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枭 作者:沙漠

    第一四六三章 城头鼓声

    城内的战况激烈，北山骑兵前赴后继，向两侧的房舍冲过去，虽然度受到阻扰，但终究还是有不少人杀到了房舍之内，在那昏暗的房舍之中，双方展开近距离肉搏。

    最棘手的却是城门处的骑兵。

    他们斗志冲到城门时，自以为已经逃出鬼门关，斗志迅速减弱，等到出城看到西关步兵步步紧逼过来，那心中已是惊骇万分。

    在西关步兵队列之中，人身着甲盔，身形修长，却异常结实，端坐在马上，神情冷峻，双眼眸有如鹰鹫般锐利。

    他手握战刀，嘴角甚至露出丝讥嘲之色。

    疾风知劲草，岁寒见后凋，只凭此将临风屹立，泰然自若的气度，那便已是大将之风。

    城门处已经挤满了兵士，完全将城门堵死，虽然时不时地有骑兵冲上前来，但是下场却都十分凄惨，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骑兵施展的空间也完全被压缩。

    马上战将神情冷峻，见到骑兵冲过来的人数减少，沉声道：“蹲，弓箭，射！”

    声令下，盾牌兵蹲下身子，身后的长枪兵则是弯下身子，后面的弓箭兵早已经是弯弓搭箭，围成扇形的上百名兵士挽弓怒射，空中利箭齐聚，宛若把刀插到城门处，利箭齐聚凝劲，宛若重锤拍击水浪，镰刀横过麦田。

    凄声惨叫之中，挤在城门处的骑兵们又是纷纷落马。

    “弟兄们，杀出去，和他们拼了！”

    北山骑兵看到同伴纷纷落马，后面众骑又惊又怒，他们人数众，而且都是骑兵，却被群骑兵围在城门处屠戮，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骑兵们显然知道zhè gè 时候再不拼命也不成了，呼喝声中，骑兵挥刀挡格箭矢之间，仓促列阵，呈半月形向扇形兵阵冲过去。

    兵甲铿锵之中，人马喝嘶声不绝入耳，半空中光影纵横，杀气弥漫。

    西关那名战将见到北山骑兵要拼死反击，厉喝声，“冲！”

    他的命令简洁有力，命令下达之后，扇形军阵迅速向前，很快就和冲上来的骑兵短兵相接，步兵前面的盾牌兵拼死用盾牌组成堵墙，后面的长枪兵则是毫不留情向前刺出。

    城外的西关军井然有序，从开始lì yòng弓箭迟滞对方的行动，然后迅速靠近，lì yòng盾牌护住前方，以长枪兵对敌方的人和马进行攻击，盾牌兵、弓箭兵和长枪兵可说是配合的异常默契，也正是由于这样的配合默契，才使战斗力充分发挥出来。

    虽然在北山骑兵的奋力反击下，西关军阵中时不时地有兵士倒下，可是旦出现空缺，后面的同伴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弥补上来，依然形成个稳固的杀阵。

    罗定西并不知道城外的情况，他眼中看到的只是长街上混乱不堪的队伍，以及从两侧房舍之中传过来的厮杀喊叫声。

    对方既然已经东西了北山骑兵偷袭的计划，而且做好了zhǔn bèi ，罗定西心知今日定然是凶吉少。

    此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思索计划之中到底出现了怎样的漏洞，对北山军来说，这几千骑兵是他罗定西手中的王牌，也是最重要的家底，他当然不愿意将自己这最后点家底葬送在朔泉。

    罗定西最大的优点之，jiù shì 识时务。

    因为识时务，他才趁楚欢出兵之际，精心谋划，干出了偷袭朔泉之事，无非是想为朱凌岳建下大功，日后在朱凌岳的麾下能够有席之地。

    也因为识时务，他知道如果jì xù 在这城中耗下去，或许真的可以给朔泉守军带去定的损耗，但是自己手下这支骑兵能够活着离开朔泉的只怕也没有几人。

    瞧见后队兵马呼喊着退出城去，罗定西也知道这是当前唯的选择。

    西关军对自己的情况了若指掌，设下圈套，而自己对西关军的部署却是毫无所知，对方是知己知彼，而自己对敌方是无所知，加上如今毕竟是在敌人的心脏地盘，这场仗无论如何也是打不下去的，是不能打下去的。

    他在人群之中，挥刀大喝，传令全军撤出城去，骑兵们倒是谨遵将名，混乱之中，纷纷调转马头，可是后面的同伴却无法向城门移动，无数的骑兵生生被挤在南河大道之上，不少骑兵是催嚷着，陷在城中的将士，根本不知道城门被堵，那边也正在进行着场残酷的厮杀。

    城门处已经是堆满了尸体，近距离交锋之下，上百名骑兵硬是被西关步兵阵屠杀，血腥味已经弥漫在城门内外。

    而且随着西关步兵阵逼到城门，骑兵们又无法突出去，狭窄的城门此时拥挤不堪，骑兵们根本没有空间展开，前方的骑兵只能拼命挥动马刀，阻挡步兵靠近过来。

    猛然之间，城内的锣声瞬间全都消失，伴着厮杀声的惊锣声消失之后，许士兵都是怔，很快，他们便听到大鼓声响。

    这鼓声很有韵律，虽然十分响亮，但是所有人都听出来，仅有面鼓声在想，那沉闷的鼓声“咚、咚、咚”弥散在夜空之下，所有人的心仿佛也与那鼓声同律动。

    城外的步兵方阵听到鼓声，就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样，停止了qián jìn ，步兵阵停下来，城门下的北山骑兵们也不再向外突围，他们很快就感觉到，那鼓声竟似乎jiù shì 从自己的头顶发出来。

    罗定西自然也听到了鼓声响。

    随着单调沉闷的单鼓声响起，战场的杀声渐渐息下来，所有人都循声朝鼓声传出的地方望过去，很快无数道目光就投射到了城头。

    城头上的弓箭手都已经收弓，横在城垛边上，火光之中，众人瞧见，城头不知何时立起了面大鼓，那大鼓架在木架子上，足有两人之高，名身材极是魁梧的大汉正抡着鼓槌，韵律十足地敲打着那面大鼓，那鼓声也便从城头散了开去。

    罗定西拉着马缰，从人群中缓缓向城头那边过去，拥挤的骑兵们自觉地再无罗定西挤出条狭窄的道路来。

    城头之上，随着鼓声声声响起，面大旗缓缓地竖立起来，距离远的时看不清楚，但是在城下的兵士们却已经瞧见，那面大旗帜上，写着个大大的“秦”字。

    众人面面相觑。

    在大秦帝国，“秦”字旗度可说是随处可见，但是在西北，“秦”字旗似乎有yī zhèn 子没有瞧见，不知何时，西北各城池的“秦”字旗都已经悄然消失。

    众人时间不知道这城头上的旗帜是曾经无数次见到的那面“秦”字旗，代表着个帝国，还是说只是某人的姓氏。

    罗定西胯下战马渐渐靠近，距离段距离，望着城头，身边的骑兵们则是面面相觑，甚至已经有人悄声议论起来。

    所有人都盯着城头，鼓声又想了十来下，声音终于停下来，城门内外，厮杀都已经停止，当城内各处守军停止搏杀之时，北山骑兵则是求之不得，迅速停手，那些冲到房舍之内血拼的兵士，要么死在房舍之内，要么身挂彩从屋内出来，战甲带血走到了大街之上。

    鼓声停，四下里顿时寂静下来。

    “罗定西，你知罪吗？”城头上忽然传来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随即，众人瞧见个身穿官袍的官员走到城垛边上，火光之下，那官员长须飘动，北山骑兵并无几人认识。

    罗定西勒着马缰，握着马刀，他双眸如冰，盯着城头那官员，冷笑道：“你是何人？”

    那官员大声道：“越州知州，公孙楚，在这里已经等候你时！”

    “原来你jiù shì 公孙楚。”罗定西身处困境，却还是biǎo xiàn 的十分镇定，“本将听说过，当初西关群人内通西梁人，都被押赴刑场要砍了nǎo dài ，最后却捡回性命，那其中，便有你公孙楚！”

    “不错。”公孙楚朗声道：“本官当初确实差点死在刑场之上，只是既然没死，自当jì xù 效命朝廷！”

    “说得好听。”罗定西大声道：“楚欢拥兵自重，谋反之心早已经是昭然若揭，如此大逆不道之贼，人人得而诛之。如今天山朱总督和西北甘将军两路出兵，本将身为朝廷之臣，自当也要为剿灭叛贼出份力。公孙楚，你若识时务，现在就该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公孙楚大笑起来，“罗定西，你自己阴险毒辣，想趁楚督剿贼之时，背后偷袭，如此卑鄙无耻之人，还敢自称朝廷之臣，当真是贻笑大方。”

    “兵不厌诈，奇袭朔泉，本jiù shì 为了剿灭楚欢党。”罗定西铿锵有力大义凛然道：“公孙楚，我数千北山骑兵前来剿贼，你若是能够弃暗投明，可报全家无事，否则……！”

    “否则如何？”公孙楚冷笑道：“罗定西，因为己私利，蒙蔽北山将士，让他们为你的野心流尽鲜血，你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你毒害旧主，拥兵自重，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当真以为会直瞒下去？”

    公孙楚此言出，清晰地传到城下北山骑兵的耳朵里，不少人都是怔，随即便有不少人瞧向了罗定西。

    罗定西微微色变，却还是保持镇定，怒声道：“公孙楚，你血口喷人，在这里胡言乱语，以为就凭几句话，就能够煽动我北山军心吗？这种鬼蜮伎俩，蒙骗三岁孩子倒也差不，想要蒙蔽我北山勇士，真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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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六三章 城头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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