休却突然搂住他的脖子,令他始料未及。观浮休离他很近很近,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了。熊侣突然害羞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不是长高了啊?”

    观浮休笑道:“是高了,去岁的衣裳穿着短了一截,只好重做了几身新的。”

    熊侣仔细瞅了瞅,觉得他脸上的线条也比去年刚硬了,幸而没有往硬汉方向发展,还是俊秀那挂的。他俩就这个姿势站了很久,熊侣揽住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问:“你今晚不回去了?”

    观浮休随意道:“明日清晨回去,不会有人看见。”

    熊侣贼笑:“留下来干嘛?”

    观浮休一口朝他脖子咬去,说:“跟你……说说话,然后玩一会儿……”

    翌日,熊侣一脸倦容地从床上爬起来,观浮休已经走了。他没料到,昨夜里自己简直被调戏了整晚。当然,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行为,即使情动,也只是搂搂抱抱,外加亲亲咬咬而已。他跟观浮休大约都接受不了刚确定关系就滚床单这种行为,因此谁也没有越界。不过……观浮休这小子好生厉害,把他这个现代人弄得面红耳赤,也是不容易啊。

    他打起精神,该将立樊姬为后的事情透露给诸位大臣了。

    决定人选后,过了几日,熊侣便拟好诏书,立樊姬为后。至此之后,樊姬便是他……不,庄王的正妻了。

    立后的仪式十分隆重,比樊姬来郢都那日更加热闹。群臣出席,所有宫妃也前来庆贺。他与樊姬穿着最正式最华丽的礼服,在宗庙中祭拜天地。主持仪式的人,是观浮休。

    祭拜天地之礼在大殿之外众目之下举行,而那交拜之礼,则在宗庙大殿之内。

    樊姬身上的礼服尤其厚重,熊侣搀扶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眼睛却看向台阶顶端站着的人。观浮休一袭庄重玄服,精致且飘逸的布料剪裁得当,穿在身上说不出的好看。到了大殿之内,楚国历代君主灵位之前,他道:“大王、王后,这一拜过后,你夫妻二人便是一人,共同肩负楚国大业。”

    樊姬的嘴唇动了动,微微点头。

    观浮休手中拿着一只玉如意模样的器物,放在二人之间,道:“诸神在上,众先君在上,新人交拜。”

    樊姬俯下身去,熊侣也照样去做,直起身子之时,却发觉樊姬居然保持着弯腰的动作,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他转头去看观浮休,只见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顿时明白了。这小子又对着樊姬施展超能力了。

    “唉,你……”

    观浮休走到他正前,道:“方才是大王与樊姬的新人礼,现在是我跟熊侣的。”

    熊侣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他做贼心虚般左瞧右瞧,大殿内空空,没有第四个人。樊姬还是弓着身子,仿佛静止了一般。他诧异道:“这回又玩的什么?你是来自星星的叫兽吗!”

    观浮休懒得理他吐槽,将他的脸正过来,道:“你看我就行了,管别人作什么?”

    熊侣只好看着观浮休,额上微微冒着汗。这样的行为,的确太大胆了,樊姬还在这儿呐。

    “诸神在上,今日我观浮休与熊侣在此结心,愿一生相守,永远不负。”说完此话,观浮休看向熊侣,道:“该你说了。”

    熊侣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脑子晕乎乎的,结结巴巴道:“远在两千年后的爸妈……我……我就要跟两千年前的古人结成一对了,希望你们能够接受。我熊侣,愿与观浮休一生相守,不论贫穷富贵,战争疾病。观浮休会是我唯一的恋人,终此一生。”

    说完此话,观浮休朝他一拜,熊侣也照做了。观浮休唇边漾起一丝微笑,道:“这可是说好了的,若是违背,浮休必定不会罢休。”观浮休笑得太灿烂,如同朝阳般明媚,熊侣仿佛被蛊惑了一般,点头。其实明天会如何他怎能提前知晓?那一瞬间,他居然隐隐担忧起来。

    “浮休,若是我回到未来,你跟我一起走么?”

    观浮休愣住。这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一时半会儿给不出答案也情有可原。不过今日应该是个高兴的日子,熊侣笑笑,说:“殿外的人怕等急了吧,我们日后再说。”

    他站回原处,观浮休说了句:“礼成。”

    樊姬直起身子,腰间酸麻,不禁往前踉跄两步。熊侣有些羞愧,连忙扶住她。樊姬完全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只觉自己有些丢人,微微红了脸。二人牵手步出宗庙。他感到身后观浮休的目光,心中暖融融的。

    这夜,他躺在床上,想着从前的事情,虽然想念,却觉得十分遥远。不管如何,他在这边也算有家了。若是一辈子回不去,与观浮休相互爱着也挺好。

    夜来风雨,桃花落尽,只留得残红于枝头。熊侣开窗看景,心想着再来几场雨,天气便要热了。今日不上朝,他穿了一身便服,打算四处走走,优孟隔着几步跟在后面。桃花落了满地,宫人还不及打扫。他踩着湿淋淋的花瓣,往花园走去。

    “杨姬妹妹,别哭了,还有我呢……”

    熊侣站定,往前望去,花丛间坐着两人,看身形应该是杨姬与越姬。越姬正搂着杨姬的腰轻声劝慰。杨姬的声音带着哭腔:“妹妹知道……姐姐最好了,可是我二人都失了宠,今后如何在宫中生存?尤其是有了樊姬……姐姐不觉得,宫人们待我二人不如从前了么?”

    越姬叹了一声,道:“大王虽然不宠我二人了,可吃穿用度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宫人们稍有怠慢罢了。这宫里有我二人相互照应,还怕日子过不下去?”

    杨姬扑进越姬怀中,道:“还好有姐姐在此,不然……杨姬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越姬轻柔地抚着杨姬的头发,道:“不是说好了么?我们姐妹彼此才是最重要的,在意自己就是了。杨姬妹妹,姐姐在这宫里最在意你,你呢?你比较在意大王么?”

    杨姬抬起头来,摇摇头,红着脸道:“杨姬不在意大王,还是姐姐更好……杨姬和姐姐一同去邀宠,也不过是想让我二人地位更稳固一些罢了。不过……只要有姐姐,就是过得再落魄,杨姬也甘之如饴……”

    越姬吻了吻杨姬的额头,说:“起来吧,今日我们去采些花瓣做香囊。”

    熊侣站了一阵,走开了。他一度觉得亏欠了这些女子,不过看来,这宫中简直是一对百合一对基的节奏,她们之间已经内部解决了。他偏头去看优孟,优孟脸上带着笑容,不知在想什么。

    “咳……阿孟啊,你吩咐下去,让管事给宫中每位宫妃准备一件礼物,寡人许久未曾去看她们,实在是愧疚。”

    第8节

    恋耽美


同类推荐: 我才不会爱上什么徒弟/太上忘情骚穴插入特集(脑洞肉段,粗口向)-v文乐可(完结+番外)他超霸道的 完结+番外男生宿舍被调教的小伪娘-v文皇上在奏折里夹话本看深度开发1v3轮流发生性关系(双性/NP/产乳/生子/QJ/LJ/人兽)-v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