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梦唐庄 作者:涅槃灰

    第 17 章

    抬起头望天，日头已经西下，天也渐渐暗了起来，但依然是万里无云的晴好天气，所以今天老天也算帮忙的，最好晚上星星再亮点，一切就能更趋于完美。我重新又回到马车里，让昕雪取出化妆品解下面纱，重新补了补妆，然后就只能看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发呆，这个镯子是有灵性的，那我爹那块佩玉现在又在哪里呢，为什么我一戴上它就回到了古代，是否她就是交换我和真正柳褒姬的神器？如果柳褒姬的灵魂回到了现代我的身体上，她是否会过得很好呢？不对呀，如果褒姬是我的前生，那么就不存在灵魂交换，只有借尸还魂的说法。不过，这一切又如何呢，现在的我能够遇见唐皓获得那么美丽的爱情，我真的已经觉得很幸福不是吗？我也忍不住那夜在庄外我对着流星许下的心愿，我说过只要唐皓他们可以回来，我宁愿孤独一生，可是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我依然和他们在一起，会不会就是因为我的背信弃义才又让唐皓他们陷入困境呢？天上的神仙啊，如果你们无所不知，你们应该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们可不可以可怜我们，我已经不求要和唐皓此生幸福，只求你们答应我们许下的生生世世。还有唐冰，我好想一直和他做兄妹。

    正文 三十一、凄美（下）

    “唐小姐，该您准备了，请您跟奴才来。”我没有时间再胡思乱想了，于是和昕雪一起跟着这个宫女重新来到了我自己的舞台边上。走在路上时，昕雪故意和宫女搭讪询问之前表演得情况，宫女皱着眉告诉我们皇上似乎心情不怎么好，整个晚上都没有什么笑过，一直在想什么心事。前面所有表演的美女都几乎没有入皇上的眼，连问话的机会都没有获得，只是赏了些珠宝和首饰。我知道皇帝应该在生气高力士没有把我找到，而且一直看那么多人在旋转，音乐又总是那么嘈杂，谁会感觉好呢。走到舞台边，我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时刻还是到了。我让昕雪帮我脱下了斗篷，露出了闪闪发亮的雪白舞衣，并一伸手揭下了面纱交给她。舞台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顿时都失态的张大了嘴巴倒吸着凉气，这样看来我这个打扮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大殿里音乐已经停下了，前一个舞蹈已经结束了，我连忙跑上台阶站到舞台上，钻进了红色锦缎花蕾中。

    大殿里确实已经表演完，皇帝已经明显表现出了烦躁，脸上连敷衍的笑容都懒得设置，这时高力士跪到了殿中央。

    “陛下，今日盛宴，唐庄叁小姐唐水月特意准备了歌舞要呈现皇上，作为寿礼，祝贺皇上千秋万世。”

    唐玄宗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久违的微笑，因为他知道水月这个表演已经是最后一个了，这一切的喧哗终于可以结束了。虽然他是皇帝，面对这样无聊的聚会，他却不能很随性的离开，皇帝虽贵为天子，顷刻可以要人性命，但是有时也有属于皇帝的无奈。

    “水月的身子一直较弱，身份又贵比公主，难得她还能为朕亲自准备歌舞，朕实在很欣慰，快请。”

    高力士依然跪着：“皇上，奴才斗胆请您移驾到大殿外。叁小姐在殿外精心做了准备。”

    是吗，皇帝更显得兴趣十足，他将目光扫向在座的唐家两兄弟意味深长的说道：“朕已经被你们这份精心准备感动了，不过朕真的很好奇唐庄是否又会为朕带来什么惊喜，有了上次的些许遗憾，唐庄这次的准备是否更加缜密而胸有成竹呢？一切的答案在这个表演后也应该有个了结了，今天朕也有份大礼要送给唐庄啊！走，大家都跟着朕出去看看吧。”

    唐皓唐冰当然能听出皇帝的话中意思，看来他以为唐庄会设计什么陷阱，怪不得今天的侍卫安排地那么多，居然是担心唐庄当场发难呀！这个皇帝应该知道就凭他们叁个，要近身伤到他根本不可能，何况所有人进宫前都已经卸下了武器。皇上依然做了这样仔细的防备，看来唐庄在他心里真的和叛逆臣子划上等号了。唐皓没有理会皇帝的自以为是，和唐冰一起走出了大殿，其它所有人也都根据自己官衔大小陆续走了出来，殿外绵延的台阶正好让所有人分别错落站立，不至于互相遮挡了视线。皇帝站在最高处，侍卫和一群武官自然的围拢在他和娘娘们的周围，大家站姿看似随意，却俨然已经摆出阵势，唐皓唐冰周围也已经布阵似的站了很多眼光如距的高手。

    远处灯笼早已经亮起，晃动的灯笼的光线照在舞台上的银色布料上，不断的反射出闪烁的银光，那些银光似乎有生命，会跟着光线的变化在跳跃着，简直美不胜收。灯光穿不透红色的锦缎，但可以把花蕾的形状正确无误的照射出来，这个背景已经引起所有人啧啧称奇，高力士看大家基本都站停了，就大声宣布道：“唐庄叁小姐唐水月殿前献舞——蝶舞。”

    高力士的声音洪亮又清晰，所有的人都屏息抬着头，期待着还有什么更惊奇的表演，锦缎中的我也听见了高力士的声音，我知道所有人都到了，我摆好了姿势，露出了饱和度100%的舞台专业笑容，心中幸福的呼唤着：“唐皓，这是为你一个人跳的，你一定要仔细听仔细看啊！’前奏音乐已经起了，昕雪合着音乐的节奏一根一根地剪断了托架上的绳子，红缎布顿时失去了牵引，回到了地心引力的规则中，一片片花瓣陆续地向外打开着，徐徐划落到了舞台上，远看真的就象一朵美丽的花盛开了。而我就出现在了花瓣中间，灯笼的光透过我的身体，雪白舞衣上的银线闪闪发亮，呼应着舞台上的银色，我的手臂和膝盖以下都用了多层轻纱，有点象敦煌舞的舞衣。我挥动着看似无比柔软的手臂，在光线中缓缓的张开了一对翅膀，这对翅膀是用白色羽毛一层层铺订而成的。我手上偷偷握者两根细棒，所以翅膀能象有骨架一样前后飞舞起来，然后我自然的放下了翅膀。悠悠地转过了身，我第一时间找到了人群中的唐皓，他正用无比震撼又柔情的目光看着我。此刻起，我的眼中、我的表情、我的动作里将全部承载着对他绵绵的爱，我没有办法再保持那种虚假的舞台笑容，有的只是爱意绵绵的真实表情，唐皓，这一切准备都只为你一人！

    正文 三十二、蝶舞

    歌姬开始轻唱，她的声音通过喇叭清晰的传到了大家耳中，一点也没被伴奏音乐掩盖，因为是在室外，她的声音更显的幽怨感伤，我也渐渐被这份凄婉感染了，天地都已经无声，只有这曲刘若英曾经感动过无数痴情人的‘蝴蝶’。

    人为什么凭感动生死相许拥抱前离别后是否魂梦就此相系

    人为什么有勇气一见钟情人海里这一步走向另一段长旅

    给你承诺一句如果生命在这秒化灰烬

    可还我原来天地在相爱的那一季梦里蝴蝶翩然舞起

    我要我们的爱在明天就算流泪也在所不惜

    有多少四季能浪费在思念和犹豫后来此恨绵绵无尽期

    给我承诺一句就算生命在这秒化灰烬

    可还我原来天地我们相爱那一季梦里那只蝴蝶翩然舞起

    我不停的舞动着，任由灵魂随着歌声游走，脑中出现的全都是唐皓说过的话：

    “你必须对我负责，你的出现让我的心脏中了巨毒，中毒已深已经没有解药，我决不允许你把我忘记，就这样消失，这一生你都休想再要离开我的身边了！”

    “我绝不允许别的男人多看你一眼，我担心我会忍不住杀了所有对你有非分之想的人，所以你一定要带面纱，你是我的，只属于我！”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有那么多眼泪，我不要看见你哭，你留多少眼泪，我的心就会滴多少血！”

    “我的褒姬，你是我的了，生生世世都会是我唐皓最爱的女人，来生我一定能找到你的！一定会！”

    远处的人们早就惊呆了，当花瓣缓缓打开，当水月打开了翅膀的那个瞬间没有人会觉得她是凡人。那一定到凡间小栖的蝴蝶仙子，那双翅膀本就是长在她手臂上的。而当她转过身的刹那所有人都停住了呼吸。一定是幻觉，那额间的一抹殷红一定是就是仙女的朱砂，她身上的雪白轻纱应该就是天宫里的织布，人间从没有见过如此轻柔又飘逸的衣裙，她那舞动的手臂和腰肢根本是柔软无骨，最让人留恋的是她那眼神中、动作里发散的浓郁柔媚气息。如果说女人是水，那她一定是天池的圣水，如果说女人是花，她一定是最圣洁的雪莲，没有人敢重重的呼吸，害怕一旦惊动了她，她会就这样飞向天际再也不回来了。

    而那远远传来的歌声也绝对不是凡间的音乐，因为从没有听过这样的曲调，那个歌词太美太感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说的那个凄美故事，许多女眷和宫女都忍不住留下了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歌声已经停了，音乐也渐渐缓慢，那个仙女也停止了舞动，恢复用背影对着大家，翅膀又重新被打开了。昕雪又剪断了支架上包裹的绳子，包裹中被剪成碎末的羽毛象白雪一样纷飞起来，被风吹散，纷纷掉落在她的身侧，这一些实在是美仑美幻，人们除了张大嘴巴惊叹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了。

    “是她，竟然是她，唐玄宗当然认出了舞台上的这个女子就是当日街头的聪慧女子，他的兴奋让自己忘记了在看这个表演前对唐庄的所有戒备。

    我缓缓走下了舞台，走到了台阶前盈盈跪下，我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常态，只是无比恭敬的答话：“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应该是这样说吧，电视里应该不会杜撰对皇帝的敬语吧，我开完口皇帝的笑声已经传到我耳边：“平身，你先抬眼看看我是谁。”

    我站了起来，抬眼望向台阶上的唐玄宗，我当然知道他是谁，只是一身金色龙袍的他显得更威严，并不似当日街头的富家子弟，没有惊吓也没有惊喜，我自然能保持无比的镇静。

    “当日在街市巧遇皇上，民女就觉得皇上气宇非凡，非富即贵，但是没有想到民女遇见的竟然是当今圣上，民女当日出言或者行为若有对皇上不敬之处，请皇上恕罪。”

    说完我又跪了下来。

    “怎么动不动就下跪，你衣衫单薄，地上凉，小心身子，力士快把她扶起来。朕允许你站着回话，当日你并没有对朕不敬，你也带给了朕太多的惊喜，朕很久没有这样对一个女子如此魂牵梦萦了。但是朕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皇帝停顿了一下，用更为深沉的语气一字字地问到：“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唐水月进宫？”

    正文 三十三、册封（上）

    我刚被走到身边的高力士扶起，就被皇帝的这句问话惊住了。他怎么知道我不是水月？台阶上所有的人也都是惊讶无比，没有敢喘大气的。如果我真不是唐水月，这就是欺君之罪呀！我抬着头面无表情地望着最高处的皇帝，退到无路可退也有好处，就是不用再想后路，我本就是钦犯，再加一条欺君之罪又怎样，头反正只有一个！

    “皇上为何断定民女不是唐水月？皇上以前见过真正的唐水月吗？”

    “好一个临危不乱的反问，你果然胆识过人！朕当然见过唐水月，3年前水月还救过朕的命。真是讽刺呀，贵比王爷的唐庄夫妇想要朕的性命，最后却被自己的女儿以牺牲自己的方式破坏了计划。今天依然贵比王爷的唐皓兄弟如果再次要朕的性命，你这个假水月是要做帮凶还是和水月一样阻止他们呢？”

    皇上的话象一个惊雷，完全把我说蒙了，就是说他都知道，是水月牺牲自己救他的，但是为什么他说是唐皓的父母要杀他呢？这个中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这次我没有能力接口了，皇上并没有等我的回答，继续增加提问：“水月呢？为什么她没有来？而是让你冒名顶替，回答朕，你究竟是谁？是否也是唐庄前来行刺朕的利器？”

    “唐庄确实对皇上心存恨意，但是还不至于要假手他人来报仇，民女确实不是唐水月，民女冒死进宫只有2个目的。其一已经完成，就是要在皇上寿宴当日为皇上表演这个舞蹈。民女的第二个目的是要对皇上讲一个故事，恳请皇上允许民女讲这个故事，讲完这个故事后，皇上就知道了水月小姐的下落。届时皇上无论如何发落民女或者唐庄2位庄主，我们都甘愿领受。”

    “说！”

    我把3年前发生的那个故事委婉的说来，说到水月宁愿不吃药也要保证腹中胎儿健康，最后却香消玉损时皇帝明显紧紧皱起了眉头。当他听到水月临死前也要获得庄主夫妇的誓言保证皇帝的安全，皇帝的眉心纠结得更紧了。整个故事讲完我没有提唐皓他们的仇恨，但我想皇帝应该可以理解他们行刺的动机了吧，决不是什么要谋权篡位的荒谬理由。果然，皇帝的眼光转向了身侧的唐皓兄弟。

    “所以你们这些年的愤怒就是因为水月的死还有老庄主夫妇？”

    “皇上误食鹿血，水月舍身相救非但没有得到皇上的感激，还要赶尽杀绝，家父家母也在抑郁中离世，对这一切唐某自然无法释怀，但是再大的恩怨放到天下面前就不再算得上仇恨。为了天下苍生，唐庄已经放下仇恨，但皇上试图加注在唐庄头上的叛逆罪名实是荒唐。今日皇上大可不必如临大敌，为了天下百姓，我们兄弟根本不会对皇帝不利，世人知晓了这个故事的真相就足以！只是唐皓依然有个要求，在皇上下令赐死前请皇上再听一个原因，殿下女子明知死罪也要在殿前献舞的原因。那样，我们都死而无憾了！”

    正文 三十三、册封（下）

    “赐死？朕为什么要赐死你们？看来今天真是一个故事日呀，让朕先来纠正你们刚才的那个故事！误食鹿血？你们真的认为朕不了解鹿血的厉害？朕当日根本没有碰过鹿血，朕中毒是因为庄主夫人对朕下了毒。朕当日迷路一直未被找到也是唐庄夫妇蓄意安排的。否则就那么个山谷怎么会一直没有人能找到朕？水月也并不是偶遇朕的，她是专程来救朕的。因为她在无意中得悉了这个惊天秘密，所以她必须要赶回来救朕，否则唐庄也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只是当时朕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自称姓岳是附近的村民，只是偶然路过愿意舍身救朕。这几年朕一直在找她，直到一个月前朕才猜透了水月的真实身份，也明白了庄主夫妇要害朕的原因。因此当你们来行刺朕的时候朕是故意放你们生路的。只是朕没有想到水月竟已经香消玉损，朕还想把她接进宫好好待她。其实当年朕和唐庄都落入了奸人的算计挑拨中，有人用了一石二鸟的计划要朕和唐庄两败俱伤。朕从未想过对水月赶尽杀绝，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朕派出的人，而是那个奸人故弄玄虚！水月要老庄主夫妇发誓不伤害朕也是不希望他们受奸人的利用。可惜所有的好意最后都事与愿违，悲剧还是不断在发生。可怜朕的水月！朕一直没能好好报答她！力士，今日朕这个珍妃的称号终于可以赐下了，只可惜变成了追封。传朕旨意，把珍妃的灵柩即日接回长安，葬入皇陵。同时以王爷标准重新修葺唐老庄主夫妇陵墓，希望他们在天之灵能了解朕的歉意和感激。等到奸人被朕法办之时你们自会了解事实的全部真相。”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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