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徊三千尽 作者:茶泽欢
2
一己情
阿阮与柳三千从东海出来便要去找到凤澜。
金凤翎是凤族间的信物,有号召凤族的作用,也可作为寻同族的法器。只需对着它唤出所要找的凤凰的名字,那只凤凰所在的方位便会浮现在凤翎之上,很是方便。
凤澜藏在一个江南小镇里,若不是有凤翎,那是万万也找不着他的。
此时的阿阮已收起痛苦的神色,笑吟吟的起身,在凤澜身边走来走去,打量了许久,奇道:“咦,老板,你说凤娆与凤澜曾是相好,但她二人皆是女子,这……如何相好?”
柳三千轻咳一声,冷道:“凤澜,你还不变回来?”
那凤澜恨恨的的瞪了一眼阿阮,念了个诀,摇身一变,变成了一红衣红发的俊美男子。
阿阮以拳敲掌,恍然大悟样:“我懂了,她喜欢凤娆,却不敢告诉凤娆她是女子,于是在凤娆面前才会变成男子模样,此爱当真深沉,很是悲壮!”
凤澜将一副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恨不得又聚起一团火,狠狠砸向那臭小鬼,好让她住口。
柳三千扶额,无奈道:“他本身便是个男子,是为了躲藏才化作女子样貌的。”
不料阿阮听了,竟是一脸鄙夷,道:“真不是个男人,只会躲躲藏藏。”
凤澜死死的按住x口,以免一口鲜血会随时涌出喉头。
柳三千颇觉好笑,连忙制止阿阮再开口,转过脸看向凤澜,正色道:“你招是不招?”
凤澜一扬脖子,咬牙道:“要杀要刮请便!”
阿阮嗤笑:“这个时候到有几分骨气了,可惜晚啦。”而后又沿着他走了一圈,缓缓道:“你不说就算啦,看你一身红色,又会用火术,大约是只火凤凰吧?不知道羽毛漂不漂亮……老板,不如你将他打回原形,我将他全身羽毛拔下,替你做一件披风可好?”
柳三千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点点头,道:“甚好。”
凤澜攥紧拳头,心里打了个冷战,却死活不肯妥协,干脆一闭眼,豁出去了。
阿阮见他还是不肯说,又笑吟吟的说到:“我呆在地府也有一千零三百年了,十八层地府也逛过好几次,其中有个千仞地狱,是将人的r体一刀一刀割下来,我瞅着那鬼差刀工极好,于是也跟着他学过两招,不知老板晚上可想尝尝凤凰烟熏r片?”
柳三千一听,拍手道:“甚好,我这就将他打回原形,羽毛做成披风,r做成佳肴。反正没了他,我们还能找别人问。”说完便要掌中聚力。
凤澜明知他二人一唱一和不过是吓唬自己,奈何凤凰极其爱惜羽毛却是个与生俱来的毛病,于是眼中含悲,扭头咬牙道:“我说便是。”
阿阮摇头叹息:“晚了晚了,我们现在不想听你说了,只想要披风和佳肴。”
凤澜也不理她,兀自开口。
凤澜与凤娆相恋了两千年
两千年来可谓极其恩爱,大吵都不曾有过。
便是他二人商讨婚事之时,修罗一族前来攻打凤鸣山,羽族的人拼死相抵,死伤过半。作为羽族中的贵族,凤族更该出力相抗,于是二人放下私事,同族人一齐对抗修罗。
便是那场大战中,凤娆身受重伤坠入凡间,沉睡了三千年。三千年后她方苏醒,此时却修为薄弱,右腿受伤。唯恐被人看见真身,她只能化作麻雀,躲在一方瓦檐内养伤。后不慎从那瓦檐中掉下,摔进了别人家的院子。
凤娆知晓凡人残忍,已做好拼死的准备,哪知那院中的人不但没有伤她,还将她好生养起来了。待她伤好之后,那人又将她放生。
救她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人间帝王亦是紫微星君。不过那时的紫微星君才是一王爷。
所谓知恩就报,凤娆恢复修为后,便去报恩,于是化作谋士,助那紫微星君做了帝王。
不过几年的时间罢了,凤澜得知凤娆苏醒,便到凡间找她,知她在报恩,也很是能理解,独自返回了凤鸣山。
哪知三年后,凤娆回到了凤鸣山,当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与凤澜解除婚约。凤澜愤怒不已,以为她是移情别恋,看上了那人间帝王,一气之下就冲到凡间要杀死那帝王。
就在他一掌要打死紫微星君时,旁边那不得宠的皇后却飞身前来替他夫君挡了那一掌,当场就死了。
凤澜错愕不已,心有悔意,也不打算杀那帝王了,只是消了他对此事的记忆,然后想去找一只孤魂野鬼孤魂去代替那死了的皇后。
正当他寻合适的孤魂时,却听闻皇后要替帝姬摆庆生宴。
他心知皇后已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入g去探,一探才知,那皇后果然复活了,附在她身体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凤娆。
这一结果令凤澜悲痛欲绝,他连连冷笑,道:“凤娆,想不到你竟真的是移情别恋了。”
凤娆欲言又止,只得叹息。
凤澜悲痛间又遭了天谴,折损了万年修为,此后日日醉酒,生活颓烂。
便是这颓然的日子里,也不知凤澜出于什么心理,竟与一只鸦雀生了断袖之情,这可气煞了羽族族长,也就是凤娆的哥哥,但又不便说什么,只好睁眼闭眼,当做不知。
那鸦雀名为寒小鸦,本就是一祸害,与凤澜相好几日却又与东海龙王之子敖曲好上了,凤澜并未在意,只道:“你若觉得有愧,就替我做一件事。”
寒小鸦问:“何事?”
凤澜说:“我要那人间帝王过的痛苦,但又不能伤了他。”
寒小鸦应下了,于是将此事与敖曲一说,敖曲便说:“这有何难,既然是人间帝王,那便要忧国忧民,来场灾难便能让他头痛不已,还有,他最是宠爱谁,就让他失去谁,这不就好了?”
于是他二人合计了几日,取得无量海的海斗,施了一场连时雨,不久后又将帝王最喜爱的女儿给害死了。
此事过去不到一月,二人见凡间因雨水而死了好些人,心有不安,恐遭天谴,便想止了这场雨水,怎知施雨容易止雨难,那海斗怎么也不听使唤了,无奈之下二人便生了逃意。
凤娆得知连时雨一事与凤澜有关,气急之下找到他,想要问明。
凤澜却也不知敖曲与寒小鸦把事情闹得如此大,惊愕忽想到,自上次天谴后他修为所剩不多,再来一次天谴只怕x命难保,而且此时也找不到那二人。这便寻思匿了气息,化作女子,想在人间藏上个万年,等此事过后再出来。
阿阮听完后凤澜所说之后,愤怒不已,道:“你为了一己之情竟害了这么多人!”
凤澜苦笑:“一己之情却在旁人眼里虽小,在我心里却大过了天。”
阿阮恨不得上去揍他几拳,又觉揍他不解气,只好闷闷站在一边。
柳三千问道:“那寒小鸦在哪里?”
凤澜摇头,“那件事过后他便不见了。”
柳三千微微叹气,道:“敖公子请进来吧。”
阿阮一愣:“莫非那敖曲也在这里?”
布帘一揭,走进来一黑衣少年,眉目有些似龙王,却无傲气,倒是……倒是有几分y柔感。
敖曲一脸悔恨,进屋便朝柳三千跪下,道:“公子,还请救救人家,人家只有千年修为,万万承不住那天谴,我父王只有人家一个儿子啊……”
这人跪的这么爽快,还一口一个“人家”,令人有些无语。
柳三千道:“你且先起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敖曲一把从地上爬起来,面露谄笑,道:“公子快请问。”
“帝姬是谁害死的?”
“是那寒小鸦化作g女,喂她喝了有毒的羹。”
“那么无量海斗你又是如何拿到的?”
“那日我与寒小鸦一道去无量海,原以我功力是拿不到那海斗的,却不知怎么,就容易拿到了。”
柳三千微微皱眉,心里有了个大概,继续问:“布雨之人可是你?”
“是人家不错……可,可人家原只想冲垮几座河堤,毁几亩田地,万万没想过要害死人啊。”说完这话,敖曲竟然哭了起来。
阿阮看着一个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有些无言,冷道:“主意总是你出的吧?现在又将害帝姬一事都推到寒小鸦身上?你还是不是男人!”
敖曲一抹眼泪,“不错,注意是我出的,那日也不知怎么了,我才一想,这注意便浮于脑海。还有……”敖曲羞怯一笑,“人家本欲做个女子,不是男人却更好。”
“……”阿阮打了个冷战,只觉那敖曲的羞怯一笑甚为别扭,似是要别人夸他一句“你的理想甚是伟大”的感觉,故觉有些不舒服。
“咦,你刚刚是从哪里出来的?原先并没有看见你。”阿阮问出了刚才存于心中的疑惑。
敖曲掩面轻笑:“那尾红鱼便是人家化成的。”
阿阮又觉浑身不适,只好别过脸,决心不再看此人。
柳三千依旧神态自然,朝凤澜问道:“你与那寒小鸦断袖是否也有些不是出自本愿?”
凤澜一愣,皱眉一想,恍然道:“却是有几分不是我本愿。”
“这便是了,媚术,摄心,可见那寒小鸦并非什么鸦雀类,定是狐族的人。”
夜来狐
狐族是神族中最具有灵x的一族,不但极易修得人形,且法术也学得极快。
他们一族,最擅长的便是媚惑之术和摄心之术。
这两种法术都是其他族类所不屑于的,是以,狐族的名声总是不大好。
凤澜听了柳三千所说,不解道:“狐族的人为何要害我与敖曲?”
柳三千摇摇头,问敖曲:“海斗可还在你身上?”
敖曲面容一僵,支吾半晌才道:“不在人家这里,大约被那寒小鸦拿走了。”说完又要掉眼泪。
阿阮见他又要哭,大为头疼,便面露凶相的朝他笑道:“你若再哭,我咒你马上遭天谴!”
此话很是有用,敖曲将一汪眼泪生生憋了回去,悻悻的嘟囔:“好狠心的小鬼,这般吓唬人家。”
瞧他那般埋怨的表情,就像娇妻向丈夫撒娇,一边伸出兰花指一边轻点对方额头,娇嗔着“死相,好讨厌啦”这般。
阿阮做望天状,双手死死捉着衣领,谨防被此人的言语动作等震得魂飞魄散。
柳三千不理那二人的胡闹,看了一眼屋外的雨天,叹气:“要尽快了结此事才好。”
是夜。
阿阮将一床棉褥铺好,回头对柳三千说:“老板,你且休息吧。”
一灯如豆,柳三千懒懒坐在桌边,手里翻着一册书,听见阿阮唤他,便将书一合,笑道:“好。”
阿阮抬眼去望,扫了一眼那书的名字,叫《春深似海》。单看书名也知,那内容大约又是讲深闺小姐爱慕书生又或是冷g妃子思慕将军的故事罢了。
柳三千解了狐裘,忽然问道:“你晚上睡在哪里?”
阿阮道:“无妨,我化作小木偶睡在椅子上便是了,唔,老板,你那狐裘借我取暖吧。”
柳三千又解去外袍,中衣的领口下露出一截结实的x膛。将衣服搭在椅子上后,他似笑非笑,道:“你确定睡在椅子上?半夜滚到地上来怎么办?”
阿阮以手遮住眼,急道:“无妨无妨,睡椅子就好。”指缝间透着一双俏皮的眼睛来。
柳三千嘴角一弯,正要打趣她,却见一人匆匆推开房屋的门,一头冲了进来。
二人朝他看去。
敖曲捏着书,忽然一愣,看看阿阮又看看柳三千,顿时脸颊微红,支吾道:“人家是来拿书的,前几日不慎落在这里了。”说罢举了举那本《春深似海》,然后故作随意的扫了一眼柳三千的x膛。
阿阮轻咳一声:“拿到就快走吧,杵这里做什么。”
敖曲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不打扰二位好事了,告辞!”便匆匆离开。
阿阮阅戏本子无数,自觉对情爱一事很是参透,也深知那“好事”为何事,这便有些尴尬,心中将敖曲狠狠的骂了个遍,正色道:“老板,天色已晚,歇下吧。”然后兀自吹熄灯盏。
她化作小木偶,在狐裘上窝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正要合眼,却被人一把捞起。
她浑身一僵,木木的开口:“老板你要做什么?”
柳三千低低一笑,“你猜我要做什么?”
阿阮闭了嘴,装死。
柳三千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声音懒懒:“装死,恩?”
阿阮微微一叹:“老板,我心知你守身如玉千年,很是不易,但……但此事讲究个你情我愿,你虽长得好,我却对你无意,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柳三千心中暗笑,却故作惊奇的问:“哦?你知我要做何事?”
阿阮严肃的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我虽只有一千三百年零两月的年龄,却也不是那不经世事天真无知少女。”
看来以后决计不能再让她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了。柳三千将她放在枕边,盖了被子侧身睡去。
阿阮以为自己一番话将柳三千说动了,心中暗喜,继续打铁趁热,将声音拉得沉痛些,道:“老板,你勿要生气,若你实在难忍,我们明日就去找个勾栏,让你痛快发泄兽欲!”
柳三千默了片刻,缓缓道:“你若再不乖乖睡着,等半夜那狐狸来了,你看我救不救你。”
阿阮一顿,“咦,老板,你是说那寒小鸦半夜会来?”
柳三千不答,合眼睡去。
那一把微凉的青丝就搭在她身边,她嗅着那好闻的茶香,半点睡意也没有。
“老板,老板,你睡着了没有?”她轻轻唤着。
没人理她。
“喂,老板,柳三千……”唤了许久,她自觉无趣,便抱了一缕青丝,轻轻一滚,贴近他温热的颈窝,就着那熟悉的气息,沉沉睡去。
一阵颠簸惊醒了阿阮,阿阮揉了揉眼睛,抬眼去看,却见一双泪眼好好地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那眉、那鼻、那唇,分明是个男人,却无不散发y柔之感。
她一怒,吼道:“敖曲!你捉着我做什么?”她明明在柳三千旁边睡着了的。
敖曲一抽泣,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阿阮怒气不由又升了几分,拈了个诀,将身体恢复成常人大小,站起一看,忽愣。他二人竟然是坐在一方衣袍上,那衣袍颤巍巍的飞着,已是飞到了云层之上。
一轮硕大的月亮孤寂的挂在天边,阿阮神情复杂的看着脚下云,一把揪住敖曲的衣领,急问:“这是怎么回事?我老板呢?凤澜呢?”
敖曲闻言又是一阵哀嚎,不等他开口,身旁一声音兀自传来:“他们都死了。”
阿阮一惊,偏头去看,却见一紫衫男子坐在她身边,那男子狭长眼,碧色瞳仁,唇红齿白,长的很是妖异,且脸上挂着一抹残忍的笑。
阿阮撇撇嘴:“你骗谁呢,我老板是你能随便杀死的?”
那人抚掌大笑,“不错不错,果真比那龙王生的废物强些……不过”那人一顿,又笑起来:“不过你那老板和那凤凰却身受重伤,与死了也差不多。”
阿阮凑近他闻了闻,继而斜斜看他一眼,不再说话。
那人问:“怎么?你不关心你那老板了?”
阿阮叹息:“你定是想看我着急的模样,可惜你身上并无我老板的气息,所以我断定你压g就没有接近过他。”
“不错,倒是个聪明的小鬼,他人只知我媚术摄心术使得好,却不知我隔空取物的本事更为j湛。”那人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问:“我这样一说,你可知道我是谁了?”
阿阮故作惊奇的好好打量他一番,道:“一脸狐媚子相,一定就是那祸水骚狐狸。”
那人不怒反笑:“呵,你倒是有趣,你且听着,我捉你来是要要挟那柳三千,要他不要c手我的事,你若是配合,我便好生待你,否侧可是有苦头吃的。”
一边的敖曲忽然扑到他身上,哭泣道:“小鸦,我与你也有几夜欢好,你放过我如何?”
寒小鸦嫣然一笑,挑起他的下巴,眯眼道:“我唤作寒月,好郎君你可要记牢了。”
“寒月,我……”一g白玉般的手指点在他唇上,阻止了说话。
“想你这般柔弱,却夜夜压我在下。”那狭长的碧眼生了几分寒意。
敖曲死死抱住他,“若你愿意也可压我在下啊。”
“噗……”阿阮听他二人对话,只觉十分好笑,这一时憋不住就笑了出来。
寒月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奇道:“一般女子听到这话,不该面红耳赤么。”
阿阮皱眉一想,也对,于是做羞怯样,掩面道:“不要再说了啦,人家脸都红了。”
那其余二人没了言语,都斜着眼看她。
寒月对她越发来兴趣,道:“你也是长相颇好的姑娘,不如我吃了你如何?”
阿阮嗤笑:“你一断袖何如吃我?况且你还夜夜被敖曲压在下面。”
寒月默默不语,凉凉的看了一眼敖曲,后者一缩,眼泪打转,极其无辜。
那衣袍飞了许久,由于他们位于云层之上,阿阮辨不清方位。寒月望了望月亮的方位,道:“到了。”
话音刚落,衣袍打了个转,忽然带着三人直直下坠。
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阿阮有些害怕,紧紧的环住自己,缩成一团。
倒是那耳边除了风声,还有敖曲发出的各种尖叫。
他叫了小会就没了声响,阿阮猜测应该是被寒月打昏了。
坠落的时间大概只有从一数到十那么久。
但由于心中有恐惧,阿阮觉得那时间太久了,久到她以为自己坠了是半个时辰。
在她将要碰到地面被摔散之前,寒月一把提住她的衣领,令她双脚缓缓落到地上。
阿阮拍了拍x口,表示惊魂未定,然后一脸愤愤的看向寒月。
寒月肩上扛着昏死过去的敖曲,对她挑衅的笑笑,意思是:生气了?你咬我啊。
人质无人权。阿阮深吸几口气,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一片树林,一个山洞。
这种地方多如繁星,实在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供她辨认。
寒月一边朝山洞走去一边道:“你不要妄想逃走哟,这附近布了雾障,我想,以你功力是万万走不出去的。”
阿阮朝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正要跟在他身后进山洞,寒月却转过头来,一脸暧昧的笑意:“你先在外面等着,等我报完仇你再进来。”
报仇?阿阮一愣,“你要打他?”然后一喜,“也让我打几拳可好?”
寒月大笑:“我哪里是打他,疼他还差不多。”
阿阮以拳敲掌,一脸“我明白了”,冲他抱拳:“兄台请自便。” 然后走远了些。
山洞被寒月施了法术,亮如白昼。
他将敖曲摔到地上,兀自剥去了一身衣服,露出结实的上身。
此时敖曲也缓缓醒来,待他看清面前的人时,先是一愣,继而惊怕不已,一边惊恐的看着他,一边双手撑于腰后,缓缓往后缩,声音颤抖道:“寒月你要做什么……”
寒月斜他一眼,俯下身,困住他的行动,一把将他的外袍扯开,继而中衣,里衣。
敖曲一脸羞怒,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只眨眼间,敖曲身上的衣服就被一一除尽,只剩一条亵裤。
那碧眼浮出一点暗火,越发邪魅。
一双白玉般的手抚到敖曲的脸上,声音略带蛊惑:“敖曲,今天我一定要一雪前耻。”
敖曲痴痴的望着那人,喃喃道:“好……”
那双唇忽然凑近他,狠狠的辗转在他的唇上,暴虐,带有一丝恨意。敖曲有些茫然,似是不明他情绪的来源,开口要问时,那灵巧的舌头却趁机探了进去,肆意掠夺。
“唔……”敖曲将手环到他颈上,激烈的回应。
两条舌交缠在一起,生出几分情意来。
一个漫长的吻。
寒月看着面前的人微微喘息,邪魅的笑开了。
微凉的手指从敖曲的脊背划过,在那沟壑的地方停下了。
敖曲一顿,脊背僵直,腿间的东西立了起来。
那手指却不饶他,轻轻一勾,褪去了掩着他傲物的薄薄亵裤。
那g东西便直白的袒露在寒月面前。
寒月的手指从他身后辗转到腿上,那轻柔的触碰令他大腿肌r有些紧绷。看出他的局促,那一双手轻轻捉住了那灼热,摩挲,抚。
“唔……”一丝忍耐的声音从敖曲喉间溢出。
狭长的碧眼带着笑意看向他,右手却不放过他,愈发折磨他。
直到那物坚如铁石。
他的唇贴上那物,舌尖来回覆盖,敖曲面上很是痛苦,声音也有了几分颤抖:“寒月……寒月……好人家……我……”
寒月不理会他,将那物吞下,又吐出,反复如此,敖曲再难忍住,这便随了自己的愿,溢出一把情意来。
寒月拭去唇边的温热,低低一笑,将那滚烫的人儿翻转看过去,兀自松去了自己的亵裤,手指直探沟壑,引得敖曲一阵战栗。
就当他的物要贴紧沟壑时,忽然一阵白烟自他身上散出。
白烟过后,原先那邪魅的男子竟然不见了,变成一曼妙的女子愣愣的站在原地。
那双碧眼还保持半分清醒。借着这半分清醒,她的怒气蹿升起来,咬牙道:“我总算知晓为何老是被你压下了!”语毕后,她的神智一分一毫也不在了,双眼朦胧,脸颊嫣红,一副情动的表情。
敖曲站了起来,y柔全然不见,傲然之气却尽显眉间。他将女子一把揽过,拥到地上,轻轻抚上那两团柔腻,在她耳上一吻,诱她道:“唤我名字。”
化为女子的寒月茫然的看着他,在他反复诱导下,喃喃道:“敖郎……”
敖曲很是满意,轻轻拨弄着那两颗果实,见她不安的扭动,便俯下脸,对着那两团白玉一阵啮咬,舌尖一路下滑,停在那娇柔间。
“敖郎……”
敖曲凝视着那眼神迷乱的美妙女子,手指一探,对着那娇柔处撩拨起来,不时按一按那颗敏感的玉珠。寒月身子一弹,难以自抑的摆动腰肢,娇喘连连。
那娇柔被他搓揉得异常湿润,情水泛滥。他觉得时候正好,硬物替了手指,缓缓挤进她的娇柔间,在与她完全贴合后,他喘息着扣紧她的腰,肆意放纵起来……
“敖……”最后一个音节被他的唇封住了,寒月微微推拒他,那双手在触及他的x膛时亦被捉住,扣到头顶上。
她微微退缩,他便愈发进攻。
那样避无可避。
她只好将玉腿搭在他腰间,纤手环住他颈。
承住那一波又一波的欢爱。
人影交叠,生乱情迷。
一夜美好。
至于那醒来之后的事,唔,却又是后话了。
修罗火
阿阮在一棵松树上睡了一夜。
清晨的寒露落在她的脸上,发上,她打了个冷战,彻底醒了。
昨夜她在这树林里转了许久,那雾障她果然是闯不出去的。闯了几次她便灰心了,原想返回山洞,又怕撞破那二人的好事。
她阅戏本子无数,从书里得出个结论:书生公子类,一夜一次;将军帝王类,一夜三次。她想,那寒月又非人类,自然体力更好。
撞破好事是小,若长了针眼,这便划不来了。
权量之下,她只好屈身于树上。
阿阮用袖子擦去脸上的露水,一瞅天色,大约也到卯时了。料想那二人也该完事了,她便点着一把鬼火,朝那山洞找去。
因山洞里亮如白昼,要找起来也很是容易。阿阮站在外面轻咳的一声,道:“我可否进来了?”
“可以……”
“不可!”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阿阮听出说不可的人是寒月,这便脸一沉,埋怨道:“要将我捉来的人是你,不让我进来的人也是你,有你这么对待人质的?还不如将我放回去,皆大欢喜!”
里面的人一阵沉默。
“那你进来吧。”那声音极为不耐烦。
阿阮冷哼一声,“可惜我又不想进来了!”说完转身要走。
她前脚刚迈出一步,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便将她吸进山洞。
她跌坐在地上,很是生气,愤愤的抬头,却看到敖曲正在抹着眼泪,寒月在一边抿唇不语。
照这两人的表情看来……
阿阮也不气了,朝寒月一拱手,道:“恭喜您大仇得报,敢问您为何依旧臭着一张脸?”
这个是时候不是该春风得意,笑傲江湖吗?
寒月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唇抿的越发紧。
难道不是?阿阮眼眸一转,漆黑的瞳仁露出几分狡黠,试探的问到:“你又被……压下了?”
那狭长碧瞳蓦然收紧几分,寒意迸发。
阿阮默默闭了嘴,托着下巴,兀自想着自己的事。
老板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他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着急?
一时间三人都静默下来,气氛不佳。
僵持了片刻,寒月忽道:“他来了。”
阿阮与敖曲的第一反应是:柳三千他们找来了。
两人一喜,可他们的笑才将将挂在脸上,便僵住了。
因为他们从山洞口看到外面的一片火海。
阿阮看出来,那火不是凡火,亦不是鬼火,且只消片刻就烧进了山洞。
敖曲的尖叫一声,正要躲到寒月的身后,但观察到此人面色不好,便没了那个胆子,转躲到了阿阮身后。
阿阮一翻白眼,没好气道:“你居然躲在一个女子的身后?!”
敖曲从她肩后冒出一双眼睛,嚅嗫道:“我比你柔弱些。”
阿阮眼角一跳,毫不客气的将他揪出来,吼道:“你不是龙族吗!不是会布雨吗!这火都这样烧进来你还不动手?!”说完直往他身上掐。
敖曲左躲右闪,连连讨饶,道:“你当这火容易扑灭?这可是修罗火……”
“修罗火?”阿阮一怔,揪着他衣领问:“你是说放火的那家伙是修罗?”
敖曲含泪点了点头。
阿阮将敖曲甩到一边,冲那寒月喊道:“喂,骚狐狸,这火要烧到我们了,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寒月看她一眼,没动。
这是什么意思?阿阮火气“噌”的一下冒了起来,一字一顿道:“你们要等死殉情我不管,可老娘我又不想死!”
说完,随手拈了个诀,一股y气从她身上散出,慢慢凝聚成一个屏障,暂时挡住了火势。
敖曲在一边拍手叫好:“阿阮,想不到你修为不错嘛!”
他才将将说完这句话,那修罗火就将y气烧得一干二净,继续向他们逼近。
阿阮默默望天,心中却在咆哮不已。
为何她要遇上这些异类?她突然很怀念在茶馆里的生活,天天面对墨迟都是好的!
就在她很是绝望的时候,寒月忽然开口了:“退后,护好自己。”
阿阮与敖曲一愣,而后照做,在自己身边结了一个屏障。
寒月缓缓从袖中取出一物,那物品成锥形,在他掌间泛着幽蓝的光圈,敖曲在一边叫唤:“海斗,海斗……”
寒月朝他斜了一眼,后者乖乖蔫了。
他将海斗祭到半空,两手指尖相抵,做出一个古怪的姿势。须臾之后,他的指缝里迸出几道绿光,寒月反手一抛,将那绿莹莹的物件抛进了海斗里,蓝绿相撞,化做一团青色。
阿阮见他变戏法一般,大觉有趣,便拐了拐敖曲,问:“那绿的是什么?”
敖曲道:“那是他的元神吧。”
阿阮一愣,用元神催动海斗?
寒月丝毫不敢松懈,紧紧的盯着那一团青色,待那光最盛的时候,他凝神,沉沉的吐出一个字:“破!”
一道大水柱“哗”的一下从海斗中倾出,片刻就冲散了山洞里的大火。水继续往外流,一路将那修罗火浇灭。
这山洞的地势高低不平,而敖曲阿阮所在的位置正是最低点,顷刻间水就漫到了他们的腿上。
阿阮不禁打了个冷战,那水自然不是普通的水,轻易就穿透了他们的屏障,她此刻只觉得彻骨的寒冷,特别是小腿,泡在水里却是半分知觉也没有了。
敖曲一脸哭相:“人家怎么就这么命苦,不是要被火烧死,就是要被水淹死!”
阿阮觉得好笑,揶揄道:“你说你那老爹若是知道你是被水淹死的,会不会气昏过去?”
敖曲正要说话,却见寒月收了元神,踏着水面飞出了山洞。
海斗里继续溢着水。
两人一愣。
阿阮道:“他就这么出去了?”
敖曲道:“他不管我们了?”
洞内一阵嚎叫……
此时,水已经漫到了腰间。
阿阮急道:“敖曲,你不是龙么,快变成龙驮着我飞出去啊!”
敖曲泪光闪闪:“你怎么不早些提醒人家,人家现在动不了啦!”
“……”这还用提醒么?这不该是本能反应么?
阿阮又绝望了。
那水实在太过冰冷,阿阮被冻得脸有些发紫,照此下去,他们还没被淹死,就先被冻死了。
敖曲道:“我要死了……”
阿阮冷得牙关打颤,声音也有些颤抖:“你死了还有魂魄,还可轮回,我死了就魂飞魄散了!”
敖曲做思考状,须臾之后冲她点点头,道:“有几分道理,这样我便不急了。”
阿阮忽然很想哭,她觉得缩在自己旁边的这张脸很是讨嫌,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
偏偏那人不知死活,继续说道:“阿阮,你放心,等你魂飞魄散之后,我一定会记住你的。”那双眼格外诚恳。
“……谢谢你……”阿阮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对方还想说什么,阿阮正考虑要不要一头扎进水里时,洞口又飞进来一人。
那人进来后手一伸,便收了海斗,。
阿阮以为来人是寒月,正酝酿着臭骂他的字句,那人却飞快的掠过去,将她一把捞起,同时一张狐裘罩在她身上。
她一愣,那个声音在她耳边轻道:“阿阮,我来迟了。”
她印象里,那个声音应该是懒懒的,漫不经心的,而不是这样带着歉意,带着沙哑。
“老板……”她嗅着那熟悉的气息,不知为何,鼻头一酸,有了几分伤感。
柳三千将她揽紧,飞出洞外。
敖曲在水里哭哭啼啼,朝那个白色的背影喊道:“也救救人家……”
阿阮将下巴放到柳三千的肩膀上,对着敖曲一笑:“不要急嘛,你还有下一世的。”
敖曲泪流满面。
柳三千一言不发的将阿阮放在一座岩石上,替她掖了掖狐裘,转身。
“老板……”那只冻红了的小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又转回去,将她的手也放进狐裘里,把她包裹的很严实,只余出一颗脑袋来。
“老板!”那颗脑袋皱了皱眉头。
他静静的看着她,等她说话。
阿阮冲他一笑:“老板,你去救救敖曲吧。”
他点点头,转身飞向洞口,眨眼间就将昏厥过去了的敖曲提了出来,放在另一块岩石上。
阿阮见柳三千又要走,张口问道:“老板你去哪里?”
那身影顿了顿,声音沙哑道:“我去助寒月,你好好呆在这里。”
“哦……”阿阮有些郁闷的看着柳三千飞走,总觉得今天的老板有些古怪。
接近辰时,天已全亮,大约是雾障散了,阿阮觉得这林子通透了些。
她拢了拢狐裘,朝不远处看去,可以清楚看到有三道身影。一白一紫一黑,不时有法术的光从中迸出,白日里看来,也觉异常绚烂。
那黑衣的应该就是那放火的修罗。从战况来看,他明显已经处于下风,不但动作缓滞,肩膀似是已经受伤。
他大概也知再打下去并无转胜的机会,这便虚晃一招,反身就要遁逃。
三人皆用的是法术打斗,此时柳三千见他要逃,左手一翻,召出一把乌黑的剑,朝他刺去。
那修罗避的狼狈,见了那把剑,不由一愣,喃喃道:“寒啸……”
阿阮耳朵尖,听到那“寒啸”二字,猜测是剑名,不由朝那剑细细看去。
那是一把断了剑尖的剑。
她从未看过柳三千用剑,她以为这样一个懒散的人是断不会用剑的,何况是这种即使断了剑尖依然杀气很重的剑。
柳三千的一招一式异常凌厉,修罗躲闪不及,手臂、腰间均被剑气伤到,血迹缓缓晕开。
寒啸剑沾了鲜血,剑身黑得耀眼,嗡嗡的颤抖着。
修罗面带恨意,丝毫不敢松懈,见剑又送来,而另一面,寒月的法术也正要打来。
他咬咬牙关,勉强避去那法术,继而迎上了柳三千的寒啸。
“哧”的一声。只见一道血雾从随着剑锋扬起,血雾间又有一物抛起,坠下。
阿阮仔细一看,忽然惊愕不已。
一条断臂。
那修罗为了脱身,竟然不惜毁去自己一只手臂。
柳三千收起了寒啸,抿唇望着那逃远了的背影,寒意自他身上散出。
寒月朝他微微拱手:“多谢公子相助。”
柳三千看他一眼:“我虽助你对付修罗,却不赞同你用这海斗祸害人间,而且……”他微微一顿,聚起一道白光朝寒月打去。
寒月咳出一口血,捂着x口皱眉望他。
柳三千背过身去,以只有他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淡淡说道:“你刚刚差点害了阿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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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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