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那条江 作者:酸汤丸子

    第 16 章

    顿了一会，把烟头狠狠摁在地上说：“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我的！”栾江转头看看他，马谡眼圈都是红的：“你知道那婊…她就是个……”   又抽出根烟点上，缓和了下情绪说：“我上次跟人调了班，还特地买了她喜欢吃的，去她家找她，我刚打开门就听到卧室有动静，我他妈踹门进去看到她居然给那人口………我他妈都不舍得，那人长得跟头肥猪一样，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她妈居然下得去口！”

    马谡抹了把眼，声音微哑的说：“我俩高中一块走来的，我每天都捧在手心供着，她让往东我都不敢往西，高中我觉得她太小一直忍着，大学我俩虽然异地，可每天都会打电话，大一生日为了给我惊喜，她周五特地坐火车来南京找我，我那时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那刻死去都行！”

    “当晚我俩开了房，她说自己小时候练舞膜破了，我当时还很心疼，大二劳动节放假我去找她，她同学说她跟男朋友在外面住，大一的时候就住外面了，我当时懵了压根不信，问对方要了她地址，我当晚蹲在大门口，她拐着一个人胳膊，进了小区，我还是不信，打她电话，她当那人面接通，喊我老公，对方还故意吻她嘴巴！”我过去就跟那男的打在一块，我俩也分了。

    说完，马谡双手捂住脸，也随意坐在地上：“前年高中同学会我俩又碰到，结束后我送她，她开始哭着解释当年的情况，我当时心底还没忘记她，当晚我俩就直接开了房，第二天就把一心一意对我的女友给踹了，我觉得这就是报应，我现在看到她就能想到那一幕，恶心，真他妈恶心，我为了她个贱货，居然跟我女朋友分手！”  马谡双手捂脸，有泪水顺着她指缝流出。

    栾江抽着烟，一只手轻轻的抚在他背上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怎么回事？我前一阵半夜翻进她卧室把她给睡了。”    马谡惊讶的抬起头看他，栾江继续说：“我知道她没男友，她就是故意使坏气我，我那两天被她气过头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我还以为这是梦！第三天看到她才知道是真的。”

    马谡说：“你们俩又勾搭上了？这睡都睡了还有什么事不能解决？

    栾江指头弹弹烟灰道：“没有那么简单，很复杂，我俩都心知肚明没希望，别看表面挺平静。”    马谡知道栾江不想说的事情，你就根本问不出来，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你俩真没希望！”栾江说：“表面看是这样。”

    马谡：“你这回答还挺有玄机？一边说没希望，一边又有期待？难道你俩是失散多年的姐弟？栾江白他一眼不说话。

    马谡八卦道：“你俩这没名没分的，我宛姐也愿意被你睡？”   栾江转头挑眉看他：嗯哼，当然。”    马谡一时说不出话，回来四个多月，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有这么生动的表情，虽然没笑，但知道他很开心，马谡心里有丝安慰。

    栾江回来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甚至是积极向上的，他也感觉不到他是快乐的，天塌下来都不温不火，什么都无所谓！马谡约着朋友叫着他一起喝酒，一起飙车，他也不排斥也笑着，就是眼睛没有朝气，他知道栾江这样子回来肯定经历了什么心理创伤，他不提他也不问，就尽量把他从那种氛围带出来，让他晒晒太阳！

    他是医生，对这种情绪很敏感，他老师曾经就接触过一位，经历了地震一线救援的退伍兵，平常看着跟个正常人一样，三年后抑郁太严重自杀了，连他父母都不知道他有抑郁症，在部队做了心理治疗也没用，人是很脆弱的，经历一些事后，有些人就能走出来，而有些人可能再也走不出来，这些负面情绪不会因为你是一个历经磨练的战士，或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而放过你，因为我们是人，只要是人，身上就会有脆弱的一部分，那些走出来的特别特别厉害，可走不出来的不是他胆怯，而是没人握着他手。

    栾江下班时碰到张沛文夫妇，栾江看到仲宛表嫂还是有点不自在，上次加过她妹妹微信，第二天就跟对方说明白了，相亲当天他俩在仲宛卧室待那么久，就是不想下去看到仲宛那张恶意挑衅的脸，他怕自己会误会，随后晚上发生的事就让他感觉自己原来没误会………仲宛表哥还是跟平常一样跟他打招呼，他表嫂就有点不太自然。

    栾江本来想直接回家，最后绕道去了马爷爷那里，马爷爷听到是栾江的摩托声，把屋里一个病人交给马谡，出来直接推开休息室的门，栾江老练的躺在上面，张爷爷边按大腿边说：“听马谡说仲家那小姑娘有对象了？

    栾江点点头说：“嗯，听说是城里的！”马爷爷听了叹息道：“可惜了，以前很少见这姑娘，总感觉她很小，没想到比你们还大，前阵子她膝盖扎到，我还想着给她说门好亲事，没想到有对象了！”   接着又叹气道：“你说这好姑娘怎么早早就定下啦！”

    栾江淡淡的说：“她都28了。”   马爷爷说：“28怎么了，女大三还抱金砖呢！对了，你身边有遇到合适的姑娘跟马谡介绍介绍！好不容易单身了，可给找个实在的，之前那姑娘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说话轻轻挑挑，眼神躲闪，别看我老了，干了一辈子医生，什么样的人看一眼就八九不离十了。”

    栾江请教的语气道：“怎么看？从行为还是说话？”马爷爷得意的说：“从眼睛！一个人本性好坏从眼睛就能多少分辨出来，品性不端的人跟人对视都贼眉鼠眼，眼睛滑溜溜的，德行不错的，看人是大大方方的，比较害羞的就算不好意思跟你对视，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就说仲家那丫头，眼睛明亮看人大方，就是有点娇娇气气的，跟她对象估计也是压着他对象多些。”

    栾江好奇的问：“为什么？”    马爷爷说：“一看就是受宠长大，异性也围着打转的，那眼睛就古灵精怪的，笑起来眉眼弯弯，一脸讨喜相，随便撒个娇对方就心软了，你说他对象能出头么？

    栾江咳嗽一声不说话………

    栾江下地活动脚时问：“那你还想跟她说亲？”   马爷爷让他脚掌完全着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虽然娇气些，看着像是会过日子的，你说，如果你有个爱撒娇，娇娇气气的媳妇，你有那心思往外跑？你还不把那心思都用到跟她过日子上？俩人过的美美滋滋的，我们老人看着也高兴，所以说被压着也不算啥了！女孩子嘛多少都有点娇气！”   说完轻轻撞他一下：“男人不就那点小心思？温柔似水！”说完一本正经走了出去。

    栾江扭头看着马爷爷…不都说开诊所的马爷爷严肃！话少！不开玩笑！

    ………………

    栾江到家吃过饭，洗漱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月色，回忆着仲宛在月光下，在卫生间他身下叫着江江…江江…的样子，想起来马爷爷的温柔似水，一时有些激情澎湃。

    栾江半夜醒来看了看手表，凌晨二点，坐起来去阳台抽了根烟，抬头赏了会月儿，这夜，冷飕飕的，可真寂静。”

    爬进隔壁阳台，推了推被反锁的门，打开窗户跳了进去，躺在床上瞪了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栾江问仲妈有没有东西稍给仲宛，自己要进城买点车上小零件，仲妈妈拿出来一件羊绒大衣说：“把这个给她送去，干洗了给我带回来。”   栾江接过点点走了。栾妈妈也做了一些好吃的，让他给栾爸爸送去，顺便分给他同事点，栾江接过开车走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复健，栾江虽然走路还是稍微有些跛，但已经好很多了，日常生活没啥影响，开车骑摩托都可以，不能走的太快或着跑起来，慢慢走也不是跛的很明显，能看出来走路不自然！整个脚后跟放在地上稍微可以受力了，但马爷爷说：“因为受伤耽误治疗，错过了最佳时机，恢复这样已经很好了，再恢复都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打篮球跑步之类的就不要想了！”

    栾江也已经比较满意了，跟正常人比他是有缺陷的，跟地下的战友比，他是很幸运的，以前走路需要前边半个脚掌，现在脚后跟能放平在地了，虽然不大能受力！

    栾爸爸跟栾江约在了仲宛的店里吃饭，栾爸爸提前跟前台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苏敏。这鬼天气，苏敏女儿前几天感冒，请了三天的假，今天感冒好了些，仲宛带着她去了颐和园，仲宛每年都会去逛一次，今年夏天时候太热，初秋又没时间，今天天气相当不错，小的裹着羽绒服，大的穿件皮衣，两人一块去了颐和园！

    前段时间看到张溪穿了件皮衣，仲宛一时心动买了件稍微机车款的，虽然这天穿皮衣有点凉，可架不住爱美的心，里三层外三层，穿了秋衣，羊绒毛衣，外面皮衣和一条围巾，牛仔裤，牛皮加绒小短靴，酷酷帅帅的打扮，约了个车，美滋滋的走了。

    ☆、第十五章

    栾江要过去接栾爸，栾爸嫌来回接太耽误事，他开车直接过来，栾江拿着衣服到店里没见着仲宛，把衣服给了苏敏，苏敏偷偷出来给仲宛打了电话，仲宛刚到颐和园两条腿还没着地，仲宛看下站在身边的小依依：“来就来呗！我还给铺个红毯，打个灯不是？等下结账打个八五折就行。”  挂了电话，牵着依依取票就往里走。

    赵易阳挠着头出来跟栾江站在门口聊天，赵易阳比栾江小个二三岁，赵易阳很服栾江，他从小在镇里就是正面教材，赵易阳在镇上上初中的时，栾江还是学校里的传说，有一帮拥护者，做人大气，讲朋友义气，他不打架就能让对方服气，比他大两岁的都叫他江哥。

    赵易阳热情的跟他聊了半天，偷偷拽过栾江小声说：“江哥，你看前台拿酒那女孩，我女朋友！”   栾江扭头看了一眼，长相清秀，跟苏敏说话时，性子温温柔柔的，回头对他说：“看着不错，是个实在姑娘，好好对人家。”   赵易阳听完笑着直点头：“嘿嘿，下周我打算带她回去见见家人，我妈肯定喜欢！”

    栾江内心有点羡慕这对小情侣，拍了拍他肩膀：“嗯，等着喝你喜酒！”

    栾爸爸进来的时候也刚好看到赵易阳，就问他在这里怎样，赵易阳笑着说：“挺好的，宛姐对我们也很好。”栾爸爸拍着他：“嗯，好好干！”

    苏敏带着栾爸爸往包间走：“今天还真不凑巧，宛宛带着我女儿去颐和园了，念叨了很久，今一大早就去了，刚跟她电话，她说呀让好好照顾你们！”   栾爸爸笑着说：“没事，我没给她打电话就是怕她客气，你们该忙忙，刻意照顾我也挺不自在的，我跟我儿子啊好好聊聊天！”   苏敏说：“那成，你们先喝点茶水，我给您厨房看看菜去！”

    栾爸爸坐下，小美进来倒了茶水说：“您请慢用”，然后轻轻的退了出去。栾江对栾爸说：“刚倒水那姑娘就是赵易阳媳妇！”   栾爸惊讶：“赵家孩子什么时候结的婚？”   栾江有点尴尬道：“年轻人之间媳妇就是女朋友意思了，他说过两天就带回老家！”   栾爸喝口水说：“他今年不还小着？”   栾江点了点头。

    我前两天听你妈说了，你要是不想相亲就不相亲，你说你跟你妈轴什么，让她哭着跟我打电话，还没享着你福，尽跟着受气。栾江转着杯子说：“我没有不愿意，反正早晚都这么一回事，我妈看中哪家姑娘我结婚就是了！”  栾爸看着栾江说：“你自个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你妈看中？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你看你这副态度？”   起身推门让小美拿瓶酒过来！

    栾爸给他倒了一杯酒：“今晚睡我那，你车就先停这，喝点酒放松一下。”栾江端起一杯就喝，猛的被辣的呛了到，栾爸说：“你又没喝过，这么着急干嘛，这酒得一点一点的喝。”    说完自己就示范一遍，想起什么赶紧拿纸巾吐出来，喝了几杯茶水漱了口道：“还好没喝进去，我都被你气糊涂了。

    栾爸夹了口菜在碟子里，踌躇的问：“你有看中的姑娘？”   栾江又喝了一小口点了点头，栾爸爸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转移话题道：“修车厂工作怎样？”   栾江慢慢接道：还不错，很充实。”   栾爸点头没说话。

    过了会：“你没有考虑过其它行业？待在修车厂不是不好，我是觉得你大学的那些东西，应该有更大的价值贡献社会。”    栾江漫不经心的说：“那是你觉得，我自己认为修车也是一种社会价值，我能感受到那种力量，栾爸不在说话，栾江说的含糊，他也不愿再去探究，就这样吧，拍了拍栾江的肩：“行，那就好好干，你妈那边我搞定！”

    栾江低着头问：“爸，你怎么不问我看中的是谁？”

    栾爸爸心里“咯噔”一下，慢慢的说：“我觉得没必要，你宁可随便找人结婚，都没想过跟你妈提，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无非就是对方不乐意或者父母不同意，肯定是道大坎，连你也跨不过去，既然跨不过去，说出来又让大家为难何必呢，生活就是这样，不如意事常□□。”

    栾江手紧握着杯子不说话，栾爸又继续说：“我上大学那会，能上大学的人并不多，刚九十年代初，我们那时娱乐就是弹弹吉他，唱唱歌，在女生面前显摆显摆自己，那时期我就遇到了我以为的终身伴侣，我们那时候肉麻起来丝毫不比你们差，天天见面，那情书依然就跟雪花似的，有摘抄的国外诗歌，还有含蓄肉麻的自创诗，我寒假还带这姑娘回来一趟，家里人也都同意。”

    “后来，你爷爷奶奶不知从哪打听这姑娘有乙肝，死活就是不同意，那时别说乙肝，就是感染了艾滋病我也愿意往里跳，我跟家里抗衡放假不回家，家里也没丝毫妥协，三个月后收到你奶奶一封信，你奶奶吞药了，我吓得赶紧搭车就往家赶，到家发现你奶奶是故意骗我的。”

    “我再回学校的时候，那姑娘也退学了，过了两三年就跟你妈结婚了，你看我这不也过来了，大概十年前我在城里碰到那姑娘，她没认出我来，我到家才想起是她。江江，这就是生活的真相，谁都认为自己的爱情是独一无二，但没有谁离开了谁就过不下去，时间久了，自然一切都淡了。”

    栾江面无表情的看着栾爸：“爸，你说的这些我都相信，每个人都能跟我讲一个不重样的，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所以妈妈安排相亲我才愿意去，我很羡慕你，我也想找一个能让我忘了她的人，可二十多年的相处，我想应该至少等我五十岁以后才会慢慢忘记吧？”

    说完夹一口菜就往嘴里填，看了看手表说：“爸，你赶紧走吧，马上要迟到了！放心吧，我不会让我妈躺床上装病的，没跟着享福肯定不会让你们跟着受气，心里有底。”    站起来就扶着栾爸往外走，栾爸看着栾江想说什么，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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