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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 章

    横塘忆旧 作者:凌云飘飘

    第 4 章

    继续前行,雨冲又回忆道:“周风还说:‘发现了没?每次你喊起立的时候苏晓雅都回头看你。不信待会儿喊起立的时候你注意一下。’他话音刚落,铃声就响了。

    “第二节课老师却迟迟未到,也就没喊起立。不过到了第二天早上第一节,我喊起立的时候就留意了一下,真的见她回了头。周风也看到了,冲我‘嗯嗯’两声表示他发现了玄机…”雨冲的心回到了那个早上,一个给他希望和鼓励的时刻,喃喃道:“接下来我发现十回里她倒有九回回头呢,后来我竟迷恋上这种感觉,只有看到她的眸子,我一节课才能安心地听讲。也便是这份关怀让我在黑暗里找到了温暖!唉!那份打击实在致命,还好有她。

    “还有,某个晚自习的课间,因为下一节老师请假了,故而气氛很轻松,班里声音很杂,大家都在高谈阔论。我和周围的人聊起了《康熙微服私访记》第三部宜妃死的那集,主要是他们听我讲,讲到兴头上,我表演的兴致大发,一只脚踩着凳子后腿的支架,纵声学着张国立的台词:‘众位爱卿,不必劝朕,容朕说些心里话吧。自今日之后,虽清风明月不改,而心爱之人已然不在,朕每念至此,五内俱焚,痛不欲生啊!……让你们的宜妃娘娘在天宫等朕,来世再做夫妻吧。’还没等说完,凳子就被我一脚登了出去,由于用力过猛,一屁股蹲在地上,周风他们哈哈大笑。我哼哼唧唧爬起来,首先不由自主地向苏晓雅那里望去,她果然望着这边,那天她出穿着件粉红色的大衣。周风在旁边打趣:‘雨冲快看,苏晓雅又回头看你了。’我的疼痛居然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家豪问道:“这就是‘朕’的来历了,《康熙微服私访记》很精彩啊。嗯,后来有没有新的进展啊!”

    “有哇!03年春节大年初二晚上渤海电视台播放了《康熙微服私访记》第四部,原班人马,只是宜妃的角色换成了林风儿,还好,剧情很让人感动的。”那个晚上雨冲确实感动得一塌糊涂,康熙梦到了宜妃,三德子、法印打盹的时候听到宜妃说话,小桃红在瑾妃那里受虐待,一幕幕悲情都因为少了个宜妃,还好林风儿出现了。雨冲忍不住念道:“独立东风弹泪眼,寄烟波东去。”那是宋人袁去华《安公子》中的词句,康熙在南书房外对月怀人曾吟颂过,雨冲把《宋代名家词选》翻了好几遍才找到全词。“独立”两句确实写得感人至深。“弱柳丝千缕。嫩黄匀遍鸦啼处。寒入罗衣春尚浅,过一番风雨。问燕子来时,绿水桥边路。曾画楼,见个人人否?料静掩云窗,尘满哀弦危柱。庾信愁如许。为谁都著眉端聚。独立东风弹泪眼,寄烟波东去。念永昼春闲,人倦如何度。闲傍枕、百啭黄鹂语。唤觉来厌厌,残照依然花坞。”思绪及此,这阙长短句的全篇自然流过记忆,很久以来,这些伤感的词句总是能唤起他的共鸣,柳三变、秦少游、李易安,还有“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的纳兰容若。他们简直把古代文学的感伤情调发挥到了极致。

    家豪喂地一声:“跑题了,我是问你和苏晓雅后来有没有进展,不是问电视剧,好吧?”

    雨冲讪讪地不大好意思,笑道:“呃,怪朕,怪朕!”每次用到这个自称,他都忍不住用普通话,方言发“朕”这个音怎么听怎么别扭。理理思路,接着说道:“12月底的一个周末,在省卫视频道看了一个节目,一个小男孩朗诵岳飞的《满江红》,语调、动作都特精彩,这词我早就背了的,只是没想到还可以这样读。接下来的周四晚上,我在班里学着小男孩的样子把这词朗诵了一遍,博得了满堂彩,教政治的田连路老师还在场呢,他把我夸了一顿。接下来是物理课,大家忙着分组坐,我在找书的时候,苏晓雅走过来,说:‘江雨冲,你刚才朗诵得真棒,能不能把那首词借我看看呀!’我说:‘写在日记本上了,要不我待会儿另写一份给你吧。日记不大方便给你看,呵呵,怕吓着你。’她笑着走开后,我才发现自己心跳不止。”

    家豪打趣道:“哈哈,爱情的花朵开放了。哎呀!这么唯美的时刻我居然没赶上,遗憾遗憾哪!”

    雨冲嘿嘿笑道:“我当时定然很窘迫,一节课我都在抄录这词,写了三四遍呢,最后一份满意的稿子还是把‘贺兰山缺’的‘贺’写成了‘驾’。我交给她的时候,她读了出来,后来我明白那时她差不多早就知道这词,是故意让我抄一份给她的。”说着他面带温柔,又一次悠然神往。

    继续回忆:“元旦放假前,我在吴晓娜那里借来了《神雕侠侣》第一本,她和苏晓雅同桌。放假前的下午我问她借书的时候,苏晓雅也在旁边,我说:‘我能借您在图书馆借的《神雕侠侣》看看吗?’吴晓娜没听清我说什么。还是苏晓雅抢着重复给她听的。”

    说到吴晓娜,家豪想说话,继而忍住了。

    “我一下子迷上了这书,觉得古天乐和李若彤演得已经很完美了,没想到原著更精彩百倍!对了,我去年在校门口买到了一套近乎全新的三联版《神雕》呢,一直珍藏着,不外借。据说这个已经绝版,现在改由广州出版社出版,校门口有卖的,虽然是盗版,质量倒还凑合,9块钱一本,我买了好几种。”说起金庸,雨冲总是滔滔不绝,金庸小说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家豪道:“听修雯雯说你前阵子一直看琼瑶来着。她说很难想象一个喜欢金庸的人会迷恋琼瑶。”

    说到这个话题,雨冲来了精神:“琼瑶小说写得很棒的,我第一次读琼瑶是初三暑假,村里的一个小我几岁的男孩子知道我爱看小说,把她姐姐箱子里的几本琼瑶小说拿来给我读,有《一颗红豆》、《星河》、《冰儿》、《窗外》,《窗外》写的是师生恋,大概是琼瑶阿姨的自传吧。咱们小时候不是都看过琼瑶小说改的电视剧吗?像《雪珂》、《青青河边草》、《梅花三弄》、《哑妻》,对了,前几年热播的《还珠格格》就是她写的啊!”

    家豪很讶异:“你都哪有时间读啊?学习压力这么大。还有闲工夫看课外书?”

    雨冲说:“也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呢,琼瑶小说读起来很快,两个小时就能读一本,而且印象深刻。金庸小说就更好了,有助于学习,熟读几遍,高考语文的前六个基础知识运用题目就很简单了,很多成语金庸都用过,联系语境,印象特别深。嘿嘿,我学以致用吧。”

    家豪点点头:“很好哇!可是我现在的学习兴趣越来越少,唉!你一定要考上啊!对了,你想考哪个大学?”

    雨冲说:“最向往的是浙大。据说她就位于西子湖畔,高一下学期读了一本孔庆东评金庸的书,提到陈平原先生的书《千古文人侠客梦》,我当时就想还得有一句,就是‘千古文人西湖梦’!我就是做西湖梦的一个书生,断桥残雪、雷峰夕照,哪里去找寻白娘子呢?!”雨冲不禁嗟叹起来,想起了正题:“瞧我!老是瞎扯,继续说苏晓雅呀!对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家豪想了想,道:“讲到和吴晓娜借《神雕侠侣》了。”

    雨冲继续说道:“《神雕侠侣》也是吴晓娜在图馆借书的规矩很麻烦,非得班主任领着去才行。那个学期只看到了前两本。读完之后,我就准备期末考试了,腊月十九考试结束后休息了三天,腊月二十二回来领成绩并投票选优秀班干部、优秀团员、三好学生等等,我那天得了俩呢,一个优秀班干部,一个三好学生。不过当时并没放假,因为成绩还没下来,到了第二天我们又来了。班主任萧老师转了一圈,和大家说笑一会儿,让随便玩玩。我也很爱玩儿的,出去买了四副牌,找了五个人打够级。第一把刚摸完牌,我那把有两个大王两个小王呢,还没等出牌,萧老师就回来了,叫着我和王志鹏去办公室抄录成绩。”

    家豪道:“你那次考得很好啊,我记得呢。”

    雨冲稍稍谦虚地说:“不行,不行啊,一般般,第五名,唉!问题很多。当时只有一份打印稿,老师让我抄一份准备贴在班里。家里给定的最低要求是不能出前五名,算刚刚合格吧。单科倒是有俩第一。”

    家豪抢着说:“对了,全乡语文第一是你啊,正好100分来着,萧老师在我们班夸你了呢。还有什么第一。”

    “政治第一,班里的,你猜多少分?”

    家豪想了想:“不知道,90?政治上九十难哪!我那次是没及格!真晦气,初中唯一一次不及格。”

    雨冲笑道:“58分,我也没及格。那回是第一次政治开卷考试,课本上找不到答案。大家都没及格!”

    家豪摇摇头:“我哪里记得这些?嘿嘿。你继续说吧。”

    雨冲道:“问题就出在了政治上,我当时很自然地浏览别人的成绩,发现苏晓雅是第八名,她的政治才12分!”

    家豪惊呼:“12分?不会吧?闭着眼也不能得那么一点啊?她怎么搞的?”

    雨冲继续说:“我看了好几遍,没错!接下来我就誊录成绩,才抄到第三名,就看见吴晓娜和苏晓雅牵着手进来了。她俩是萧老师叫来填《家长通知书》的。知道我俩在誊录成绩,吴晓娜过来看,她是第一名,当然很高兴,却又看到了我的两个单科第一,愤愤不平地质问我凭什么是政治第一名。接着她看到了苏晓雅的政治成绩,大声喊她来瞧瞧:‘晓雅,你的政治才十二分!’苏晓雅也凑过来说着:‘不会吧,肯定弄错了。’我想和她闹,就双臂遮住成绩单不让她看。她竟没生气反而很温柔地来推我的手臂,‘好人啊,让我看看吧。求你了。’”雨冲的声音放低了许多,像是自言自语:“争抢之下,她竟趴在我的肩头,我的后背感到软绵绵的一阵舒服,这是唯一一次和女生的亲密接触。还问到了香味,别样的香甜,后来她给我写的信都带着这个香味。算是意乱情迷了吧,我赶紧向旁边挪开,露出成绩单,她拿在手里,她其实有些近视,加上阴天,她竟瞅了好半天才看清。这时候王志鹏打趣道:‘苏晓雅,你也有今天哪!哈哈,傻了吧?’苏晓雅大急,辩解道:‘起码再加四十分才对,怎么可能这么一点儿呢?’我在旁边也起哄:‘嘿嘿,你就这水平吧。别强词夺理了。’其实我没恶意,只是开开玩笑。她却拂袖而去,刚走到门口,萧老师恰好推门进来,她喊着:‘老师,您看我的政治成绩弄错了,不可能那么低呀!’萧老师接过成绩单:‘我知道的,我正想去找教导处主任呢,你等着啊。’说完他就拿着成绩单走了。

    “苏晓雅这才安静下来,我却昏了头脑,继续挖苦她:‘再加40分是594,那比我多7分,你就是第五名了,不成!不成!顶多加30,算你个584怎么样?’她却说:‘不行,就加40,爸爸给我定的最低限度是不能出班里前五名。’竟和我的标准一样,我就更忍不住了:‘我也不能出前五名!你这是主观不努力,客观找原因。’她更急了,狠狠瞪着我,一脸的蛮横:‘你,你蛮不讲理!’我对她的蛮横印象很深刻,熟悉的霸道唤起了初一初二吵架时的针锋相对,我继续咄咄逼人:‘你才蛮不讲理呢!我就讨厌那种主观不努力,客观找原因的人!’她撅着嘴喝道:‘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我偏又来了倔强,像读古诗一样念道:‘主观不努力,客观找原因。’想瞧瞧她的反应。”

    家豪好长时间没说话了,这时加了一句:“她肯定骂你了!”

    雨冲轻轻道:“她什么也没说,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反而被她吓到了。在我眼里她一直是倔强而坚强的,这一招让我手足无措呆呆坐在那里。她扶着吴晓娜的肩头哭了起来。吴晓娜喊我过去,就机械地走了过去,我根本不会劝人,何况是我惹她伤心呢。她哭了得几分钟,就这几分钟让我认识到了全新的苏晓雅,同时也彻底的消除了对她的成见。就像张无忌面对被自己弄哭的赵敏霎时间‘柔情忽动’一样,我的心为她颤动起来,鼓起勇气轻声唤道:‘苏主任,苏主任。’因为她是生活委员,而且总务处的苏主任是她的本家,于是大家都戏称她苏主任。她渐渐止住哭声,抬起头瞪着我,果然是‘梨花一枝春带雨’!我那时才发现她竟是如此美丽,丝毫绝不亚于柳梦雪呢。

    “她慢慢坐到一张椅子上,还在低声抽搐。我的心随着她的抽搐声而揪得发痛。只是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我已经深深爱上了她。我无意识的转着笔,间或瞧她一眼。屋里安静了。一会儿萧老师进来了,喊道:‘苏晓雅的成绩还得等等,马上就有消息了。另外,雨冲你得去…’屋里的异样让他为之语塞,他看到苏晓雅泪痕满面,‘怎么了?谁惹你哭了?’听到这声音,她又开始抽搐。吴晓娜指着我:‘老师,您可得管管您的宝贝学生,他

    把我们家晓雅欺负成这样了,都!’说完格格笑起来。苏晓雅抽泣得更厉害了。

    “我见势不妙,急中生智:‘老师,您是不是有任务给我。’萧老师说:‘对啊,你快去安排人去打扫卫生吧,苏主任说一个小时之后检查。咱们12点钟之前争取放假。’我没等他说别的,就一溜烟跑掉了。”

    家豪道:“哈哈,机灵!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雨冲说道:“我带着人打扫卫生,半个多小时就干完了。然后我就又回办公室。这时候萧老师不在,数学老师却在最靠窗户的办公桌旁抄写着什么东西。苏晓雅眼睛还红红的,见我进来,她竟主动笑着打招呼:‘绅士,你回来了!您的英语好像没及格啊!’我忽然记起英语得了75分,满分120呢。但是心里明白这学期没好好学,加上听力没考好,考砸是肯定的。嘻嘻笑着和她说:‘我那是让着你呀,怕你被我远远撇在后面而伤心。’她‘哼’了一声:‘满嘴疯话!’低头继续填写《家长通知书》。我悄悄走到她身边,却发现她把我和她的通知书放在了显眼的地方,空着名次。我想讨好她,就转身找我的笔,王志鹏说被却萧老师拿走了。我便回身拿起那两份通知书,走到苏晓雅对面,喊她:‘苏主任,苏主任。’她抬头似笑非笑的问:‘干嘛?’我说:‘把您的笔借我用用呗。’她扬眉瞪着我,赌气道:‘给你?没门儿!我就是扔到炉子里烧掉,也不给你用。’说完却把笔扔到我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数学老师就哈哈哈大笑起来,吴晓娜和王志鹏也跟着笑起来。吴晓娜对我说:‘瞧瞧,我们晓雅对你多好,以后不准欺负她了!听到没有,江雨冲!’我应声说:‘谨遵班长大人的话!’吴晓娜说:‘别介,我这班长是个傀儡,您这副班长才是真命天子!’我于是在苏晓雅的通知书上填了第五名,我的填成第六名。把笔和通知书一并推给苏晓雅。后来,后来……”雨冲想着那天的事情,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收尾说:“就这样结束了。”

    家豪觉得不过瘾:“就这样啊,你怎么不趁热打铁呢?”

    雨冲幽幽叹了口气:“要是真的就此结束的话,我现在就不必这样自责了。她用温柔化解了我的苦闷,让我不再有轻言放弃的念头。”他把“轻生”换成了“轻言放弃”,不想流露出这个想法,想来家豪也听不懂,继续道:“真正快乐的是初三下学期。妇女节那天晚上第一节是化学课,宋婉芳老师放假,萧老师开班会用了她的课,主要是调座位。按成绩分组,小组成员安排坐在一起,既是学习小组,又是值日小组。前六名分别是六个小组的学习组长,我本来应该是六组组长,谁知道老师想错了名次,把苏晓雅的那个第八名安到我的头上,我就阴差阳错分到了苏晓雅一组。”

    家豪笑道:“这个我知道啊,你们是前后桌来着,在南列中间部分,不过你在后一排最左,她却在前一排最右,距离远了一些吧。不过没事儿,不妨碍亲密的,呵呵。”

    雨冲语气很复杂,让人听来千回百转:“那两个多月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日子就这样过着,一起讨论问题,一起说笑,比赛背《天龙八部》回目,争着回答问题。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和她斗嘴了,她不让我,我也不让她,这个课间争个面红耳赤,下一个课间重归于好,我就这样爱上了三四月的春天,温柔旖旎,是真是幻?梦里都是微笑,真的很幸福。可是我却混蛋透顶,身在福中不知福,在即将得到最大的幸福的时候,却亲手葬送了它。”雨冲的声音有些哽咽,是啊,是他亲手导演了一场悲剧,把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正如后来叶志祥老人诗中所写的那样:地狱天堂路遥遥,天堂地狱一瞬间。

    家豪对于这份苦闷不了解,但却很理解,他说:“要不就别说了吧。聊点别的呗。”

    此刻,雨冲确实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势必会哭出声来。平常他是开朗的,潇洒的。但是面对要好的朋友,思及伤心往事,他便脆弱万分了,其实这是人的本性。经历一些波折之后,人们总会留下抹不去的记忆,即便他变得再坚强,灵魂深处还是有一根敏感的心弦,在特殊的场合特殊的时间遇到特殊的事情,这根弦势必会被拨动,那时他将变成最脆弱、最伤感的动物,不论男女,莫不如是。

    他们继续走着,不知不觉间回到了学校门口。时间尚早,才八点多。进校门的时候,门卫竟也没盘问。踱步绕过教学楼,来到餐厅,一楼是开着的,晚上供音乐特招生练习用。俩人进去找了个靠边的桌子坐下,家豪去买了些零食。他们就边吃边聊起来,忽然有人用萨克斯吹奏起《梁祝》,雨冲忍不住随着曲子低声吟唱:“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深深爱,山伯永恋祝英台。同窗共度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深深爱,谁知一别在楼台。”

    家豪扔给他一块奶糖,白兔的。雨冲心念一动,扒开吃下,香甜可口,和以前一样的味道。他问:“没不耐烦吧,我继续讲呗。”

    家豪吧嗒吧嗒嘴:“好啊,我兴致浓着呢。”

    雨冲继续他的故事,虽然是实在的经历,但他更愿意称之为故事。

    “进了四月,天气更加柔和了。我在读《神雕侠侣》第三本,重阳宫一战尤其精彩。二号和三号举行运动会,恰好是周二周三,所以我记得清楚。周三下午和周四上午放假,周四下午来上课,晚上发了两期《中学生读写》,最后一节历史课,老师有事走了,让大家背一战的内容。我早就如数家珍,所以闲着无聊,看苏晓雅困窘的样子,就想指点指点她。于是在后面喊她,她明明可以听到的,却充耳不闻。周围的同学都笑了起来,我便拿起其中一本《中学生读写》朝她扔去,擦着她的肩膀过去然后掉到了地上,她迅速地哈腰捡起反手扔了回来,碰到我的桌角落在地上,然后继续背书,他们几个笑得更欢了。我气愤异常,使劲瞪着她,她却毫不理睬,我等着她放学后向我道歉,哪知她听到铃声后抓起书包飞快地跑掉了。我那个气呀!呆坐在原地,想着怎么对付她,窗外就是摆放自行车的地方,我透过窗户瞧去,这回她也故意没瞧瞧我。我却发现柳梦雪朝屋里张望,心生一计,第二天早上,也便是清明那天,我是全班里第一个到的,写了个纸条:

    晓雅妹妹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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