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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 章

    这里盛开旧蔷薇 作者:纯白阴影

    第 4 章

    没有那个人,败局无可避免。

    中场休息,玮和周坐在我身旁休息,小薇忽然跑过来,劈头就问:“晴天,阴天和雨天,你最喜欢什么天气?”

    “雨天。”她问得很快,我答得也很快,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她已经美滋滋地跑开了。

    玮就着周的手喝掉半瓶矿泉水,看着小薇的身影扬眉而笑:“她肯定是看了杂志上的测试,喜欢雨天的男生通常都会青睐忧伤文静的女生呢。”她的脸上浮现一丝恍惚的神色,是想起初恋时,孜孜不倦地对照着星座手册来推算和周之间的缘分吧。多么无厘头,但我们都愿意相信那些利于我们的吧,合心意则信其有,否则认定它是杜撰。

    如果我喜欢晴天,就该喜欢阳光型的女生吗。可是,我是在雨天认识那个晴朗的女生的。她白衫短发,习惯用左手吃饭和写字,后脑勺有两个旋涡,众人说,聪明得邪门了。都说聪明的人懂得经营幸福,她也是可以的吧,再说,周是那样好。

    周叫我兄弟,把手拍上我的肩。我苦笑,我真是个阴暗小人,口头上和他称兄道弟,背地里却对他的女朋友痴心妄想。不过这个心虚的人只敢虚与委蛇,吃菜吃菜,干杯干杯,放声歌唱九十年代,四大天王小虎队,卡拉永远OK。

    有一回,话剧即将开演,周被系主任临时叫走,由我出演他的角色。舞台上,我放下幕布,光线浑浊,如同骤雨将坠,玮站在窗边,问:“你当真要去香港?”我点头,将一张机票放在桌上,玮翻来覆去地看,最后她扬起它,慢慢地说:“太阳真好。”

    台词原本应该是“带我走。”演下人的小薇愣怔半晌,不住朝玮使眼色。按照剧情设置,这当口冯程程应该是要流泪的,我就可以将买了好久的白手帕当成道具顺势递过去,并在话剧结束后假装忘记这件事。

    可玮没有哭,她背过身子,重复道:“太阳真好。”我把《上海滩》演完,仓皇退场,在门外扶住楼梯,等待自己能继续走路。这一日世界和平,国泰民安,我攥紧拳头,告诉自己不可怨怼。

    外面下了雨,地面湿漉漉的,我把阶梯教室门口的一块石头一直踢回宿舍楼,倒头就睡。次日小薇一见到我就问:“咦,怎么鞋头破了两个大窟窿,昨天还好好的。”周说,“踏破铁鞋,你在找什么呢。”

    那张机票上,我写了一行话:前世失散,今日大雪,让我们一起下山。可是,鞋子破了会露出脚趾,心破了会流泪,只有天破了才会下雪吧。不知道女娲补天,是为了戏弄哪个人?偏不成全他,让他永不可得。

    二千O四年,十月酣香。

    十一黄金周,周和玮去了云南大理。返校那天,玮给我带了礼物,还掏出大叠照片给我看,是她和周的合影,一律笑得天真烂漫,背后的异族村落宛若庞大背景,天是屋顶草为毡。我认为她这样对我是很恶劣的,她的笑容很恶劣,她的居心很恶劣,她的美好也很恶劣,于是我的心情也很恶劣。买醉太矫情,那就去看场电影吧。

    二楼狭小的走廊上人很少,勤工俭学的卖票学生无所事事地发呆。走进大厅,里面只有一个人坐在最角落里,放声大哭,可这偏偏是喜剧片。我认出是小薇,不敢惊动她,想了想,跑出去给她买了一盒冰淇淋。

    接过冰淇淋的小薇很快停止哭泣,她拿着小勺子专心致志地吃,抽噎着用口语化的诗歌或是诗歌化的口语讲述她的家乡,门前是溪流,屋后是群山,山上开满杜鹃花,很清香也很可口。

    这个世界上的杜鹃分散在很多地方,元旦时我和小薇回了她的家,黔西南的小山村,本该是一则遗世的传说,这几年因为旅游热而大红。是初冬清冷时分,山谷里没有杜鹃,但夕阳红得很隆重,几乎能把眼睛灼伤。小薇指着那片火红说,再往那边就过不去了,据说有人失足跌落。我眯起眼,在暮色里看到一块牌子,上面用中英文分别写着,Prohibited,禁区。

    也许所有的夕阳都开在人生的清晨,没有阴影和伤害,而眼前的女生有一双清清白白的眼睛,也像清晨。我看着她说:“我喜欢雨天。”

    二千O五年,六月惆怅。

    周和玮的告别演出是《卧虎藏龙》,观摩电影时,我装糊涂:“玉娇龙为什么不能爱罗小虎?”周回答我,“因为他抛开大漠和兄弟,想进京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让她的爹娘看得起他。”

    “有什么不对?”我问。

    玮说:“她既是从侯门一跃而出,就不想再看到一个二十岁的英豪,三十岁的庸人。”她和周的默契浑然天成,自初识我已深知。玉娇龙偷去了青冥剑,其实并非贪恋众人觊觎的神兵利刃,只是看不得李慕白和俞秀莲的情分,才将他们的信物当作自己的战利品。可我呢,我能偷得走什么,说到底,无论如何我都做不了她身旁那朵解语花。

    玉娇龙明白,她不想过娘那样的生活,就不能嫁爹那样的人。而我,既然自己不能幸福,那就不能让别人因自己而不幸福,所以我必须善待小薇,给她拥抱,温暖和心有所依,就算意难平,也不妨碍我们可以举案齐眉。

    散场后,我们出去聚餐,路过操场,听到一群人一下下地打着拍子,唱一支鲜美的歌:

    ?被姑娘们采走了。

    姑娘们到哪里去了?给小伙子们献花去了。

    小伙子们到哪里去了?小伙子们上了战场。

    战场到哪里去了?战场被墓碑掩埋了。

    墓碑到哪里去了?墓碑被花儿遮盖了。

    ?……

    这是美国人纪念越战阵亡士兵的挽歌,回环往复地唱着爱与别离。玮的眼睛在路灯光下滴答一闪,小薇用力地握紧我的手。我突然想起少年时和父母乘轮船过长江,两岸风景烟波浩淼,尚不及看清楚,轻舟却已过万重山,仍忍不住回头一望再望。父母安慰我以后还可以再来,但谁知命运不给我故地重游的机会,几年后,那些奇山秀峰永沉江底。

    原来初见已是绝响。花儿到哪里去了,我再也不能知晓。

    夏天到了,夏天到了我们必须分开。三天后,2001级毕业生离校。夜风很凉,头顶是巨大的月,巨大的星,火车站广场上,周被很多同学簇拥着话别,而迎面走来的英俊女生向我伸出手,用力一握。

    她的腕上绑着那块白手帕,广场上的时钟指向21:37分,我用带摄像头的手机拍下了它。至少这个时刻,我和她在一起。

    &ySo Empty。

    二千O六年,三月其伤。

    2006年,玮毕业将近一年。这是个普通的年份,世界杯仍会如约而来,车仍会堵,电影仍会被骂得狗血喷头,远处仍会传来饥荒和战火的消息。

    也许3月11日这天,令日子有些不寻常。北京电影学院,标准放映厅里,《满城尽带黄金甲》新闻发布会。然后我看到了周润发,白色汗衫鸭舌帽,圆滑老练地插科打诨,为巩俐的迟到圆场。

    电影脱胎于《雷雨》,将背景移到唐朝,发哥化身为国王,张艺谋三言两语讲述剧情,他不知道这创意几年前就有人用过。可以容纳千余人的大厅里,不断有人举手发问,镁光灯闪成一片。

    发哥后来还记不记得那个向他提问的男生?其实我只问了一句:你去过法国吗。我承认我有些迷糊了,但当他在台上飞扬一笑,我竟误以为他还是那年令万人空巷的许文强,我不过是替无数如我如玮的人问出那句话而已。

    幼年隔壁人家买了14寸电视,每到黄昏,一首奔腾不休的粤语歌准时响起,黑白荧屏上,是倜傥的沪上少年,最后他倒在乱枪下,艰难地说:我要去法国,让小小孩童对那大洋彼岸的国度无限向往。

    之后,他是戴着墨镜潇洒利落的小马哥,悲喜恩仇快意一决;然后是《纵横四海》,发哥,荣少,红姑的组合,是港片历史上的盛世春天;他还是站在竹海伫立的中年李慕白,悲悯洞达,与心爱的女子天人相隔。

    可玮最爱的却是润发洗发水的广告,整个大学时代,她只用这个品牌。广告中的发哥一身风尘仆仆的故园气息,多年后重回旧地,看到曾经所爱出现,他埋下头去,回味地一笑,旧年时光乍现眼前。

    可我不是他,我没有骑过白马,没有斗过恶龙,更没有从身上挖出一颗宝石拯救苦难。所以我活该做不成王子,没有办法将你我的故事演绎成童话在世间流传,诉说那一场相逢,始于一个夏天。

    Long Long ago,我遇见你。那一天要下的雨,请它改天再下,那一天还未开放的紫云英,请它提前开放。

    ——完。

    你说丽江有没有贼

    我有贼心,也有贼胆,并且也真做了贼。

    A.

    后来,我在一家陌生商厦看到了那件乔治白衬衫,明亮的专柜里,它以红木衬底,安静地挂着。

    那天下着雨,行人不多,远远望去雾蒙蒙的。我却看见你,白衣黑裤,坐在灯下看书。太清楚是幻觉,因此我买下衬衫,拿回来和我的桃红披肩一起挂在“酒窝”高高的檐角上,秋天的雨落下来,它们就在雨中相亲相爱地招摇。

    第 4 章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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