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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 第84部分阅读

    喜盈门 作者:肉书屋

    喜盈门 第84部分阅读

    见明菲难过,笑道:“姑奶奶也莫难过了 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

    花婆子愤愤地道:“咱们老爷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这些人怎么就这样狠?”

    孙明杰笑道:“那不是得罪证或者没得罪谁的事,就是想给咱们老爷添添堵,逼逼咱们老爷,如果咱们老爷当时一个没坚持住,哪儿会有如今的荣华富贵?”

    许多话孙明杰不太好明说,就绘声绘色地给明菲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姓徐的官员,当初也是钟太傅的得意门生之一,当时在钟太傅的门生中,威望和官都比蔡国栋大,已然是一方布政使。钟太傅死后,他也去吊唁,但吊唁之后并没有如同蔡国栋一般立刻就回了任职之地,而是悄悄留在京中活动。明里和柱国公的人来往,背地里也和赵王的人来往。

    眼瞅着春风得意之时,皇帝的病却突然好了 不过几天功夫 御史台就弹劾他玩忽职守,擅离岗位,又告他结党营私,贪污贿赂,纵容家奴行凶,就连他族中有子侄在大孝期间吃酒听戏,生了儿子的事情都被人刨地三尺地挖了出来,尽数算在他身上,龙颜大怒 当天就下旨将他合家老小一起下了大牢 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还有陈御史,官还做着,但却为了一件小事儿,就被抓了个御前失仪,被勒令在家思过。

    这两人不过是代表性的人物、还有许许多多,宫里宫外的小人物遭了秧。但太子、柱国公,以及赵王却是都得到了皇帝的褒奖,特别是赵王,皇帝不但褒奖了他,赏给无数金银丝帛,还让他去协助太子管理盐运的事。目前看来,京中靠着赵王的那一派却是比柱国公这一边的人还要吃香些。

    明菲听得叹气,多亏蔡国栋守住了,不然他的官途只怕就此完结了。但听到皇帝褒奖蔡国栋,说蔡国栋最是忠直,是良臣时,她忍笑忍得肚子痛。蔡国栋这个人吧,说才干和手段 他永远都比不上崔悯,但若论小聪明,他却是一抓一大把,心眼多,嗅觉又敏锐,最会把握时机,最会捧人,别的不说,就看钟太傅当年被他棒得那般舒坦就知道了。

    孙明杰报告完家中的事情,突然正脸色道:“三姑奶奶,老爷还有话要同您说,您先看看书信。有什么不明白的,再问小人。”

    明菲见他神色慎重,赶紧拆了信看,越看心越往下沉。宫中下旨,在正三品以上官员家里挑选适龄的女儿,为年仅十五岁的五皇子选妃,得宜于蔡国栋刚刚升了半级,明玉赫然在内,宫中某位贵人,更是命人传了话去,说是在宫中也听了明玉的贤名和美貌,那意思不言而喻。

    这约莫算是皇帝的嘉奖方式之一,但蔡国栋和蔡光庭都不怎么愿意,五皇子是皇贵妃所出,虽然幼有贤名,也得圣眷,但皇贵妃和皇后却是有些不对盘。况且皇子妃也是早就内定了的,明玉去了,以她的家庭出身,最多也就得做个有名分的姬妾而已。但就是这个名分,却会让许多人趋之如骛。

    明菲简直不敢想象,她的小明玉怎么过那种吃人的日子。蔡光庭不愿意,她还可以理解,他总是希望这两个妹妹都能过上好日子的,自然不希望明玉去过那种日子。难得的是蔡国栋竟然也不想利用明玉攀龙附凤,不管蔡国栋从前做过些什么,此刻明菲对他的怨怼都一扫而光。

    孙明杰道:“老爷说了,他没有大本事,也不想有什么大富大贵,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保得儿孙平安富足就行。特别是两位小公子还小,简直须臾不敢忘思危,所以,让姑奶奶想想,可有什么好的法子没有?”

    蔡国栋既然已经把人派了来,找上了自己,肯定是早就有了主意的,只不知道他那心思和自已的想法是否一样?明菲道:“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好主意,不知孙总管来之前,老爷可有什么交代?”

    孙明杰狡猾地看着她道:“老爷说,这事儿要担很大的风险。如果是寻常时候,只需将有关人等打点好,到时候让六小姐去转一圈便可以回家,但这次明显不同,是被点了名的,没那么容易。一个不小心 就是不识好歹,欺君之罪。”

    还要试探一下才放心?明菲哂然一笑:“明玉是我的胞妹,我这个姐姐能为她做的事情太少,但事关她的一生和蔡家荣辱平安 我自当尽力而为。”

    第303章 喜忧(二)

    孙明杰见明菲如此说,左右扫视一通,严肃地道:“既然如此,便要从长计议,从细谋划。”

    明菲会意,笑迸:“花妈妈,还烦劳你到外面去看着些。若是三姨娘来了,请她稍候。”

    花婆子知道要谈大事,忙将舒眉抱到廊下逗弄,也不关门,就将来往的人给盯紧了。

    孙明杰方向明菲长长一揖:“三姑奶奶,真是对不住。兹事体大,虽然是一家人,但三姑奶奶已经出嫁,若是不方便,老爷也是体谅您的难处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生外向什么的,是不是这个意思?怕她有私心,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不肯帮忙,反而坏事是不是?蔡国栋这遭也被吓得不轻吧?明菲轻笑一声:“老爷对儿女一向是最体贴的。”

    孙明杰干笑道:“老爷说,如今人上了年纪,有些想法就不一样了,最是希望儿女平安喜乐。他的意思是,这件事还要请守真子老真人出手才行。听说您四时都在供奉老真人,想来老真人不会拒绝您的请求。六小姐身体不好,若是老真人也说不能治断根,那便是无法断根。”

    明菲眼皮一跳,这办法固然还好,但宋道士如今这个情形,哪里经得起折腾?便苦笑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老真人已经病了很久,基本是卧床不起了么?他那样大的年纪,怎么可能舟车劳顿,赶去京中?”只怕在路上走不到两天人就给折腾得没了。

    孙明杰咳了一声,道:“知道啊 但他不是还有个徒弟吗?更何况,如今这个情形,原 也没想过要将他请到京里去,只想求药。这病,还得京中的御医们都没有法子治才行,只有这一步成功了,才能继续下一步。”

    “求药?”明菲沉思片刻,道:“这件事我得先想想。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事关重大 她心疼明玉,却不想因为这件事牵扯进太多的人去。老道士倒也罢了,可是华皖,他的新生活才刚开始,这种事情自然是少沾染上为妙。

    孙明杰似看出明菲的心思,便意味深长地迸:“三姑奶奶,老真人无牵无挂,年纪也大了,……”

    纵然是事实,但明菲听他这个话就是感觉不顺耳,好像要老道士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似的。便道:“始终是求人的事情,一不知人家怎么想,二不知这药好不好配,三他那个唯一的徒弟如今己经还俗并准备成家了,他最是心疼邓个徒弟,恨不得诸事都替他徒弟周圆了,又怎肯轻易让他的徒弟牵涉其中?所以这事儿不是想着那么容易的。”

    “他心疼那徒弟更好,老爷准备了许多贵重的礼物,小人此次已经带了来,稍后三姑奶奶自可去查看,保证让他满意。就是今后,他离了世,老爷和大爷还不得感恩替他照料他这徒弟?”孙明杰笑完,又道:“三姑奶奶,的确没想着那么容易。要说这有本事的大夫多的是,但当此敏感时期,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抓了包,老爷可是谁都不敢接触,也不敢相信旁人。此次为了六小姐的事情,老爷真是殚精竭虑,尽其所有,小人多嘴, 但想来这其中的道理,三姑奶奶定是比小人更明白。”

    殚精竭虑、尽其所有,那是夸张了,但不管怎样,蔡国栋想把这事儿处理好的心情是真的。

    花婆子在外扬声道:“姨娘来啦?”又骂小丫鬟们:“姨娘来了也不来通传一声。好去门口迎接。”

    三姨娘笑声越来越近:“早上表起来就听见喜鹊叫,想着便是有喜事,果然是大喜。”

    明菲起身道:“今日暂时就到这里吧,改个时侯又再说。”

    孙明杰道:“三姑奶奶,饭后只怕还得请您领着小人去一趟陈府,夫人带了东西回来。”

    陈家上上下下都有些无精打采的,孙明杰直接去见了陈大老爷和陈二老爷,陈三奶奶在垂花门口接着明菲,叹道:“你爹果然稳重,你叔外祖就有些难了。”

    明菲也不好说什么,只道:“叔外祖不会有什么事的。说不定在家休息几天,上面就召了去。”

    陈三奶奶心里也有数,就算是重新召回,也不可能再如同从前那般了。只道:“但愿吧。我们都听说了明玉的事情,原来那孩子是个福气的。幸亏之前你们没听我们的,不然白白耽搁了她的前程。”

    大家都说是福气……明菲抽了抽嘴角,干笑着跟了陈三奶奶一道去了后堂。

    到了后堂 没看见汤大奶奶,陈大奶奶也恹恹的,没什么精神。陈氏的嫡母陈二夫人倒是春风得的,对明菲亲热得紧,拉着明菲的 听陈氏和蔡光华的消息。陈氏的生母也侍立 在一旁,眼里闪着幸福的光芒,竖起耳朵不放过关于陈氏和蔡光华的一点消息。

    相比除家二房暗藏的那份欢喜之情,陈家大房的心情普遍显得很不好,陈氏的大伯母陈大夫人酸溜溜地道:“蔡家姑爷这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我早就说啦,不用替他操心,他自己有分寸,早有打算,你们倒不肯听,忙进忙出的穷忙,现在可好,叫人家看笑话了吧?”

    陈氏巴巴地送了东西回娘家,倒变成不安好心地炫耀和看笑话了。

    陈三奶奶轻轻扯了扯明菲的袖子,示意她别在意。明菲望着她一笑,表示自己没放在心上。陈氏的这位大伯母,明菲是早就知道那个臭德行的,喜欢在不如自己的人面放装仁总大方,要人家事事都吹捧着她,但若是人家者一点点超过她,比她强的地方,她立马就要刻薄讥讽,刁难人家。和这种人计较什么?

    陈二夫人听这话怪没意思的,便笑道:“大嫂,都是一家人,本就是同枝连气,什么笑话不笑话的,听着多见外。”

    陈大夫人道:“哎呀,二弟妹,你倒是又养了个好女儿!招了个好女婿!这人逢喜事情神爽,你和二叔看着都年轻了许多。倒是我和你大哥呀,老了,老了,不中用了!也没人放在限里了。谁还记得当初我们辛辛苦苦撑起这个家的辛劳?”话里话外都是暗讽陈二夫人得意忘形,不够尊敬她,陈三奶奶和陈大奶奶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垂手不语。

    因为自家那位入了翰林的嫡女婿在这次 风波中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蔡国栋这个庶女婿眼瞅着也是春风得意,陈二夫人心情好,便也不和她计较,朗声笑道:“大嫂又在笑话我,谁不知道您养了几个好女儿,姑爷们个个儿都是青年才俊,前途远大。”

    陈大夫人犹自不肯饶,阴阳怪气地道:“我女儿可养不出明玉那般好命的女儿!”

    陈二夫人低头伏小:“说起来,这门亲事还是当初大哥大嫂做主的,一直以来,我们都觉着大哥大嫂有眼光。”

    陈大夫人心里这才受用了些,又开始怪三房:“这个老三!行事一点都不靠谱!你大哥为了他,早早就告病还乡,不就是指望着他光耀门楣,把这个家顶起来,照顾好子侄们么?他倒好,鼠目寸光,只盯着眼前那一点点利益,白白浪费了你大哥的一片心意!早知道他会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你大哥那么年轻就……”

    她越念越有劲,眼为着陈家女眷们的脸色越来越尴尬,明菲忙起身笑道:“昨儿夜里受了点凉,肚子不怎么好……”

    陈三奶奶会意,忙笑道:“我陪你去。”

    二人出了厅堂,陈三奶奶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轻声道:“大伯母的年纪大了,脾气越来越怪。”又伏在明菲耳边轻声道:“她这般生气的原因,却是你大舅舅这次也受了三老爷的牵连。当日知晓消息时,就闹了一场,连大嫂也吃了她的排揎。”

    陈大夫人不但抱怨三房没眼光,没出息,还抱怨蔡国栋不肯提醒一下陈家,是个自私自利的 白眼狼。当初如果不是他们陈家帮忙,蔡国栋哪里会平步青云,说不定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同知呢。当然这些话陈三奶奶无论如何都是不敢告诉明菲的。

    难怪得陈大奶奶的脸色不好看。自家的丈夫日子不好过,看重的侄儿眼看着也是前路茫茫,婆婆脾气不好,哪里高兴得起来!明菲跟养陈三妨奶嗟叹了一回,道:“汤大奶奶呢?怎么没见着她?”

    陈三奶奶道:“一听到消息就病倒了。又去求了你外祖母,还是想和你们家结亲,想借你父亲的手把那孩子拉拔出来,可接着又听说了明玉的事情,偷偷哭了一场,说他家汤盛的命不好,昨儿就去了京城,说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汤盛弄回家,先躲开这一劫,以后的事情听天由命。”

    明菲暗想,真不知道汤大奶奶怎么想的,就篡是想要蔡园栋出手帮汤盛,也不是只有结亲一条路可以走,如果蔡园栋自己稳当了,定然不会对这些亲戚坐视不理,能帮手的一定会帮手。至于汤盛么 此一刻彼一刻,不过一个小虾米 又会有谁真的花心思去对竹他?年少时期有这样一次经历,反而是难得的锻炼。

    第304章 知足

    八且十八,是宴请水城府衙诸人的日子。

    明菲天不亮就醒了过来,在紧紧贴在身边的舒眉身下摸了摸 见是干的,便蹑手蹑脚地披衣下床。锦云在外面听到声响,走到门外轻声道:“奶奶 您可是起了?”

    明菲“嗯”了一声,轻轻将门打开:“舒眉还睡着 轻一点。”

    锦云轻手轻脚地提了热水进来伺候明菲净面 一边就把事情都回了:“管事婆子们已在侧厅里候着 花妈妈适才已经来过了,说是先去厨下看看食材备得如何。”

    明菲迅速梳好头,换上一身碧色缂丝折枝牡丹裙袄 戴了那套海螺珍珠镶嵌的首饰 对着镜子左右端详,觉着妥当了、叮嘱舒眉的||乳|母:“小姐醒来后 给她穿那件大红陵子的袄,喂饱了就送到偏厅来。”边说边急匆匆地往外走 今日要待客,她得赶在客人到来之前先把家里的事情都安置妥当。

    这一日客人们来得极早,都事先得知了蔡国栋的事 进门就恭喜明菲,明菲半点不敢托大,越发小心谨慎。尽心尽力地领着众人游湖赏桂,游玩吃喝,只恐照顾不周,引起怨怼。

    陈家只有陈三奶奶来,见状瞅空拉了明菲的手道:“你太小心了,这般太累。”

    倒霉时不妄自菲薄 得意时要低调行事,方不至于被人鄙薄轻视。明菲一直牢牢记着这个道理,这个时候又怎敢不小心从事,讨了旁人的厌?便笑道:“三舅母若是心疼我,便帮帮我的忙。替我管管这些发呆发愣的丫头们。我又要忙玩又要忙着招呼,实在是忙不过来。”

    酒到酣处,众人渐渐放开来,就有消息灵通又八卦的人说起了此次五皇子选妃的事件 先是扯到了崔吉吉“听说宫里来了四位嬷嬷,专门只为教导她 虽然年纪还小,但人家都说她是内定的五皇子妃……”

    明菲吃了一惊,随即不由苦笑,崔悯当初曾请宋道士给崔吉吉批命,宋道士说崔吉吉贵不可言。难不成 这五皇子其实是真命天子?再想到明玉与崔吉吉的那一段过往 更是觉得狗血。她正想得出神,八卦已然转到了明玉身上 新任的齐同知夫人唱得微醉,眯缝着眼睛道:“龚大奶奶 令尊刚好在三品,你家两位妹妹正当适龄,想来也是好事将近了吧,听说你们和崔家是亲戚 这下子可好了 亲上加亲……”

    明菲讨厌她说话口没遮掩,便淡淡地笑道:“有劳夫人操心这件事我虽从来没听说过,但我五妹是早就定了亲的 今年冬天就要出嫁。”不提明玉,只反问齐夫人:“不知您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齐同知夫人自是不肯同她讲消息来源,只掩着口笑:“反正不会假,您就等着京里传来好消息吧。”

    陈三奶奶也讨厌她轻浮不稳重,上前帮着把话题转开 叫女先儿把那新作的故事说起来,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送走客人,天色已经黑尽,明菲累得瘫倒在椅子上不想起身,望着陈三奶奶笑道:“三舅母,我今日真是托了您的福。饶我稍微歇一歇,我再送您出门。”

    “急什么?我留下来可就是想要你送的?我是有话要和你说。”陈三奶奶屏退了左右 认真地道:“那齐同知的夫人固然口没遮掩的,但空|岤不来风,你还是赶紧让人去打听一下,倘若是真的 明玉将来进了皇子府,少不得要多有个依仗,你还是该去走走的好。”

    皇子这样的身份,注定身边的女人多如云霞,于是他身边的女人们拉帮结伙实,属正常现象。按陈三奶奶的想法,若是明玉与崔吉吉提前联络好了感情,将来就是彼此的助力和依仗 何乐而不为?

    明菲不好告诉她蔡家人的打算,认认真真地应下,表示第二天一早就让人去打听,然后再给京中写信 陈三奶奶方放心离去。

    陈三奶奶一走,明菲便命人火速将孙明杰请来、把坊间流传的话说给他听:“听说宫里派了四个嬷嬷去了崔家,外面都传五皇子正妃便是崔家大小姐。先前京中可有此类传闻?”

    孙明杰皱着眉头道:“小人从京里出来到现在巳有二十多天,只知道之前的,最新进展却是不知道。”随即却又一笑:“那一年老爷进京述职 途中遇到崔大小姐 她不过六七岁 如今已然快过四年 虚着算,也就是十一岁,也太小了吧?”

    十一岁是小,但并不影响先大婚 后圆房,又或者先下聘 然后适龄而娶。若是崔吉吉果然做了五皇子妃、那以后蔡国栋和蔡光庭等人就算是不用完全相信宋道士的批命,也该小心注意着才是 明玉这件事更要小心再小心才好。

    第二日一早 薛明贵便亲自去了抚鸣打听消息,明菲按着先前和周清约好的,早早就去了天庆观。她去得早,原本想着宋道士约莫还未起身,谁知才到天庆观门口,无涯便迎上来道:“龚大奶奶,观主在后殿等候。”

    明菲奇道:“怎地今日这么早就起了身?”

    无涯低声道:“不知。天色蒙蒙亮就起了身 叫厨下送了水去沐浴,换了您新做的道袍和道鞋,头上还用了玉簪,早饭也未吃 就到了后殿打坐,也不要人在跟前伺候、只吩咐您来了就请您过去。”

    无涯顿了顿,左右望了望,极其小声地道:“我看着他老人家红光满面的,不会是那个啥吧?”

    话音未落,头上就挨了花婆子狠狠一个爆栗子:“小兔崽子,尽瞎说。”

    无涯捂着额头哭丧着脸道:“如今清虚真人已然还俗,这赖造天庆观就靠着老真人独自撑着,大家伙都在怕……”

    明菲见他说得可怜 便安慰他道:“怕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庆观香火这么旺,总之饿不死人就是了。”

    无涯抬眼望天:“若是真有那一日,我便该跟着清虚真人去卖药。”

    果然不愧是宋道士和清虚教出来的人,明菲好笑道:“快去帮我在外面候着 若是两位姓钱的夫人来了 你就让人进来通传,再把她们领进来。”

    无涯涎着脸,磨磨蹭蹭地不肯走,丹霞翻了个白眼,塞了个银角子给他,他方欢喜地去了。

    “这都是些什么道士?”花婆子直摇头叹息。

    天庆观后殿的门并不经常打开,里面显得有些阴暗 还有股子晦涩的气味,宋道士闭着眼睛,手持拂尘,端端正正地盘膝坐在蒲团上,听到脚步声也不睁眼,只道:“其他人都去外面吧。”

    花婆子等人见他肃穆庄严,不敢多话,俱都退到殿外候着。

    明菲上前,先对着三清塑像行了礼上了香 方到宋道士面前的蒲团上坐下:“老道长。”

    宋道士突然睁眼望着她诡异地一笑:“是不是想求我?我看你这几日见了我总是吞吞吐吐的,想好没有?”

    明菲早就习惯了他神神叼叼的样子,索性起身跪伏在他面前行了大礼,方道““当年,崔悯曾请老道长为女扯命,我曾记得、老道长说,崔吉吉贵不可言。”

    宋道士道:“是有这回事。你要求我的事和这个有关吗?难道是你们家也有人想贵不可言?那个老道士可做不到。若是其他小事,看在你的面子上,趁着我还没死,可以稍微一试。”

    明菲听他这样一说,先前的顾虑反而俱都烟治云散了,笑道:“老道长,恰恰相反,我们家人福薄 怕因此折寿。故而,家父命人给您带了几箱子好东西来。我怕您嫌铜臭,不敢拿来。”

    宋道士捋了捋胡子:“我记得你家还有一个六小姐。你那爹,不想攀龙附风是假 怕搅进浑水里丢了荣华富贵才是真,他这次果然是被吓怕了。不过胆子小一些总比胆子太大的好。”

    明菲道:“他做的这事儿胆子可也不小。”

    宋道士眯眼笑道:“老道士有好药,保证叫他们无迹可寻,你就放心吧。只是你们要想好了 有所得,必有所失,服药以后状态极其凶险,大问题不会有,但苦头是一定要吃的,若是御医们治不好 你们还得让我们家华皖去治,替他宣扬一下声名才行。至于你爹给的那些东西,你赶紧地给我拿来 这药可不能白给。我这也是在积德,今生做不了仙 来世一定要成仙。”

    明菲突发奇想:“那五皇子您在京中时见过的吧?是不是……?”

    宋道士一甩拂尘:“问多了。丫头呀,哪能什么好事都占全了?有耐心吧。”

    明菲羞愧不已:“我记住了。”

    丹霞在外轻声道:“奶奶,钱夫人来了。”

    明菲忙起身道:“就是那天我和您说的那个,我这就去把人领进来。您要在这里见她们么?”

    宋道士点点头:“我这身打扮专为了等她们,是不是很仙风道骨?”

    明菲上下打量子他一通,笑道:“很仙风道骨。”走至殿门口,忽听宋道士喊了她一声:“丫头!”

    明菲回头:“您还有什么吩咐?”

    宋道士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半晌方才一笑:“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送来的那些菜和糕点 很好吃。”

    今天有320的加更。

    第305章 逝

    不知为何,明菲听到宋道士这一句话,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心里没有欢喜,反而隐隐有一丝悲哀。联想到先前无涯说的话,她打了个寒颤,站在门口住里望去,只见宋道士精神抖擞的,满脸的坏笑,便晃了晃头,将那种古怪的感觉给赶走。

    也不知宋道士最后和钱夫人、周清说了些什么,钱夫人和周清离去时都笑眯眯的,连声称谢,心情显得非常愉快。钱夫人格外大方,出手就给天庆观添了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对待周清更是呵护备至。

    明菲奇怪得很,便问宋道士:“您和她们说了什么?她这胎是男孩?”难不成宋道士其实生了一双透视眼?

    宋道士笑得贼兮兮的:“我哪有那个本事?我不过告诉她,她命中儿女双全,女儿旺家,儿子有出息,让她不要急,耐心等待,好好教养就是了。”

    明菲笑道:“您等于什么都没说,但听着就是好听。”

    宋道士笑了笑,低声道:“其实我这一生 就没说过几句真话。难得说句真话,人家还当假话。可见,世人是喜欢听假话的。”说完起身抚了抚袍袖:“我累啦,你拿了药就回去吧。”

    这一夜,明菲睡得极不安稳。半夜里被惊雷吵醒,只听到外面风雨之声大作,轻声哄着被吓得大哭的舒眉,明菲想念龚远和想得发疯。辗转反侧到天色微明,她方有了些困意。

    才把眼合上不久,朦朦胧胧间就听到花婆子在门外压低声音道:“奶奶,您醒了么?老真人昨儿夜里没了。”

    明菲一个激灵,猛地翻身坐起。慌慌张张地起身,慌慌张张地找素服,花婆子领着锦云、锦慧她们进来,默不作声地帮着她梳头,换衣,装扮。待到一切都料理完毕,明菲怔怔地看着镜子里昏黄的人影,听着花婆子描述当时的情形,忍不住失声痛哭。

    昨晚宋道士睡得很早,其间华皖曾去看过,见一切安好,便自去睡了。待到五更时分,道童按着往常的习惯进去伺候,这才发现人不见了,接着就在事先备下的棺材里发现了他。因他穿戴得整整齐齐,面容也似酣睡一般 还以为他又是开玩笑,伸手一摸,才发现早就没了气息。

    按着他留下的书信遗言,他这个一辈子给人看相,算命,看风水,看吉日的人,偏生下葬之时不许者吉日吉时,而是要求尽快入土,不许停放,随他下葬的,不过明菲亲手做的一袭青布道袍,一双青布鞋,唯有一根值钱点的玉簪,还是当年入京,华皖给他买的。当年在京中给太后治病,所得的御赐之物,全都被他收拾整齐,供奉在了条案上。

    宋道士已死,他唯一的徒弟清虚也还了俗,敕造的天庆观不可能无主,成知府很快就上表给朝廷,申请另外派一个有道之人来主持观务。

    但是守真子只有一个,随着他的离世,天庆观和里面那棵高价橘树慢慢地没落了,再没有人心甘情愿,随随便便就掏出几两银子去买一个橘子。

    而华皖,在宋道士的头七之后就搬出了天庆观,住到了自己的药铺里 ,从此闭口不谈道,彻底结束了与道家的联系。萧慈的父亲亲自来了一趟水城府,与他畅谈一夜后,让他与萧慈百日在之内成亲,不要他入赘,也不勉强他按着萧家的意思去做事,可以独立自主,但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必须姓萧。

    却说薛明贵去抚鸣守了整整七天,方把具体的消息打听回来。宫中果真派了四个嬷嬷去了崔家,随行的还有赏赐若干,崔家人行事更加低调,就是从前爱参加宴会,爱出风头的袁枚儿也减少了社交活动,崔吉吉更是见都见不着。坊间关于她便是五皇子妃的言论一日更甚一日,崔家人对此保持沉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不管如何,崔吉吉进宫看来都是铁定了的。明菲算了算时间,孙明杰拿了药上京,此刻应该己到半途,而自己,也该收拾准备一下,最迟要在九月中旬出发,赶去京中送明佩出嫁。

    这一日傍晚,明菲紧赶慢赶,总算将给龚远和做好的冬衣和家中做的风鹅、熏肉、熏鸡等物俱都收拾妥当,把信写好后 吩咐花婆子:“妈妈稍后去同薛总管说 安排一个妥当的人,将这些东西送到青县去,明日就启程。”

    花婆子只笑不语,自己不去,也不叫人去,明菲奇怪地道:“妈妈可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却见一屋子的人都只望着她笑。

    明菲莫名其妙,因见舒眉不在屋里,便道:“舒眉呢?现在早晚凉了,莫要总依着她的性子,总在院子里呆着,去把她抱进来。”

    花婆子方笑道 :“是。”还未出门,门外就传来舒眉尖叫的声音,明菲吓得冷汗直冒,起身往外跑,一迭声地道:“怎么了?谁抱着呢。”

    门帘掀起 一入眼的,是抱着舒眉正往上抛的龚远和。他见明菲出来,便放下舒眉,含笑望着明菲。舒眉正自兴奋得手舞足蹈间,见他突然停下,不满地去抓他的耳朵,龚远和抓住她的小胖手,放到嘴里一咬,舒眉眉头一皱,干嚎起来,使劲推他,不要他抱,委屈地朝明菲伸出手……

    却只见她的母亲靠门框上,歪着头,满脸的傻笑,眼里只有她身后这个又黑又瘦,满身汗味儿的男人,竟然没有她……舒眉很是委屈,用劲一挤,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用更响亮的哭声成功地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明菲上前接过舒眉,望着眼前又黑又瘦,风尘仆仆的龚远和,声音都是抖的,语无伦次地道:“你怎么来啦?事先也不让说一声。我正准备让人明日给你送衣服和吃的去呢。你就这么来了,不会有事吧?你什么时候走?想吃什么?要不要先洗澡换衣服?累不累?饿不娥?”

    龚远和只是望着她笑:“有点公事必须来一趟,所以直接就来了。你问了这么多,我先回答你什么比较好?不过,我是真的饿了。”他不但肚子饿了,另一张嘴也饿了。

    明菲盯着他看,傻傻地道:“那就先洗澡,然后吃饭 好不好?”

    花婆子一声笑出来:“洗澡水马上就送来,饭菜厨房里也备下了,大爷现在就 洗么?”

    龚远和点点头,指使明菲:“你去帮我找换洗的衣服。”

    花婆子伸手去抱舒眉:“咱们去看大狗狗。”

    小孩子没什么心事,舒眉转眼间便笑开了来,欢喜地抱住花婆子的脖子。花婆子给屋里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都笑嘻嘻地退了下去。

    龚远和方携了明菲的手进了屋,轻笑道:“这丫头怎么半点都不认生?我伸手去接,只看了我两眼就肯了。你平时都是怎么教的?”

    明菲只觉得被他握住的地方又痒又酥,仿佛有一条虫子,顺着邢里一直往上爬,爬到了骨头缝里去,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说话的声音已经沙了:“我经常带她出门做客,人家都夸她大方的。但也不是这样容易就讨得了她的欢心,她兴许是记得你?你喜不喜欢?”

    龚远和握着明菲的手一紧:“我当然喜欢,怎样我都喜欢。”

    明菲还未笑开,就觉得自己的身子被腾空,脸撞入了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

    她战栗若,几乎快要站不稳,只听到龚远和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想死我了。真想把你给吃了,好随身携带。”

    “我也想你,一直都在想。”明菲紧紧攀住他的肩头,她还以为,在过年之前她是见不着他的。可是他却不声不响地来了,“你瘦了,又黑。”

    “是不是很难看?”

    “也不是……”明菲的回答被他迫不及待地给吞没了,她觉得,她也是如同他一般,非常非常的饿,跟不得将他给吞下去。 只可惜,洗澡水送来了。

    晚饭很丰盛,明菲与龚远和不时相视而笑,被忽视的舒眉围了兜嘴坐在一旁的婴儿椅上,手里攥着个勺子,不满地挥舞着,嘴里“啊啊“直叫。

    龚远和弯腰将她抱起,笑道:“小舒眉恨我抢了娘亲是不是?”

    舒眉皱着眉头,表示听不懂他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又被人抱在了怀里,开开心心地望着明菲淌下一颗晶莹剔透的口水来。

    明菲拿了帕子给她擦口水:“口水实在太多了。一天要换几个围嘴。”正说着,桌子下面伸过一只脚来,勾住了她的脚,或轻或重地,明菲的脸瞬间红透,不敢去看龚远和充满笑意的眼睛,做贼似地扫了周围伺侯的丫鬟一眼,一颗心跳得咚咚乱响。见周围无人注意,壮着胆子翘起脚来蹭了蹭龚远和的小腿。

    龚远和吸了一口凉气,猛地将脚缩了回去,眼看着满桌的菜肴,竟然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又或者说,他其实想吃的不是这个。

    明菲把他的神情俱都看在眼里,笑得不行,又把脚伸了过去,某人节节败退。

    这是喜盈门最后一次呆在粉红月栗榜上,说粉红加更这个其实有点害羞,因为本文约有三万字左右就会结束,从4月1号开始 配合新书档期,只能保持日更三千。但是在完结之后,小意会写几个番外,放在公众章节免费给大家看,以答谢大家并补偿欠下的债,还请大家多多谅解。谢谢大家,鞠躬一一

    第306章 哀求

    龚远和从没觉得哪一日有今晚这样难熬,草草用过饭后,却又不能就此歇下,还得先去隔壁给龚中素行礼问安。

    明菲见他蔫头蔫脑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谁叫你来得不是时候?若是来得早一些,或是来得晚一些,都比这样好。”

    龚远和冲她呲了呲牙,趁着众人不注意,狠狠在她屁股上揉了两下,不等她还手,立刻跑过去将舒眉举起骑在了脖子上:“走,咱们去给祖父请安去。”

    明菲笑道:“她八月十五的晚上,揪了她祖父的胡子。”

    龚远和诧异道:“这般顽劣?”随即却又说:“这个年纪,都是抓着什么就不肯放的,纯属正常。”

    明菲看着笑得嘎嘎嘎的舒眉,嗔道:“你就这样惯着她。”

    龚远和忍不住一笑:“将她大些再慢慢地教。”目光从明菲脸上一扫,便看出了端倪:“我怎么看着你是口不对心的样子?好似舒眉此举深得你意?”

    明菲酸唧唧地道:“我哪儿敢?这是大不孝。不管什么,只要他开了口,我不都得接着?”

    龚远和撞了撞她:“又怎么了?”

    明菲把龚中素要给他纳妾的事儿酸溜溜地说了,用眼角瞅着他假意道:“我细细一想啊,我果然是对不起你。害得你形单影只,身边没个知疼着热的人伺候,热饭也吃不上一口。”

    龚远和正色道:“这倒是真的。”话音未落就挨了狠狠一下、明菲咬牙切齿地道:“难道我不是形单影只的?我又怎么办?”

    龚远和失笑道:“既然心里不痛快,就别装大方贤惠了,和我装什么装?我又不是不知你那德行。”

    二人见了龚中素,龚中素却也没再节外生枝地说什么,听说明菲要去京中送明姵出嫁,还主动吩咐李姨娘去备礼。

    好容易言归正传了,舒眉却又缠着明菲不肯跟奶娘去睡,一阵鸡飞狗跳,明菲将舒眉哄睡回到房中,只见龚远和裹在被子里 眼巴巴地看着她:“憋死我了……你不来,我就死给你了。”

    明菲一颗心跳得咚咚直响,故意慢吞吞地走到床边,慢吞吞地坐下、刚把鞋子脱了,腰带就被解了。往被子里一模,里面竟然是个捰体美男,不等她笑出来,一根雪白的鹅毛横空出现,吓得她一抖。龚某人狞笑道:“这回也该轮到你告 饶了。”不由分说,横扫千军,只在那敏感她儿轻旋低回,眼见得明菲忽而缩成一团,忽而又抠紧了脚趾绷直,面如春花晓月、目若秋水含波,潋滟了红唇低语哀求,方将凶器扔了,轻轻覆上,低语道:“这样的情形,栽在梦里梦了很多回 你可梦见过了?”

    “就不和你说。”明菲一声低呼出来,掐紧了他的两臂,渐渐呜咽不成语,半点余力全无。是夜 关蓉帐里春宵短。

    天色将明,二人又恩爱了一回,唤人送水来洗过,方精神抖擞地起了身,一同去祭奠宋道士。

    说起五皇子与崔吉吉之事来,龚远和思索半晌,道:“我记得皇后有个幼子,行七 今年十三岁,再过两年才能开牙建府,崔吉吉今年十一 过两年不就是十三了?依我看,不过是因为此次五皇子选妃,中宫那一位生恐好的都被全数古了去,故而提前占着罢了。崔家什么都不肯说,是因为名分未定。这样做有几个好处,目前崔悯深得圣眷 前途貌似不可限量 假若将来他果真成了股胁之臣,崔吉吉的正妃之位便完全当得起,倘若不成,随意给个其他品秩封号即可。”

    果然是一个比一个更会打算盘。但不管如何,崔吉吉进宫都是得了皇帝默许的,不然皇后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明菲坚信,崔吉吉就算是暂时时运不济,做了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姬妾、将来她也一定能直飞云霄。因笑道:“老道长说她贵不可言。”

    龚远和微微一笑:“咱们拭目以待 罢。”

    龚远和于三日后天色未明之时离去,明菲送他一直送到码头处,难过得要死,但又想到自己此番去京城归来,便可直接赶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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