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名医童养媳 第44部分阅读
势跪在地上,低声哀求,“请统领恕罪,属下……”
“哼!你知道你来武烈侯府的目的是什么吗?”
“回统领,属下知道。”
黑衣人再次冷哼,“那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情闹开,你就会被赶出徐家,之前计划都要受影响?你为一己私怨,置大局于不顾,知道该当何罪吗?”
“属下知罪,求统领饶恕属下这一次,属下定不负上命,完成此次任务。”
“好,本统领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知道飞狐营如何处罚不能完成任务的暗卫。”黑衣人停顿片刻,又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若是跟她正面交锋,你必败无疑。你自认修为不错,却永远比不过她狡诈、毒辣、自私、贪财……”
平蓉听黑衣人如数家珍一般称赞沈妍的“美德”,心里升起疑团,很想问一句:统领,你跟她很熟吗?还是被她阴过?怎么对她这么了解?
而沈妍则在睡梦中连打了几个喷嚏,妈妈的,哪xo蛋在骂姑奶奶。
“统领,沈妍确实可恶,不如先把她除掉,免得她破坏我们的计划。”
“除掉她?可以,你有本事就动手,别破坏本统领的计划就行。若是你不能除掉她,让她除掉你,飞狐营少了你这样的蠢货,本统领就能少费一份心。”
平蓉知道自己又犯了蠢,忙说:“不除掉她也好,其实她也有利用价值。今天若不是她弄出个欢喜佛替属下圆场,属下恐怕就会被赶出徐家。”
黑衣人摇头冷笑,“你大概已经忘记是谁给你下的药了。”
“呃,当、当然是她。”
“她替你遮掩,你不会蠢到认为她是为你好吧?哼!你离开徐家,就到了暗处,她不知道你的动向,只能盲目防御。你留在徐家,和她一样,都在明处,她就能掌握你的一举一动,不至于被动受敌。她太精于算计,你迈出第一步,她就算到了你的第十步,你不是她的对手,不许再招惹她,先把正事做完。”
“是,统领。”平蓉嘴里答应,心里不服,她就不信她不比沈妍聪明。
黑衣人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手,两个小丫头进来。白天,好象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呆板傻愣的丫头现在目光晶亮,浑身上下透出干练爽利。
“你以后要做什么,先跟她们商量之后再动手,明白吗?”
“属下明白。”平蓉依旧跪在地上,膝盖酸疼,却不敢有半点怠慢。
黑衣人让两丫头退下,问:“那东西有线索了吗?”
“回、回统领,还没有,属下试探过几次,好象不在徐老太太手里。”
“赶紧查。”黑衣人丢下这句话,没等平蓉反映过来,就跃窗而去。
平蓉爬起来,揉着酸痛的膝盖,唉声叹气,转念间又恨得咬牙切齿。
她自认为才情样貌心计都比沈妍强,为什么沈妍不用吃苦受累就能享受荣华富贵?将来,沈妍有可能成为一品侯夫人,就算徐慕轩不能袭爵,沈妍也能成为官夫人。而她天天被人驱使,费尽心思,还整天担心不能完成任务而受惩罚。
太不公平了。
平蓉越想越痛恨,越想越不服气,她早已把黑衣人的话抛到脑后,苦思怎么对付沈妍。她一定要让沈妍失去一切,苦不堪言,再把沈妍的一切全部据为己有。
……
清晨,清风飘飘,细雨纷纷,滋润初夏欲渐干燥的空气,清爽洋溢。
沈妍平躺在柔软舒服的拨步床上,透过窗户上朦胧的茜纱,望着窗外雨丝纷飞,听着水落湖面,荡起层层的涟漪的妙音,心里泛起酥软的悸动。
许久,她轻叹一声,拉回浑然物外、追忆飘缈的心神,凝神思虑。
后天是徐老太太过寿的正日子,武烈侯府从今天开始摆流水席宴客,直到正日子的后两天,共摆五天宴席。侯府一个月前就开始做准备了,这几天是忙碌的高峰期,主子仆人都忙得团团转,就连她这个闲人也被武氏督促着做了不少事。
徐老太太知道大家都很忙,就给众人下令说没事不用去看她,她想谁了自会让人去叫。老太太都把晨昏定省免了,松阳郡主当然要效仿,也免去了各房的请安。海氏受了惩罚,现在处于半禁足状态,妾室和子女就不用去请安了。
这正合沈妍的心思,以前她还派丫头每天早晨到徐老太太、松阳郡主和海氏院子里去说一声。现在,连这个过场也不用走了,她就更轻松自在了。
“姑娘,您醒了吗?少爷房里的秋霜姐姐来说话?”门外响起雪梨的声音。
“让她等一下,我马上起来。”
白术和黄精进来伺候她洗漱,梳妆完毕,雪梨拿出配套的衣服首饰供她挑选。
今天下雨,气温较低,沈妍就选了一件橘红色霞光锦滚金边绣玉兰花圆领长袍,浅粉色中衣,配了一条淡紫色长裙,脚下一双嫣红色绸面绣花鞋。
这套衣服是武烈侯府针线房做的,昨天刚送来,沈妍准备在徐老太太过寿这几天穿。当时,沈妍拿这种布料去针线房,见多识广的绣娘们都惊呆了。绣娘们放下手头的活儿,一起动手给她做这套衣服,就为摸摸这引为天下珍奇的霞光锦。
不管活几辈子,她都是个小女人,总有小女人虚荣攀比的心思。看到别人惊叹艳羡的眼神,她心里很得意,又下定决心,埋头赚钱,争取更优质自在的生活。
其实这些布料都是金财神特意送给她的,也只在金家的布坊买卖,宫中的贵人们才能享受这样的精品。金财神一次拿几匹,很大方地送给她,从不提钱。
沈妍很了解金财神本性,深知如果她不能再为济真堂赚银子,没有利用价值时,金财神一定会发泄这些年压在心中的积恨,第一个跳出来将她扫地出门。
别人利用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应该荣幸。
因被人利用而荣幸就罢了,她没有享受心理虐待的倾向。初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她还是一个连馒头都吃不上的小苦瓜。八年的时间,她成了一个有银子、有事业、有产业,将来还有尊贵身份的白骨精,也确实值得骄傲和荣幸。
在这八年的历程中,有让她厌恨的人,但比起让她感恩戴德的人,就微不足道了。回忆时,无愧于我心,生命中,朋友多于敌人,这就是一笔难得的财富。
“姑娘,您又在走神。”
“神游万里,畅思无限。”沈妍见雪梨拿了两盒首饰过来,她接过来试戴了几件,说:“戴碧玉镶银的钗环,金钗和这套衣服相配太华贵,还是银色素净。”
她更衣梳妆完毕,来到花厅,还没坐定,秋霜就扑跪到她脚下,失声痛哭。
“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哭什么?快起来。”
秋霜好象饱受了冤屈,抽抽咽咽哭得满脸是泪。沈妍询问了她几遍,她都不说因由。沈妍心中长气,斥责了几句,她才准备开口,又嫌花厅里人多。
“你要说的事见不得人吗?那就不要说了,我也没兴趣听,你回去吧!”
“姑娘,呜呜……奴婢自幼伺候姑娘,在京城里也没有亲人,姑娘要是不给奴婢做主,奴婢活着还有什么指望?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干净。”
沈妍很生气,秋霜怎么变成了这样?在平家最早伺候她的丫头是雪梨,过了一段时间,秋霜才进来。秋霜机灵爽利,胆子也大,喜欢跟她学医术,很得她信任。徐慕轩进京,她就派秋霜跟来伺候,毕竟有一个可靠的人。
她和平氏所住的青莲院离徐慕轩所住的外院太远,走路一个来回至少需要半个多时辰。她来徐家有一段日子了,还没去过徐慕轩住的院落,她想找秋霜和玲玉说说话,了解徐慕轩在京城的情况,也一直拖延到现在都没去。
秋霜一来就哭成这样,肯定是有大事,而且跟徐慕轩有关。可沈妍喜欢有事说事,最烦别人动不动就哭,有人用死威胁她,她一般情况喜欢成全。
“你要愿意死没人拦你,到外面去死,别脏了我的地方,出去吧!”
“姑娘……”秋霜用力嚎哭磕头,“求姑娘给奴婢做主”
“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给你做主?”沈妍沉下脸,高声斥呵。
雪梨一看秋霜的模样,就冲白芷几人招了招手,准备回避,又被沈妍拦下了。
“你们不用避出去,没有什么不可以听的,她不愿意说就算。”沈妍不是脾气暴躁的人,可秋霜一来就哭天抹泪,把她的耐性折磨得荡然无存。
秋霜止住哭声,哽咽说:“奶奶让玲玉给轩少爷做通房丫头,把玲玉叫去训了几次话,又跟轩少爷说,轩少爷也同意了,说是今晚就给玲玉开脸。姨娘也让人给玲玉带话,说让她好好服侍轩少爷,争取早日生下一子半女,就抬她做姨娘。”
刚消停了几天,海氏又要出妖蛾子了,给徐慕轩添房里人,不过是想给她添堵。最可气的是徐慕轩同意了,平氏也知道,事到如今,就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
沈妍暗暗咬牙,她恨不得马上去找徐慕轩问清楚,可她忍住了。在一个把妻妾成群视为合法的时空,男人想不想三妻四妾,全凭他的想法和意志。她能阻挡一个玲玉,却挡不住其他女人前仆后继,所以,没必要去拦。
如果徐慕轩敢在和成亲之前要了玲玉,或是让别的丫头爬了床,她会立即毁婚。海氏这么做,就是要试探她的底限,不管她是否同意,都有一肚子气要生。
“雪梨,代我去恭喜姨娘,祝愿玲玉早点给她诞下孙子。”
“姑娘,奴婢……奴婢之前一点也不知情,姑娘还是让白芷去传话吧!”
雪梨和玲玉是亲姐妹,雪梨也不知情,可见这件事是最近几天才决定的。
“白芷,你去给姨娘传话。”
“是,姑娘。”白芷满脸愤然出去了。
沈妍轻哼一声,注视秋霜,问:“轩少爷收玲玉做通房,你何必哭得这么伤心?是怕我被欺负,承爱不了这个打击,要替我哭吗?”
“奴婢、奴婢……”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
秋霜咬了咬嘴唇,低声说:“奴婢这些年尽心尽力伺候轩少爷,轩少爷要收通房应该先收奴婢。可奶奶和姨娘都看中了玲玉,奴婢不觉得哪里比玲玉差,只不过因为玲玉伺候过姨娘,而奴婢在金州时一直伺候姑娘。奴婢想求姑娘和奶奶说一声,让轩少爷也收了奴婢,奴婢做了少爷的房里人,保证跟姑娘一条心。”
“真是个贱人,不要脸。”一向好脾气的黄芪都被气得骂出了脏话。
“说我是贱人?说我不要脸?你们哪个将来不是给少爷收房的?哪个愿意出去配个小厮?”秋霜又低泣了几声,说:“我是性子爽直的人,有什么话不憋在心里,觉得跟姑娘亲近,才来请姑娘做主,不象你们暗动心思。”
“你……”黄芪气急了,要骂秋霜,被雪梨拦住了。
沈妍笑了笑,问:“秋霜,你为什么愿意给轩少爷做房里人?”
“奴婢想一辈子伺候少爷和姑娘。”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也不想听你这些。”沈妍不愠不恼,语气很淡定
秋霜刚想再开口,另有一番说辞,木香来传话,说武氏请沈妍到花园去一趟。
沈妍扫了秋霜一眼,淡淡地说:“你去告诉轩少爷,就说你是我的丫头,又伺候了他好几年,他想收房里人就应该先收你,这也是我的意思。他要是认准玲玉,就是不收你,那就是你没做通房丫头的本事和造化,就别来找我了。”
徐慕轩现在只是名门庶子,没有功名,也没有爵位,仍有女子虎视眈眈想往他床上爬。将来他功成名就,就不只是府里的丫头了,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动那样的心思。同僚送妾拉关系,长辈往房里放人,这样的事在名门旺族引以为常。
男人出轨,是他品性和自制力的问题,而不是外界有多少诱惑。如果男人自己不检点,要光靠女人去防备,会把女人累死、烦死。
如果徐慕轩是这样的人,她会毫不留情把他踢出局,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她底限问题和基本原则。她本身很强势,就不嫌男人平庸,她可以帮他斗倒一切牛鬼蛇神,帮他建功立业。但不会包容他另有女人,更不会给他养育庶子庶女。
沈妍注视秋霜,心里暗自惋惜,“听懂我的话了吗?听懂了就回去吧!”
秋霜还想说什么,被沈妍的眼神制止了,只好讪讪告退。沈妍心里气闷,略坐了一会儿,喝了一杯开胃茶,就准备去园子里找武氏。
雪梨跪下,哽咽说:“姑娘,奴婢不知道姐姐的想法,奴婢到京城只见过她两次,也没说多少话,她只是一时糊涂,求姑娘别跟她计较。”
“她不糊涂,她和秋霜都快二十岁了,年纪不小了,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奴婢去劝她,消了她这样的心思。”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沈妍摇头一笑,玲玉比秋霜更有心计,想必早有打算,“你不用去劝,人各有志,你也不小了,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雪梨忙说:“姑娘,奴婢想过了二十岁再嫁,不想留在府里,求姑娘成全。”
“等我想想再说。”沈妍看了看其它几个丫头,“你们也都不小了。”
白芷和黄芪都十六岁了,黄精十五了,白术也有十四了,也该为她们打算了。
黄芪忙跪下说:“姑娘,奴婢和白芷早说好了,我们都不想嫁男人,等我们年纪大了,姑娘不用我们伺候了,我们就在外面置栋宅子搬出去。我们两人一起舒舒服服过日子,不理闲事,反正我们都不知道家在哪里,没有父母亲人。”
“先别想不嫁,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沈妍轻声笑叹,听到黄芪的话,她心中的沉闷郁气渐渐消散,这几个丫伺候她都很尽心,她也会好好安排她们。
雪梨是玲玉的亲妹妹,玲玉想做给徐慕轩做通房丫头,即使雪梨不想,也让她心有隔膜。她身边总要留人差唤伺候,不管丫头是不是想上男主人床,谁也不能伺候她一辈子。铁打的主子,流水的丫头,身边的人必须有梯队式补充,
她歇了一口气,就带黄芪、木香和艾叶到园子里去见武氏。在前院侧门,遇到白芷出来,见白芷脸色不好,沈妍会心一笑,结果一目了然。
“姨娘说玲玉从小伺候她,跟亲女儿差不多,玲玉大了,不想出去嫁人,给轩少爷做房里人最好。这也是奶奶的意思,姨娘说等过一年半载,把玉扇和珠扇也放到少爷房里。姨娘还说让姑娘大肚为人,善待妾室通房,别让人笑话了。”
沈妍叹息一笑,不想再说什么,她没过让平氏替她撑腰做主。平氏本身就是妾,而沈妍将来要做正妻,两人有本质的区别,对通房妾室的看法怎能一样呢?
淅淅沥沥下了一早晨的小雨终于停了,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雨水的腥香。红日挤出云层,洒下桔黄|色的光辉,丝丝缕缕,萦绕天地之间。
竹林里的小路上铺了一层水,因路面沙化坚硬,踩上去并不泥泞。她们主仆出来时都换上了长筒的油布雨鞋,踩在水上,沙沙作响。
现在正值四月,初夏时节,竹林里仍有鲜嫩的笋芽冒出来。侯府的主子们似乎不爱吃笋,笋芽都长成的嫩竹,只是偶尔看到几个婆子在林子里挖笋。
沈妍对吃笋也不热衷,但看到刚从地里冒出来、带着泥土腥香的嫩芽,她还会流口水。她的饭菜汤饮由大厨房统一供应,在侯府,她还没混到享用小厨房的级别。大厨房有规定,不烹调个人提供的食材,不接受任何人点菜。所以,面对鲜嫩的笋芽,她也只是流流口水而已,还不至于为吃笋去跟大厨房找麻烦。
花园里,一片绿肥红瘦,花香浸透雨水,更加清新。湖溏、假山笼罩在淡淡水雾中,花瓣和叶片沾染了水珠,片片晶亮,一副微雨初过的清丽图画。
看到武氏坐在芍药园门口的花亭里,沈妍笑意吟吟走过去,给她施礼问安。
“今天府里开始宴客,主要招待侯府的门生故旧、军中属下,还有历代放出去的仆人。都是男宾,女眷都要正日子来了,前面有爷们忙碌,我也可以躲闲了。”
“三奶奶辛苦多日,也该歇歇了。”沈妍觉得武氏为人不错,跟她很客气。
武氏让沈妍坐到她身边,问:“你那天给我的那本帐是怎么回事?我看不懂。”
沈妍决定在京城开生产间,制作花瓣卫生巾和纯植物药用精油及化妆品,又受前世《红楼梦》的影响,就打起了徐家后花园里花草树木的主意。
她大概估算了一下,如果把园中花草树木充分利用起来,一年四季下来,至少能为徐家增加几百两银子的进项。那些花朵、叶片和果实经过深加工,无论是入药入膳或是做成卫生巾、化妆品等物品再卖出去,至少能让她获利五倍以上。
偌大京城,象武烈侯府这样的大宅院很多,每一家的后花园都栽种了很多花木。若肥每一家的后花园都利用起来,这可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她初到京城,还不熟悉大家族的情况,而武氏是武烈侯府的掌家媳妇,出身商人之家,又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熟悉生意场和权贵圈子,有极其不错的人脉关系。两人若能合作这笔生意,沈妍事半功倍,也能为自己开出一条路。
沈妍拿过帐册,跟武氏说明她的想法,又讲了一些细节,听得武氏瞪大眼睛。
武氏出身商人世家,对赚钱的生意有本能的敏感,也精于算计。听沈妍一讲解,她就觉得这其中有暴利可图,关键是不用本钱,还能赚一份人情。哪一家的后花园没有花瓣叶片,没有枯枝野草?赏过之后又能换银子,哪一家不想要?
“这倒是桩好买卖,可你收一些落花、枯枝和烂草有什么用?”
沈妍不想对武氏隐瞒,但也不能说得太清楚,毕竟她们有时空隔阂,有些事物解释起来很麻烦。她费尽唾液和心思,武氏也不一定能理解和接受。
“不瞒三奶奶,我懂炮制药材,也会采药配药,这园子里的花草树木或是根茎、或是花叶、或是果实,或是种籽,大多数都能入药。我买下这些东西,一经加工炮制,再转手卖给药房医馆或药材中转站,肯定能卖不少银子。”
“你可真是灵透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心思,正合我的脾气。”武氏拍着沈妍的手,说:“你要是懂药材,找我可算找对人了,我肯定能帮上你的忙。我娘家是皇商,生意中有一大块就是贩卖药材,御药房的药材多半由我娘家供应。”
沈妍心中一动,忙问:“三奶奶娘家有炮制药材的作坊吗?”
武氏摇摇头,说:“我娘家最早是跟漠北的北越国做贸易,主要是通过户部买卖粮食、茶叶、铁器、马匹这些由朝廷控制的物品。十几年前,我娘家拿到了皇商的资格,跟北越的生意也稳定下来了,才开始做药材生意。
刚开始也开过一家炮制药材的作坊,炮制的药材没特色,生意也不多,就关了。现在主要是收购了原药,交给固定的作坊去炮制,然后再通过各地的铺子卖出去。主要是我娘家做生意年头长了,要不,这药材生意可不好做。”
沈妍点头一笑,说:“我在金州时就听说济真堂的药材不错,平姨娘的二哥开了一家小型制药作坊,专给济真堂切药、洗药,一年也能赚两三千两银子。”
“哎哟,你可千万别提济真堂了,一提起来我都头疼。前几天我回了一趟娘家,我父亲和哥哥正发愁呢,听他们说济真堂光好药,不止是炮制的药材,那些药丸、药片、冲剂,还有膏药,什么贴脚的、贴肚子的,有的是新鲜玩意儿。照济真堂现在的势头,不出一两年,京城的医馆药房和制药作坊的生意就难做了。
我父亲和哥哥计划把济真堂的新鲜玩意儿倒腾到北越国去,肯定能赚大把的银子。可他们到济真堂去谈生意,去了几次,都见不到人家的大掌事。伙计说想买药就排队,我哥问什么时候能轮到,伙计说三个月之后,我哥当下就晕了。济真堂有楚国金家撑腰,连朝廷都要礼让三分,小老百姓能把他们怎么样?”
京城的济真堂最早由金万两任大掌事,沈妍要离开金州,金财神就派金万两去打理金州济真堂的生意了。沈妍推荐归真掌管济真堂,归真医术高,管理能力却有限,不能胜任济真堂大掌事,现在只管京城的医馆和药房的杂事。
大掌事不能没人做,沈妍不方便,只好由金财神兼任。那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他谈生意,估计跟普通百姓能觐见到皇上的机率差不多。
沈妍心中得意,微微一笑,说:“别说人家了,说说我们的生意吧!”
武氏拿过帐本,说:“我要好好想想,等老太太过完寿咱们再计划怎么做。”
“好,我等三奶奶的消息。”
“嗯,对了,你想收拾这些药瓣叶片,有地方吗?你总不能在府里做吧?”
把花瓣叶片炮制成药,做卫生巾和化妆品等都需要生产间。她一直在计划这件事,可一到侯府就有成堆的琐事缠身,这几天才理出一点头绪。从哪里建生产间,人手怎么调配,如何培训生产,至今连一点眉目都没有。
被关在武烈侯府这座深宅大院里,天天有麻烦事上门,出入也不方便,她哪顾得上生意?将来就是生产间建起来,还有许多事需要她亲自处理,她出不去怎么办?家庭和事业不能兼顾,要怎么做才能两全?这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沈妍讪讪一笑,说:“这件事我还没想呢。”
“你真是年纪轻、虑事不周全,要是没准备好地方,你花银子买了那些花瓣草叶,你放哪呀?”武氏轻叹一声,注视沈妍,说:“我娘家在北城门附近有一座五进五出的大宅院,里面三进可以住人,外面三进可以当作坊。原来我娘家就在这座宅院里开炮制药材的作坊,后来关了,这座宅院就闲置了十来年了。”
沈妍对武家这座宅院有些兴趣,没看到房子,她也不能决定。武氏不知道她的底细,用这套宅院来试探她,也是想知道她能把生意做多大。
“三奶奶,这套宅院要买下需要多少钱?”
“那套宅院建得不错,主要是地方偏,比城中心便宜多了。套宅院外面两进是按作坊建的,还有家什工具,你要开作坊,买下来正适合。城中心一套五进五出的大宅院怎么也要一万八千两到两万两,我娘家那套听说卖一万五千两。”
沈妍会心一笑,武氏没骗她,所说的价位也合理。她听武氏说明那套宅院的情况,兴趣大增,如果看了合适,她想买下来,但她的心里价位是一万二千两。
“三奶奶,那套宅院能租赁吗?”
“哎哟,这我可不知道,你想租?要不等老太太过完寿,我回去问问。”武氏舒了口气,她断定沈妍手里没有一万多两银子了,沈妍钱不多,她才能放心合作,免得沈妍站住脚,再把她甩了,那她岂不是白给人做了嫁衣?
“多谢三奶奶。”
“你也别谢我,这园子里花花草草都能卖银子,可是一件大好事。”武氏笑得很亲切,又说:“到我院子里坐吧!昨天有人送我一盘腐||乳|糕,味道不错。”
武氏热情邀约,盛情难却,沈妍主仆就去了武氏的院子。腐||乳|糕的味道果然很好,她吃了不少,武氏又让丫头把剩下的给她打包,带回去吃。
从武氏院子里出来,她没回青莲院,而是去了后花园。她要找个清静地方呆一会儿,认真梳理一下头绪,如今面临的问题很多,她也该好好思考了。
沈妍带几个丫头边走边闲聊,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小半个时辰才把整个园子走完,主仆几人累了,就到芍药园假山顶上那座凉亭里闲坐,居高监下赏景。
两个婆子从竹林里钻出来,老远就喊:“姑娘快回去,院子里可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白芷和黄芪赶紧迎上去问。
“表姑娘带了好多人去抄检姑娘的院子,说是发现邪物了。”
“哪个表姑娘?”沈妍不紧不慢从假山凉亭里下来,慢条斯理询问。
海婷婷是表姑娘,安纹也是表姑娘,这两个货都是无事生非的人,都欠教训。
“是安表姑娘,她带了十几个婆子媳妇,把看院子的姐姐们都押起来了。”
沈妍冷哼一声,说:“回去看看。”
青莲院门口守着四个凶神恶熬般的婆子,看到沈妍主仆走近,就拉开恶斗的架势。看样子,如果她们主仆想要进自己的院子,也要先过婆子这一关。
徐慕轶带着几个下人在青莲院一侧的小花园里散步,不时朝这边张望,似乎对这边发生的事很感兴趣,估计他们曾过来询问,也被拒了。
沈妍笑叹一声,说:“青莲院的派头真是越来越大了,连郡主院子里的下人都来给青莲院守门了,长辈房里的猫儿狗儿也要尊敬,我真是倍感荣幸。”
几个婆子看向沈妍的目光满含警惕,对她的挖苦讽刺无动于衷,不反驳、不说话。白芷和黄芪呵令她们让开,她们不理不睬,仍死死守在门口。
沈妍冷笑几声,说:“白芷、黄芪,你们两人越来越懒了,我有三四天没看到你们早晨起来练功了,你们的功夫要是废了,我可要严惩你们。”
“姑娘放心,功夫不一定非早起练,随时练都行,废不了,只是天天用树练太没劲了。”白芷笑嘻嘻地给黄芪使了眼色,慢腾腾地挽袖子,绑裙子。
黄芪会意,忙掖好裙子,搓了搓手,突然抬起脚向一个婆子的胸部踹去。白芷冲另外三个婆子勾了勾手指,握手成拳,直奔第一个婆子的脸。
这几个婆子都四五十岁的年纪,在松阳郡主院子当差,不象粗使婆子那么健壮禁打。白芷黄芪出手麻利,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全摞倒了。
沈妍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白芷和黄芪,慢言轻语说:“教木香和艾叶扎针,形状越怪越好,把她们都扎成跳梁小丑,送到前院给宾客们表演杂技。”
“是,姑娘。”白芷和黄芪从荷包里拿出银针,冲木香和艾叶招了招手。
徐慕轶朝这边走来,沈妍刚想迎上去说话,就听到有人喊“轩少爷来了”。
沈妍心里腾起怒火,徐慕轩来得正合适,收通房的烂帐也该跟他算算了。
第一百零四章 贼脏
四个婆子都象是得了佝偻病一样,弯腰厥臀,双臂僵直下垂,两条腿打弯圈成半圆形。身体奇形怪状还不算,她们还都口歪眼斜,目光呆滞,嘴里流出长长的口水。喉咙里咕噜噜直响,估计是在痛斥沈妍的恶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白芷和黄芪这两丫头都是麻利直爽的人,有股子横劲。尤其是白芷,恩怨分明,是非都摆在脸上,对于她看不惯的人,下手可是非一般的狠。
“她们这是怎么了?”徐慕轩看着几个婆子的怪样,惊讶皱眉。
沈妍挑起眼角扫了徐慕轩一眼,冲他深施一礼,皮笑肉不笑地说:“恭喜轩少爷,贺喜轩少爷,今夜喜纳通房,明年儿孙满堂。”
“儿孙满堂?”徐慕轩凑到沈妍身旁,压低声音,很认真地说:“就是现在圆房,头胎生三个,明年也不可能儿孙满堂呀?哪有那么容易?我都替你累。”
徐慕轩知道沈妍为什么生气,他在前院陪客,抽时间过来,就是想解释这件事。几年前,海氏就要在他房里放丫头,都被他以要刻苦读书为由拒绝了。
这一次,海氏拉上了平氏,让平氏出面,非要把玲玉放到他房里。他不敢生硬拒绝,怕平氏再闹腾起来,惹出大麻烦,只好先答应,再来找沈妍解释此事。
沈妍呲了呲牙,阴阳怪气说:“当然容易,你可以先收一百个通房丫头,到明年怎么也能生出几十个吧!慢慢生,明年不行,还有后年。”
“一会儿再跟你细说。”徐慕轩看徐慕轶朝这边走来,忙笑着迎过去行礼。
徐慕轶一直在青莲院附近溜达,沈妍知道徐慕轶有话要跟她说,人多又不方便开口。见徐慕轩过来,他躲到小花园中的凉亭内,现在又往这边走来了。
沈妍顾不上理会他,连教训徐慕轩的事都可以压后,现在青莲院还有一件大事等她处理呢。安纹带松阳郡主的下人来她院子里抄检,这事怎么想怎么奇怪。
“带这四个婆子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妍大步走在前面,木香和艾叶一溜小跑紧随其后,白芷和黄芪驱赶着四个婆子也跟进去了。
沈妍住在青莲院后面的抱厦里,从大门进去,迎面有一堵影壁墙,绕过影壁墙就是平氏的院子。从影壁墙一侧向后走,有一条林荫小路,直通里面的抱厦。
抱厦的小院里,七八个威威赫赫的婆子控制了雪梨、黄精、白术,还有两个粗使婆子。看到沈妍进来,婆子们吃了一惊,就知道安排在外面的人被制服了。
看到那四个变得奇形怪状的婆子,她们震惊得几乎跌掉下巴了。她们都知道沈妍是侯府上下公认的恶女,要是动起手来,她们只有挨打的份。
“沈姑娘,有人告发你藏匿邪物,诅咒府里的主子们,郡主让表姑娘带人抄检。这是上边的意思,不是我们做奴才的想得罪姑娘,还请姑娘手下留情。”说话的婆子姓孙,是松阳郡主院子里管理洒扫的婆子,有几分体面。
“诅咒府里的主子们?哟,这罪名安得可为轻,既然这样,就抄检吧!”沈妍的语气云淡风轻,这妄加的罪名关系生死,对她来说却象一日三餐那么正常。
趁众人不注意,沈妍伸出三根手指,给木香使了眼色,木香会意,匆匆离开。
“沈姑娘的心思也太恶毒,老太太过寿,谁不盼吉祥安康?偏偏姑娘行此歹毒之事。”孙婆子以为吓住了沈妍,暗哼一声,很蔑视那些说沈妍厉害的人。沈妍这时候不反抗,在她看来根本就是枉有恶名,其实绵软得很。
“我当然恶毒,要不府里上下怎么叫我恶女呢?歹毒才名符其实。”
白芷气急了,跳过来怒呵:“你胡说,什么邪物?我看你们是栽脏嫁祸。”
沈妍淡淡一笑,说:“白芷,人家说我们这里有邪物,又说有人告发,才来抄检。要是人家没确切证据,会大张旗鼓来吗?她们可不是胡说。”
“姑娘,我们……”
“别急别慌,车到山前必有路。”沈妍掐了一朵绣球花,坐到石椅上,猜花瓣玩,“白芷,替雪梨她们松绑,带她们过来,我有话要问她们。”
雪梨几人都被绑到小树上,堵住了嘴,看到沈妍进来,就呜呜咽咽,有话要说。沈妍并不想听雪梨说什么,她们只是守门的下人,别人有备而来,根本不能阻止。她通过孙婆子的几句话,摸清了安纹的用意,这才让白芷放了雪梨等人。
孙婆子见白芷要放雪梨等人,就过来阻止,被白芷一脚踹倒,趴在地上吭吭唧唧。领头的人被摞倒了,其他婆子也不敢强硬阻止,白芷这才把人放了。
听雪梨几人讲述,沈妍更加确定安纹不是来抄检邪物,而是来查抄她的私人财产。她早有应对之策,根本不把这屑小手段放在眼里,坦然处之。
孙婆子说她们是奉了松阳郡主的命令,沈妍觉得很奇怪,松阳郡主即使贪财,也不可能把这种龌龊事做得那么浅显直白,否则就枉她活了五十多年。
这一定是安纹个人的主意,至于谁是她的帮凶,沈妍不想多猜,一会儿自会跳出来。能与安纹同流合污,可见也不是什么高级别人物。
徐慕轩和徐慕轶进来,看到院子里的情况,都急忙询问。白芷跟他们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徐慕轶一脸司空见惯的淡然,而徐慕轩则气得暗暗咬牙。
“我去请祖母过来。”
“你急什么?等抄检的人出来,你再去也不晚。”
徐慕轩坐到沈妍身边,轻叹一声,说:“妍儿,玲玉的事……”
“不就是收个丫头吗?收就收吧!小事一桩,值得这么为难吗?”沈妍语气轻松,这是她欲擒故纵的心理战术,就看徐慕轩怎么反映了。
“你要真这么想,我就不为难了。”
沈妍冷哼,“这么说你不能儿孙满堂就是因为我不够大肚?你是不是恨我?”
徐慕轩摇头一笑,说:“妍儿,你真是多心了?我要是想收丫头,几年前不就收了,何必等到现在?这次也是缓兵之计,我会处理好,你放心,你……”
“你会处理好还告诉我干什么?我有大事要做,不想跟你废话。”沈妍表现得很不高兴,心里却放松了,徐慕轩在她面前肯定能说到做到。
房门打开,安纹带着两个丫头、两个婆子拿着几包袱东西出来。看到沈妍一脸坦然,徐慕轩和徐慕轶也在场,安纹的脸色就不自在了,狠狠瞪了孙婆子一眼。
安纹撑足气势,跳下台阶,横眉立目,指着沈妍怒呵:“大胆贱人,你竟敢藏匿邪物诅咒这府里的人,现在人脏并获,你等着受死吧!”
徐慕轩脸色一沉,说:“纹表妹,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妍儿究竟藏匿了什么邪物?你拿出来让她看明白,听听她怎么说,也能让其他人心服口服。”
“她藏匿邪物会承认吗?等我拿回去交给外祖母,外祖母自然会处死她。你要是不服,敢防碍我抄检,我让外祖母连你一块处死。”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处死人是你一句话吗?”徐慕轩气怒至极。
沈妍冲他抬了抬下巴,低声说:“去请你祖母来,把人叫来事情就好解决了。”
徐慕轩不放心,但看到沈妍坚定的眼神,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徐慕轶倒背着手,在院子里挪动脚步,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安纹见徐慕轩离开,就知道他去搬救兵了,但她毫不在乎,只要能离开这院子,她就大功告成。她借口从沈妍房里搜到了邪物、要去交给松阳郡主,认为谁也不敢拦她。她总认为凭她高贵的身份,收拾沈妍易如反掌,这只是开端。
“回去,把邪物交给外祖母处理。”安纹冲丫头婆子挥了挥手,就要往外走。
“拦住。”沈妍轻飘飘下令,又补充道:“你带人去我房里抄检,没有我的人在场监督,谁知道你们手脚是不是干净,有没有弄坏东西,会不会偷东西。你们搜检出什么邪物,让众人看看,我也会让丫头去检查我房里少损的物品。你让我看清罪证,我又确信没少东西,自然会让你们走,还会跟你们去领罪。”
“你这个贱人,你敢诬陷我偷东西?”
沈妍冷哼一声,笑着说:“安纹,其实你的行止比谁都下贱,你的出身比谁都低微,我是不是诬陷你,你心知肚名,打开包袱让大家看看邪物吧!”
安纹本是安国府旁支嫡女,可现在他们一家已跟安国公府断绝来往,她的父亲只领了一份从七品闲职。她这样的出身确实没有半点高贵可言,可他们一家寄住在武烈侯府,她得长辈宠爱,一向把自己当成侯府的嫡出小姐。
听到沈妍揭她的身世,她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沈妍撕碎抓烂。可她很清楚现在不能久留,更不能中沈妍的激将法,必须赶紧离开。
“谁敢拦,就给我狠狠地打。”安纹给婆子们下了令。
沈妍给白芷使了眼色,白芷就带黄精和白术还有两个婆子拦在门口。沈妍又叫来雪梨和黄芪吩咐几句,二人点头,带艾叶进屋查点东西。
安纹带来两个丫头,十几个婆子,有四个被制,仍比沈妍人多。她呵令婆子冲出去,白芷等人堵门不放,两方的人就在门口起了冲突。
徐慕轶叫过他的下人吩咐几句,一个丫头偷偷离开,两个婆子和另一个丫头装模作样到门口劝架,实际是想拦住安纹,并冷嘲热讽激怒安纹。
“让开,谁敢拦我,我是来抄检邪物的。”安纹气急败坏,大声喊叫。
“哟!这是干什么?把贼捉住了?”武氏带几个管事婆子慢悠悠走过来。
“你眼睛瞎了?谁是贼?我是来抄检邪物的,你把谁当贼?”
“表姑娘的脾气可是越来越象你娘了,以后到了婆家可要收敛些,千万不能不你娘的后尘。”武氏冷哼一声,说:“沈姑娘让丫头来报,说她房里少了一万两银子,上等锦缎和珠宝首饰也丢了很多,我当家主事,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
“胡说,我带人来是抄检邪物,没……”安纹的语气减弱,显然是心里没底。
武氏笑得很和气,“是不是胡说,大家公是公、婆是婆摆到桌面上。表姑娘抄检的邪物拿出来,沈姑娘丢失的清单拿出来,让众人一看自然
名医童养媳 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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