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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人礼 作者:瑟涩如伊

    7

    ☆、回“家”、所面对的唯一选择

    穿过了有些拥堵的大半个城市,计程车到了时雨说的那个路口。时雨按照自己的印象,告诉司机应该往哪儿开。大约十分锺後,在拐了一个弯後,车停在了一扇铁门前。

    “请等一下。”说完,时雨打开了车门。

    “小姐,请先付车费。”司机的语调里有些不耐烦。

    “我现在正要找人付车费。”时雨半开著车门,对著司机道,“你现在就在车上,如果我想要跑的话你也能很快追到我吧。无用功的事情我不想做。况且既然你把我送到这里,你自然是会得到你应得的车费的。”说完,时雨并未等司机说话,直接关上车门,大步走到大门旁,按下了对讲机的按钮。司机的表情仿佛被噎到一般,铁青著脸看著时雨走到门边。她轻轻说了什麽,而後站到了一边。

    等了大约五分锺後,铁门旁的侧门被打开,一个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走了出来。时雨微笑著道了声“沈伯伯好”,便走进了侧门。

    典型的豪宅庄园。虽然算是自己家,感觉却是极其得陌生。时雨脱去脚上已经没了高跟的高跟鞋,随手扔在一边,踩在了中间的草坪上。时间刚过正午,在耀眼的阳光的照s下,青绿色的弹簧草上覆上了一层光亮。大概是因为刚刚浇过水,草坪上有些湿漉。踩在软软的草上,沾著水露,不由觉得脚趾缝间有些痒痒的感觉。

    即便脚上沾上了一些泥,时雨也毫不介意。她开始小跑起来。不多久,便到了头。眼前是一幢两层楼、带有阁楼的房子。

    时雨直接走出草坪,赤著脚进了房中。在她身後留下了一串浅浅的脚印。踩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凉意从脚底透了上来。工作的佣人都以好奇的目光看著她。对他们而言,应该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在这个家中,知道自己的除了父亲和兄长外,也只有在这个家工作了十年以上的人罢了。

    时雨并没有在意那些佣人的目光,就这样赤著脚走到了大厅,沿著楼梯走到了二楼。刚走到二楼,就有佣人拿著鞋小跑著到时雨旁,放下了鞋子。“欢迎小姐回来。”她恭敬地说。这个看起来有些上了年纪的佣人是这个家的管家,刚才来接时雨的沈伯的妻子。她最先照顾的,是时雨的母亲。时雨小时候一直由她照顾,可以算是她带大的。在时雨自立後,便回到了这个家。

    时雨让原本想为她穿上鞋的女佣站到一边,自己穿上鞋。“沈姨好。”时雨笑著向她打著招呼,而後又问道,“经炜回来了吗?”

    “少爷还没有回来。他说他会回来吃晚餐的。”沈姨答道,而後笑著道,满眼慈爱,“老爷知道小姐回来了,很高兴呢。”

    “我知道了。爸现在在书房吗?”时雨微笑著问道。

    “在。”

    “那我现在就去。”说著,时雨向二楼东边最里面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一听到里面有了回应,时雨就开门进去。有些宽敞的书房内的,是一个看起来刚刚四十出头,j壮、没有一点发福迹象的干练男人。他抬起头看见时雨,脸上立刻浮现了笑容:“疯了那麽久还知道回来啊。”虽然是责备的话语,语气中却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

    “爸。”时雨叫了一声,立刻从一边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任海涛的旁边。她抱了一下自己的父亲,而後甜甜地笑道,“我回来了。”

    “这次去哪儿了?”任海涛看著自己许久不见的女儿,有些宠溺地笑著。

    “去海上转了一圈。挺好玩的。”时雨简单地答道。而後她坐在椅子上,一脸认真地看著任海涛。

    “怎麽了?”见到女儿少有的表情,任海涛觉得有些稀奇。

    “有点事情想拜托爸爸。”时雨的语调有些迟疑。

    难得听到时雨有请求,任海涛很是高兴。他一直觉得,时雨有事情都不和他说,也不来依靠自己这个父亲,这实在是让他有些失落。听时雨那麽说,他立刻道:“尽管说,能帮你的一定帮。”

    “爸,我有喜欢的人了。”时雨道。

    没想到时雨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话,任海涛在过了几秒锺才反应过来。他感到自己的心里被“咚”地重重敲了一下。知道自己的女儿年纪其实也不小了,早就不是小女孩了,但是从她嘴里听到这麽一句话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爸,我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他爸妈不喜欢我。”时雨看著眼前脸颊微微有些抽动的父亲,继续道。“所以想让爸帮帮我。”

    任海涛轻咳一声:“帮也是可以的,但是总该先把对方是谁告诉我。”

    时雨抓住任海涛的手臂开始撒娇:“爸,你要先答应帮我忙。”

    任海涛叹了一口气:“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还是爸爸最好了!”时雨一下抱住了面露无奈的任海涛。

    任海涛拍了拍时雨的背,问道:“那现在能告诉我,把我女儿勾走的小子是哪个了吧。我认识吗?”

    时雨点了点头:“认识的。是夏尧光。”没有停顿,时雨直接说出了尧光的名字。她注视著任海涛的反应。

    任海涛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而後他嘴角的笑容消失,一抹愠色现了出来。

    “你是认真的?”

    任海涛沈下了声音。时雨迎著自己父亲骤然变得锐利的视线。虽然想到父亲会有所排斥,但没有想到,他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原本以为两家只是因为生意上多有竞争,所以才会关系不好。若是联姻,对两家应该会带来不少的好处。以单纯生意人看来,绝对是利大於弊的。可父亲的第一反应不是权衡,而是排斥。这样说明,眼前的父亲并不是以一个生意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的。

    如果牵扯到个人的话,那麽说服就很难了。

    时雨的一颗心微微沈了一点。

    任海涛的脸部肌r抽动了一下,继续沈声道:“你喜欢上谁不好,为什麽会是夏家的人?”

    “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我也没有办法。”时雨没有丝毫退让的意味。

    “你们两个什麽时候开始的?不会只是因为这次的海上旅行就这样草率地作出决定了吧。”任海涛犀利的目光紧紧注视著时雨,喉结不时上下动著。

    “三年前。”时雨立刻答道。“我们在三年前就认识了,而且那时候他已经向我求过婚了。”

    “那时候为什麽不告诉我?”任海涛紧皱著眉。

    “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该怎麽做。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所以我才来找爸爸。”时雨一直直视著她的父亲。她想告诉他,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不会犹豫,不会逃避,更不会反悔。

    “他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吗?”任海涛问道。他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尧光。

    “知道。但是他的父母还不知道。”时雨答道。

    回想刚刚时雨说的话,任海涛又问道:“你见过他们家的人了?”

    “我见过苏夫人了,就在刚才。不过应该是被讨厌了。”时雨略微苦笑了一下,“不过一般的父母见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带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回家,都不会有好脸色吧。特别是他们已经有内定人选了。”最後一句,时雨说得很轻声。

    即便时雨声音很小,但是任海涛还是听见了。“内定人选?”他重复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时雨话里的意思,“夏景严已经找好新媳妇了?”

    虽然不愿意,时雨还是实话实说:“嗯,是然天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路笙。我见到她了。”

    “然天集团啊……”听到这句话後,任海涛脸上露骨的排斥神色淡了不少。他开始思考,神色再次恢复到一个生意人应有的j明。

    见任海涛似是再次回到生意人的身份,时雨立刻劝道:“爸,我觉得我嫁给尧光也没什麽不好啊。现在我们家的实力还是在夏家之上,虽然主体行业是大致相同,但是我们两家外拓的行业都不一样,联姻会有很大的好处的。夏家在经历了三年前的危机後,其主体产业实力大大减弱,现在虽然有所起色,但是却错过了这三年的发展机会,想要在五年内超过我们是几乎不可能的。而且从夏家近几年的投资点看来,他们很可能会转移企业重心,将现在的主体当做辅业。那麽如果我现在嫁给尧光,就可能能够得到他们的生意范围,这不是相当好吗?”

    “时雨。”任海涛看著时雨,轻声打断了她的话。

    时雨立刻停下,尽力稳住自己的声音,问道:“什麽?”

    “经炜,已经不小了吧。”任海涛说出的话,乍听之下,和时雨所谈的没有任何相关。

    虽然不知道任海涛为什麽要说那麽一句话,但是知道他绝对不会说没有关系的话,时雨答道:“今年生日後,经炜就二十九周岁了。其实也不能算年纪很大。”

    “可是你才只有二十三岁,竟然就说著想要嫁人了。”任海涛看著时雨,神色已经恢复了原本时雨刚刚走进书房的样子,微笑著了时雨的头。“他也差不多该考虑给自己找一个能够陪自己半辈子的人了。”

    时雨立刻理解了任海涛的言外之意,她立刻道:“我想,经炜会自己决定的。哥也不小了,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

    “可是至今都没有听说过他对哪位女x示好,连约会都很少。热心工作是好,但是如果耽误了自己就不行了。”

    时雨看著自己父亲的眼,却觉得他的眼神是那样遥远。

    ☆、妥协、无奈的决定

    时雨微微一笑,以平常的随意语调道:“这个,我想哥自己也会注意的。要不我提醒提醒他好了。可能哥自己的自觉x也不够吧。”

    “这时候就应该让我这个家长来唠叨几句比较好吧。”任海涛看著时雨,“从最近夏家的几个动作看来,他们和路家很可能已经谈妥了,就差新郎回来,然後向众人公布了吧。就算尧光表明自己想要和你在一起,夏景严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被说服的。但如果由女方提出毁约的话,他们也就没办法了。”

    “可是……”想起一泠那时幸福的样子,时雨就无法同意,但是她又没法告诉眼前的男人,他的唯一的一个儿子,自己的接班人,竟然没有办法去爱女人。

    “你不是让我来帮你吗?其实你一开始不就想让我想办法,推掉夏家和然天集团的联姻吗?”任海涛直直地看著时雨,“然天集团的实力你也很清楚,得到然天集团的帮助能够带来什麽你也能够想象。那麽,把这个实力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是对我们而言最为正确的选择。”

    时雨知道父亲说得没有错。她一开始就是想要与“生意人”身份的父亲谈判,让他答应,但她却没有想到,生意人的父亲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这个条件,她实在是难以接受。“可是现在不是崇尚自由恋爱吗?爸就让经炜自己选吧。”

    任海涛皱起了眉:“那他什麽时候才能够成家?我还想早点看到我孙子的脸啊。”

    “应该快了吧,经炜也知道的。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吧,到时候自然就会有了。”时雨微笑著对任海涛道。可是她心里清楚,这个可能x很小。

    “这个‘自然而然’到底是多久?”任海涛看著时雨的眼神骤然变得犀利,“如果就这麽任他去,怕是他一辈子都不会结婚吧。”

    时雨心里一惊,但是脸上没有体现分毫,她以不变的微笑对任海涛道:“怎麽会。经炜也是有所打算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这几年做了什麽好事吗?”

    “什麽?”时雨手心开始冒冷汗,但她只能硬著头皮问下去。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却没有抱过女人吧?”任海涛看著时雨,沈声道。

    时雨的心已经彻底沈下去了:“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明经炜比较尊重女x,也比较自爱吧。”

    “是吗?”任海涛的脸上已经现出了一层寒霜

    看著任海涛的神色,时雨只能集中j神力维持著和他的对视,却是连点个头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了。

    “胡说八道!”任海涛重重道。虽然音量不大,但是在时雨听起来,如同天雷一般。她的表情一下僵住。

    任海涛微舒一口气,语调恢复了平常,但是他说出的话却是让时雨心里止不住地发寒:“我知道那小子这几年到底抱了哪些人,我怎麽可能连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儿子做了什麽都不知道,只是当做不知道而已。”

    时雨的两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椅子的两边,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我没有干涉他,就表示我了对他这一行为的容忍。但是该做的他还是要做。家,是一定要成的。既然他自己不去关心,那就由我来给他选一个合适的妻子。”

    时雨看著说出这番话的任海涛。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是一个生意人了。他所选择的女人,不一定是最适合经炜的,但一定是最适合这个家的。“可经炜会同意吗?”时雨没有意识到,她自己内心已经做出让步了。

    “他必须同意。作为江流集团的下任董事长,他必须有一个和他相配的妻子。而路笙,是最好的选择。你既然见过她,就应该明白,她有多麽的合适。”任海涛继续道。

    时雨无法反驳,的确,路笙很理想。不论那是自然的还是刻意的,不单单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蹙,所说的话,所做的微小动作,甚至是她流露出来的气质,都极其淑女。她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千金小姐的极致体现。再加上她家的实力,她是最适合这个家的不二人选。

    “如果路笙嫁给经炜,那麽你就能够和夏尧光在一起了。夏景严也不可能再反对了。”任海涛的眼神再次溢上了慈爱,他轻轻握住了时雨的手,“这样的话,你就能够顺利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不是很好吗?”

    “那路笙……”时雨犹豫著,她心里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这的确是解决现在情况的最好的办法,她实在是难以断然拒绝。可她越是犹豫,就越想要答应下来。

    “她就算嫁给夏尧光也只是为了家族间的联姻罢了。相比嫁给夏家二子,自然是嫁给经炜更加符合她的身份。这一点,路家也很清楚。既然都只是联姻,对她而言,嫁给谁不都是一样的。”任海涛继续道。

    迟疑著,时雨还是微微点了下头。但她在心里问著自己:真的是一样的吗?路笙谈起尧光时的样子,让她难以确认,这真的单纯只是她顺从自己父母的意思所接受的联姻吗?

    但她已经彻底妥协了。明明有声音在自己体内不断地告诫著自己这样不行,但是她却选择彻底忽略这些声音。她只是想和尧光在一起罢了。虽然两人大可选择私奔之类的行为,但这实在太过愚蠢。时雨想要再获得两方家庭的同意後再和尧光在一起。她不想让两人今後的生活背负上沈重的负担和内疚。

    她想和尧光在一起,并接受众人的祝福。

    早就知道一切不会顺利。只有爱情是什麽都产生不了的。在下船的时候,自己不就大致预料到今後会遇到的阻碍了吗?那时候不就已经下定决定,不论要自己做什麽,都要和尧光在一起吗?

    时雨在内心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样的手段,是必须的。

    而且这样的话,还能够一并解决经炜的问题,自家的事业又能得到进一步的大发展,这不是一石三鸟吗?

    没什麽好犹豫地。

    没什麽要拒绝的。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长舒一口气後,慢慢地,时雨松开了紧握著椅面边缘的两只手。

    “现在经炜有固定交往对象吗?”任海涛又问道。

    “有的。”时雨答道。

    任海涛微微皱起了眉:“那就有点麻烦了,看来有好好劝劝那个人的必要。”

    “我认识他。”时雨道。虽然害怕,但是她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亲口告诉一泠她所做的选择。

    “那就交给你了。”任海涛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他轻轻拍了拍时雨的肩膀,微笑道,“感觉真是复杂,自己养到那麽大的孩子竟然都要成家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时雨微微笑了笑,低下了眼。

    “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毕竟在外面呆了那麽久,这次回家就好好放松放松。”任海涛笑著道。

    时雨看著眼前已经完全恢复父亲形象的任海涛,笑道:“是吗?可是我想放松也很难啊,毕竟大後天就是哥哥的生日会了,要准备的还有很多啊。”

    “这个就要辛苦你了。”

    时雨走进自己的房间。每一次进来,都有种很陌生的感觉。虽然这里一直被当做自己的房间,也有人定期打扫,但是自己一年睡在这间房子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礼拜。整洁的房间,却没有生活的气息。

    随便踢掉脚上的鞋子,时雨一下倒在了柔软的床上。阳光从窗户s进,照在整张床上。时雨并不讨厌阳光,准确地说,她非常喜欢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感觉,但她现在却感到刺眼。虽然紧紧闭著眼,还是觉得刺眼。时雨一下翻过身,将整个头埋在柔软的羽毛枕头中。

    “尧光……”

    轻声地,她唤著自己爱著的男人的名字。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尧光的私人联系方式。虽然见他并不难,但是她却提不起劲。

    不知道为什麽。

    明明那麽想要见他,想要让他紧紧抱住自己。

    很想念他身上的气味,想念著他的声音,想念著他的唇,他的一切。

    “……尧光……”

    再一次,时雨唤了声他的名字。

    当时雨醒来时,、已经到了快吃晚饭的时间了。窗前的窗帘被人拉上,自己身上也盖上了一层毯子。起身,鞋已经整齐地放在了落脚的地方。最近几年大都过著独自一人的生活,不是很习惯被人照料。明明自己也算是一个很多人梦想著要成为的“千金小姐”,却没有这样的实感,更别说自觉了。

    去洗手间洗了一下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後,时雨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褪去身上的衣服,低头便可清楚地看到自己的x口还有腹部、腰侧的红印。看著尧光留下的印记,那时候尧光的一切就浮现在时雨的脑中。他在自己耳畔的低喃,呼出的热气蹿过自己的脸颊;他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指,轻柔而时有坏心地挑逗著自己;他柔软温湿的唇覆在自己的皮肤上,轻轻吸吮带来的酥麻感。

    时雨的手指迟疑地抚上了x口的吻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意,只是这个笑容中却含著寂寞和不安。

    她小心地收好脱下的衣服,随意套上了一件宽大的tshirt,向楼下的饭厅走去。

    经炜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上,正低头看著杂志。他并没有注意到时雨进来。

    看到经炜,时雨的心不由揪成一团。她清楚为什麽经炜会在这里。原本,他g本没有计划那麽早回来。按照他原本的安排,他一定会先在酒店里和一泠腻几天,再在家里的不断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回家。他现在回来,只是因为自己求他,让他帮自己。但是自己却……

    时雨无声地长舒一口气,挥开了脑子里混乱的想法。自己已经决定了。为了和尧光在一起,自己已经决定了,不论什麽都会做。对於经炜而言,这是早晚都要面对的问题,就算这次没有,以後总要处理的。还不如索x,现在都一并解决了。

    饭厅内的大灯灯光是软黄色,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在时雨的要求下,饭厅内原本的长条餐桌被收了进去,现在摆在饭厅中间的是一张不大的圆桌,设了三个座位。这样不论坐在哪里,家人都在自己身旁。故意在餐厅里放著的大柜子,使得这个原本显得有些过大的房间让人觉得大小正好,三个人吃饭也不会觉得拘谨。主色采用暖色调,也让人觉得放松。

    轻轻地走到经炜右手边的位置,时雨微笑著道:“那麽早就回来了?”

    经炜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看著时雨,故意抿著已经扬起了的嘴角,皱起了眉道:“不还是因为你这丫头。”

    时雨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很快,任海涛也出现在饭厅。他微笑著和自己的两个孩子打了声招呼。一旁等候的佣人们立刻将主厨j心烹饪的菜肴一道道端出来,放在餐桌上。

    “你们都饿了吧,吃吧。”任海涛道。而後,三人都拿起了筷子,开始难得的一家人一起的一餐饭。

    ☆、茶香後、飘出的咖啡味

    吃饭时,三人都没有讲话。在饭後,撤了餐桌上的餐具,三人依旧坐在那里。任海涛用手边的小毛巾擦了擦嘴後,看向经炜:“最近忙吗?”

    “还好。”经炜淡淡地答道。

    “那就多留几天吧。大後天就是你生日了,你也应该多c心c心。要不然都是时雨在那里打点,你这个哥哥是怎麽做的?”任海涛道。

    虽然内心十分不情愿,经炜还是道:“我知道了。”

    和以前差不多,三人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时雨身上。在听到任海涛已经知道了时雨和尧光的事情,并且并没有表露出反对,经炜向时雨投去了惊讶的目光。时雨看著经炜,只能模糊地笑了笑。她怎麽能告诉他,她和自己的父亲间达成的“协议”。

    饭後,经炜敲了敲时雨的房门。一会後,时雨开门,让经炜进来。两人都走向了阳台,那里一向是两人谈天的地方。阳台上的小圆桌上,已经放好了一个茶壶,以及到访者的两只茶杯。时雨翻开两个茶杯,倒上了茶壶内刚泡好的红茶。茶香溢出,立刻漫布整个阳台。

    经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知道我会来?”

    时雨笑了笑:“这种事情我当然能猜到。”

    经炜享受著红茶的醇厚後味弥漫在自己口腔的感觉,放下了茶杯,问道:“原来你已经和爸说了,我还在想要怎麽开口。”

    “说了,”时雨应道,“我去了爸的书房,和他聊了一会,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我就索x坦白了。”

    “不过没想到爸竟然同意了。”经炜沈吟著。按照他对任海涛的了解,他是看夏家是十分不顺眼,没想到这样的他竟然会同意自己女儿嫁给夏家的小儿子。

    “也不算同意吧。”时雨露出了十分头疼的表情,“只能说他现在没有表示反对。我刚和他说的时候,他的态度真是吓我一跳,我差点就从书房那儿逃出来了。”

    “能猜到。”看著时雨,经炜露出了苦笑。

    “然後我就只能缠著他,爸被我弄得不耐烦了,只能先把这件事情晾在那里了。毕竟还是哥的生日比较重要嘛。”时雨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小口。“好香。”

    “这是锡兰高地新送来的乌沃茶。”经炜向时雨解释道。

    “果然,泡的时候就在猜了。现在这个时候的乌沃茶品质最高了。”时雨又喝了一口。

    两人随便地聊著。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一壶红茶也见了底。经炜看了看时间,对时雨道了声晚安,离开了时雨的房间。

    时雨看著经炜走出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直到听著脚步声远去,她才松了一口气。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沁满了冷汗。她慢慢收拾著桌上的餐具。瓷器碰撞的清亮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显得很是孤寂。

    她将茶壶内还剩下的红茶倒进水池里。冷掉的红茶,是不被需要的。只有热腾腾的红茶才值得让人品评。

    冰冷的水冲刷著茶杯与茶壶。仔细清理干净後,茶壶内还残留著些许红茶特有的香气。只是这个香气,已经变了。

    随意地冲了个澡後,时雨躺到了床上。看看时间,才刚过十点。对於不少人而言,这个时间意味著夜生活的开始。对於时雨而言,她也少有在这个时间就上床休息。但是她现在却累了。很累。关了灯,房间一下陷入了黑夜中。时雨侧著身子,看著隐隐透入窗帘缝隙的外头的路灯的光。

    这个时候,经炜应该还在为了自家的企业而忙碌著吧。原本,他现在应该正和一泠呆在一起。其实,时雨知道,经炜是个十分专情的人。在一泠之前,他只有过一个真正的情人,而且他还是被甩的那一方。那个时候,虽然经炜看起来并没有什麽区别,但是时雨知道他内心的痛,痛到麻木的痛。他能够再次遇到一个让他想要用心拥抱的人,时雨真的很庆幸。那样的经炜看起来,才像一个人。

    她知道经炜的执著。她不知道,如果让经炜知道她所做的事,他会有什麽反应。

    时雨将脸埋到柔软的枕头中。

    “对不起……”

    细细的声音,在空荡荡、没什麽生气的房间里响起,立刻散在空气中。

    第二天,时雨起床时,经炜已经离开了。虽然昨天晚上很早就关灯躺在床上了,但是因为脑子里很是混乱,即便打了很多个哈欠,也过了很久才睡著。早上起来时,时雨的眼皮是肿的。看著镜中的自己,她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一整天,时雨都在忙碌著经炜的生日宴会的相关事宜。每年经炜的生日,都是任家的大事。在这个宴会上,是任家和其余家族的加深联系,进行一些私下的会面的好时机。而最近几年,经炜的生日宴会都是由时雨负责统领各个部分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忙碌了一整天,还有很多事情没能够敲定。因为今年时雨回来得比较晚,所以大部分事情都是由别人经手。她必须要先看过所有已经办好的,然後才能够进行修改。虽然大部分的事情都能够敲定,但是还是有要更正的事宜,一天的时间过短。

    等时雨收拾完终於躺上床时,已经超过凌晨一点了。经炜没有回来。他果然没有回来。他能去的地方,只有他为一泠定的酒店了吧。其实,时雨是希望经炜能够回来,希望经炜能够不去找一泠。但是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脑中依然混乱。在忙碌的时候被强行撵出自己脑海的东西再次开始在脑中纠结一片。大概是因为真的累了吧,没过多久,时雨就沈入眠中。只是她的眉是蹙著的。

    又是新的一天。在中午时,时雨终於敲定了一切。现在,就等著明天,经炜的生日宴会的到来。随便地吃过中饭後,时雨再次被任海涛叫到他的书房中。在自己心中叹了口气,时雨的表情没有丝毫地变化,对著前来通知的沈伯点了点头,向二楼走去。

    她尽量一步一步慢慢走,可是还是走到了书房的门前。她轻轻敲了敲门,而後走了进去。“爸,您叫我啊。”她嘴角扬起了淡淡的微笑。

    任海涛笑著和时雨打了声招呼,而後敲了敲书桌。在任海涛的示意下,时雨拿起了放在靠自己这边的一张字条。上面写著一家五星级宾馆的名字,以及房间号,还有对应的电话号码。时雨觉得自己的心一沈。她已经猜到了这个字条所代表的意义。

    “这个就是昨天晚上经炜过夜的地方。而那里还住著另外一个男人,那个人姓周。”在说到这里时,任海涛的神色有一些难以让人察觉的厌恶。他看著时雨,问道:“应该是他吧?”

    时雨点了点头:“是的。”对於眼前的男人而言,想知道自己的儿子的过夜之处g本不是难事。而他把这个告诉自己,也只有一个目的。

    “经炜今天下午要和s公司的汪总打高尔夫,晚上还要听一个汇报。离开公司至少要八点。”任海涛流利地说出了经炜今天之後的行程安排。

    时雨觉得很是气闷。她收好这张字条,淡淡地对任海涛道:“爸,我先出去了。”而後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雨拨出了字条上的号码,转到了经炜所订的房间。很快,话筒里就传出了清朗的男声:“喂,你好。”

    时雨用轻快的语调道:“一泠,猜猜我是谁。”

    “是时雨吧。”一泠立刻道,“我听经炜说了。”

    “真是不好玩。”时雨笑了笑,“经炜都跟你说了什麽?”

    “说你是他的妹妹。别的也就没什麽了。”一泠答道,“不过你为什麽不告诉我?那时候你是不是就想要看我们的笑话?”一泠抱怨著,但是语气却没有不高兴的感觉。

    “哪有,我可是真心希望你们两个幸福的。你们两个现在不是很幸福吗?”时雨轻笑著。

    一泠有些害羞地笑了笑,他立刻转移了话题:“有什麽事吗?”

    “想见见你,可以吗?之後有空吗?”时雨问道,语气十分自然。

    “好啊,没问题。”一泠立刻答应。

    时雨看了看时间:“那就两点半,我会在旁边的怡然咖啡店里等你。你知道那儿吗?”

    “知道的,那就等会见。”

    “嗯,拜拜。”时雨挂上了电话,立刻出门。她并没有让自家的司机送她,而是自己撑著阳伞,顺著路一步一步地走著,走到了大路上,而後坐计程车前往她刚刚和一泠约好的地方。

    下车时,才刚过两点。时雨走进咖啡馆,里面并没有很多人。时雨走向里面,挑了一个周围没有人的角落坐下,而後叫了一杯摩卡。

    几分锺後,时雨的咖啡就被端上。咖啡上浮著一层白白的泡沫。时雨拿起小匙,搅了搅咖啡,咖啡的香气浮起,却显得有些过於单薄。将小匙轻放在碟上,时雨拿起咖啡杯小啜一口。嘴里弥漫的甜腻的nj的味道,咖啡的香气却是被削去了不少,巧克力的感觉也非常得不地道。时雨皱著眉,放下了咖啡杯,推到了一边,没有再喝一口。

    因为无聊,她随意地翻看著桌上的小册子打发时间。突然,她感到光线暗了一些。她立刻意识到,这是因为自己的面前站了人。她抬起头,迎上了一泠的眼。他笑著和时雨打了声招呼,在时雨的对面坐下,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时雨看著一泠慢慢地喝著咖啡,并没有说话。一泠的样子并没有什麽大的改变。清秀的脸庞,一对浮著些许湿气的眼睛,内双的眼皮。一般内双的男人总会显得特别的沈稳,可一泠就从不曾给人这样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他下垂的眼角吧。一泠自己应该并没有发现,和时雨一开始见到的他相比,现在的他的举止间不时会显露出一种媚态。让他展现出这样的一面的,毋庸置疑,只会是经炜。

    察觉到时雨正看著他,一泠放下了小匙,看了看时雨推到一边、已经凉了的摩卡,对时雨道:“你怎麽不喝?”

    “喝不下去,而且已经冷了。”时雨答道。

    “你果然是个大小姐。”一泠下了结论,又喝了一大口。“像我就喝不太出咖啡的区别,也喝不出经炜点的那些酒到底有多麽好。”

    “没关系啊,反正你只要知道,经炜给你喝的酒都是好酒。”时雨笑著道,而後她从身旁的包里拿出一张纸片,纸片上写著一串数字。她将纸片递给一泠,道:“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记得给我电话,如果经炜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一泠收下了时雨递来的纸片。当他听到时雨的最後一句话,不由失笑。而後似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他拿起咖啡杯,低头,又喝了一口咖啡,而後问道:“你叫我有什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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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没有吐槽了。现在我一定要吐槽了

    这个怡然咖啡,去旅游的很多人有印象吧,就是那个坑人的地方(不过我是没有在里面花上一分钱啦~) 旅行社会拉游客去购物点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个怡然咖啡就是其中之一啦。在厦门的时候,它上面打著“台湾咖啡”的招牌。而据说在云南的怡然咖啡打的就是“云南咖啡”的招牌。当然,不说品种一样,味道也是完全一样。而且味道真的很不纯正……

    好吧,吐槽完毕。

    今天的二更哦~ 啦啦啦啦~

    我会努力码字的…… 虽然最近真的卡文我都有点想弃了,但是,请大家相信我的坑品~ 我是不会弃的~ 会码完的~~~~ 绝对会弄出he的!

    ☆、一步步的诱导、被逼的他

    时雨微微一笑:“没事难道不能叫你出来吗?我就不能见见你,问问你和经炜怎麽样了?”

    “当然可以啊,只是我觉得你今天不可能没有事。毕竟要问那些的话,电话里面就能聊了。”一泠立刻道。

    “嗯,的确有点。”时雨的语调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问道,“你知道明天是经炜的二十九岁的生日吗?”

    一泠的脸上立刻显出了惊讶的神色。愣了好一会,他才问道:“经炜的生日?是明天吗?”

    “对啊。他果然没有告诉你。”时雨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坐在她对面的一泠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怎麽办,就是明天了,我还什麽都没有准备。该怎麽办……”

    “那就什麽都不用准备了啊。”时雨微笑著看著一泠。

    “但是……”一泠有些无助地看著时雨。

    看著一泠的眼,时雨能够理解经炜为何会为他感到著迷了。这样的眼神,太能激起一个人的保护欲了。而且,一泠所表现出的种种,都是他没有自觉地、无意识表现出来的。

    时雨用自己的眼神让一泠冷静下来,清晰地道:“经炜既然没有告诉你,说明他并不想让你知道啊。你只要和他说一句生日快乐,他应该就很高兴了吧。”

    “是吗?”一泠有些迟疑地看著时雨,“但果然,还是有礼物比较好吧。可是送他礼物的人一定不少吧,而且都会是很好的礼物,像我送出的礼物就……”

    “只要是一泠给的,经炜都会很高兴地收下的。”看著还是陷在混乱中的一泠,时雨不由失笑,但很快,她就收起了嘴角的笑容,一脸认真地对一泠道,“再说,经炜收到的大部分的那些所谓的生日礼物,也只是为了向我们家示好而给的东西罢了。那里面g本就没有对经炜的祝福。就算是明天的生日宴会,也只是为增进家族与家族间的联系而准备的场所而已。生日宴会之类的,只是这麽叫叫罢了。”

    一泠看著时雨,小声问道:“是这样的吗?”

    “是啊。这就是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长大的孩子所要经受的事。经炜也习惯了。所以对他而言,生日应该并没有留下什麽好的印象吧。毕竟那天他要忙著应付那麽多的人,怎麽可能高兴地起来。”时雨感慨著,对一泠笑了笑,“所以他才没有告诉你。而且,他明天应该不能陪你了,他有说吗?”

    “嗯,他说过他明天晚上来不了。”一泠轻轻点了点头。

    “过了明天,经炜就二十九岁了啊。”时雨轻声道,如同自语一般。

    “嗯。”一泠轻轻地应了一声。

    “到了明年,他就三十岁了。”时雨无力地笑了笑,“时间过得真快啊。”

    “的确。”

    “一泠,你觉得明年,你和经炜会怎麽样?”时雨凝视著一泠,轻声问道。

    时雨的声音虽轻,她的话却一字不少地传到了一泠的耳朵里。一泠的神色有了明显的动摇,而後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想不出来。”

    “那你现在幸福吗?”时雨一眨不眨地凝视著一泠,又轻声地问道。

    “算是……幸福吧。”一泠的声音透露出他的无力,他的不安,“每次和经炜在一起,都会觉得特别充实。但是……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长久的。一开始,我只是想在他身边就可以了。我本来以为,我们的关系仅仅限於船上罢了,但是现在都……我知道我不应该贪心的,但是越是和他在一起,越不想要结束。”一泠双手紧紧握著咖啡杯。咖啡杯碰撞碟子的轻微声音暴露出他两手的颤抖以及他内心的激荡。

    “一泠。”时雨轻声叫著一泠,将一只手轻轻搭在一泠的手上。

    感受到时雨的手掌温度,一泠稍稍冷静了一点。他深呼吸一次,对著时雨歉意地笑了笑,继续道:“和他在一起,虽然真的很幸福,但是会觉得很不安。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但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爱他,想和他在一起,和他一直在一起。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一直低著头小声地倾诉著的一泠抬起头,用有些湿润的眼眸看向时雨:“我知道的,我们不可能一直在一起的。”一泠勉强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凄楚的哀笑。

    “为什麽不能一直和经炜在一起?”时雨微笑著,凝视著一泠。在暗色咖啡色的灯光的照s下,时雨深褐色的眼瞳显示出一种别致的魅力。在这样不透的两眼的凝视下,一泠无法别开视线,如同著了魔一般,和时雨对视著。时雨继续道:“经炜对你是认真的,你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可是……”一泠的声音越发地无力。

    “一泠,你慢慢听我说。”时雨搭在一泠的手上的手加大了力道,“明年,经炜就三十岁了。那是该成家的年龄了。现在,爸给他物色了一个女人。”时雨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的动摇,她微笑著,想让他能够冷静。她继续道:“我见过那个女人,是个典型的会顺从父母的意志的大小姐。反正这种联姻也只是为了推动两家的事业罢了。而且若是经炜结婚了,就不会有人再过多地注意他的私生活。毕竟对生活在这样背景下的人来说,真正能够做到忠贞的人,太少了。”

    一泠垂下了视线,紧紧地抿住了下唇,不说一句话。

    “经炜就算结婚了,也还是喜欢你的。他是没有办法喜欢女人的。相信我,他对你是真心的,结婚什麽的只是一个欺瞒世人的幌子而已。现在,因为经炜周围并没有什麽特别的女x,再加上他的身份,他将要掌管的事业所代表的意义,所以注意他的人不少。这样,你们两个的关系早晚会被挖掘出来。到时候,受伤最重的人就是你啊。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赶快让经炜娶一个合适的女人,堵住别人的视线。”

    “你的意思,是要经炜背叛他的妻子吗?”颤抖著,一泠终於说出一句话。

    时雨的嘴角的微笑没有任何改变,她以及其自然的语调道:“这不算背叛。出生在这样的家族的人大都要面对这样的联姻的,那个女人自然也作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了吧。再说,经炜也不会限制她的行动自由,她也可以寻找合适自己的人。”

    “可他们不是会结婚吗?”一泠看著时雨,问道。

    看著一泠的漆黑眼瞳,时雨轻笑一声:“结婚什麽的,只是一个为了自家企业的联姻罢了。一张证又能够代表什麽?他们都知道,这个婚姻原本就是不会有感情的。只是个形式罢了。有了这个形式,不但双方能够得到不少的好处,而且你们也能够躲开别的想依附我们家势力、而想把女儿塞过来的那些人的注意,更加地自由啊。”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一泠直直地看向时雨,用低低、没什麽起伏的声音道,“你只是来告诉我一声,经炜要娶别的女人,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太过激动吗?”说到这里,一泠的视线移向了别处。他轻哼了一声:“其实不需要的。就算经炜要结婚,我也不会大吵大闹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的。”他从时雨的手里抽出自己的双手,将两只手放在膝盖上。

    看到这样的一泠,时雨握住了自己的手:“一泠,我不是来劝你让你结束和经炜的关系的。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经炜要结婚了,但那个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感基础的联姻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意,还能够一如既往地包容他。”看著一眼不发的一泠,时雨软下声音,轻轻道:“一泠……”

    一泠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很响的一声,让时雨伸向一泠的手一下停在半空中。咖啡馆周围的人都向角落里坐著的这对男女投来好奇地目光,细声谈论著,猜测著两人的关系。

    一泠并没有在乎周围人的眼光,他并没有抬高声音,而是沈下声音道:“我知道我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但是我不知道该怎麽样面对刚刚抱过别的女人就来抱我的经炜。时雨,难道你不觉,你的要求对我而言太高了吗?”

    “一泠……”显然,时雨并没有料到一泠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只能喃喃地叫著一泠的名字。

    一泠深呼吸几口,用并没有什麽歉意的声音对时雨道:“抱歉。”而後他对时雨挤出一个微笑:“真的很抱歉,我太激动了。我知道时雨也是没有办法。这样的情况,其实我也有想到过,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那麽快。”

    时雨说不出话来,只能看著一泠。她深褐色的眼瞳微微闪烁著,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看不透那眼瞳深处藏著的情感。

    一泠站起身:“对不起,我现在很乱。再见。”说完,他就直接离开了。

    时雨坐在位子上,看著被一泠推开的椅子。作为船上的职员,一泠一直很注意一些细节,餐巾上有一点褶皱他都会小心地抚平。这样的他,竟然会没有放回椅子,可见他内心巨大的动摇。时雨将被她推到一边的那杯已经冷了的摩卡放到自己的面前,拿起小匙,缓缓地搅著。大概是因为已经凉了,并没有很多有些变味的咖啡味从杯中飘出。

    时雨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直到周围的人声渐渐变响,她才发现,现在已经七点了。她站起身,结了帐,走出咖啡馆。因为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以及晚餐时间,空著的计程车很难看见。在马路上站了快二十分锺,时雨才拦下一辆计程车。她告诉司机的地址,正是任家最大的企业的办公大楼的地址。

    司机的右脚踩下油门,车子立刻启动,向前驶去。

    ☆、慢慢接近的生日宴会

    走进明亮的办公大楼,大楼内的时针的位置已经超过了数字8。时雨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拿出她原本的手机,拨出了经炜的号码。一会,电话通了。

    “怎麽了?”经炜问道。

    “现在还在工作?”时雨用一贯的轻快语调问道。

    “是啊,我可是很忙的。”从电话那头,能够隐约听到翻看纸张时发出的声音。

    “大约什麽时候结束?”时雨又问道。

    停顿了一下,经炜答道:“大概还要一个多小时吧。”三个多月的时间他都在海上。虽然那时也处理了不少工作,但是还是剩下不少。即便这两天都在拼命赶工,但还是难以全部完成。

    “我知道了,那我在大厅等你。”时雨立刻道。

    “为什麽?”经炜的声音微微沈下了一些。

    时雨轻笑一声。即便不是面对面,时雨也能够想象经炜现在皱著眉头的样子。她以十分自然地语调道:“爸让我抓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经炜回答地十分干脆。

    “可是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啊。再说,你总该回回家吧。你老是住在外面,爸也是会生气的。”时雨道,“我就在大厅等你,不许跑。”

    沈默了一会,经炜终於妥协道:“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你不需要等我的。”

    “没关系,我好久没来这儿了,也想来逛逛。”时雨笑著道。

    “那就随便你了。我好了会给你电话的。”说完,经炜就挂上了电话。

    时雨合上翻开的手机盖。手机上系著的手机链是两年前经炜送给她的。一条用黑色、红色、黄色三色细绳编成的绳子下挂著一个银质镂空小球,在大厅明亮的灯光下闪著晃晃的光泽。时雨凝视著这个小球,而後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她起身,拿出包里放著的一张准备好的实习证,慢慢走在这幢楼里。这幢原本就算是他们家的楼。

    明明是这个家的孩子,却从不被别人所知。而经炜自小就可以自由出入在这幢楼内,而自己却很少来这里。这张实习证,是父亲为了让自己方便自由进出而给自己的,却少有用武之地。每次走在这里,时雨都会有强烈的违和感,感觉自己并不属於这里。

    身份什麽的,说说不重要,其实却还是看重。

    除了家人给的呵护外,还想要别人的认同,想让别人知道,她也是这家的一份子,她、是属於这儿的。但是身份,并不是自己知道就是自己的。没有别人的肯定,是不会有什麽身份的。明知自己流著和他们一样的血,却没有人知道。

    便是这张实习证上所填写的资料,也只是随意编造的。有了这张实习证,虽然可以在这个楼内走动,却还是有很多地方是不许进入的。

    在这里、她还是一个外人。

    时雨看向了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她就会得到别人心中的“任家人”的烙印了吧。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半。时雨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起来。拿出电话,手机屏上却显示出了一串从未见过的号码。想了想,时雨接起了电话:“喂。”电话那头却没有任何回应。时雨猜想可能是信号问题,大部走到窗边,用更大的音量道:“您好,请问您找谁?”

    停顿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时雨,是我。”

    反应了一会,时雨才意识到电话那头的人身份。她有些迟疑地问道:“一泠?”

    “对不起,”一泠的声音依旧沙哑著,“在咖啡馆,我不该对你发火的。明明和时雨没有关系的。”

    听了一泠的话,时雨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她还是用明快的语调道:“没事的,我没怎麽在意。被突然告诉那些东西,能保持冷静才不正常。”

    “我想过了,你说的是有道理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这样的话,我对你们父亲的罪恶感也会少一点。否则,我就成了抢走他儿子的罪人了。”一泠笑了笑,笑声很是勉强。

    时雨也配合一泠笑了笑,而後笑著问道:“那你不会不要经炜吧?”

    “怎麽会?”一泠立刻道,“我怎麽可能不要他。除非他不要我,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那就好。”时雨暗自松了一口气。

    “时雨,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时雨问道。

    “能不能让经炜先不要来这里,虽然心里能够理解,但是我还是不知道现在该怎麽面对他。所以,请你……”

    “我知道了。”时雨立刻应道。她原本就想让两人暂时先不要见面。

    “谢谢你,再见。”说完,一泠就挂上了电话。

    时雨收起手机,就站在窗边,看著窗外。虽然早已是夜晚,但是夜空的夜色却不深。时间已经快到十点,但是对於这个商业区而言,还在上班时间,当然,是加班。在窗户的对面,就是另外一幢高层写字楼。从两著灯的办公室的窗口还能够看到工作著的员工映在窗上的黑影。看向两边,也都是高层写字楼,而从写字楼中间的缝隙看出,也能看到不远处的高楼,每层楼都有房间亮著灯。

    打开窗户,夜风吹进来,吹起时雨散著的长发。已经算是秋天了,夜里的风已经带来了凉意。时雨趴在有些冰冷的窗框上,看著楼下马路上来往的车辆。

    手机的震动声拉回时雨。她拿出手机,手机上显示著经炜的名字。她立刻接起,随意应了一声:“嗯。”

    经炜的声音立刻从话筒另一边传来:“怎麽那麽久不接电话?”

    “我开震动了,刚才没听见。你现在在哪儿?”时雨扬起声音,用平时的语调道。

    “我现在正要去车库拿车,我们就在外面碰头吧。”经炜道。

    时雨慢慢走向电梯,并对经炜道:“好的,那等会见。”

    走出大楼,时雨一眼就看到了经炜的保时捷turbo911。她快步走下了台阶,走到车边,拉开後面的车门坐了进去。

    等时雨在自己身後坐好,经炜踩下了油门。看著闭著眼倚在车窗上的时雨,经炜的嘴角泛起了隐约的苦笑。

    等到保时捷turbo911开进他们家的车库的时候,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经炜轻轻摇醒了已经睡著了的时雨,拖著睡眼惺忪的她,让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却被时雨从背後一把抱住。他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怎麽了?”他轻声问道。

    “哥……”时雨轻声唤道,却没了下文。

    经炜等了又等,等到的却是时雨均匀而沈缓的呼吸。叫她已经没有反应。经炜只能抱著她,将她放在床上,并为她盖好被子。

    “晚安。”他轻声道,关上了房间的灯,而後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後,由门进入的走廊上的灯光就被阻隔,房间内陷入了漆黑。在漆黑中,时雨缓缓睁开了眼。

    什麽、都看不清。

    第二天,任家的所有人都在为今天晚上举行的经炜的生日晚宴做著准备。一切都在进行最後的敲定。因为时雨的要求,经炜只能留下来帮她准备相关事宜。原本这一天的行程已经为他空出,他也没有去办公大楼的必要。

    “你有和夏尧光联系吗?”在空档期,经炜问时雨。

    时雨摇了摇头:“没。”

    经炜皱起了眉:“你们没问题吗?”

    “没问题啊。”时雨给了经炜一个明朗的笑容,“只是三天不见罢了,也不会有什麽问题啊。而且反正今天晚上是肯定能够见到的。”

    “那到也是。”经炜应道。

    “你怎麽这麽问?”时雨有些奇怪地看著经炜。

    “我关心一下你都不行?”经炜轻轻地捏了捏时雨的鼻子。

    时雨一下捂住自己的鼻子,微微嘟起嘴:“喂,我又不是小孩子。”而後,她又有些坏笑道:“今天晚上,又要辛苦你了。”

    “是吗?我倒是已经习惯了。而且,今天晚上最辛苦的应该不是我。”经炜看著时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时雨笑了笑,正准备说什麽,却被一旁的工作人员叫走。看著时雨离去,经炜的嘴角的笑意立刻散了。他还是没有问,昨天夜里时雨的那声“哥”的含意,还有那个拥抱。那个只是她睡糊涂了吗?应该不是吧。但是,他不知道该怎麽问她。他还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

    即便是他,也看不透。

    或是说,正因为是他,所以才会看不透。

    时间到了晚上六点。经炜还是什麽都没能问出口。现在的他已经换上了新订做的燕尾服,正走向已经装饰好的宴会大厅。虽然距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但是已经陆续有人到了大厅。作为主人,他自然要担起迎宾的责任。

    明亮的宴会大厅上的四长条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餐点,以及各种风味的主食。这些食物都是由特意请来的世界各地的名主厨j心烹饪而成的。而宴会大厅各处摆放的鲜花也都是今天下午刚刚运到的,甚为新鲜。而关於种类的搭配以及数量的确定都经过了专业人士的细致推敲,看起来不会特别突出,显得很是和这个宴会大厅搭调。

    特意从德国请来的音乐人们已经开始演奏较为轻柔的曲子,提前到来的宾客们正三五成群地聊著天。当他们看见经炜进来,立刻拥了上去。

    对经炜而言,忙碌的一晚,就此开始。

    夏家。

    尧光打好领口的领结,走出家,坐进已经等在那里的自家的豪华加长高级轿车里。里面,他的父亲夏景严和母亲苏夫人已经坐在里面。他用眼神和自己的父母打了个招呼,便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他们三人前去的地方,正是任家。虽然夏家和任家的关系极差,但是每年任家花大力举行的任经炜的生日宴会夏家都会出席。前几年,去的都是夏家家长夏景严和他的夫人,以及他们的长子夏尧秦。今年,尧光自己提出要参加。因此,今年参加的人变由尧秦换成了尧光。

    “出发吧。”夏景严对司机道。

    坐在驾驶席上的颜卓一踩下了油门。他身上依旧一丝不苟地穿著全套西服。手上戴著的白手套显得极为刺眼。

    尧光看著不断落在自己身後的行道树以及路灯。

    很快,他就能再次看到时雨了。

    7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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