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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岁在长宁 作者:杯莫亭

    第1节

    《岁在长宁》作者:杯莫亭

    文案

    一个本以为会暗恋到天荒地老却终得圆满的故事。

    第1章

    张擐时隔六年再一次看到沈长宁的时候,是在参加一个评标会,会议室有点闷他出来抽根烟,那是个环形的大楼,他站在南面,沈长宁从北边的走廊正在往电梯口走,虽然只是个侧面,但是张擐就是知道是他,一定是他。

    第一反应是委屈,他执着了这个人这么多年,他做的人生中的每个决定都是为了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可是那个人却一点都不知情。就像你在这边狂风海啸、大雨狂潮,而那个人只坐在那里花自在开,不平衡得一塌糊涂。

    可委屈过后却是欣喜,他果真在这个城市里,他们俩真的在一个城市里,完全控制不住的喜意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张擐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抖。

    张擐在这里一个人内心戏爆棚,脑内各种巧遇各种干柴烈火各种狗男男羞羞的幸福生活。脸上的迷之微笑简直吓坏了他一直不归,出来找他的下属小夏同学。

    面瘫之王高岭之花张主任思密达居然在笑!小夏同学觉得肯定是刚刚那帮专家发言实在太操蛋了。

    等张擐反应过来的时候,沈长宁连个影子都没有了,转脸只看到新分配来的小毕业生睁着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巨大的落差让张擐没忍住按了按眉心。

    “张主任,刚刚你走了那个……”

    “张主任,刚刚发言那个专家就是上次……”

    张擐头好痛,刚分下来的这个小夏名牌大学毕业,学东西快,做事认真,就那张嘴,简直就是麻雀中的麻雀中的战斗机。

    1102,刚刚沈长宁是从那屋出来的,这是政府招标平台,最近各部门都没有招新计划,那就应该是代理公司或者参加投标的了。刚刚只有他一个人出来,那就是说招标其实还没结束,不太像代理公司。那,就应该是投标人了,回去看看1102的开标资料。

    想到这里张擐简直归心似箭,就像椅子上有针一样,怎么都坐不住,一开完会去急急忙忙地往电梯口冲。

    小夏拿着资料在后边跟着,眼神诡异,欲言又止。

    “待会儿去把1102今天的开标资料给我找来,完整的,还有不要问为什么”。

    小夏吞回差点脱口而出的“为什么”,直点头。

    小夏虽然嘴巴碎,但办事还算利落,没一会就抱了一大摞资料来,走的时候还撂下一句“张主任,身体不好就不要强撑着了啊”。

    张擐莫名其妙,等他看到那一摞资料上放着的痔疮药的时候,他恨不得朝天上嗷嗷两声,这傻逼谁要,赶快领走。

    这当然只是心理活动,张擐甚至都没有辩驳,沉默寡言面瘫冷淡是他最好的保护色,简而言之就一个原则,所有能够问要不要说的话都坚决不说。

    1102开的是长春路绿化提升改造的项目,还好是个小项目,只有三个投标单位,其中有一家恰好跟张擐打过交道,张擐舔着老脸要来一份最新的公司通讯录,没有沈长宁这三个字,单独搜沈字,有两个,但都是女的,好了这家可以pass了。

    剩下的两家一个叫展林绿化有限公司,另一个叫海之绿园林有限公司,地址都在开发区,只不过一个在a区,一个在d区。

    究竟哪一个才是沈长宁的老巢呢?

    张擐突然福至心灵,一下子从椅子上窜起来翻到公司法人那一页。

    结果!

    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呵呵,命运这个小贱人怎么会让你这么容易通关呢!

    张擐简直坐立不安,写报告也老是错别字,看时间还差一点下班,好在这种单位考勤也不严,他就直接开车回家了。

    其实要找到沈长宁那家公司也并不没有办法,甚至可以说很简单,直接去问评标的同事,或者代理机构,但是张擐不敢冒这个险,害怕会给沈长宁带来一点点不好的影响。

    在沈长宁这个问题上,他总是小心翼翼得过了头,不敢有一点点冒险的心思,就像高中的时候,也只敢放学后默默地骑车跟在他背后,连距离也不敢太近,总是四五十米的样子,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敢肆无忌惮地看着那个人的背影。

    经过一个路口时,张擐突然掉头,他决定,去守株待兔。

    张擐先去a区那家展林绿化蹲点,因为是刚建的开发区,周围鸟不拉屎,门口零星停着几辆黑车,张擐把车停在马路对面,从副驾座位上拿起一个刚刚在路边户外用品店买的望远镜。

    张擐一边唾弃自己真特么变态,一边朝门口望。卖望远镜那哥们果然靠谱,军用品质真是杠杠的,连门口黑车司机脸上那颗痣上有一根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一直盯到快十点毛都没有看到,一脸颓废的开车回家,连日常”逗宁宁”活动也不感兴趣,直接扑倒在床上,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难受得他直想挠挠。

    缓了一会儿他起床打开书桌最靠右边的一个抽屉,里边有点空,零零散散一些小玩意,几张纸片、一根坏中性笔、几个瓶盖、还有几张照片,看起来年代久远。

    这些是张擐收集的跟沈长宁有关的东西,有偷偷从他作业上撕下来的写着名字的扉页,有捡到的他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笔,有死皮赖脸去学校洗毕业照的地方多要到的一张他们班的毕业照,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张擐觉得自己就是个痴汉加变态,自己都受不了自己,更何况别人,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从来没有想过跟沈长宁表白这回事,半点都没有,虽然脑补过跟沈长宁各种无节操的羞耻py,但这只是脑补而已。他最大的心愿不过是跟沈长宁待在同一个城市里,偶尔能偷偷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如果能让他认识自己知道自己的名字,说上一两句话那就更好了,至于跟沈长宁成为朋友,一起吃饭这种事情,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沈长宁是他最隐秘的快乐,就算只是一个擦肩而过都能让他咀嚼很久,把喜悦分散到每一个孤单又寒冷的夜里,支撑着他坚持着这个在他看来毫无意义地人生。

    张擐一连在展林绿化蹲了一个月,连周末都不放过,毫无收获,所以今天他决定换另一家蹲守。

    海之绿园林的门口跟展林差不多,只是门口的路很窄,他只有把车停在离门口稍远的位置,好的是这样他就不用望远镜了。

    命运是个大坏蛋,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一手法,张擐刚待到七点多就看到沈长宁从门口走出来。

    张擐一瞬间恨不得仰天长啸两声!

    他一下子扑到副驾座位那边,跪在座位上扒着窗户外边看,连眼睛都不敢眨。

    沈长宁看着比大学的时候成熟了很多,变壮了一点,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提着一个公文包,衬衫下摆可能刚放出来,有点皱。沈长宁其实并不算是现在流行的那种帅哥,但是特别有男人味特别经看,总是带着一点点笑模样,每次看到都让张擐觉得心痒痒。

    海之绿的停车场在马路对面,看样子沈长宁是去开车,等到连望远镜都看不到沈长宁的影子的时候,张擐终于消停了,坐回驾驶座,巨大的喜悦让他看起来懵懵的,然后突然就咧开嘴笑,还是那种特别痴汉地嘻嘻嘻的笑。

    开心过头的结果就是,回家路上一不小心就飙到了140,张擐仅存的6分在角落瑟瑟发抖。

    不过,>

    第2章

    张擐一天都保持着无比愉悦的心情,明显到连老花镜比鞋底还厚的严主任都发现了。

    打趣他:“小张,交女朋友啦?”

    张擐是副职,工作以来一直颇受严主任照顾,严主任还有两年退休,一直把解决张擐个人问题作为退休前的第一要务,为了逃脱严主任在这个问题上的严刑拷问,张擐没办法只有抛出另一个他更感兴趣的话题。

    “没,买的股票涨势不错。”

    果然,严主任一拍大腿高呼人才啊,祖国山河一片绿还能让你红出一片小天地。

    于是扯着张擐大聊股经,张擐不知道吃了多少唾沫星子才终于能逃脱魔爪。

    晚上的时候张擐又去老地方蹲守,他边啃三明治边算,他一共蹲了24天,看到沈长宁9次,快38的概率,好家伙不错啊!

    他觉得,他已经大致摸出了沈长宁的行动规律,一般要么七点左右走,要么就九点左右,如果这两个点没见到人的话那八成是守不到了。

    今天已经九点半了,看来是没戏了,张擐也不失落,准备开车回家顺便再去买点宵夜,还没发动车突然接到杨昊电话。

    张擐这个人人情特别淡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人维系亲近的关系,杨昊算是这么多年他唯一的一个好朋友。

    “干嘛呢你?”仍然是对方特有的那种垮垮音调。

    “没干嘛,路上。”

    “哟呵,这个点儿了刚下班?卧槽,有你这种人民公仆真是我们纳税人之幸啊!”

    “少瞎贫,说干货。”张擐被杨昊逗得脸上微有笑意。

    “过段时间我要来投奔你一阵儿,可能要多住一段时间。”

    “成”。

    挂了电话张擐还在想杨昊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他怎么都觉得有点奇怪,可还没等他脑袋为最好的小伙伴转上两圈,就看到沈长宁出现在门口,而且直直向张擐这边走来。

    苍天啊!大地啊!发生了神马?我是不是被发现了?要是他问我我怎么回答啊啊啊啊?谁来教教我嗷嗷?

    只见沈长宁径直朝他走过来,拉开他后边车门,坐进去,然后吐出一个地址“景宸小区”。

    啊?

    过了半分钟张擐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当成了黑车!大哥,你看到过有人拿君威20t当黑车吗?姥姥都要亏出来吧。

    不过,张擐脑子里长猪肉绦虫了才会纠正他。

    景宸小区张擐知道,是个旧楼盘,在市西边,离这儿不算远,大约半小时的车程。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开车估计都没有这么认真过,在车里这个封闭空间里,他能听到沈长宁的呼吸声,还能闻到淡淡的酒味。挣扎很久,终于偷偷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沈长宁闭着眼睛靠着,好像睡着了,脸有点红。

    张擐觉得沈长宁喝的酒肯定很烈,他只是闻着味道都觉得有点微醺,脸上热得厉害。

    心跳声大得吓人,他点根烟平静一下心情,可能是闻到烟味,后视镜里的沈长宁突然皱了下眉,吓得张擐立马打开窗户把烟丢出去,然后紧张地看了一眼沈长宁,不过还好他没醒过来。

    就算张擐千般不愿,把车开得极慢,也终于到了景宸小区门口,沈长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递给张擐一百块钱,然后下车。

    张擐看到沈长宁慢慢走进小区,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顺从心意,下车跟着走进了小区。

    夜晚小区里几乎没人,他害怕被发现不敢走太近,只能远远跟着,几乎只能看到沈长宁一个模糊的影子,看到他进了一栋楼。

    张擐加快脚步走近,是6号楼,他在楼下站着,想看看沈长宁住几楼,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哪户开灯。

    说好的楼道灯一层一层亮起,然后一户人家突然亮灯呢。

    妈的,里都是骗人的。

    不过今天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这点小插曲完全没有影响到张擐的心情,开车回家的时候他简直是神清气爽。

    沈长宁跟我说话了诶!沈长宁第一次跟我说话诶!

    不对,不是第一次,张擐想到还有一次,那次他们还进行了对话。

    高中的时候张擐偶然发现沈长宁特别喜欢喝一种蜂蜜味酸奶,但是那个牌子由于经营问题处于破产边缘,所以特别不好买。张擐就中午骑车到很远的地方买回来,第二天一早放到沈长宁自行车前边的篮子里,他也不敢每天都放,怕被沈长宁碰上,只是不定时的一个月几次。有一天,恰好他刚把酸奶放到篮子里,没走两步就听见沈长宁的声音,“同学,你看到这是谁放的吗?”

    从正常人的角度,沈长宁只能想到这可能是哪个爱慕他的女生偷偷放过来的,所以就算是一个男孩站在他的自行车附近,明明是最应该被怀疑的对象,也没有引起沈长宁丝毫的疑虑。

    “不好意思,没看到”,张擐没有回头,扔下这句话就往前冲。

    明明沈长宁什么都没说,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张擐就是觉得被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不会给沈长宁造成困扰。从那以后,张擐再也没有送过酸奶,那估计是张擐整个暗恋生涯中做出的最为出格的一件事情。

    回到家,张擐将刚刚从沈长宁手里收到的那一百块钱小心翼翼地放在那个小抽屉里。

    客厅里,张擐养的仓鼠“小宁宁”正在对自己的羞羞部位做着羞羞的事情,张擐一脑门子黑线。没养仓鼠之前他觉得仓鼠好萌啊好萌,养了过后才觉得好禽兽啊好禽兽。

    张擐坏心地摇了摇仓鼠笼子,小宁宁惊慌失措,小豆眼死死盯着张擐,特别逗。

    过后张擐再也没有去海之绿门口,那天可能是沈长宁喝酒了所以没反应过来,但要是他再去就有点太明显了。一台显然不是黑车的车天天停公司大门口,还接了一个活儿,沈长宁指不定会怀疑。

    即便这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张擐也不敢冒这个险。

    加之最近他被抽调到一个检查组,天天忙得跟狗一样,八九点才下班,有心也无力。

    最近才终于闲下来,算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沈长宁了。

    之前几年一直没见到的时候还没怎么,现在只一个月没见面,虽然只是他单方面的,张擐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整天都提不起精神,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他来这个城市其实也是因为沈长宁,沈长宁高张擐一届,当时考的是北京c大,张擐成绩差沈长宁挺远,拼了整个高三一年死活也报了c大,但还是差4分上线,落到了二本,但还是北京的一个大学。 张擐也没怎么失落,至少自己努力过了,准备争取考研考去c大。

    大三那年,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过年回家的时候张擐从一个高中同学口中知道了沈长宁毕业去了a市,他甚至连查都没有查证,毕业就考公务员来了这里。

    其实,之前那几年张擐不止一次想过,要是沈长宁没有在a市呢,要是那个同学的信息并不准确呢,但是就算是错的,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父母早在他初中时就离婚,并且没多久就都各自再婚了,哪个城市其实对他没有任何差别。

    就这样,他晃过了一年又一年。

    不过还好,沈长宁真的在这里。

    张擐现在正在写一个报告,写着写着突然灵机一动,对了,还可以搬家啊!

    念头刚一冒出来,自己马上否定,不行不行,这实在太痴汉了,万一被沈长宁发现了怎么办?

    可是我不就是痴汉吗?痴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次嘛。

    张擐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终究决定还是顺从自己的内心,点开了著名租房网站。

    沈长宁住的那个小区周边设施齐备,而且还是学区房,所以出租的并不多,不过找遍了全网还是发现两户,一个在11号楼,一个在6号楼。

    咦?6号楼,那我岂不是可以跟沈长宁住在一栋楼里!!!那就是说,沈长宁不是在我上面就是在我下面????!!!!

    张擐亢奋了脸都红了,不过冷静下来还是预约了11号楼的那个房主周末看房。

    还是离得远一点好,远远地看几眼就好了。

    周六的看房十分顺利,什么都很完美,不过,除了价格。

    11号楼正好在6号楼的对面,看的那间房在4楼,特别是阳台正对6号楼的门口,看到这里估计就算是个茅草屋张擐也已经心动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面积跟张擐现在住的地方差不多,不过价格贵了一半。

    后来,张擐还是咬咬牙跟房东签了合同,虽然这里离上班的地方其实有点远,虽然这里的租金比之前的高很多,虽然这里有点吵而张擐睡觉浅眠。

    但是,这里有沈长宁啊。

    张擐东西不多,回去收拾了一下预约了第二天的搬家公司。

    星期天等搬完家收拾完已经是晚上6点,张擐洗了个澡,出去寻点东西垫垫肚子,顺便去趟超市买点日用品。

    除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张擐还扛了个户外椅回家,放在阳台上。

    小宁宁好像是换了个新环境,不知道是太亢奋还是不习惯,破天荒的在蹬那个几辈子没动弹过的转轮。张擐拿手戳了它几下,不出所料收获小白眼几枚。

    他抱着个苹果坐在阳台椅子上,现在正是夏天,晚上的小风吹着特别舒服惬意。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祥和,除了一听到楼下有车的声音张擐就要站起来冲到窗前这一点。

    不过,终于在八点多的时候,不负张擐所望,他看到了沈长宁。

    景宸是个老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不过规划得宽敞,所以大家都把车停到楼下路边,沈长宁开的是辆沃尔沃xc60,张擐心想,男神就是男神,连车都符合我的审美。

    沈长宁今天看起来心情貌似很不错的样子,从走路的样子就能看出来,特别是上门口楼梯的时候,两大步就跨上去了。

    长期晚睡加失眠患者张擐入睡前一分钟还在想,果然沈长宁选的小区就是不一样,风水肯定不错,连睡意都来得这么快。

    第3章

    上班的人的下半年总是好像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九月份。

    张擐今天请了半天假,特地去接杨昊,飞机下午3点50到。

    杨昊一出站口就看见张擐,176左右的个子,还特精神,在一溜大爷大妈里边特别显眼,他冲上去给了个熊抱。

    对于杨昊时不时的这种身体接触,张擐特别别扭,虽然他对杨昊一丝一毫的的兴趣都没有,但是他可是个基佬啊,24k纯的。

    回家的路上杨昊那张嘴就没消停过。

    “你买房没啊,就买车?”

    “车是为了方便才买的,房子,没必要。”

    杨昊一下子来劲儿了,“这我可得跟你好好说说”,于是,他从促进家庭和谐到推进社会发展,从个人安身立命到中国伟大复兴,多维度全方位向张擐剖析了房子重要性。

    张擐头疼得厉害,他觉着自己是不是有吸引话唠的体质啊还是怎么着,回了句:“你现在怎么也来这一套?”

    杨昊瞬间泄了气,“哥哥我可是吃够了房子的苦”。

    杨昊也是在北京上的大学,只不过他一毕业就留在那里,成为伟大的野生it民工一名。

    “对了,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我把工作给辞了。”

    啥?!张擐差点没一脚油门踩下去,“那你女朋友呢?”

    “掰了呗。”

    “你们俩好不容易结束异地恋,怎么还能掰了?”

    “卧槽,就我俩,一个跟沙河一个跟亦庄,中间隔了12环,奶奶的比异地还异地呢,得了得了,这些破事我现在不想说,有心情了我再告诉你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擐也没再问,偶尔瞟几眼杨昊,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回到家,杨昊一推开门就来一句“卧槽”。

    张擐难得的在杨昊面前老脸一红。

    “乱七八糟的这啥啊!”

    杨昊把行李箱拖进屋,一路啧啧啧。

    “你说说你,白长了一副禁欲的鸟样,人家禁欲都跟洁癖是一对儿,就你,这整个一猪窝。”

    其实这话有点夸张,张擐每周都有大扫除,并不脏。只是他好像天生没点收纳的天赋点,除了藏起来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东西,所以房子显得特别乱。

    杨昊难得踩到张擐的痛脚,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张擐没搭理他,直接拉他去吃饭,一路上杨昊都在开启无限嘲讽模式,好在张擐已经习惯了,直接当他是个大白菜。

    “你说你专注面瘫二十年你累不累啊。”

    “看吧看吧,就这样你才一直找不到妹子,难不成你还要带着你的宝贝儿处男之身到死啊。”

    “靠,你就不能给我点反应!”

    “诶?沈长宁!”

    神马????

    还没等张擐反应过来,杨昊已经大声喊出来“沈师兄”。

    沈长宁像是刚刚运动回来的样子,穿着一身运动装,背着网球拍包。

    “沈师兄,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杨昊啊,高中咱一个篮球队的。”

    也不知道沈长宁到底想起来没有,不过嘴上倒是熟络,“哦杨昊,好久不见啊”

    “可不是吗!沈哥你吃饭了没,跟我们一块去吃羊肉锅呗,难得遇见校友啊。”

    刚还沈师兄现在就直接沈哥了,杨昊的自来熟简直再一次让张擐叹为观止。

    沈长宁直接应了也没推辞,“行,不过得麻烦你稍等几分钟,我上楼放个东西。”

    “没问题,我们就跟这儿等你,对了,这是我一哥们,叫张擐,也是一中毕业的,现在跟你住一个小区。”

    沈长宁朝张擐说了声你好,还是那副笑模样。

    从杨昊跟沈长宁说话开始,估计张擐小半辈子的心跳加起来也没现在快,不过还好靠着他资深面瘫的功力,勉强回了句你好,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不过,要是小夏在这儿的话估计会说:“咦?张主任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耳朵这么红?”

    路上也一直是杨昊在跟沈长宁聊天,张擐默默地走着,耳朵却比雷达还要灵敏,沈长宁说得每一个字他都没放过,包括有些字词他习惯拖的那一点点长音。

    张擐破天荒的觉得,杨昊今天真他妈帅。

    虽然张擐暗恋沈长宁长达11年之久,但其实他对沈长宁的了解并不多,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胆小的暗恋者了,连探听爱慕对象的信息都不敢。沈长宁在他那儿好像就只是个骨架形象,而现在,似乎慢慢地被填充出血肉。

    他发现沈长宁真的是个做事特别妥帖的人,他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看着你的眼睛,眼带笑意,跟杨昊聊的热火朝天还不忘用公筷给他们俩夹菜,而且都是他们各自爱吃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观察到的。还怕张擐插不上话会尴尬,不时会扯上他说几句。

    不过张擐从小在亲爹的暴力镇压下,早就养成了不爱开口的性子,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脑袋里弹幕刷得飞起,字却吐得比原来还少。

    离开的时候杨昊已经喝了个半醉,嚷嚷着要去续摊。张擐死活把他拉回家,一路上杨昊动作特别多,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张擐觉得自己不喝酒真是太明智了,这简直是丑态百出。沈长宁就一直跟在他身后,不时搭把手,因为11号楼都是五六十平米的一室一厅小户型,到楼下的时候,沈长宁明显一滞,问:“你们俩一起住?”

    张擐忙否认,“就我一个人,他最近过来找我有点事。”

    “你住几楼?”

    “四楼,402”

    “哦,我住对面6号楼1101,”他帮张擐把杨昊弄到电梯里,然后道别:“那我先走了,以后常联系。”

    以!后!常!联!系!

    张擐觉得人生已经大圆满了,就算这一刻世界末日他也死而无憾,虽然这可能只是沈长宁的一句客套,虽然张擐也不会主动去联系他,但他就是觉得,这个世界好美好啊!

    杨昊到家也不消停,把张擐家里的所有酒精制品全部搜罗到茶几上,张擐叹口气,默默地把一瓶医用酒精放回柜子,然后陪杨昊坐着。

    他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杨昊心里有事,找醉呢,他也不说什么,就那么陪杨昊待着。杨昊先一口气干了一瓶啤酒,过后还一连打了好几个嗝,紧接着又把一瓶清酒准备往嘴里送。

    张擐一把抢过来,“找醉也慢点喝”。

    杨昊眼睛红红的,“我真没想到我跟吴帆能掰了,我是真的想跟她过一辈子的”。

    杨昊跟吴帆是初中就在一块的,俩人绝对的模范情侣,十几年都不带痒痒儿一下,没想到最后居然直接就分了。

    “我知道她想留在北京,我也想啊,可是北京房子那么贵,现在要结婚哪能买得起。”

    杨昊停了一会又开口:“其实吧,也不是说买不起,但是就是让我爸妈把自己老本给掏出来给我买个房子,张擐,我特别不落忍,真的,实在干不出那事。”

    “不能两家人先凑个首付你俩再慢慢还吗?”

    “切,你不知道吴帆家那情况,她爹妈看她就跟她弟弟保姆似的,他们的钱都是儿子的,别想他们为吴帆花一分钱”,杨昊点了根烟,还递了一根给张擐,张擐接了放在手里拿着,也不点火。自从知道沈长宁不喜欢烟味开始,张擐已经好久没抽烟了,实在瘾犯了,就拿出来闻闻。

    “就他们家这种情况,要不是我实在舍不得吴帆,我肯定一丁点都不想招惹,他弟就是个无底洞”,杨昊狠狠吐了口烟雾,“可指不住我稀罕她姐啊,真你妹操蛋!”

    “那你俩分手的关键矛盾是,吴帆想要有房子了再结婚?”

    “嗯,其实吧我也挺理解她的,她从小的那种生活环境,让她特别没有安全感,想要个自己的房子,这我都能理解,但是咱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啊,帝都乌泱乌泱几百万人,哪有那么多可以一结婚就买房啊,再说,她就不能为了我,牺牲牺牲她那点安全感,我给她的安全感还不够安全?!”

    到这儿张擐可总算听明白了,其实说白了都是些红尘俗世人间烟火的烦恼,类似的矛盾他不知道在单位办公室阿姨口中听说过多少,但就是这点烟火气息,让他羡慕得不行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张擐也想当一个正常性向的男人,每天老婆孩子,为柴米油盐的事情过得闹闹嚷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父母约等于没有,爱人没有,儿女也没有,一个人赤条条无牵无挂,孤寡这一生。

    “哎,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个无性恋,都二十七八了,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睡觉去了啊,头疼。”说着歪歪扭扭地走到卧室,倒床就睡,连衣服、鞋也没脱。

    杨昊可能真的是喝得有点多,没半分钟就打起了小呼噜,于是自然也就没听到张擐的那句回答。

    “有啊,我有喜欢的人”。

    第4章

    张擐今天要去财政局开个会,带着小夏一块,财政局离他们单位差不多有快一个小时的车程。在路上的时候,小夏一反常态地一直沉默,张擐乐得耳根子清净。

    但是,偏偏有那不开眼的,开车的张师看小夏这样子直接问了一句:“小夏,你今儿怎么不说话啊?”

    小夏开始了长达十分钟不间断的诉说,大意就是最近有个女孩跟他表白,说已经暗恋他很久了,终于鼓起勇气表白,但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不知道有人暗恋他这么久啊。

    “她说她从大学就开始喜欢我,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觉得她喜欢我这么久很辛苦,但又不知道要不要答应她,我还不喜欢她啊,拒绝她是不是又太残忍了,到底我该怎么办?”

    张师明年就要退休了,老人家被这些小年轻的情情爱爱逗得直发笑。

    小夏见张师没反应就转过头来问张擐:“张主任,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张擐难得地没有无视小夏的问题,反而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如果不是特别讨厌的话,就跟她试试吧,万一你也觉得她不错呢”。

    这可能是张擐除了布置工作以外跟小夏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小夏也没想到他会回答,有点反应不过来。

    张擐说完就闭上眼睛假寐,不再搭理小夏这个人来疯。

    张擐没有特别喜欢的歌,没有特别喜欢的书,也没有特别喜欢的电影,他好像把自己所有的偏执都给了沈长宁一个人。以前他觉得有这么个人很幸福,像灯塔又像能源供应站,让张擐觉得人生充满了意义。

    但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又大了一点,还是接触沈长宁多了生出了贪心,他开始偶尔觉得悲伤。

    这个人,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有个叫张擐的煞笔喜欢他好久好久。

    你看,就连像别人一样,站在他面前,大大方方说一句我喜欢你很久了都做不到。

    这么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呢?

    a市的冬天特别冷,风特别大,用小夏的话说就是“灵魂都被吹出来半截”。

    张擐特别怕冷,每到冬天都提不起精神,除了上下班其余时间都窝在家里,跟小宁宁大眼瞪小眼。

    他发现他之前给沈长宁下的那个“妥帖”的评语特别恰当,中秋、元旦他都给张擐送了礼物,每次都是放在1楼的物业那儿,然后再给张擐发短信。

    张擐第一次收到沈长宁的短信的时候激动得不行,小心翼翼地把他的电话存在手机里,为了把他的名字放在通讯录第一个还在沈长宁三个字前加了一个a,那条短信被他视奸了不知道多少遍。

    等到第二次的元旦的时候,他隐隐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沈长宁的处事方式,过分的熨帖其实是种疏离。他再也提不起激动的心情,把沈长宁名字前的a去掉,让他安静地待在应在的位置,但是那两条短信,却怎么也舍不得删。

    偶然的一个机会,张擐在知乎上看到一个问题“你暗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里边有一个回答是“他的一个标点,我读出千回百转的散文”,张擐感觉瞬间被击中,久久都喘不过气来。

    年底沈长宁好像特别忙,好多次张擐都等到快12点他才回家,应酬也特别多,几次都是被人扶上楼的。

    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张擐站在阳台上,楼下有小孩子已经开始放那种小烟花,一点着那帮小孩就开始又跳又笑,看得张擐都有了点暖意。从工作过后他就没有再回家过年,爸妈都有了新的家庭,自己硬插进去,不仅自己尴尬,别人也不自在。

    前几年过年的时候,他有心情就自己包点饺子,边看春节联欢晚会边吃,没心情就随便吃点速冻的,张擐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养个更活泼一点的宠物添点生气,猫啊狗之类的。

    还没等张擐想明白到底应该养猫呢还是养狗,就看到沈长宁回来了,九点二十分,比前几天都要早。

    可是他却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变得焦灼。

    跟沈长宁一块回家的还有一个女人,她挽着沈长宁的手臂,侧着头好像在跟他说些什么,两个人一起进了楼。”

    那天晚上张擐一直在阳台上站到快三点才进屋,手脚都冻得冰凉,直到他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缓过来。

    他没有开灯,能隐约听到小宁宁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气声。”

    你们有没有看到过被遗忘在冬天的候鸟,不知道是被南飞的同类遗弃,还是忘记了迁徙的路途,只能在冬天里瑟瑟发抖,等不到下一个春天。

    你们,有没有见过。

    快过年的时候张擐得了一次重感冒,起初只是流鼻涕,后来渐渐发展到头痛、嗓子痛、咳嗽不止。

    他已经快两年多没生过病了,所以这次的感冒来得尤其猛烈,咳嗽的时候简直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可偏偏年底忙得晕头转向,严主任有心放他回去休息,可是实在是撒不开手。

    小夏每天都给他带家里熬的梨汤,可能是人生病了就会变得特别脆弱,他居然开始觉得这只小麻雀变得顺眼了不少。

    大年二十九,外地同事还有大部分本市的同事都已经回家了,办公室只剩下张擐、小夏还有另外一个大姐值班。

    小夏最近跟他亲近了不少,最明显的就是,张擐搭理他的频率变高了很多。

    “张主任,原来你也是本地人啊?”

    “不是,我是s市的。”

    小夏同学被惊到了,“那你怎么不回家过年?”

    张擐可以回答他提出来的所有业务上的疑问,但这个问题,他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夏难得的一次学会了看眼色,很快把这个话题岔开了,“那你去我家过年呗,我家可热闹了!”

    张擐再一次破天荒地觉得这小孩真是有点可爱,怕他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连忙回答:“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一起过年了,谢谢你!”

    跟朋友约好一起过年?呵呵,当然是张擐胡说的。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他连速冻饺子也不想煮,在家里呆着太闷就出了门,路上几乎都没有人。

    也对,现在正是吃团圆饭的时候。

    张擐沿着小区外边那条路慢慢地走,平时这条路上全是开着的饭馆,每天都要热闹到深夜,而今天一个人都没有。

    中途他还接了杨昊一个电话,杨昊是知道他家的情况的,也没问别的,只是跟他说新年好,提醒他不要忘记吃饺子。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很远,走到了他从来没有来过的街道,路的尽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路的两侧是人间的万家灯火。

    他又想到了沈长宁,他回家了吗?他现在,是不是也在跟家里人一块吃年夜饭?

    那天过后他一直避免看到沈长宁,也不知道是在纠结个什么劲儿,但更多的可能是一种自我厌恶。

    大学的时候张擐也曾听说起沈长宁交过女朋友,还不止一个,他也只是觉得些许低落而已,沈长宁是直的,他一直都知道,沈长宁总有一天会结婚,会生子。他觉得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他要做一个理智的暗恋者,只要还能远远地看他,就可以了。

    可是,他不知道听说万遍比不上现实冲击的百万分之一,那天真真切切地看到沈长宁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时,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难受得快要死了一样。

    是不是真的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张擐活了一共二十七年,第一次想到死这个念头,他还认认真真想了想自己死后能不能进天堂,不对,这片儿是玉皇大帝的管辖范围,那有造人的神仙吗?如果有的话,自己是不是能求他捏个沈长宁给我,就跟女娲造人一样,反正那时候自己死都死了,也不用再顾虑那么多。

    想着想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可那笑看起来怎么看怎么无奈。

    走到一个公园的时候他发现了一只小猫,瘦兮兮的,身上好多地方毛都没了,可能是冷一直缩在那里发抖,看到张擐就冲他小声地喵喵叫。

    他都走过公园很远了,最后还是倒回来,把小猫抱回了家。

    回到家在灯光下一看,才发现小猫身上还有很多别的伤口,不过还好不算虚弱,等过几天宠物店开门了就带它去看医生。

    他找了一个小箱子,在里边垫了个小毯子,觉得不够软和又拿自己的羊绒衫再垫了一下,然后把小猫放进去,小猫轻轻舔他的手,舔得他心都要化了。

    他在厨房温牛奶的时候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上一次通电话也是去年过年的时候,照常地问了几句“最近怎么样?”“身体好吗?”“吃饭了没?”之后就是一片尴尬沉默。

    他不知道别人家的父母是怎样的,他只是有点纳闷,明明是这个世界上血缘最亲近的两个人,怎么还能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最后,好像是那边有人叫了一声,他妈妈抱歉地跟他说要挂了,他向来习惯等别人挂了电话自己再挂,因此,自然也就听到了对面挂电话前那一声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张擐给那只小猫取名叫大宁宁。

    很久之后,当他回想起这一天,都无比庆幸。幸亏捡到了大宁宁,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那天会做些什么,毕竟他一路上想了很久继续活着的意义,罗列了一个又一个,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大年初六,张擐带大宁宁去看兽医的时候碰到了沈长宁。

    他当时正站在车边,考虑把猫放在哪里才好,突然听到几声喇叭。

    转过头一看是沈长宁,还跟他打招呼:“你也回来得这么早啊?”

    如果说实话又避免不了要解释几句,确实又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于是张擐简单回了个嗯。

    “你待会出去别走新华路啊,那儿封路了。”

    张擐本来打算走新华路的,幸亏沈长宁提前跟他说了,“知道了,谢谢你”。

    “那成,我去洗个车,回见啊。”沈长宁利落地道了别。

    张擐开车的时候都还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冷淡了。

    又想,沈长宁回家一趟怎么还能瘦了?感觉还憔悴了一点。

    第5章

    时间又开始慢慢地往前走。

    张擐又开始了每天晚上等沈长宁的日常活动,只不过心情就没有之前那么放松了,总是绷得紧紧的。

    不过还好,没再看到沈长宁再带什么人回家。”

    那,那天那个女人是谁?难道不是女朋友?难不成是亲戚?

    最近小夏同学出了件事儿,还算一个不小的事故。

    政府那边要一个数据,正好那天严主任跟张擐都不在,电话也打不通,那边又催得急,小夏没辙了就把数据先提供给了对方,但一再强调要以单位最终报出的正式版本为准。

    不过显然对方并没有把最后这句记在心上,把小夏提供的数据当正式数据上报了悲剧的是,这个数据其实并不是最终数据,其中有一块还是抽调的资金,单位的领导都还在纠结这个数字到底该怎么报。

    不过,现在全玩完了。

    二愣子小夏被各个领导狂风暴雨的轰炸了一轮,检查写了四五遍,现在每天都蔫蔫的。

    张擐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把小夏叫进自己办公室。

    “张主任,你找我啊?”连语气都从以前的升调变成了降调。

    “你先坐”,张擐给他倒了杯水,“现在你怎么想的,跟我说说”。

    小夏眼圈一下子都红了,“我跟他说了这个数字是先给他个底,最终还是以正式版本为准的。”

    小夏是个特别单纯的人,可能是家里保护得太好,总是把人想得很美好。张擐很喜欢他这点,实在不愿意破坏,可就让他一直这么懵懵懂懂,也不是办法。

    话有点残忍,张擐还是说出了口:“他是为了完成领导的任务,又凭什么管你死活。”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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