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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节

    葛朗台伯爵阁下 作者:司泽院蓝

    第26节

    所以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啦【喂!(`o′)

    第81章

    等这一拨兵荒马乱过后,巴黎的春天也彻底绽放了。

    虽然这座城市在很多人心里都是浮华堕落的代表,但不可否认,它相当美丽。高大的榆树和梧桐都已经抽出了新绿,雾一般的绒毛若有似无地笼罩了街道两边庄严典雅的石质建筑。远处的天已经显出一丝碧蓝,水沼湿润的气息和时令花朵带来的暗香萦绕在鼻尖,有种朦胧而清新的美感。

    纪尧姆已经回到了巴黎,正常的工作状态也恢复了。而夏尔成天埋首于大堆资料中,打算把它们看完再去波尔多——没错,那些文书正是米歇尔派人给他送过来的。

    “看起来,米歇尔先生是真的只想要你去做。”有次提起来的时候,纪尧姆这么说。实质上,他花了一点时间,才彻底确定,他儿子已经成为了巴黎上流社会圈子里炙手可热的新贵。

    夏尔翻过一页纸,没发表意见。因为事实上,米歇尔只是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而已,并不能算他私交好。

    “两年前,我还想着,等你长大到会照顾你自己,还不知道要多久呢。”纪尧姆看着窗外树上成串的、挨挨挤挤的榆钱,继续感慨。“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实现了。”不仅实现,而且超乎想象——他就在埃佩尔纳多呆了十几天,正好能带纺织厂的第一批制品回来;然后他回来以后才发现,一切竟然都已经真的尘埃落定了!

    “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别的?”夏尔放下文书,觉得纪尧姆的语气里有点“我果然老了”的意味。“不管怎么说,您都是我最敬爱的父亲。”

    纪尧姆没忍住笑了。“就知道甜言蜜语哄我!”他这么说夏尔,语气里却没有真正的责怪成分。“这回又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巴黎?”

    夏尔收回目光,估量了一下桌上文件的厚度。“大概不超过一个星期,”他这么说,“但这事不着急,我觉得我该陪您到外头散散步。这样,也许您就不会觉得有点儿莫名的失落了。”

    “臭小子!”纪尧姆被“莫名的失落”这形容给逗乐了。他只是随口一提,结果夏尔已经捕捉到了这种暗藏的情绪吗?“但说句实话,我当然不介意,只要你有时间。”他一边说,一边示意性地扫了一眼办公桌——上面是成堆的文件、各种类型的笔、用在不同地方的印鉴和墨水等等,摆放得满满当当。

    夏尔有点小尴尬,眼神闪烁,手指在鼻尖上摸了一下。“当然,陪您我当然有时间。”

    纪尧姆侧眼看夏尔,摆明了不相信。但他最后只不太放心地嘱咐道:“我知道你事情很多,也不真的想要占用你的宝贵时间。但有一点你必须做到——别累着自己。”这简直是他近来说过最多的话了——谁让他儿子一工作起来就有废寝忘食的趋势呢?

    夏尔点点头,然后发现他也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这话合该我对您说。”他说,“您身上有那么多个职务,也不见得比我轻松。”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我该辞职养老了?”纪尧姆打趣地道,但没认真。

    夏尔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因为现在有很多职务依旧保留终身制,根本没退休这一说。像维克托他爹那样的人,还真很难找到第二个。不过,他也并不指望一下子就说动纪尧姆,所以只笑了笑。

    “好啦,我知道你其实都明白,就不多说了。”纪尧姆道,转身走向房间门口。“我去外头走走,然后你晚饭时必须准时下来,就这样决定了,嗯?”

    看着自家老爹的背影在掩上的门后消失,夏尔略微松了口气,再次确认他比较擅长应对上司。纪尧姆来软的他实在吃不消,还是赶紧把文件看完才是!

    但上帝大概不想让夏尔太容易地把这件事做成。因为在晚饭桌上,他就发现自家老爹表情不太对。不能说是愤怒,但也绝不能说是高兴。如果一定要形容,更贴近有些心事重重。

    “您好像不大愉快?”夏尔以为纪尧姆还在为下午的事情耿耿于怀,“等我……”

    但没等夏尔说完,纪尧姆就抬起了一只手。“不,和你没关系。”他迎着夏尔疑惑的眼光,只能把话继续说了下去:“刚才有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从索缪来的。”

    我们得说,纪尧姆嘴里主动吐出索缪是非常罕见的事情,至少近两年就只有这一次。而从索缪来的信就更罕见了——在纪尧姆结婚之后,葛朗台哥俩就再也没见过面;在夏尔成年之前的二十几年,俩兄弟连个口信也没传过。

    “伯父?”夏尔反应很快地接道,同时不觉得他的世界名著亲戚会给他带来什么好事。“他在信里说了什么?”

    “哥哥说嫂夫人身体不虞,他准备送她到巴黎治病。”纪尧姆回答,脸上的表情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担心和疑虑。“如果有可能的话,哥哥希望我们照顾一下嫂夫人。”

    要是夏尔这时候手里拿了茶杯,那它就只有一个命运——摔倒地上跌得粉碎。

    找医生调理葛朗台夫人的身体?那当然一点问题也没有!但问题在于,这真是一个世界闻名的吝啬鬼所能主动提出的要求?

    要知道,原著里葛朗台夫人是怎么死的——因为丈夫的暴怒受惊,葛朗台又一直不给她请医生,最后缠绵病榻而亡——再对比一下现在,他穿的真的是《欧也妮·葛朗台》吗?

    夏尔对此只有一个想法:画风不对啊亲!真的不需要倒带重来吗?

    短暂沉默。

    “虽然这么说不太厚道,”纪尧姆重新开口,“但这事有点儿古怪。”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夏尔,“你知道嫂夫人身体如何吗?”

    这事当然只能问夏尔,因为最近只有夏尔去过索缪。

    “堂姐生日时,伯母虽然有点病色,但我想并不严重。”夏尔这么回答,同时思考有没有什么可能会让葛朗台夫人病情加重——

    他拿了欧也妮的金子?没有啊,他还倒送了点呢!

    那一盒金币被他伯父发现了?那也没啥可发作的吧?

    欧也妮忤逆了他伯父?没道理,他堂姐看起来已经趟过爱河了呀!

    “我不明白。”最后夏尔委婉地道。“也许我们该等人来,再看看情况。”

    “事实上,嫂夫人和侄女已经在路上了。”纪尧姆回答。如果说他的疑虑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哥哥竟然给他写信的话,这种先斩后奏占了更大的一部分。怎么看都觉得,他哥哥是上赶着把人往巴黎送啊!嫂夫人治病,侄女照顾……

    想到这里,纪尧姆又看了看自家儿子白皙漂亮的脸,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我之前从没问过,是因为觉得我哥哥不太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但是我现在想知道,欧也妮对你的态度怎样,夏尔?”

    得,就知道他爹会想到联姻!

    “虽然以您和大部分人的观点来看,巴黎青年在内地肯定会引发风潮、得到追捧,但堂姐可不是那样的人。”夏尔果断道,誓要把他爹这样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她是一位庄重可爱的姑娘,见过她的人都绝不会亵渎她。”

    纪尧姆不赞同地皱起了眉。以夏尔的长相,在巴黎的女人堆里都无往不利,更何况在索缪那样的小城?所以夏尔这么说,只是委婉而坚地表示,他对欧也妮没兴趣?“也许你是对的,”他道,“等她们来就知道了。”

    两个弱质女流来巴黎,其中一个还是病人,只能坐马车,速度还肯定快不了。这就让夏尔的行程往后推移了——因为他想知道,他伯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种推迟,别人看不出,但已经深刻了解到夏尔工作效率的维克托一眼就发现了。所以在陪同夏尔进杜乐丽宫(将精心挑选的机织花纹布料献给国王)时,他就问了原因:“我以为你早该赶着去波尔多了?”

    “出了点儿意外。”夏尔道,然后就把整件事大概地说了一下。

    巴黎葛朗台家有亲戚在索缪,这维克托早就听说了、并且一点也不关心。他关心的大概只有:“你堂姐要来?”

    “是的,她们母女的感情好得就和姐妹一样。”夏尔不觉得这安排有问题。如果他伯父只让葛朗台夫人来,那问题就更大了!

    维克托毫不意外地发现,夏尔的关注重点再次和他偏移了,一时间竟然有点儿无话可说。在夏尔的词典里,完全就没有“吃醋”这词的存在余地吧?不拈花惹草固然很好啦,但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一点……

    “不过,我觉得我大概能猜出来一些。”夏尔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伯父大概真的动了心,在工厂方面。而且他一贯谨慎,这次他有可能希望通过伯母和堂姐获得一些对他做决定有用的消息。因为,如果派他惯常的代理人来——克吕旭公证人或者格拉珊先生——我和父亲都不会和那样的人多说哪怕一句话。”

    “我以为你和你伯父关系不太好?”维克托把发散太远的思维收回来,问了一句到点子上的话。“你提起他的语气,可不像是在夸他。”

    “一个合格的商人,做生意和自身感情好恶没关系。”夏尔淡淡道。“也许你将来也会想见见我伯父——他的投资生意就和你的姓氏代表的一样,从未失败,甚至次次都超出预期,赚得盆满钵满。”

    维克托的脚步难得停了一瞬。“你说真的?”

    “当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夏尔肯定。

    维克托没继续问下去,但他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更糟的可能——葛朗台家根本就是家传的精明吧?那个看似无害的堂姐,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

    再想了想最近的事,维克托十分悻悻然地得出了一个结论:想谈恋爱怎么这么难?不能再在巴黎这么待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维克托:咱们出国玩儿吧,亲爱的夏尔?

    夏尔:英国?

    维克托:肯定不行!……欧洲也不行,不够远!美国怎样?

    夏尔:听起来不错诶。

    维克托:太好了,就这么定下了!【终于只有两个人了嘿嘿

    米歇尔≈阿尔丰斯: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第82章

    又过了一星期,葛朗台夫人和欧也妮姗姗来迟。纪尧姆和夏尔从收到信的那天就开始等,老早就做好了迎接准备。

    虽然风闻了一些自家哥哥的作风,但当纪尧姆真的看到,两个女眷并没有仆从跟随,还是不由自主地意外了——

    一路没仆人打点,那他嫂子和侄女是怎么平安到巴黎的?谁照顾她们?不会连打听道路、租住旅馆的事情,都要母女俩亲自出马吧?而且,葛朗台夫人和欧也妮理应都没出过城,一次也没有啊!

    “欢迎,亲爱的伯母,亲爱的堂姐。”夏尔站在车边,伸出一只手,让葛朗台夫人和欧也妮依次扶着他下车,“你们一定已经累了吧?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不不,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葛朗台夫人赶紧回答。她是土生土长的索缪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是巴黎这样的大都市。说句实话,她现在的情况差不多约等于刘姥姥进大观园,只不过她好歹在努力控制自己好奇又惊怯的眼睛。

    “您不用客气,嫂夫人。”纪尧姆暂时按捺住了自己的疑问,“您大可以把这儿当成您自己的家。”然后他看向欧也妮,补充道,“您也一样,亲爱的侄女。”

    “我替母亲和我自己谢过你们的慷慨,亲爱的叔父和堂弟。”欧也妮这么回答,同时对纪尧姆微微屈膝。

    她语气平静镇定,礼节周到客气。如果不是没打扮、还穿着一件明显洗得发白的旧裙子,她看起来就是个在巴黎上流社会沙龙里左右逢源的太太或者小姐。

    但这并不是说,她们是一样的人。实际上,从欧也妮灰色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她和那些贵妇人的区别——如果那些贵妇人打扮成她现在这个样子,绝对躲着人走、不敢现于人前;但欧也妮不,她的自如并不因为她身上穿戴着价值连城的衣物和珠宝,而在于她自己。

    世故的外表下依旧有颗纯真的心,纪尧姆一瞬间只有这种想法。毫无疑问,一路上都是欧也妮在做那些必要的事。虽说第一次出远门、还要照顾母亲对女人、尤其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来说高了点,但从第一眼印象就能看出,欧也妮显然做得很好。

    这种感觉,倒真的和夏尔的形容差不多了——这样的女人极其少见,而且意志坚定、无可动摇。

    他哥哥只有这一个独女,看起来教养得不错啊!

    暂时没有人能告诉纪尧姆,这真的是个美好的误会。虽然葛朗台的确把自己治家那一套完全地教授给了欧也妮,但待人接物是另外一回事;没有什么教育比时间与挫折更能历练人了。如果是之前的欧也妮,绝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而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

    纪尧姆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夏尔只稍微轻一点。他现在几乎能百分百肯定,他堂姐身上必定发生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巨大的变化。考虑到他自己换了个芯儿,说不定欧也妮也是这样——不是另一个人,就是吃一堑长一智的欧也妮自己;后者的概率更大些。

    但夏尔并不想验证自己的猜想,至少不是现在。所以他和纪尧姆一起把母女俩迎进家里休息,行李自有仆人整理。

    等到把人安顿好,纪尧姆才找到时间对夏尔惊叹:“我真不敢相信,你说的居然是真的!只要好好打扮一下,没人会看出欧也妮是外省人!”

    这时候必须提一句,葛朗台哥俩二十几年没联系,两边都有些责任。葛朗台自己从来单干,而纪尧姆则有意向摆脱他自己之前的出身。但如果说纪尧姆之前对欧也妮和她母亲的到来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话,现在也完全没有了——

    以他侄女这种气度,就算在巴黎也一定能混得风生水起!

    “很高兴您现在和我有了同样的看法。”夏尔回答。“看伯母的脸色,应该不是特别严重的急病。等她们休息两天,带着她们在巴黎游玩一番,再请贝昂内医生来——我已经预约好了。”

    贝昂内是巴黎城里首屈一指的医师。夏尔能预约到,一方面说明了夏尔日益上升的地位,另一方面则说明了夏尔的上心程度。

    “你对她们这么好,是因为亲戚关系,还是因为她们在索缪时好好招待了你?”纪尧姆问。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刺,但了解清楚夏尔的态度,他才能更好地应对他哥哥可能的要求。

    “也许都有一些。”夏尔回答。“但不管怎么说,您肯定不想看到伯父家出事,对吧?”

    纪尧姆把这句话翻来倒去地想了两遍,发现儿子这话很有技巧性。

    当然,他不会指望自己哥哥出事;毕竟,虽然久不联系,但好歹兄弟一场。但真要说帮忙什么的……他怎么觉得,以他哥哥的性子,不管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这两种可能都希望渺茫呢?

    我们必须得说,纪尧姆这猜想不幸而言中了——在他破产的时候,葛朗台根本没有照料夏尔;是欧也妮偷偷地把自己的小金库给了夏尔当本金,而葛朗台利用破产这事又给自己赚了一大笔。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来,葛朗台赚钱本事绝对一流,但人情味儿嘛,就完全成反比了。

    “医生其实无所谓,嫂夫人和侄女住再久也都没问题。”纪尧姆最后问,“但如果我哥哥、你伯父有些别的想法……?”

    “伯父的想法,大概只有金子。”夏尔道。“以客观角度来看,伯父至少比洛甘苏歇可靠。伯父做的生意绝对赚钱,这点就足以甩开绝大多数人了。”

    纪尧姆从夏尔这种平静得过分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点意思。帮忙可以,只要公平交易?听起来倒确实比直接拒绝或者无偿帮忙好。如果他再介意这个介意那个,总有种连个姑娘家也比不上的感觉。

    想到这里的时候,纪尧姆突然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重点:“等等,哥哥他还在索缪,那谁来谈?”总不可能用信谈吧?

    夏尔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目光示意楼上。

    “……还是欧也妮?”纪尧姆慢半拍地回过神,真真正正地震惊了。

    与此同时,楼上客房里,母女俩也在讨论这个问题。

    “其实你不必答应你父亲,”葛朗台夫人道,脸上略有忧色,“我的身体还没有需要到巴黎才能治疗的地步。”而且,待在一间比家里主卧整洁奢华不知道多少倍的客房里(其实这很容易做到,因为葛朗台家的房子实在太差),她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但您在这里一定能过得比较愉快。”欧也妮回答。她刚才只花了一点点时间在打量客房装饰上,然后又收回了目光。“心情好起来,您的身体也就好起来了。”

    而且,出于同样的目标,她选择了向葛朗台夫人隐瞒她签了放弃继承权的协议这件事。不约而同地,葛朗台也一样选了隐瞒,不过他想的肯定不是让他夫人多活几年,而是为了金子。

    至于这一次,先是葛朗台有了意向,后有欧也妮提出可以用母亲的病情这个借口,母女俩才有机会来到巴黎。这放在以前,欧也妮简直想也不敢想,父亲真的会点头同意。

    当然,这时候同样不用指望,葛朗台会给欧也妮除了最低路费之外的钱。但欧也妮不太介意,因为她手里还有点可以动用的金子。而且,她还打算在巴黎多呆一阵子,看看能不能自己挣点儿,好把夏尔给她的金币还上。

    如果说欧也妮在她最近的一个生日上受到了极大刺激、以至于没有经过足够仔细的思考就选择了放弃母亲的继承权,她也没有后悔。因为随后她就意识到,虽然照法律,葛朗台家只能由她继承,但那依旧是她父亲打下的产业。

    既然母亲的病情已经在预料的控制范围内,那她当然也该为自己谋划一下。不指望着继承遗产,那就更该寻找自己人生新的意义。难道重来一次的人生,她依旧只能在某些人别有用心的奉承和包围里活下去吗?

    葛朗台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女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亲爱的欧也妮,我总觉得,虽然你似乎变得更聪明了,但却更不开心了。”

    欧也妮没法反驳。她以前的确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差,那是因为她什么也不知道;当她知道之后,自然就不会和以前一样了。

    那是一种无知的幸福;虽说是幸福,但总不能维持长久。

    “您放心,亲爱的妈妈,”欧也妮最后这么说,“至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而做。”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夏尔打算让她们好好玩过以后再谈正事,但欧也妮等不及了。就在当天晚上,她就找到了机会,请夏尔帮她找点事情做。

    “您帮了我这么多,也总该给我个机会报答您。”欧也妮这么说。“真希望这次就是我最后一次请您帮忙了。”

    报答他?夏尔有点儿头疼。他倒不是嫌弃欧也妮的能力,但难道他能把他堂姐安排去做纺织女工吗?开什么玩笑?“您是想要体验一下生活?”他委婉道,希望对方能听出他的拒绝。

    “您明知道,我说的是认真的。”欧也妮一点也不为所动。“我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

    重点不是麻烦啊!夏尔现在万分想念之前那个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心一意为他好的姑娘。就不能让他也一心一意地对她好?

    “我能不能问问,您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只能问。欧也妮明明就是绝大多数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家世!虽然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

    欧也妮看着夏尔熟悉的脸,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嘴唇。

    在刚回来的那阵子,她无可抑制地在爱意和恨意之间摇摆,不可避免地体现在了对夏尔的态度上。但时间流逝,纷杂的情绪沉淀积累,终于让她得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处理方式——

    不管夏尔之前如何,至少这次,他对自己很好,无可挑剔的那种。那么,为之前的事情迁怒,她肯定做不出。既然这样,就尽量遗忘之前的事情,和爱情一起。现在的夏尔并不喜欢她,那不是正好吗?

    “我可以信任您吗?”欧也妮轻声问。

    “当然,我永远是您最忠实的朋友。”夏尔听出,欧也妮做出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欧也妮又看了夏尔两眼,终于说出了口。“我听说您认识许多人。大概您也认识律师?”

    “没错儿。”夏尔肯定,但同时觉得谈话走向肯定不太对——好端端地,欧也妮要找律师做什么?

    “那太好了,”欧也妮小松了一口气,“我想请您帮我问问,独生子女放弃财产继承权、但不影响赡养关系,应该怎么做?”

    ……wtf!

    夏尔这回真摔了杯子。要是别人这么问他,他一准儿只会认为对方想要逃避父母的债务。但欧也妮这个……

    一千来万法郎的家产啊,他堂姐竟然不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葛朗台:侄子赚钱太快了,我也要赚!

    夏尔:亲兄弟,明算账!

    维克托:没错!不过夏尔,你的就是你的,我的还是你的!

    弗朗索瓦:出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啊!

    维克托:……

    第83章

    换算一下,这时候的一千万法郎相当于后世的五百亿美元(只多不少),就知道这可绝不是小问题。

    夏尔颇为头疼。按理来说,这事完全是欧也妮自己的主意,和他没多大干系。但问题在于,他伯父真的会同意这种协定吗?

    当然了,这并不是在说,葛朗台老爹爱惜女儿、希望把财产都留给欧也妮。实际上,如果葛朗台过世,他肯定恨不得把金子都带到另一个世界去继续他的挣钱大业。

    但这当然不可能。

    那么,如果欧也妮放弃继承权,葛朗台要找谁去管留下来的一大笔钱?

    虽然这的确是个问题,但现在考虑还为时尚早。老箍桶匠的身体还算硬朗,在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人能打他金子的主意。而且夏尔始终觉得,那些钱还是得留给欧也妮,所以他一点也没打算插手。

    话再说回来,他手里的事情也不少了,再上赶着找工作的话,就等着一座名叫维克托的火山爆发吧!

    欧也妮不知道夏尔的理由,但她也觉得这事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两人达成了短期目标,就是等葛朗台夫人的身体好一点之后,他就送她们俩去埃佩尔纳。

    “父亲在那里有座小房子,我想你们应该比较适应。”夏尔道。“但您真的做好了决定?”

    欧也妮点了点头。葛朗台让她好生看看纺织工厂,回去详细地给他说;而她想的是,也许她能在这行业干活儿养活自己——父女俩还真是有点不谋而合。“当然。虽然我是个新手,但我会认真努力的。”

    夏尔从不怀疑这个。他觉得,他快没话可以劝她了。“您说律师的事情,我会为您留意;但当然,在此期间,如果您改了主意,可以随时告诉我。”

    如果说别人不知道葛朗台到底挣了多少钱的话,夏尔也肯定不是那个别人。欧也妮知道夏尔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感谢他没有追根究底;因为绝大多数人只要知道内情,肯定会觉得她疯了。“语言已经没法表达我对您的感谢之情了。”她道,深深地给夏尔鞠了一躬。

    夏尔赶忙把她扶起来。同时他还在想,他伯父果然下了一招好棋;不论欧也妮变了的原因,他只要结果;欧也妮越认真越勤奋,她能为葛朗台带来的好处就越多。而他,自然不可能拒绝欧也妮这种无伤大雅的要求。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给阿尔丰斯写封信,让他照顾着母女俩吧……夏尔最后只能这么想。其实,一开始他意识到他不可能娶欧也妮时,就想到了阿尔丰斯;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从未付诸行动。现在情况变成这样——他都没法让欧也妮改变主意,而且前景愈发难以预料——那只能让阿尔丰斯自己见机行动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他的天赋技能树果然没点到红娘上!

    虽然是暂时,但这事总算定下了。毕竟,虽然欧也妮不想要那些金子,比以前更关心母亲的身体状况,但她也并不打算让父亲生气。那么,去埃佩尔纳是折中后最好的办法。也许她还能做些别的生意,那也不是现在。

    之后的事情有纪尧姆处理,夏尔就先行一步,去了波尔多。出差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他早就习惯了,波尔多的酒商、板材商、商会人员也都习惯了——因为夏尔每次来,动静都不小——

    第一次买了好几座庄园,第二次整平了好几座石头山,第三次——竟然弄到了一个一级酒庄!

    相比于生生世世都绑在土地上的佃户,夏尔的这上升速度何止是可以用坐火箭来形容?就算换其他商人做参照对象,夏尔的生意扩大也不可谓不惊人。而从前两次,众人就已经能对第三次得出一个预测——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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