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 作者:卷发子

    第4节

    “啊？是，是吗？”吴辰的脸瞬时红了，他抿着嘴，炯炯有神的双眼里透露出因为学识少的尴尬和羞愧。“你进来吧，外面冷。”

    “好嘞！谢谢啦！”青年爽快的跨进了门卫室。

    屋里只有一个办事的桌子和椅子，还有一张床，吴辰让青年坐在床上，在水瓶里倒了杯热茶递了过去，“这里只有一个杯子，你不介意的话……”

    “没事！没事！谢谢啊！”青年接过杯子，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热腾腾的雾气蒸的冻的僵了的脸暖了起来，他用两只手捧着杯子，让自己的手掌尽量大面积的接触暖暖的杯壁。

    吴辰自从叫青年进来坐后，就一直没有开口，他坐在小窗子前，脑袋放空的发呆，和这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青年见吴辰不理他，也不感觉不自在，他朝四周观察了一会，肖队大半夜的让自己盯着这个小子，还自己查出他的住处，这个男人也看不出会做坏事的人啊？难道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哈哈，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哎！朋友，你好心让我进来暖身子，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啊？我叫江阴！”

    吴辰回过神来，十年来他一直都是独处，只认识王叔一家，这样的环境养成他不会聊天的性格，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的手指放在桌子上，不规律的敲打着，斟酌片刻，才开口道：“你好，我叫吴辰。”

    短短一会的相处，江阴已经摸透吴辰的性格了，看他大半天才回一句，也不急，就乐呵呵道：“我25了，看起来你比我小，我就叫你吴弟吧！你在这干多久啦？待遇好不好？你住哪呀？”

    吴辰被一连串的问句问的措手不及，他不知道回答哪个，好半天挤出一句：“我今年27了，比你大。”

    “27？！”江阴瞪大眼睛，“不可能吧？你看起来比我小好多啊！”没想到自己工作两年，阅人无数，居然看不出眼前这个男人比自己还大，真是无颜回去和那伙兄弟们吹嘘了！见吴辰张着嘴，呆呆的看着他，江阴咳嗽一声，压住自己的情绪，干笑道：“那我叫你吴哥吧！如果你不介意收我这个弟弟！”

    “别，别……”吴辰急了，自己就让他进来歇一会，而且屋子还是公司的，怎么好意思再让青年叫自己一声哥。

    “吴哥！你别这么客气，要不是你，我今晚呆在外面就要冻死了！你就不要推辞了！”

    吴辰见青年严肃的表情，也不好说什么，就唯唯诺诺的应了，之后两人面面相觑，一阵沉默，吴辰这才理清楚思绪，咽了咽口水，开口回答青年的问题，“我在这干五年了，待遇不错，我就在附近的民租房那租了个小屋子，你……”他抬眼看了青年一下，继续道：“你为什么三点多待在外面？”

    “那个……”江阴抓抓头发，眼珠子转了一圈，开口道：“其实我是个警察，嘿嘿，因为我的头让我跟踪一个可疑的人，所以才大半夜在这里蹲着。”

    听到警察这个词，吴辰顿时紧张起来，他以为青年只不过是来这找工作暂时找不到地方住，想到自己刚来的前几年，也是像这样露宿街头，幸好遇到王叔，不仅给他住处，还给他找了个工作，就一时心软，便好心叫青年进来了。原来青年和自己不一样，他有工作，还是警察，想到这，吴辰心情低落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做的好事原来是多此一举。

    “不，不好意思啊，没有，打扰你的工作吧？”

    “没有，没有，吴哥你让我进来实在太感谢了，不然我忙活一夜，不仅没收获，还冻个半死！”

    天色渐白，江阴不好再待这了，他和吴辰打了声招呼，“吴哥，我就先走了！局里还有事呢！这是我手机号码，下次有空请你吃饭，算对这次的谢礼了！”

    吴辰接过写了手机号码的名片，舔舔嘴唇，只说了句“再见”，青年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外。就帮了这点小忙，请吃饭，也太……算了，人都走了，下次他打电话来，在拒绝吧。

    门卫 三十章近现代文

    “肖队，早上好！”

    “嗯，”肖秀荣淡淡应了声，“要你办的事呢？”昨晚半夜局里来电话，肖秀荣就临时把在家里睡觉的江阴叫了过来，招呼了几句，便走了。

    “呃，”江阴摸摸头，呲着牙笑，“你刚走一会我就给吴哥发现了，不过他人真好，怕我冻着，就叫我进屋，嘿嘿。”

    “吴哥？”肖秀荣眉头一皱，脸上明显不太高兴，淡淡道：“关系这么好了？”

    江阴没有发现，依旧笑嘻嘻的，“哎！肖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交际能力好呀！还有吴哥怎么招惹你了？要你盯着他？我觉得吴哥不会是干坏事的人啊？”

    “哼，”肖秀荣从鼻孔里轻哼一声，继续问：“那他现在的地址在哪？”

    “我只知道他住在附近的民租房里，应该就在大华广场那里的，我待在他那到早上了，不好再跟踪他啦。”江阴抬头疑惑的看着忽然脸色阴沉的肖秀荣，自己从刚才到现在没说什么不对的话啊？

    “好了，今天没什么大事，给你放半天假，回去补觉吧。”

    “好嘞！太感谢了，肖队！”

    看着一溜烟跑没影的江阴，肖秀荣无奈的叹口气，这小子都二十五了，什么时候能稳重点。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走到座位，把搭在椅子上的大衣拿起来穿上，快步走了出去，打了个车，“去大华广场。”

    下车，付了钱，肖秀荣坐在广场喷泉边的长椅上，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着，叼在嘴里，他还没有想好，该以怎样的自己去见吴辰，他害怕如果自己没有做好，又像十年前一样，让他逃了。

    吴辰早上六点下班，过来接班的王叔又给他带了早餐，两个肉包子和一袋豆浆，吴辰知道拒绝也没用，就万分感谢的接过，再三道谢。在门卫室里吃完早餐，身体已经热腾腾的，暖气洋溢着全身上下。他心情很好的快步走着，到大华广场时，吴辰以前一直都是直接回到小租屋，但今天他忽然很想去走走，顺便看看那些老人家们打太极拳。吴辰抱着包，站在花坛边，长椅那坐着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低着头，手里夹着烟，看不清楚脸，应该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吧，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坐吧，他不想打扰到别人于是他从包里拿出一张旧报纸，铺在花坛边，坐了上去。

    现在这么早回去也没事，都是坐着发呆，或者睡觉，吴辰这些年就这样过过来，整个人的思维也变得迟钝，上班，回小租屋，发呆，唯一娱乐项目就是看看报纸。但是他看的慢，而且十分仔细，一份报纸要看一个星期。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生活过得平淡的像一杯凉了的开水，这样很满足了，如果稍微给点热度，自己恐怕受不住。正想的出神，眼前出现一双擦地发亮的男士皮鞋，他以为自己挡着人了，就把前伸的腿往回缩了缩，把自己蜷成一小团。

    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一个拥抱就落了下来，吴辰一下子被揽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衣服上清新的好闻的洗衣粉的味道扑鼻而来，他现在整个人处于懵了的状态，僵着身子，慌慌张张的说：“你，你放开，你是谁啊？”

    “吴辰，是我。”肖秀荣本来不想这么快和吴辰相见的，但是就在刚才，看到熟悉的身影，蹲坐在低矮的花坛边，脚步就不听使唤的走了过来，紧紧抱住眼前的人。当熟悉的温度重回怀抱里，这些年来的愤怒，苦涩，难过，通通如过往云烟般，消逝不见。只要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就好。

    “肖秀荣！”吴辰心里咯噔一声，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吴辰此时此刻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逃，他抖着身子，使劲推开了肖秀荣的怀抱，紧闭着双眼，胡乱朝一个方向，撒开腿就跑了起来。

    “吴辰！不要跑了！”

    肖秀荣被吴辰一时间的蛮劲来个措手不及，被推开了，眼睁睁的看着吴辰冲向喷泉的方向，他焦急的追了上去，用最快的速度抓住吴辰的手臂，吴辰的大脑此时是停止运行的，他闭着眼，咬着牙，眼前一片漆黑，他不愿再见到肖秀荣，在他心里，认为只要他和肖秀荣不相见，他们的关系就不会断的彻底。现在他爆发出一股力量来，用这十年堆积出的力气，向前冲，他也不知道向哪个方向，只要逃离肖秀荣在的地方就好。

    肖秀荣虽然抓住了吴辰的手，却没有拉住他，两人都向前倒，一同掉进了喷泉的池水里。此时是冬季的早晨，池水冰冻刺骨。吴辰因为情绪激动，跑的太猛，那条受过伤的左腿忽然抽筋了，惨白着脸，牙齿紧咬着嘴唇。

    肖秀荣见到吴辰不寻常的反应，迅速把吴辰揽进怀里，用手掌托着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厉声道：“吴辰！别咬嘴唇，咬住我的肩膀！”

    吴辰疼的神志不清，张口咬了下去。肖秀荣皱了下眉头，加大力度，抱着吴辰，走到喷泉边，一旁晨练的老爷爷老奶奶也围了过来，赶快伸手，几个人一起把两个人拉了上来。上岸，肖秀荣迅速把吴辰放到一旁的长椅上，焦急的抬头，问：“他腿抽筋了，能来个人帮忙把他的左腿按摩一下吗？”

    有个老爷爷正好是学按摩的，人群散开，老爷爷走近，找准穴道，安抚了几下，吴辰脸上痛苦的神色减轻了，松开了口，肖秀荣的肩膀处已经被咬出了血，他依旧面不改色。没一会，吴辰就缓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看到上方肖秀荣放大的脸，惊吓的要坐起来，但是嘴里灌了几口水，动作激烈，引起咳嗽，他猛咳了好几声，眼泪汪汪的。

    肖秀荣安抚的拍拍他的背，语气轻柔，道：“别激动，我又不会吃了你。”

    吴辰咳好了，红着眼睛，坐了起来，才发现肖秀荣和自己一样身上的衣服全湿漉漉的，他犹豫不决，最后低下头，闷声道：“谢谢。”

    “光谢谢没用，”看到吴辰意料之中的惊讶难为的表情，肖秀荣冷着脸继续道：“你家在附近吧？我救了你，衣服都湿了，现在冬天，我家又远，回去了肯定会感冒的，我的工作很忙，影响不好。”

    吴辰见肖秀荣的神色冷淡，心里焦急，面上快哭了，眼圈红红的，不知所措道：“对对不起，我就住这附近，你换，我的衣服，我，我……”

    肖秀荣一只大手落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胡乱揉了揉，道：“这么久不见，别太生疏了，上次还不知道你为什么消失，我只记得自己喝醉了睡着，一醒来你就不见了，我找了你好久，咱们过会慢慢聊。”

    “啊？”吴辰将信将疑的抬起头，注视着肖秀荣，见他神色淡然，没什么生气，厌恶的迹象，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原来他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那就好，这样自己不就可以继续陪在他身边了吗？他一直紧绷的嘴角松懈，微微勾起，低声道：“好，那我们，快点，不然风大。”

    跟在吴辰身后，走过弯弯曲曲的巷道，湿的衣服，紧贴在青年瘦弱的身体上，衬托的更加纤细。因为那条抽筋的左腿还疼的缘故吧，只能一颠一颠的走，起先，肖秀荣想要扶他，但被坚定的拒绝了，也就不再坚持。

    到了小租屋，吴辰拿开门的钥匙开锁时，手有些抖，缓慢的开好门，推开，他低着头，内心有些自卑，自己住这么小的地方，他不会看不起自己吧，“进来吧，里面，里面没什么落脚的地方，洗澡的地方，在外面，你不介意的话……”

    “没事，能住就好，”肖秀荣丝毫不介意，含笑道：“你拿衣服吧，我们快点洗个澡，不然会感冒。”

    吴辰拿了衣服，洗澡房里有一排浴头，两人就站在离的挺远的地方各自洗着，隔着雾气，吴辰偷偷看了几眼肖秀荣，身材真好，居然有六块腹肌！他沮丧的低头捏了捏自己软软的肚子，低低的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

    肖秀荣低沉的声音传来，吴辰有些害羞，耳根红了，他吞吞吐吐道：“没，没想什么。”

    “不会又想着怎么逃开我身边吧？”肖秀荣语气平淡，看似开玩笑，却夹杂着几分难过的情绪在里面。

    吴辰听的不真切，但他下意识知道，肖秀荣肯定是有点生气，连忙解释道：“没，没有！我只是，只是……”话在口中，急了半天，从脖子到脸都红了，最后才委委屈屈的说完：“我只是羡慕你身材，身材那么好，而我却一身无用肉。”

    肖秀荣笑出了声，他现在真的很想立马走过去，看清雾气中那个人害羞委屈的脸，一定是红着眼圈，就像兔子一样。但是现在他不能轻举妄动，吓跑了兔子，可就难再追回来了。他无奈的在心里低叹一声。

    吴辰洗的差不多了，就先去换衣服的地方穿上干净的衣服，只来得及穿了上衣和内裤，肖秀荣就走出来了，外面不比里面，凉嗖嗖的，但肖秀荣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在此之前是经历过艰苦的训练的，身体体能都很棒，这点冷不算什么。他坦荡荡的走到吴辰旁边，一本正经的开口：“我的衣服在哪？”

    吴辰手里拿着裤子遮住腿，把脸扭到一旁，红着脸，把一套叠的整齐的衣服递过去，“你，你快点穿上，感，感冒了不好。”

    肖秀荣有些坏心眼，故意慢慢的穿，只穿好裤子，看到穿好衣服的吴辰一直盯着衣柜，就开口：“我穿好了，你转过来吧。”

    吴辰听了，就毫不怀疑的转头，六块闪亮亮的腹肌映入眼帘，吴辰知道自己被骗了，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嫉妒，结结巴巴道：“你，你骗，骗人！”

    哪知肖秀荣忽然脸色严肃，眼神深沉的靠近，一下抓住吴辰的胳膊，凝视着他的眼睛，道：“那你呢？十年前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番外姜玉阳和王毅

    番外

    这是两人还在高中时期发生的事。

    随着衣服一件又一件的添上，寒假来临了，由于开学就进入紧张而繁忙的高三，学校明文规定这一届的准高三要补习十二天。同学们苦不堪言，但为了即将到来的高考只能咬牙坚持着。尽管如此，姜玉阳一如既往的威逼王毅中午和他一起进餐。

    这一天，王毅裹着薄薄的棉衣，一边咳嗽，一边向学校前进，昨天半夜他复习完，就去洗手间洗个澡，谁知洗一半时就没有热水了，被冷水浇了一身，冻得他直哆嗦，立马关了开关，但是身上的肥皂还没有冲干净，不能就这样穿衣睡了，他只好拿热水瓶倒了些水，用毛巾就着水把身体随便擦洗了一下，钻进被窝里时，他就感觉头有点昏昏的。他知道肯定是婶婶怕他用水所以特地没有烧，算了，把高中熬完，去大学就可以逃离这种生活了。

    到学校，班级里，刚坐下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上课时，他一边咳嗽一边打瞌睡，时不时抽纸出来捻鼻涕，好几次老师都盯着他，示意他声音小点，王毅只能忍着，特别难受，头昏脑涨，还只能用嘴呼吸，第四节课时他忍不住了，就举手，和老师说拉肚子去趟厕所，语文老师很好讲话就应允了。

    冬天的衣服口袋大，王毅一边揣了一卷卷纸，一边塞了手机，坐在拐角楼梯上玩手机里自带的小游戏。玩了几局，忽然身边坐下一个人，手搭在他肩上，"帅哥，玩什么呢？给我看看呀？"说着往王毅身上直凑。

    "你，你别，别这样。"王毅受到惊吓，靠在自己怀里的是一个女生，这么冷的天，下面居然就穿了件短裙和黑丝袜，他努力贴在墙上，尽量和女孩保持距离。内心里叫苦，现在的女孩怎么这么开放。

    女生见王毅红了的耳根，噗的声笑了起来，"你呀，怎么这么好玩啊！有没有人告诉你，逗你是件很有成就的事？"

    王毅恶狠狠转过头来，怒视着女生，想大声反驳几句，但因为眼前的女孩姿色上好，眼神妩媚，忽然害羞了起来，一句狠话在嘴里结结巴巴的吐出："我，我警告你，不要，拿我开完笑，小心我对你不，不客气！"气势全无。

    女孩笑的更猖狂了，整个上半身都倒在王毅身上，"哈哈哈哈……你小子怎么，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哈……"

    "谁，谁可爱！别乱说话！"王毅红着脸，生气道，手足无措的托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快，快给我起来！"

    女生笑着坐正了身子，不为难王毅了，谁也没有看到身后走近的姜玉阳，王毅坐在最后一阶楼梯上，忽然背后一阵剧烈的痛传来，他身子前倾，扑倒在地上，姿势十分不雅，整个上午王毅的头都晕沉沉的，现在被那股力量踢到地上，身上和头上疼痛难忍 ，眼前一阵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姜玉阳！你，你踢他干什么？！"女生知道这个人是全校很有名的温暖王子姜玉阳，但此时眼前阴沉着脸，散发着煞气的男生，她却感到陌生，她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眼神而害怕到全身发抖，一动不敢动。

    姜玉阳仿佛没有见到旁边的女生，他大步走到王毅身边，用脚又踢了他一下，淡淡的说："起来，别给老子装。"

    然而趴在地上的王毅一动不动，姜玉阳内心怒气翻腾，他蹲了下来，伸手揪住王毅的头发，把他的脸拉扯起来，狠狠道："耳朵聋了？"

    王毅脸色煞白，双眼禁闭，双唇浅浅的快看不到颜色，姜玉阳那翻天的怒意忽然被铺天盖地的慌张淹没了，他立马把王毅搂在怀里，用额头量了一下，怀里昏迷的人，此时额头发烫，姜玉阳用一只手托着王毅的肩，另一只手伸进他的腿关节处，一个用力，把王毅抱了起来，临走时，回头，对一直楞在那的女生冷冷说了句："以后离他远点。"

    校医室，校医检查了一遍，从容道："没事，他只是发了烧，可能受到外界刺激，导致大脑一时供氧不足才会晕倒，我开了药让他服下就没什么大事了。"

    "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吗？"姜玉阳双手紧握着王毅的右手，脸色紧张的问。

    "真不用，让他休息休息就好了，快中午了，我今天下午有事，暂时不能来，你也给他买些饭来吧，不然他睡醒身子虚弱，没吃东西会没有力气的。"校医把药留下，就离开了。

    "我知道了。"姜玉阳深深的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伸手把他的头发撩向旁边。他知道自己做的太狠了，但是当他见到王毅和那个女孩卿卿我我的样子，一瞬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股气走了过去，踹了一脚。"对不起。"他低声说。

    王毅醒来时已经下午两点了，他感觉头不疼了，就是身子发虚，他刚动一下，姜玉阳就过来了，伸手在他额头上停顿了一会，才点点头，松了口气，微笑道："没事了，烧退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想吃点东西吗？"

    王毅心里有些气，把脸扭过去，咬着牙道："不想吃！我不饿！"话刚说完，他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给他闹了个大红脸。

    姜玉阳也不笑他，依旧是那种淡然的笑，走到桌子那，拿来了一个保温瓶，语气温柔道："我在附近的酒店买了些吃的，还是热的，我扶你起来吃吧。"

    "我……"王毅咬了咬嘴唇，最后妥协了，但眼神凶狠的拒绝道："我不要你扶！"

    姜玉阳笑笑不说话，就站那，看着姜玉阳红着脸，艰难的坐起来，靠在枕头上，瞪着双大眼，狠狠的说："好了！把保温瓶给我吧！"

    "这个……"姜玉阳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校医说你起来浑身无力，所以由我来喂你吧。"

    "我没事！"王毅大声说，这个满脸不怀好意的姜玉阳肯定又想作弄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谁知姜玉阳忽然靠近，一把拉过王毅，搂/着/他，一只/手/伸/进/棉/衣/里，捏/上/了衣/服/里光/洁/的/腰，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真的有力气吗？"

    "嗯/啊……"王毅本来身子就虚，忽然被姜玉/阳/捏/了/最敏/感的地方，身体一下/子/软/了，趴/在/姜/玉阳的/肩/上，"你……变态……"话音刚落，姜玉阳温/热的/嘴/唇/就/覆/了上来，动作温柔，仿佛恋人一般，他一下就沉了下去，微/微张/开/嘴，被姜玉阳/卷/住/了/舌/头，一股麻酥酥的感觉由头皮一直传到全身，这下他什么都想不了了，乖乖的张/着/嘴，让/姜/玉阳为/所/欲/为。姜玉阳放/过/那软/热/的舌/头，轻/柔/在/牙/床/上/扫/过，引起怀里人的颤栗。他轻笑，用/牙/齿轻轻咬了/咬怀/里/人/的唇/瓣，愉快的看着王毅睁开水汽蒙蒙的眼睛，迷茫的看着他，另一只手忽然抓住王/毅/下/半/身的/重/点/部/位，坏笑道："这么舒服？"

    王毅此时此刻的脑袋很迟钝，呆呆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嗯……舒服……"

    "那……"姜玉阳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王/毅/那/物/上/轻/柔/的揉/搓着，忽然一个用力抓紧，眼神凶狠的盯着王毅，嘴角勾起，道："比和那个女生舒服吗？"

    王毅皱眉，他被弄痛了，苦着脸，清醒过来，刚才那个温柔的姜玉阳根本不是他，现在这个变态才是他的真实面目，王毅咬着牙，瞪着姜玉阳，道："我没有和她做过这种事！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是变态啊！"

    "呵呵……变态？对，我要是变态，那你又是什么？一个被变态压的贱/人！"姜玉阳发狠，一个用力把王毅往下拖，把他压在身下，伸/手/扯/开王毅的衣服。

    "变态！放开我！"王毅烧刚退，身体虚弱，根本不是姜玉阳的对手，他眼圈红红的，紧咬嘴唇，不肯出一点声音。

    姜玉阳现在就像一只发了狂的狼，他扯开王毅的衣服，俯下身子，吻/着/身/下/人/的/脖/子，说是吻，其实用/咬/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在王毅/白/皙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咬痕，就在他把手从/前/面/那/物/转/到/后/方/穴/口/处/时，身下的人，忽然一点挣扎都没有了，就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那，姜玉阳顿住了，他抬起头来，眼前，王毅红着眼，泪水流了满脸，嘴唇被牙齿咬的渗出了血丝。

    姜玉阳犹如遭受当头一棒，他感觉自己从刚才就发闷的心顿时疼了起来，他两颊的肌肉扭动了一下，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俯下身子，吻/上/了那被/咬/的/出/血/的唇，温柔的用舌头/舔/舐/着，王毅不知道姜玉阳又怎么了，忽然性情大变，他咬着牙，不让姜玉阳/进/来。姜玉阳更加渴切的/吸/允着，用/舌/头/把王毅紧闭/的/牙/齿/舔/舐/了一遍，语气似哀求般，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王毅，张/开/嘴，听话，我只想和你接吻而已，别怕，张开嘴，王毅，听话……"

    最后王毅在一遍遍的恳求下，松/开/了牙/关，让姜玉阳/的/舌/头/钻了/进去，他伸手搂住姜玉阳宽厚的背脊，迎合这个吻，心里悲哀的想：谁叫自己贱呢？喜欢上这个变态。

    三十一章

    吴辰被肖秀荣用双臂圈在柜子和墙壁的角落里，惊慌的浑身哆嗦，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说什么呢？难道要说当初自己离开他是因为怕被发现自己龌龊的心思吗？

    肖秀荣手按上吴辰瘦弱的肩膀时，发现他浑身在颤抖，才回过神来，已经找到他了，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来慢慢了解，不急于一时，他轻叹一声，放开了手，转身套上衬衫，语气又恢复平淡，道："你现在不想说没事，等你愿意说了再说，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来。"他把衣服向下扯，发现这个衣服在自己身上不仅短了，还紧绷绷的。又弯下腰，套上裤子，谁知腰那里根本扣不上，他无奈道：“吴辰，你就不能吃胖点？”

    “啊？”吴辰抬起头来，眼神惊讶，疑惑，在他看到肖秀荣身上的衣服时，才猛然回过神来，一股热气从脖子冲到脑门，一下子就变成烧熟了，红通通的，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想到，怎，怎么办？”

    “噗，”肖秀荣被吴辰的反应逗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别急，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太远了，回去不方便，我半夜还要去上班今天就在你这里休息吧，衣服应该会干的。”

    “嗯……”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到他和自己的身材不同，居然还自以为是的拿自己的衣服，都是男人，为什么能差这么多呢！

    “你答应了？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肖秀荣有些意外的挑眉道。

    “答应什么？”吴辰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现在才回过神来，刚才他答应肖秀荣什么了？

    肖秀荣明白了，刚才这个男人根本没听清自己说的话，那就不要怪自己趁虚而入了，他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眼神认真，专注，“你刚才答应让我在你这里住一晚上。”

    “啊？！……不……我，我这里……床太小了……不能……”吴辰一脸无措，额头冒汗，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住住这里？！开玩笑吧！这冲击太强了，他一下子承受不住啊！

    “好吧，我马上换回自己的衣服吧。”哪知肖秀荣没有再坚持，他一脸受伤却强作无所谓的表情，又幽幽的添了句，“如果回去感冒了，半夜可能不能出勤了，哎……”

    肖秀荣说完这话，就转过身了，吴辰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心脏因为刚才肖秀荣那一秒露出的伤心表情而阵阵发疼。肖秀荣只是想在这里住一天而已，这个小小的要求自己却因为私心拒绝他，实在太过分了！他咬咬嘴唇，低低开口：“你，你还是在这住吧！”

    “你不用勉强自己的，我等一会衣服不是那么湿了，就回去吧。”肖秀荣背对着吴辰，脸上是得逞的笑，但他的语气却可怜兮兮的。很好，兔子拉开门栓了。他整理好表情，转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道：“快回屋里吧，我收拾收拾就回去了。”

    “别走！”吴辰急切的伸手想拉住肖秀荣的手，哪知肖秀荣转身太快，他不凑巧的拉住了系不上腰带的裤子边，但他此时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焦急的喊道：“我不勉强！真的！你就住下吧！”

    兔子终于心甘情愿的开门了，肖秀荣嘴角勾起，转过来，道：“那好，我住下了，嗯……”他眼睛向下扫了扫，继续道：“吴辰你要不要先放开我的裤子呢？”

    “啊！”吴辰连忙收回手，那只手仿佛碰了烙热的铁似得，火燎燎的，“对，对不起！”

    回到屋里，吴辰让肖秀荣坐在床上，自己撅着屁股把床底下放衣服的纸箱子拖出来，然后在里面翻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一套去年超市促销时送的睡衣，自己一直没有穿，因为太大了，腰那里老是往下掉。

    “给，这件，你应该，能穿。”

    “嗯，谢谢。”

    肖秀荣弯下腰，脸离的很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脸上，吴辰的脸不自觉又红了，他别扭的低下头，把衣服递过去，肖秀荣接过衣服时，手指似有似无的在他手上抚摸了一下，惊的他赶紧收回手。肖秀荣愉快的笑了，揉了揉眼前细软的头发。

    肖秀荣穿着那件粗糙的棉睡衣，胳膊和腿那里露出一截来，虽然大小合适，但还是短了。他靠在床上，翻着桌子上的旧报纸。看过的报纸，吴辰都会把它们整整齐齐的归类摆放好，肖秀荣拿报纸时看到旁边封面泛黄的字典，他拿起来翻开，看到第一张上熟悉的字体：吴辰，生日快乐。简单的一句话，当初自己却想了一个晚上，反反复复写了很多，最后都被放弃了，只写了六个字。呵，自己那个时候也是一个青涩的傻小子啊。

    吴辰把衣服洗好，晾在外面的衣杆上，他看着滴着水的尺码大小不一样的衣服紧密的靠在一起，心里暖暖的，他朝后看了眼，从窗户里见肖秀荣正靠在床上翻阅报纸，心里松了口气，转回身，捂着嘴偷偷弯起了眼。

    “中午，要吃什么？”吴辰捧着盆，走进来，把盆放到墙角，把有些湿的手放到裤子上擦了擦。

    “嗯，随便吧，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

    家？吴辰朝肖秀荣那看了眼，发现他神色平淡，并没有觉得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也不好多说什么，走到煤气灶旁边，蹲下来，翻看塑料口袋里的菜。他皱着张脸，自己一个人住，而且这段时间王婶也会时不时的让王叔送饭菜给他，所以塑料口袋里只有一个马铃薯，一些青菜，和三个鸡蛋。这么久没见，自己也只能做一顿寒酸的饭菜。

    “怎么了？”就在他苦恼之际，肖秀荣已经走近，蹲在他旁边。

    他低着头，不好意思道：“我，这里，没什么菜，要不，出去吃？”

    “呵呵，”肖秀荣轻笑，“你难道让我穿成这样和你出去？口袋拿来我看看。”他伸手把塑料袋拿了过来，朝里看了眼，继续道：“菜还挺多的，可以炒一盘土豆丝，一盘煎鸡蛋，和青菜汤，足够了，你去淘米，我来做菜。”

    “嗯。”吴辰楞楞答道。

    两人吃饭时，肖秀荣说了些这些年发生的大小事，吴辰一直低着头，默默地听着，肖秀荣说着停顿了一下，伸手抬了抬吴辰的额头，淡淡的语气中夹杂着吴辰不懂的情绪，“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改掉这个习惯啊，总是低头对视力不好。”

    “嗯……”吴辰呆呆的，红着脸，看着肖秀荣，那只温暖的大手留下的触感还存在着。

    肖秀荣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吴辰碗里，问：“那你呢？这些年都遇到哪些事，哪些人？有没有想过我？”

    肖秀荣的目光过于灼热，吴辰想低头，又想起肖秀荣不喜欢，就眼神飘忽的望向窗帘处，舔了舔嘴唇，道：“也没什么，我爸爸死了后，我把他安葬了，就自己一个人到这个城市闯，前两年有点困难，别人都以我未成年不肯招我，”他抿着嘴笑了笑，继续道：“之后幸好遇到王叔，他们一家对我都很好，给我找了工作，还找了住的地方，然后就做了很久，直到现在。”他朝肖秀荣那里瞥了眼，发现男人此时眼神深沉的注视着自己，连忙移开视线，掩饰的笑了笑，“吃饭啦，菜，菜快凉了。肖秀荣你烧的真好吃。”

    吴辰低头时，隐约听到一声轻叹。肖秀荣知道，这些年他肯定过得不好，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闯荡，无依无靠，该有多无助。看着男人强装坚强，语气平淡，用三两句话诉说完，仿佛那些苦痛，困难没有发生一样。肖秀荣的心脏钝钝的疼了起来，以前不懂为什么，但现在他明白，这种痛楚叫做心疼，因为喜欢他，才会如此心疼他。

    吃过饭，两人都需要睡觉，吴辰上了一晚夜班，肖秀荣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合眼过。这个小屋里只有一张床，容纳两个成年男人还是有些挤的。这却正合肖秀荣心，他躺在床上，装作很困的样子，理所当然得朝吴辰招了招手：“过来睡吧。”

    “不……不用了，我坐着靠一会，没没事的。”吴辰摆着手，睡，睡一起，也太，太……对自己的心脏不好，还是拒绝的好。

    “你是嫌弃我吗？”肖秀荣眼神流露出一丝委屈，淡淡质问道：“而且大白天的两个男人睡一起也没什么，难道你心里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怎么可能！”吴辰慌张的喊道，说完发现自己太激动了，讪讪的抓抓头发，妥协道：“那，那好。”

    上床前，吴辰缓慢的脱掉外套，再以龟速脱掉外面的裤子，虽然是大白天，外面阳光正好，窗帘也被拉的严严实实的，自己却害臊的很，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等他走到床边时，发现肖秀荣已经睡着了，吴辰此时才敢把眼神放肆的放到男人脸上，这是自己十年来日思夜想的人，时间的流逝，让他英俊脸庞上青涩的痕迹消逝，被成熟的魅力取代，眼前的男人熟悉而又陌生，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轻轻在肖秀荣皱着的眉头点了点，忽然被捉住了，吴辰的心一下跳到嗓子眼，急忙要开口辩解，却发现肖秀荣并没有睁开眼，只是把他的手塞进被窝里，然后把下巴放到他的头顶，紧紧抱着他，声音迷糊，“别乱动。”

    吴辰松了口气，心里顿时暖暖的，他把脸埋在肖秀荣的胸膛里，仔细的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慢慢进入了睡眠，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现在太幸福了，会不会受到惩罚？如果真的会受到惩罚，就让惩罚来的迟一点吧。自己只想贪心这几个小时。

    三十二章

    上夜班就算没什么事也很累，一般就闲暇时聊两句，也只限两句，毕竟大家都不想被大魔王肖队逮着，那可就惨了。但今天上班，那些小警察被肖秀荣难得的笑脸给吓坏了，两三个女警偷偷走到江阴的桌子旁，低声问：“小江，肖队今天怎么了？有什么喜事吗？”

    “我咋知道啊？”

    “肖队不是最重视你了吗？你连肖队的心情都掌握不了，怎么对的起肖队的厚爱！”

    “……”

    终于把近两年全国各地毒贩犯案整理好，江阴夹着档案袋走到办公室，伸手轻轻敲了三声。

    “进来吧。”

    推开门，江阴说了声：“肖队，晚上好。”

    肖秀荣点点头，“让你查的事查好了吧。”

    “报告肖队，查好了，就是这些，请你过目。”他双手把档案夹递过去，肖秀荣接过，打开，又说：“你回去吧。”但没有听到江阴离开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疑惑的问：“怎么了？还有事吗？”

    “嘿嘿，”江阴摸摸头顶才冒出来的短短的发茬，“肖队，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啦？”

    “没有。”

    “那你今天来上班都是笑着的，别不好意思了，嫂子是谁？”一双眼睛里散发着渴望的光芒。

    肖秀荣皱眉，放下手中的档案，淡淡问：“怎么？我平时不笑吗？”

    “哈哈，没有没有，”江阴摆摆手，继续道：“就是笑的比较少。”

    “是不是事情全做完了？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管我的私事，那好我再给你安排个事情吧。”肖秀荣眯着眼，嘴角扯起一个可怕的笑来。

    江阴一阵寒颤，连忙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忽然想起来昨天一个案子总结还没有写完，哈哈，我先走了，您继续忙！”说完，就扯开步子跑出去了。

    “把门关上。”

    一秒不到，一只手默默伸进来，把门轻轻的关上了。

    江阴走了后，肖秀荣低头，继续看档案，忽然他站了起来，渡着步子，走到带有玻璃的书架边，他皱着眉，注视着倒映着自己的玻璃，难道在别人看来自己不怎么笑吗？他眯起眼睛，嘴角扯起，维持这个动作，左右观看，还好，挺帅的啊，他摸摸下巴，不知道在吴辰看来自己是不是也不怎么笑。

    就在这时，门一下开了，姜玉阳自顾自的大步走了进来，嗓门响亮道：“肖秀荣！你看看这个！”姜玉阳进肖秀荣办公室和家从来和进自己家一样，从来不敲门，肖秀荣被吓了几次后，就习惯了，有时提醒两句也会被姜玉阳自动忽略，他就再也没有提过了，此时姜玉阳才看到肖秀荣背对着他站在书柜前，他疑惑的问：“肖秀荣你站那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肖秀荣因为维持笑脸的表情太久，面部有些僵硬，他默默用几秒的时间把表情恢复正常，淡定的转过身走向办公桌，语气平淡的说：“我在和书柜进行精神上的交流。有什么事？”

    姜玉阳轻轻咳了声，一点也不好笑，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小子最近几年说冷笑话的技能越来越厉害了。坐到椅子上，姜玉阳开口道：“还记得前两天你和我说你们接到情报，说在天色酒吧里有聚众吸毒，你带人去扑了个空的事？”

    “嗯，不是说是假情报吗？”

    姜玉阳脸上带着神秘的笑，低声说：“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别装逼。”肖秀荣一针见血。

    姜玉阳仿佛中了一箭，他本来还想装装样子唬唬肖秀荣，让他主动求自己，看来不可能了，“我接到可靠情报，天色酒吧那里，在那天也有聚众吸毒的，只是在你们来之前，他们就偷偷离开了，而且我认为天色酒吧里一定有敌方的眼线。”

    肖秀荣拧着眉头，手指在桌子上敲着，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是你懂我，我想我三个月后就结婚了，然后会去第一个月蜜月，上头肯定不高兴，所以我打算临走前好好干一场。”

    “你要去……”

    “对，我去当卧底，探探里面的情况，到时候你只要协助我就可以了。”

    肖秀荣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他沉默，没有说话，那天自己在那看到王毅应该是偶然吧，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姜玉阳，他如果真的遇到王毅也是命，自己阻拦不了什么，叹了口气，他轻轻应了声，“嗯，你去做吧。”

    “蛇，去给301包厢送一打啤酒。”

    “嗯。”

    灯光闪烁，五颜六色，舞池里社会各色的人毫无顾忌的扭动身躯。王毅穿着贴身的侍者制服，这里的工作很简单，送送茶酒，有时候遇到难缠的客人就笑脸陪着玩几场游戏，喝几杯，一般白天都是回家睡大觉，他打了个哈欠，真够无聊的，一群人聚在一起，有那么好玩吗？打开门之前，他整理好情绪，门那边的人见到的他，又是另一个人，恭维，一脸做作，但没几个人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奉承的。

    “李哥~这是你们点的酒。”王毅眯着眼，笑的谄媚，弯着腰，把酒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你们慢慢玩啊，我先走了。”却被一把捉住了手。

    “蛇，别走啊，好不容易来一次，陪哥们喝几杯。”

    王毅默默翻了个白眼，随之一脸难为的转过身，说：“李哥呀，我今晚工作很忙的，老板要知道我在这里陪你们喝酒，一定又会说我偷懒，罚我加班的。”

    叫李哥的男人，五大三粗，秃头肥脑，脖子上还带着一圈黄金链，可谓是俗不可耐。油光满面的脸骤然沉了下去，语气阴阳怪气道：“哟，看来我李威的名号不大啊，你陪我一会，你们老板都不愿意啊？”

    王毅内心腹诽，对就是看不上你，但面上不动声色，依旧笑嘻嘻的，“李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睡没有听过你的大名啊？但我今天真的很忙，不如这样，我敬你一瓶，怎么样？”

    说完就拿起一瓶啤酒，用手按着瓶口，猛的在桌角一按，瓶盖就被打开了，他举起酒，一仰头就灌了下去。“咕噜咕噜”包厢里只听见酒从喉咙流入肚子的声音，喝的太猛，有些白色的液体从嘴角顺着脖子流进扣的整整齐齐的衣领里。

    一瓶喝罢，王毅用袖子用力抹了把嘴，笑着问：“怎么样？还满意吗？李哥。”

    李威见他这样，也不为难了，摆摆手，说：“好，这次就放你走了，下次有时间一定要坐下陪哥们和几杯！”

    王毅微低头，嘴角勾起，连声道：“一定的，一定的，那李哥我先走了。”

    出了门，王毅一下软了脚，靠在墙上，一只手捂着胸口，弯着腰，猛咳了起来，其实一瓶酒也没什么，只是一瓶一下子喝完，身体受不住，咳了一会，靠着墙，缓了神，才整理好衣服，迈着步子离开了。

    到柜台时，调酒小哥笑着问：“怎么？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毅给了他一个白眼，坐下，趴在柜台上，“我眯一会，有事叫我。”

    吴辰是被饿醒的，他向以往一样，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迷迷糊糊想起肖秀荣昨天好像在自己这里借宿一晚的，他抓抓乱糟糟的头发，语含歉意的说：“对不起啊，我……”话没说完，就看到另一半床上空荡荡的，心里有一块骤然空了，他愣了一会，才傻笑道，哈哈，他昨天不是和自己说了，半夜要去上班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吴辰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才凌晨三点，他爬了起来，打开灯，把煤气灶打开，烧了半锅水，再下了些面条，家里已经没有菜了，他就洒了点盐。随着一阵白雾升腾，面好了，他装了一大碗，然后捧着碗，放到小桌子上。坐在板凳上，他呼呼吹了几口，再伸出筷子，夹了一大筷子塞进了嘴里，鼓起两个腮帮子，嚼着，白色的雾气蒸腾，湿了睫毛，慢慢的他的眼里缓缓聚起水雾来，然后一滴泪水滴在碗里，接着一滴又一滴从眼眶里落下。他用袖子猛擦了擦眼睛，继续吃着面条，被袖子擦的眼角，鼻头微红。泪水依旧不止，愈来愈汹涌，吴辰已经看不清眼前的面，他哽咽着，大口的吃着碗里剩下的面。

    吴辰不是个矫情的人。就像一个乡下的穷孩子，明天割草，放牛，喂鸡，过得很快乐，如果有一天别人给了他一颗糖，他从没有吃过糖果，当那种美妙的滋味在味蕾里蔓延。你猜这个孩子此时的心情会怎么样？很开心吗？因为终于吃到这一辈子不可能吃到的美味。其实不然，这个孩子他哇的一声哭了，他认为自己这么多年快乐的生活居然没有一颗糖给的快乐多，为什么要给他一颗糖？如果没有的话，这个孩子一直会生活在自己认为的美好生活中，因为没有遇到过好的，就不会觉得自己的不好。因为没有遇到温暖，便不会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那么害怕孤独。

    三十三章

    凌晨，下班了，王毅点了一根烟，换上羽绒服，走在晨光熹微的街道上，嘴上的烟，忽明忽暗，像是一种生命短暂的生物萤火虫发出来的光。此时的温度是一天最低的时候，他停住脚步，把揣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猛吸一口，再缓缓吐出烟圈，烟还剩一点，他就把熄灭了，扔进垃圾桶里。

    到住的地方，他开了锁，径直穿过客厅，走进卧室。他租的地方，有三个卧室，一个洗手间和厨房，分别住着一个附近大学生，一对打工的小情侣和他，三家住户平时都不交流，互不搭理。王毅进了房间，脱掉外衣，就直接扑倒床上睡着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隔壁的情侣大早上的就在房里做那种事，嗯嗯啊啊的，而且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加上客厅里大学生大着嗓门的接着电话，王毅头疼欲裂，他把头埋进被窝里，依旧没有改善情况，最后忍无可忍，猛的坐了起来，伸手捏着眉心，缓了会，站起来，拿起衣服，就出门了，临走时把门摔的“哐当”一声，吓得正在专心打电话的大学生，在门后咒骂，“真他妈没素质！”

    走在路上，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马旭，你在家吗？”

    “在呢~刚下班，怎么，想人家了？”

    “嘟嘟嘟……”

    王毅挂了电话，快步走着，马旭家离这里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路过熙攘的早餐店，王毅买了几个包子和两袋豆浆。一敲门，就开了，马旭扯着张嘴笑：“哎呦，人来了，还带早餐啊~快进来~”

    王毅坐下，打开塑料袋，拿了一个包子，一口咬掉了一半，皱着眉道：“吃过在你这睡一下。”

    马旭扭着他的小腰，坐到王毅旁边，细着声音说：“早说了，让你搬来和我住，非要住那里干嘛？天天被吵的头疼！唔……这怎么是肉包子！人家要减肥的啊！”

    “得了吧你！天天嚷着减肥，还不是该吃啥就吃啥，别在我旁边矫情了！”王毅翻了个白眼，大口把手里另一半塞进嘴里，伸手拿出一包豆浆，把管子插上，猛吸了一口。

    “吃东西不能矜持一下？不然没男人要！”马旭小口吃着包子，继续道：“我说的，你觉得怎么样？搬来和我一起住？”

    王毅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不用了。”

    马旭叹了口气，又想起什么，道：“和你说啊，我今天下班的迟，看到一个帅哥来应聘服务员，卧槽，那脸蛋，那身材，真叫人流口水~”

    “你见到他脱衣服了？”

    马旭拿袖子擦了擦嘴说：“那倒没有，但是从我多年看男人的经验，他的衣服在我眼里和没有穿没什么二样~”

    王毅揉了揉太阳穴，头痛的说：“得了吧，是以你多年来招渣男的经验吧？”

    “你！你……真是不招人喜欢！”

    马旭是个基佬，而且纯零。他和王毅就是在天色酒吧共事认识的，虽然两个性格大相径庭，但却很奇怪的能玩到一起。用马旭的话来说，可能就是臭气相投。以马旭和他说的那么多恋情，王毅推测他应该初恋是在十六岁，小屁孩一个，就和一个大他十来岁的大叔，谈什么情啊，爱啊，最后被骗了钱又失了身。可是你以为马旭从此以后就会一蹶不起，不相信爱情了吗？不不不，他的脑回路异与常人，在他看来，他的真命天子一定需要他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会出现，于是他越挫越勇，一直到现在，二十九岁，还不屈不挠，追求自己的爱情。但在王毅看来，马旭就是一个傻逼。

    快要到中午，肖秀荣正低头处理着公事，这时，手机响了，他拿过来，看到是姜玉阳，接滑动接听。“喂。”

    “肖秀荣，天色酒吧让我在这里工作了，但是可能对我还是有些戒备，只让我上白天的班。”

    “那你注意安全。”

    “嗯，我打算之后慢慢取得他们的信任。有什么情况我会告诉你，不说了，拜拜。”

    “好。”

    挂了电话，肖秀荣继续看着手里的档案，这时门“咚咚咚”的响了。他沉声问：“谁？”

    门外传来笑嘻嘻的声音：“是我，江阴！”

    “进来吧。”

    江阴打开门，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笑，说：“肖队，下班了，一起去吃午饭吧！”

    肖秀荣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确实到时间了，他把文件收拾了一下，开口道：“好吧。”

    去吃饭的路上，见到刘柳一个人，江阴忽然紧张了起来，他抓抓头发，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准备，在刘柳快要离开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刘柳！”

    “怎么了？”刘柳疑惑的转过来，她还要快点去吃饭呢。

    “你，你一个人吧，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刘柳展开笑颜，把江阴迷的晕头转向。

    肖秀荣看着江阴屁颠屁颠的跟着刘柳，聊天说地的，一张嘴能说出花来，他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这个小子，估计把自己这个队长忘到九霄云外了吧！他停下脚步，开口道：“小江，小刘，我忽然想起来有事，就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吃饭了，你们俩就好好吃吧！”

    江阴连声应道：“那好，那好，”立马按捺住自己心里快溢满的快乐，咳了几声，道：“真可惜，肖队你忙吧，下次我一定会再请你的！”

    “嗯”他淡淡道，转身走了，呵，这个小子还真会装样子，也不看看，自己那双都笑的眯起来的眼睛。

    吴辰锁了门，把钥匙放进口袋，刚转身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肖秀荣看到他，就大步走了过来，勾起嘴角，问：“准备去哪里？”

    “去，买被子。”吴辰微低头，抿嘴，右脚小幅度的蹭着地。

    “嗯，你吃过午饭了吗？”

    “没，没有。”吴辰本来打算在去的路上随便下碗面吃的。

    “我正好也没有吃，一起吧，吃完再说被子的事，好吗？我有点饿了。”

    吴辰抬头看了眼肖秀荣，楞楞的应了。

    两人就在路边一家餐馆点了些菜，坐在舒适的椅子上，吴辰有些拘束，僵着身子，就听见对面的肖秀荣说：“被子的话，我前两天买了一件衣服，商场正在做促销活动，赠送了一床羽绒被，你要是需要的话，去我那拿吧！”

    吴辰愣了一下，闷声道：“我不要！”说完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强硬，连忙解释：“我，我是说我会自己去买的，谢谢。”

    肖秀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可能伤害了男人的心，他又换了另一种方式，“我的意思是，我现在不需要这床被子，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就低价卖给你，怎么样？”

    低价？吴辰有些心动了，本来要去买被子，这个月预算可能就不够了，他沉默了一会，低声道：“那，那好。谢谢啊。”

    “没事，我们的关系不需要这么客气。”

    看着对面红着脸低下头的人，肖秀荣心情愉悦的笑了，这么多年了，一害羞就脸红这个习惯没有变，虽说无论什么样的吴辰，他都喜欢，但是他还是希望吴辰变回以前那个敢说敢做，会哭会叫，笑起来能灿烂整个冬天的吴辰。现在的他，太拘束了，缩在自己的壳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躲在里面不肯出来。一直这样的话，吴辰是不会真正的感到幸福的，肖秀荣心里有个初步的想法，他要让吴辰走出自己的壳。

    到了肖秀荣的住处，是在警局附近的小区，上面分配给他的一套房子，肖秀荣就把这里当做临时住居。上了电梯，吴辰正盯着墙面反映出来的他们两的人影发呆，以前以为自己长得没有肖秀荣高大是因为自己小的原因，可是现在自己都是个成年人了，和他站在一边却还是小小的，“哎……”他低声叹了口气。

    这时肖秀荣微微弯腰，靠近吴辰，吴辰紧张的朝后退了一步，靠在墙壁上，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干什么？”

    肖秀荣伸手在吴辰的肩膀上拿下一片纸屑，微笑道：“别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叮~”到了，电梯的门开了，一下涌进五六个人，肖秀荣怕吴辰被撞到，就自然的伸手拉住他的手，吴辰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但是人太多了，就作罢，乖乖跟着肖秀荣走了出去。一直到开门时，肖秀荣才把手放开，吴辰趁男人转身开门之际，偷偷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那只手。

    “进来……呃……”肖秀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他忘了，自己有两天没有回来了，屋子里乱糟糟的，文件，照片，衣服，还有散落在桌上的烟和桌下的酒瓶。

    “怎，怎么了？”吴辰有些慌乱，发生什么事了？他探过头，屋子里的情况一览无遗。

    肖秀荣转过身，面上一本正经，手上却扯了扯领带，解释道：“这是事故。”

    吴辰“噗”的一声笑出了声，又感觉到自己的失礼，连忙伸手捂住嘴，但是依旧止不住，眼睛笑的弯弯的，没有想到肖秀荣是个这么可爱的男人。

    肖秀荣楞在那，呆呆的看着吴辰的笑容，他曾经认为自己再也看不到这张笑脸，他伸出手，猛的把吴辰拥入怀里，吴辰止住了笑，他僵着身子，“肖……”

    “别说话，让我就这样抱一会吧。”男人的声音疲惫，低沉，仿佛按捺着什么强烈的感情。吴辰没有推开，他默默把手放在肖秀荣的脊背上。

    三十四章

    还好屋子里只有客厅乱糟糟的，吴辰看不惯，就给打扫了一下，收拾的干干净净，肖秀荣在厨房里煮着咖啡，他将研磨好的咖啡粉放入过滤器中，倒入水，按上开关，就转过头，专注的欣赏着吴辰忙碌的身影，这种安详的感觉就像是结婚好久的夫妇一样，他想到这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恰巧吴辰抬头朝厨房瞥了眼，看到了男人那双深入潭水的眼睛，正专注的注视着他，嘴角那抹迷人的弧度，一切都让吴辰脸红心跳。他楞楞看了好久，才反觉，立马转过身，低下头忙着手中的活，却因为心思不在，小腿撞到茶几，疼的他生理眼泪冒了出来。

    “小心点，”肖秀荣看在眼里，知道吴辰是害羞了，他心情更好了，转身，拿了两个杯子，倒入煮好的咖啡，给其中一杯里加了稍多的奶精和糖。端着杯子出来时，客厅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他挑眉，招呼吴辰过来：“去洗手间把手洗干净了，来尝尝我煮的咖啡。”

    “好。”吴辰把垃圾袋系上，就走进洗手间，用肥皂把手洗了好几遍。

    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咖啡杯，喝了口，香甜醇厚味道在味蕾上蔓延，太好喝了，吴辰瞪着眼睛，道：“真，真好喝！”

    “是吗？你能喜欢喝，我很高兴。”肖秀荣喝了口，环顾了四周，道：“你还真是贤惠，要不你以后就住我这，我就不用愁屋子里的卫生了。”

    贤惠？！吴辰的脸噌的红了，他低下头猛喝了口，但这次却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心脏噗通噗通的直跳。

    肖秀荣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就转移话题道：“喝完去卧室看看被子吧。”

    卧室里布置很简单，以白色，深蓝色为主基调。肖秀荣径直走向靠墙的衣柜，拿出没有拆封的羽绒被，拉开包拉链。

    “看看吧，我没有用过。”

    吴辰伸手摸了摸被子，质量很好，摸起来很舒服，看起来应该很贵。

    “卖给你100吧，你看怎么样？”

    吴辰身体僵了一下，收回了手，小幅度的摇摇头，道：“我不要了。”

    肖秀荣皱眉，追问道：“为什么不要了？难道不好吗？”

    “很，很好，但是我不想要了，我自己，去买。”

    肖秀荣脸色沉了下去，说：“我这个被子是买衣服时赠送的，真不值几个钱，如果你觉得钱少了，就再加五十怎么样？”

    吴辰虽然是低着头，但依旧感受上方强烈的压迫感，他知道肖秀荣肯定不高兴了，就嗫嗫嚅嚅道：“那，那就150吧。不过我身上只有一百块，下次还给你。”

    吴辰从棉袄里面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卷钱，里面有十块的，五块的，二十的，虽然钱旧旧的，但被吴辰整整齐齐的抚平卷好，他把钱递过去。

    “嗯，”肖秀荣脸上阴转晴了，他接过钱，淡淡道：“不急，不急。下次我找你的时候再说，对了，你的手机号码多少？”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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