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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女神之路(全本) ┊艾易舞第69部分阅读

    通往女神之路(全本) ┊艾易舞 作者:肉书屋

    通往女神之路(全本) ┊艾易舞第69部分阅读

    理由。”

    西斯尼一瞬动了杀她的心思,但一想到即使杀了她也不能证明什么,就放下了这个念头。

    “那么,你会为了什么而死?”

    会为了什么而死呢?对安娜来说,因为自小拥有奇异的预言能力而被各种试图利用他的人卖来卖去,连亲生的母亲都把她视为怪物不愿接纳她,唯一在她身边爱护她保护她的人只有安德鲁。安德鲁是最重要的。她想活下去与他在一起,这是她的信仰。有什么理由能够充分到让她连信仰也抛弃,献出自己的生命放弃与安德鲁在一起的可能性独自走向下个轮回?

    “为了命定的少女的幸福。”

    安娜说出这句话时,仿佛找到了长久以来寻找的答案般感到一阵释怀的宁静。在任何人知道命定少女的存在之前,遂时就看到了她。比任何人更早地感受到她,爱慕着她,这一份刻入灵魂深处的深深的感情就连无情的时间也无法冲淡。他知道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上天待她并不公平,让她承担了太多太多她不该承担的东西,她却微笑到最后,把希望的力量带给每一个人,哪怕最后的结局是自身燃烧殆尽也无怨无悔。这样的女孩,是世界上最应该享受幸福的人。尽管如今的她对她所抱的感情已经不再是爱恋,仍然会渴望她比任何人都幸福。

    为了这个理由,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

    ——————————我是目前有些狼狈的易丽塔——————————

    仿佛一瞬间的光景,光芒就撕开了黑暗。晨曦洒在我湿透的脸上。对着逐渐摆脱混沌开始明亮的天空,我有些异常地想笑。闷闷的笑声从我身体深处散发出来,我一下就岔了气,咳出一口热乎乎的血。

    “你还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的头被塑雾打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就是想笑。”我看向四周。我们的模样都好凄惨,安德鲁像是刚从盛夏的非洲回来,皮肤黑得像上了漆,连不时吐出来的血都是黑的;已经变回死灵法师模样的西斯尼整个身子都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趴在我身上的安娜脸色发青几乎没有呼吸;蝶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情况最好的塑雾也已经站不起来了。这幅画面,或许可以被称作‘没有赢家的全灭图’。

    可是这幅本该惨绝人寰的全灭图却让我由衷地想微笑。

    “我们全部都活下来了。”

    听见我这么说,塑雾的眼神柔化下来。他摸了摸我的头:“嗯,虽然糟糕,但全部活着。”

    昨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恐怖了,我的记忆选择性删除了很多情节,只留下了主要的过程。在安顿好惜亘后,我和塑雾遇上了带伤赶来请求支援的蝶魅。我们在离宫附近找到西斯尼与安娜时,先到一步的安德鲁已经与西斯尼开打了。我成功地让西斯尼身上的‘魔障蜘蛛网’显形,可没来得及制止西斯尼的暴走。他太强了,比我还非人类。他召唤出的暗寐地狱几乎把我们连同整个平原一起毁灭。安德鲁以命相博吸了暗寐地狱大部分力量,自身遭到内部侵蚀,受了几乎致命的伤;西斯尼被自己的力量反噬,我为他承担了大部分伤害,我们都受了重伤;本来就受伤、生病的蝶魅与安娜承受不住黑暗的压力,双双失去知觉;塑雾尽全力用光驱散了剩下的黑暗,完全透支了自己,才勉强保全了我们的性命。

    终于我们还能活着看见第二天的阳光。

    和以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同,这一次,我的感觉像死过一次又重新看见属于人间的阳光。我谢绝了塑雾的扶持,从他怀里靠着自己的努力站了起来。清晨的风吹拂着我沾满血和汗的濡湿肌肤,我像是从来没见过黎明般贪婪地盯着天空。我回眸时,他们都望着我。

    是我做决定的时候了。我脱下手腕上戴的镯子交给塑雾:“这是阿悠给我的魔器‘传送’,一次可送三个人,只能使用一次。请你带着受伤最严重的安迪和阿娜去阿悠那里接受最好的治疗。”

    塑雾惊了一下,随即语气生硬地拒绝:“我不同意这个安排,应当是你带他们去。”

    我没有力气与他争辩,他也没有。我们不该把宝贵的精力花在无谓的争论之上:“我已经决定了。你欠我的愿望还剩下最后一个。我希望你能把他们安全地带到阿悠那里。”

    塑雾用一种可说是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不远处,安德鲁正试图起身:“我可以留下。”

    “阿娜的情况非常不好,可以说,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你必须在她身边给予她活下去的力量。”我看向塑雾。向他靠近的动作因为没有力气,像是朝他倒下一般。他吓了一跳,立刻抱住我:“喂!”

    我顺势揽了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他惊呆了。对着他茫然而僵硬的表情,我露出了微笑,轻声说:“替我,带给阿悠。”

    震惊,失落,懊恼,无奈的神情交替在他脸上出现又消失。他长叹口气:“真是最伤人的小猫咪。”他没再说什么,抱起安娜走向安德鲁。安德鲁还想说什么,却被塑雾一手抓在手里:“走吧。”

    安德鲁流露出悲伤与绝望的眼神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转过身去不再看。转瞬之间,三人的气息消失了。空旷的原野上只剩下了我、西斯尼与蝶魅三人。

    操纵着‘魔障蜘蛛网’的玄骑士团不正在等这个我们自相残杀,奄奄一息的机会吗?此时选择留在这里,几乎等于放弃了逃生的希望。也许我让塑雾带给殷悠的吻,会是此生给他的最后一个吻。

    我微笑着抬起了拿着星魂的手。

    我想活下去。一定会活下去。

    75话 幸福的约定

    亲爱的阿悠:

    你好吗?我今天也很好。北国的天气一直很凉爽,让我想起阿鲁蒂科终日飘雪的日子。我昨晚也梦见你了,梦见你温柔地为我拂去头发上的雪花,亲吻着我的发梢。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在飘雪的天台上一起看雪景呢?呵呵,又说了任性的话。在我身体好起来之前,不能与你见面,只能忍耐了。

    但是,我好想见你。

    我爱你。

    在信纸上落下一吻,我缓缓地把信折起来装入信封,打开抽屉,把信放在抽屉中的那厚叠信上。那叠信都是我写给殷悠的,自从被黎释的使者带到极地北国后,一天一封,从未间断。

    我房间的门被敲响,采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易小姐,你在吗?”

    “嗯,请进。”

    门被打开,出现在门后的是一个身材高挑,有一头蓝色短发的女子。一个月前,我与重伤的同伴们在平原上分手,在我试图用最后的力量使用瞬间移动离开现场时,采妮和另外一位魔法师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们奉了以前被我们帮助过的极地北国总统之子黎释之命来搭救我们。这出乎意料的绝处逢生让我惊诧不已。

    被他们秘密带到极地北国后,我见到了久未见面的黎释与妙云夫妇。他们曾经为了极地北国与青藤国的战乱试图在婚礼上殉情,被我们fal救下后,极地北国与青藤国冰释前嫌走上了团结发展的幸福道路。黎释如今已经在人民的拥立下成为极地北国的总统,受到人民的爱戴。他一直对我们抱有感激,听闻我们被通缉的消息,一直感到十分忧虑。在他的恩师,也就是我妈妈的挚友蝶魅的师傅卡修的指示下,他派出了魔法高强的采妮等魔法师前来相助。把我们接到北国后,我、蝶魅与西斯尼三人得到了最好的照顾。蝶魅的伤很快就好了,西斯尼和我因为有比较严重的内伤,恢复得十分缓慢,现在正在休养。采妮是一个相当出色的结界师,拥有超专业的反魔法与反魔器知识,在她的保护之下,我们的行踪被保护得相当周密。相对地,我也不能跟同伴们通信通消息。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让我很快就思念泛滥,精神不振,只能靠每天写信来排遣心头的苦闷。

    阿悠,现在在哪里做着什么呢?黎释秘密带给他的关于我的消息他收到了没有?

    “易小姐,散步的时间到了。”采妮体贴地问,“你今天没有心情出去吗?”

    “我们出去吧。”

    我先去给妙云公主请安,她已经怀了八个多月的身孕临盆在即。不管外面的世界怎么混乱,也不能动摇她将要为人母的幸福。与她在一起,我总是能暂时忘却那些风雨。结束了与公主的会面,我动身前往西斯尼下榻的别府。尽管他现在和我一样因为内伤无法使用魔法,但他身为死灵法师的恶名在外,人们看他时眼神恐惧,无法和我一起住在总统府。我每天都会去他那里吃晚饭并坐几个小时,陪他说说话帮他排遣寂寞。

    “西斯,我来了。今天——咦?”

    他的房间罕有地空无一人。难道是他看书看得太入迷了,忘了从书库回来?我出了房间沿着走廊走到书库前,意外地发现门虚掩着,我轻轻一推门无声地开了。

    里头没有开灯。头顶正上方雕花玻璃窗透入的月光在地上投下一个偌大的光圈,光圈中央有两个男人,一个压在另一个身上,底下的是西斯尼,处于上方的人竟然是冥斯赫。两人纠缠在一起,美丽的眼睛凝视着对方,宽大的衣服凌乱,长长的银色头发与同样长的黑色头发交缠。我愕然地愣了一秒,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眼前本以为是幻觉的画面还是没有消失。冥斯赫已经发现了我,他朝我回过了头来。刚才被我错看成暧昧场面的姿势因为他的肩部移开,使我看见了他掐在西斯尼脖子上的双手。

    他想杀了西斯尼吗?!

    “住手!放开他!”我举起书就向冥斯赫砸去。那本书在空中被无形的气流卷起,反倒向我砸来。我闪身避开。跟着我的采妮察觉到不对冲了进来,立刻张开了结界保护我。我拉住了她,把她拉到了身后。跟冥斯赫打起来一点胜算也没有,没有必要为了保护我送命。

    冥斯赫松开了西斯尼。在西斯尼轻轻咳嗽的声音中,他站起了身,向我漾出了妖冶却有堕落气息的笑容。

    “又见面了,易丽塔。不愧是我的妹妹,美丽高贵的女神,已经抓住了所有主宰者的心。就连陪伴了我20年的西斯尼,都为了你离开了我的身边。”

    “就为了这个,你要杀他吗?”

    “杀?怎么会?他是重要的主宰者。”他瞥了默默起身的西斯尼一眼,“虽然这副窝囊的模样一点也配不上这个高贵的身份。”

    西斯尼虽然低着头,视线却没有躲避冥斯赫:“我说了,不会帮助你,也不许你把她带走。”

    我心惊地‘呀’了一声。在冥斯赫毫不留情的一挥之下,西斯尼像是被抛出去的布娃娃般撞在书架上。大量的厚书翻倒下来,砸在他的身上。他重伤未愈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冲击,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

    “够了!如果你的目的是要我跟你走的话,你会如愿的。”我怒视着冥斯赫。

    冥斯赫像一个得到了玩具的大孩子般高兴地张开了手臂:“来吧,易丽塔,到哥哥身边来。”

    我再次制止采妮。尽管她已经知道自己与冥斯赫的等级差得太多,冷汗直冒浑身僵硬,但还是打算保护我。我向她摇了摇头:“保护好西斯。”我又提高声音对挣扎着想从书堆下脱身的西斯尼说,“这是我的愿望,不要动手!”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听从我的吩咐。我走出结界走向冥斯赫。在离他三步之外时,我眼前的景色突变,到了一个无论是摆设还是气氛都和赤妖沙漠中冥斯赫寝宫很像的地方。一道气流把我往后一推,我撞到了墙上。几条锁链从墙上穿出,像有生命一样把我的双手拷了起来。随着锁链的收紧,我不得不跌坐在地上。

    冥斯赫走到我的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啊,真是可怜的模样。本来你不该遭到这样的对待,谁叫那个男人给了你太过危险的防身道具。在实现我的愿望之前,哥哥还不能死在你手里。你应该理解吧?”

    我笑着哼了一声:“原来你也会有害怕的事情。”

    “只是避免不必要的差错而已。”一把椅子在冥斯赫的操纵下飞了过来落在我跟前,他在椅子上坐下,摆出一副想跟我长谈的表情开口:“那个叫采妮的结界师确实棘手,把你的行踪藏得滴水不漏。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说起来这真是令人愉快的事情。你最近应该很少关心幻之主宰者吧?可怜的女孩受了伤,妈妈又不在身边,难免脆弱。可是她唯一能依靠的姐姐却因为另一个不算同伴的家伙伤得更重身体更虚弱而忽略了她。”

    “你把阿魅怎么了?”

    冥斯赫愉快地笑了起来:“没什么,只是我很久以前跟她有过一次单独的碰面,告诉她我随时可以安慰她。在这脆弱的时刻她想起了我,以从我这里得到安慰为条件把你的行踪告诉了我。被你信任的主宰者背叛的滋味如何?”

    我不语,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他显然对我的反应相当不满意:“不相信哥哥所说的真相吗?你变得和那个讨厌的水之主宰者一样,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你这次抓我又有什么目的?如果是像以前一样要我为你生孩子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碰不了我,理由你自己也知道。”我淡淡微笑:“‘恒久不融的爱’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即使你切掉我的手指也拿不走它。”

    “虽然很遗憾,但只好放弃拥有我们的孩子的计划。”冥斯赫脸上却一点也没有遗憾的表情,显得非常愉悦,“神柱只剩下一根没有打开,我去禁域的计划快要完成了。无论如何,我也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见证我的成功。”

    “最后一颗幻空已经被阿惜毁掉了,你别妄想还能去禁域。”

    冥斯赫依旧微笑着。难道不用幻空也能去禁域?开什么玩笑……

    我轻声唏嘘道:“……究竟,为什么那么执着呢?”冥斯赫身上的缺陷的确令人同情怜惜,但我不明白他为何把这一切悲剧归于‘我的父亲创世神流放了我’。

    “为什么?哼,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愿意相信。”冥斯赫用冰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如果你和我的立场对换的话,现在想要去禁域摧毁一切的人就是你而不是我。”他伸出食指朝我的额头一点,虽然没有碰到我,却有种奇怪的冰凉从额头正中弥漫开来。我眼前的景色褪去了。一片空白的画布上,慢慢出现了两个像是铅笔勾勒出的模糊人影,一个是年轻男子,一个是少年。男子伸出手抚摸少年的头。

    少年恋恋不舍地说:“爸爸……”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一遍遍地温柔摸着他的头。

    “爸爸,再见。我会努力完成爸爸托付的使命,那时就能回到爸爸身边和妹妹见面了。”少年的声音里有一丝期盼与火般的热情。向男子行礼后,他回身离开。

    周围的景色很快上了旧旧的颜色。焦黄的土地,战火,颜色灰暗的天空。牵着疲累的马走过满是尸体的战场的少年浑身是伤,年轻的脸上布满困苦与悲伤:“可恶……就这样结束了么……”终于不支的他摔倒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他艰难地挣扎着仰头望向头顶的苍穹。漫天的星斗光华落入少年漆黑的眼睛里,点亮了他已经黯淡的瞳孔:“不……不放弃……绝对要完成任务回去……爸爸,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战场的画面融化,重新显现出的是已经成为青年的少年抱着一个用毯子包裹的少女行走的场景。他带着她来到了一个挂着‘乐园’牌匾的小村落,许多男女从房子里跑出来迎接他,惊喜地问他:“你又带新的主宰者回来了吗?”青年把面色紧张的少女放下,温柔地抚摸少女的头:“她是达美思,是最后的暗之主宰者。主宰者全部聚齐了。”在众人的欢呼中,青年开怀地笑了,双眼中虽然有疲累,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

    景色又发生了变化。青年身着铠甲,周身环绕着12色的光芒,站在战况惨烈的战场中央,指挥着由主宰者率领的各路军队。他年轻的脸上透出超越年龄太多的成熟,眼神睿智而坚强,仅是看着他望向战场的眼神就能感受到他的强大。战斗获得胜利,下了战场的他也不曾脱去铠甲。在一干主宰者团聚庆祝胜利之时,他走向空无一人的小山,在山顶盘膝而坐仰望头上的星空:“爸爸,我就要成功了。十四年了,不曾见面的妹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吧?回到你们身边的日子终于快要来临……”

    画面转换之后,景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青年的容貌虽然依旧,但陪伴在他身边的达美思已经从当初的青涩少女变成了中年美妇。她举起酒杯,将杯中的清酒倒在地上。青年静静地看着她,神色中有一抹黯然与凄凉。“乐园出来的我们至今还在世上的,只剩一半了。”达美思淡淡地说,“世事真无常。三十年前你把我抱进乐园时,他们一起迎接我的那幕还历历在目就宛如昨日,现在一半人已经永远天各一方。”她看向冥斯赫的眼神中有凄楚,“也许,我也会走在你之前。”青年虽然说‘你不要说傻话’,眼里却有深刻的痛苦。

    秋叶落下,冬天到来。新坟上竖起了刻着达美思名字的墓碑。容貌依旧的青年在她墓前伫立着,拳头紧紧地握着:“你为我终生未嫁,耽误了一生。我不是不动情,只是我毕竟不是这个世界之人,若与你有太多纠葛,恐怕分离之时徒添悲伤……”他手一拂,墓碑上孤单的名字下出现了一行小字:‘冥斯赫米鲁之妻。你的离去带走了我最珍贵的一切。’小声的呜咽声自青年的身体里发出。他转身离开时,充满悲伤与绝望的泪水滑落。

    青年还是青年的模样,神态却像一个迟暮老人一般,坐在摇椅上双目无神地望着黄昏的天空。当那个模糊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双眼愕然地睁大:“父亲……”那个男人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就如同当初他还是少年时一般。他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父亲……我等了好久好久……为什么直到现在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消失了才来接我?”

    “我不是来接你的。”

    青年瞪大了眼睛。

    “我并不打算接你回去。我当初让你到这里来就没有想过要你回去。你被我创造出来时产生了瑕疵,不能跟我和你妹妹生活在一起。”

    青年扯了一下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什么?父亲,你在说什么?我和妹妹一样是你重要的孩子不是吗?所以你才把我放到快要毁灭的英美治来,让我负起拯救世界的使命。我早就成功了。现在英美治非常和平,不再有战争,人人生活得都很幸福,所以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我们并没有那样约定。我当初只是把你放到这个世界来让你自己生活,没想到你居然能率领主宰者拯救了这个快要走向毁灭的世界。你做得很好。但是你不能回去。”

    青年垂下头去:“的确,您没有跟我约定。但这个世界是您创造出来的世界,是您钟爱的星球。我为了拯救它尽了一切努力,不管多么痛苦多么劳累都不曾放弃。因为我爱您。尽管我不知道自己一出生就被您流放到这个世界的理由,但我希望能够回到您的身边,和早就分开的妹妹一起幸福地承欢您的膝下。”他猛地抬起头来,痛苦地咆哮,“我要的东西那么简单,为了这个虚无的愿望抛弃了真正重要的东西,只能活在无尽的后悔与绝望中,到头来等到的却是一句‘你是瑕疵品,所以我就早就扔掉了你,你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呜啊啊啊啊啊!!”仿佛释放出了所有残余的生命力,青年绝望地怒吼着,直到吐出血来。

    被染红的画面渐渐淡去,最后又变回了一片死寂的空白。空白被原本的景色填满,我回到了冥斯赫那冰冷的寝宫中。我胸口的衣服已经湿了一片,是我落下的眼泪染湿的。我用力咬着嘴唇不哭出声,悲伤得难以自己。

    这些悲伤并非全部来自看到冥斯赫米鲁的记忆而受到的冲击。那个残酷的创世神的声音,我听了17年,熟悉得心痛。

    那,是我爸爸的声音。

    冥斯赫什么时候抛下我走掉的我完全没察觉到。当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竟哭累到睡着了。我的脑中空白了一阵子。发现手铐已经松开,我从地上站了起来。走进盥洗室,在放着一盆竹子的洗手台上洗了一把脸,出去后发现冥斯赫已经回到了房间里。

    “醒来了吗?”

    我沉默地低着头。

    “怎么了?只是稍微让你看了一下我的记忆你已经受不了了吗?”

    我不语。他微笑道:“对你一直信任的爸爸失望了吗?一句‘有瑕疵’就可以把孩子流放到异世界让他自生自灭。他眼中的我们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孩子’,只是他创造出来的道具而已。现在你也走上了和我一样的道路。” 他轻轻摸摸我的头。见我没有反抗,他的声音越发甜蜜,“既然他把你也送到这里,就不会再接你回去。你和我在一起,陪我一起统治英美治。身为道具的我们也可以让他惊慌失措。”

    “可怜的哥哥。”我轻声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绝望的期望中解脱出来呢?”

    冥斯赫神情一冷:“什么意思?”

    我正视了他:“我不会为爸爸辩解。如果对你做了那样事情的‘创世神’真是他,那他确实相当过分。但如果命运注定你必须在英美治上度过所有的人生,你就应该投入真正的感情,放下无谓的仇恨珍惜你爱的东西,过好在这里的每一天。为什么不肯追求幸福,而要追求绝望的痛苦呢?”

    冥斯赫的眼神变得比冰还寒冷:“我怎么忘记了,你这位在幸福中泡大的公主是不可能理解我的。”他轻蔑地打量我,“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不期望你能理解我的想法。无所谓,哪怕是绑的,我也要把你和我绑在一起。”他发出了笑声,感觉却相当悲哀,“如果我要落地狱的话,一定也会把你拖下去的。”

    我往后退,试图逃跑。我的手臂陡然一痛,上臂无缘无故出现了一排血洞,仿佛被某种大型犬咬穿留下的伤痕。伤口流出的血变成黑色,伤口周围迅速麻痹,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很快我的身体就不听使唤,狼狈地栽倒在地上。我试图抓点什么,但身体一点感觉也没有,尽管我的眼睛能看见我的手指在地毯上划过,指尖却没有传来哪怕一点的实感。

    是神经方面的毒素?我的眼前出现了冥斯赫的脚,他在我面前蹲下,抬起我的下巴给我嘴里塞了点什么。清凉的感觉从嘴里散到全身,不一会儿我的身体就能稍微动弹了。

    “你的身体已经变成不定期服用解药就会毒发身亡的状态。”他用一种非常陶醉的口吻宣读我的死亡宣判,“解药只有我会做。我死掉或是你离开我的话,你只有死路一条。要怎么做你自己选择吧。”

    绝对不会让我幸福。在他的眼中,我读到了这样偏执而绝望的讯息。

    ————————————~视角转换g~————————————

    妖翼族主神殿。

    殿内专用于瞬间转移的祈祷师使用的魔法阵发出一阵橙色的光芒。随着光芒散去,三个人外加一只熊猫出现在魔法阵正中。

    “啊,终于到了。”兽牙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些疲惫和欣喜。易丽塔四下张望,见到妖翼族的图腾,这才松懈了下来,满含笑意地对兽牙说:“谢谢你把我从冥斯赫那里救出来,阿仔。”兽牙一脸不以为然:“那不是当然的嘛!你是我最重要的女神啊。”易丽塔摸摸他的头,又看向手边沉默的男人,“还有西斯,多亏了你向阿仔透露了冥斯赫的住处,我才能获救。”西斯尼淡淡地摇摇头:“如果我没有受伤的话,根本不会让他带走你。”“你没必要自责,冥斯赫的执念太疯狂了,即使你没有受伤也阻止不了他。”

    呶呜直立了起来,期盼地邀功:“呶呜~也会称赞我吗?”

    易丽塔揉乱它柔顺的毛:“哈哈,也要谢谢呶呜,不愧是fal吉祥物,一看见你我的心情就好多了。”

    兽牙与西斯尼都笑了。

    “好,我们出去吧。”易丽塔踏出脚步的时候,一个人影快步从外头进入了正殿之内。

    “小兔兔!”

    “阿悠~”易丽塔惊喜地笑着上前一步,与殷悠拥抱在一起,“你在。”虽然听兽牙说过殷悠已经把妖翼族当成了阿鲁蒂科在阿纳耳塞的作战本部,还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能见到忙得抽不出身的殷悠本人。

    “嗯,迅速解决了谈判赶回来的。”殷悠捧着她的脸仔细打量,沉下声音微怒地问,“为什么瘦成这样?是北国照顾得不好?还是被冥斯赫带走的这三天里受到了虐待?”

    “我之前受伤还没好嘛,当然会比以前瘦一点。”易丽塔一脸的若无其事,反捧着他的脸责备道,“你也瘦了耶,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不是叫你别那么辛苦吗?”

    殷悠不自觉地皱着眉。有点不对劲。前面那个拥抱,他觉得自己摸到了太多突出的骨头,以前她的身体很圆润,绝不会这样消瘦,而且她的脸色也相当不好,皮肤呈一种不健康的青色。那个该死的冥斯赫又对她做了什么?不可能是身体上的虐待,否则‘恒久不融的爱’早就起作用了。难道是让她吃了什么有害健康的东西?

    殷悠脑中一下回转了十几种可能性。在他猜测的时候,易丽塔说:“别一直杵在这里,阿仔和西斯都累了。我也饿了。”

    “我知道了。”有食欲的话说明问题可能不像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等会儿吃完饭让随军的专属御医检查一下好了。殷悠做了这个决定后带众人走出了神殿。

    易丽塔并不如她表现出的那样饿。尽管吃得一脸幸福,却只吃下几口饭就推说饱了。饭后御医的诊断让殷悠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易丽塔体内积累了相当多的毒素,明显服用过大量毒药,但量还不至于死。在御医为易丽塔治疗,并开出调理的方子后,殷悠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回到帐篷。

    先一步来到帐篷的易丽塔正裹着毯子缩在床的一角装死。殷悠脱下斗篷随手扔在软榻上,走到床边拎着易丽塔隐形的兔子耳朵把她从毯子里提出来。

    “小兔兔,这么快就睡着是不是太绝情了?我们有几个月没见了,一点也不想跟我说说话吗?”

    见装死装不下去,易丽塔只好面对现实,睁眼面对眼前正笑得甜蜜的魔王大人:“啊哈哈,我有点困了嘛……”

    “在冥斯赫那里受过什么招待?”他单刀直入地抛出问题,并勾起她的下巴送上免费的肉食动物笑容,“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我。”

    肉兔出于本能的怕自己被吃掉的恐惧,立刻招供了:“一点点毒药大餐而已。他似乎以看我痛苦、恐惧为乐,没打算毒杀我。”

    在殷悠脑中模拟着把冥斯赫碎尸万段的场景时,易丽塔柔柔地贴了上来:“别生气。冥斯赫已经疯了,你越为他的所作所为愤怒他越高兴。”

    “那么,是谁出卖你?是小伊吗?”

    易丽塔的头皮立刻一麻。不愧是魔王大人,情报收集得真是迅速。

    “不清楚。阿魅人呢?”

    “现在还下落不明。”殷悠眼中的寒光一闪,“希望不是畏罪潜逃。否则我就不得不开始分心考虑为你肃清不忠的主宰者的事宜了。”

    易丽塔没有说话,往他的怀里更蹭近了一些。因为在沙漠,属性相克的关系,他身上的水香不偌以往来得浓郁,更容易闻出他本身的味道。虽然不像水香这样香,但也非常好闻。她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闻着。他眉间的阴郁都被她蹭没了,思想也变得无法集中。无奈地抱着在怀里乱动的人,他低声说:“别诱惑我。否则吃掉你。”自从上次他实在无法忍耐,千辛万苦地和她约了一次会,他们已经近三个月不见了。现在回想一下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易丽塔一点都没有起来的意思,依旧不是很好的脸色染上红晕,一双含着春情的大眼睛朝他瞟了又瞟,手指有意识地玩着他领口的扣子。如果还领会不了这样的暗示,那就是傻子了。殷悠当然不傻,可也没忘记她的身体状况。下了最大的决心把诱人的小兔子从身上扒下来,他让她躺好给她盖上毯子。亲亲她可爱的嘴唇,他微笑道:“等你病好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易丽塔有点失望地嘟起嘴来。他笑着又亲了亲她,应允洗完澡马上回来陪她,这才起身走向浴室。↙↙

    望着他背影的易丽塔脸上没有了笑容,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可能,没有很多时间了……”

    穿着白色军装的殷悠像一尊雕像一般坐在台阶之上,身上一直拖到台阶之下的白色斗篷已经被风带来的砂子覆盖成米色了。他十指交叉在下巴之下,灰色的眼睛里满是难掩的焦虑。

    自易丽塔来到他的身边已经过了十日。这十日的揪心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易丽塔身上的毒在反复发作,而且症状一直在变化。有时她会失去知觉昏睡不醒,有时又是浑身火烧般地刺痛发热,有时是吃不进任何东西呕吐不止。虽说每一次的症状都显示她身上的毒并不是难解的毒,很快可以肃清,可是过了两三日又会发作。她的体重在直线下降,人也越来越憔悴。尽管她总是笑着安慰他说没关系她一点也不觉得痛苦,但他知道她都是装出来的,说不定毒发作时带来的痛苦比她表现出的更折磨她的身心。

    殷悠已经命令兽牙把身在大叶国的巴叶接回来了,他手头上的战事也完全停止。这些对星王国来说很重要的协助工作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她必须好起来,要像以前一样健康。

    这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悠哥哥,你一直坐在这里等?”身后,巴叶带着一丝惊诧的声音传来。殷悠刷地站起,回身:“全身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丽姐姐的毒已经完全解了,会不会复发要看之后观察的结果。”巴叶有些忧虑地从台阶上下来,走到殷悠身边:“在检查身体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丽姐姐说。”

    殷悠平静地问:“小兔兔的身体是不是跟人类有所区别?”

    巴叶愕然地看了殷悠一眼。她知道殷悠很善于推测事情的真相,但没想到他上来就用‘跟人类有所区别’,而不是‘有一点异常’来询问她。巴叶看着神色一点也没有变的殷悠,有些迟疑地点点头:“的确可以这么说。”

    “具体情况如何?”

    “情况有点复杂。拿普通的人类来说,在胸腔,具体为锁骨至上腹处有一个元素魔法阵,元素置于魔法阵中。丽姐姐体内的魔法阵却有整个身体那么大,从额头到脚都是魔法阵,其阵型的复杂程度闻所未闻。除了一个魔法阵,她的体内居然没有任何元素。打个比方,她就像一个巨大的空空的容器。根据魔法第一定律,没有元素就无法使用魔法,一个空空的容器怎么可能会12系所有的魔法?可丽姐姐的魔法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怎么想都无法解释。”巴叶看了看殷悠的脸色,“我……我不知道这样说好吗……我觉得丽姐姐的身体不像是自然的产物,有点像刻意造出来的。所以尽管体内这样异变,还是能完美地维持着人类的外形与习性。”

    殷悠微笑了起来:“你这番见解,全部建立在小兔兔是‘经过改造的人类’的论点上,而非建立在小兔兔是‘非人类物种’上是吗?在你的眼中,不管身体怎样奇怪,她都还算是人类。”

    巴叶下意识地说:“那是当然的。”沉默了一下,她苦笑起来:“也许,这些不同寻常全部用‘她是神界来的女神’就可以解释了。但是在我的眼中,她就是一个和你我一样的人类,不是异类。”

    殷悠轻轻抚摸她的头:“你这样想就太好了。”

    巴叶看向一边:“不管异变的真相是什么,我都不觉得这是值得悲伤的事。不管那个把丽姐姐创造出来的人抱着怎样的目的,他本质上对丽姐姐满怀着爱意,希望她能作为一个正常普通的人类融入人群之中。”

    “这样的话不如对小兔兔说吧。她一直对自己的‘异常’感到彷徨。能听到你温柔的安慰,她一定会释然一些无谓的烦恼。”

    巴叶的脸红了起来:“我……我一点也不温柔……只是说出我想到的而已……”沉默了一下,她叹息道,“我现在衷心地希望丽姐姐能好起来,能永远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幸福地生活下去。”

    尽管巴叶尽了全力,易丽塔的毒还是在反复发作。当易丽塔终于在殷悠的反复盘问下说出那个‘一旦离开冥斯赫身边就会死’的真相后,在夜晚得知易丽塔原话的西斯尼反常地冲到易丽塔的房间把她从床上拖起质问:“冥斯赫对你下毒时,你身上有没有突然出现什么奇怪的伤痕?”

    “我的手臂上曾经出现过类似大型犬咬的伤口。”

    西斯尼仿佛愣住了一般呆立当场。随着他冲进来的兽牙耐不住性子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喂!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就说出来啊!”

    “地狱犬……不是毒,是诅咒。冥斯赫用地狱犬对你下了‘如果你离开他身边就会毒发’的诅咒,这个诅咒会一直纠缠着你,直到你死去。”

    在场的人,包括殷悠都呆住了。地狱犬,传说中的暗系王级使魔,只接受最黑暗之人的召唤,百年罕见于世。听说它下的诅咒无人能解,而且会一直持续到被诅咒方死去为止。

    如果是地狱犬的诅咒的话……易丽塔即使不死于毒发,也会死于诅咒带来的无穷无尽的折磨。

    巴叶忍不住大吼起来:“为什么冥斯赫要那么残忍?!他有什么资格!!”吼完之后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成串落下。

    易丽塔却笑了起来:“哎呀,怎么一副判了我死刑的光景?阿叶不是在我身边吗?不管什么毒治好就不会死了。哪怕艰难一些,我也会努力活下去的。”她看向默默看着她的殷悠,用肯定的口吻说,“绝对会活下去。”

    殷悠把易丽塔带回阿鲁蒂科首都,建了一个500平米的恒温疗养室给她养病。巴叶与夜晚恢复神智的西斯尼同其他医生、学者合作,医学派为易丽塔解毒,调理她的身体,学者派研究解除地狱犬诅咒的方法并搜集各种可能有用的魔器。兽牙用瞬间移动把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主宰者们逐个接过来。

    最先抵达的是塑雾。他在阿鲁蒂科安顿好安德鲁与安娜后回到星王国暂时接管了易丽塔无法再担任的镇压军指挥官的职务。惊闻易丽塔出了事,他立刻放下一切赶到了阿鲁蒂科。

    随即原本就身在阿鲁蒂科避难的安德鲁等人抵达王宫。安德鲁的伤还没有痊愈,极度虚弱的安娜一个礼拜才清醒半个小时,一直卧床不起。尽管他们自身还未复原,听闻了易丽塔的遭遇,安德鲁还是立刻带着安娜与雪伶随兽牙来到王宫。

    不知道绫女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在兽牙去找她之前就来到了阿鲁蒂科。兽牙在离宫找到了春香与惜亘。惜亘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毒瘾一般的杀戮欲不时发作,把自己自残得伤痕累累。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用惊人的毅力完全摆脱发作的阴影,逐渐康复起来。两人听到了易丽塔身上的事,惜亘不顾还虚弱的身体带着春香来到阿鲁蒂科。

    通往女神之路(全本) ┊艾易舞第6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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