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那条江 作者:酸汤丸子

    第 11 章

    没想到他除了不爱多说话，爱听音乐外，没啥大毛病，工作上不抱怨不怠慢，仲宛觉得他有时比侯峰更有责任心，赵易阳晃荡着进来，问仲宛什么时间回镇上，仲宛想了想说：“这几天有时间吧！”  赵易阳说：“那行，到时候你给我带点东西回去。”

    仲宛打趣问他都带什么？赵易阳挠挠头有点羞涩的说：“给我爸的两条烟，一瓶酒，我奶奶的风湿膏药，赶明在去买盒稻香村给我爷爷！”   苏敏听到说：“可以呀赵易阳，没想到你还挺孝顺呢？那给你妈买的啥？赵易阳露出俩酒窝说：“我妈实在，她最喜欢钱。”

    苏敏笑着说：“你妈可真实际。”   这时小美拿着两个酒瓶盖子递给苏敏：“苏姐，呐，下次送酒的来让他给兑换了。”    苏敏推回去说：“这酒兑的奖本来就是你们的，你留着下次来了给他换。”   小美有点惊讶的看着苏敏，苏敏说：“你呀，以前的是不是都给小湘了？”  小美轻轻点点头。

    仲宛问小美这两月那俩女孩怎样？小美说：“还可以，眼里都挺有活的，有什么不懂会主动问。”   仲宛笑着说：“那就行，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给你苏姐沟通。”    小美点点头，小美是个很知道分寸的女孩，跟仲宛的距离把握的很好，介于老板跟宛姐之间，跟苏敏也没有很亲密 ，就是实实在在做事的人，苏敏跟仲宛对她印象还是极好的。

    赵易阳站在仲宛旁边，一边假装听歌，一边偷偷打量着小美，俩人眼神如果撞一块立即就躲开，苏敏趴在仲宛旁边悄悄的说：“你说赵易阳跟侯峰哪个有戏？”    仲宛：毋庸置疑“赵易阳。”

    苏敏摇头叹气的看着仲宛：“我赌一百块，肯定侯峰。”   仲宛这下来精神了：“我跟十倍！”   接着又说：“你是觉得小美跟赵易阳没有说过几句话，跟侯峰还偶尔开个玩笑对吧？”苏敏认真点点头。

    仲宛老道的说：“亏你还是早恋的人，一般人刚开始对喜欢的人比较放不开，对于没兴趣的反而放得开，恋爱后对他的态度取决于喜欢的程度。苏敏一副受教的表情点点头说：“就像你对栾弟弟？”

    仲宛推她一下：“你真讨厌，不理你。”苏敏促狭道：“你看，你看，你这样子，你俩没奸情，打死都不信，看看上次你车祸他的脸色，上个月他来送东西，你没见着他面那副样子。”     这时有一桌食客走出来结帐，看到前台坐着的仲宛打趣道：“哟，这不是仲老板，这青天白日的见你一次还挺不容易。”说完打开领着的半瓶酒：“这次可不能再让你给溜了，必须喝一杯。”

    苏敏笑着说：那行，相见不如偶遇，那就让后厨再炒俩菜我们继续喝一岔。”汪总看看后面跟着的人，又看看手表说：“这次赶时间就放过你，下次你可得好好陪我喝一杯，”边说边拍着仲宛的手。

    仲宛忍着恶心说：“下次一定。”

    汪总走后，仲宛抽出前台的湿巾狠狠擦了擦手背，去年碰到拉进去喝了杯酒，他的手有意无意的碰了仲宛大腿，仲宛当场拉下了脸，要不是小美去前台把苏敏叫过来圆了下场，肯定会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苏敏安慰道：“你就当被狗咬了一下，下次他预约我提前告诉你，你就先躲出去……

    还没说完，仲宛就打断委屈道：“我的店子，凭什么要我躲出去，下次他预约你就说没位置。”

    苏敏看着她面无表情道：“说什么孩子气的话 ，这点问题都应付不了，那就不要开门做生意了，我们这些做服务行业的避免不了会遇到这种人，我们可以说没位置了，可他会怎么想，他稍微给我们找点事，就够我们吃一壶了，平头老百姓的，你拿什么跟他斗，惹不起我们就躲，这不叫怂，这叫人生智慧，狗咬你一口你会咬回去？

    “就算咬回去，他不死你还徒留一嘴狗毛，严重你还得去打狂犬疫苗，何必呢，社会上这人多了，碰到一个两个我们躲着走就行，总是会有人收拾的，谁让我们是干这行的呢？苏敏看着仲宛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但明显愤怒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又接着道：“你换个角度想，这货除了爱占点小便宜外，我们并没有吃亏，他人脉圈子广，每次都带不同的客户来，我们的客人不都这么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这不就是利用他在做活广告嘛？他上次摸你了一下你甩了脸色后，他不就收敛了，以后你不想见就躲着，你猜我上次看到他带谁了？”苏敏趴在仲宛耳朵轻轻说了一句话。

    仲宛转头看她说：“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苏敏低声说：“我妈常说，对于我们无能为力改变的事，还是不要钻死胡同的好，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你这才哪到哪啊？你能把店给关了？社会不公平的事多着呢？

    仲宛其实心里早已想开，就是想听听苏敏的叨叨，没想到苏敏越讲情绪越低落，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仲宛趴那里抬头故意逗她：“什么叫无能为力的事呢？苏敏说：“地震了，山体滑坡了，发洪水了，下冰雹了，在这些自然灾害面前我们人类就是弱者，你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仲宛听她越扯越远，越来越伤感就赶紧打断道：“得得得……我要出去吸口霾，好好冷静一下。”

    说完推开门深深的吸了一口霾，抬头望着雾蒙蒙的天空，只能霾中作乐。

    以后天气越来越冷了，雾霾也会越来越严重，能怎么办呢，总不能逃离出去吧，我们自己造下的孽只能自己承受，骂谁它妈都没用，只能大家自觉配合政府慢慢改善了。

    周五晚上闵成奚约仲宛出来吃饭，说这种冷飕飕的天气最适合吃涮羊肉，已经拿过号了让她直接过来就行，仲宛随便穿了件毛衣挎了包就出门，走到路口那风刮的仲宛只想她爹，犹豫一下又回来外面套了个大衣，裹了条围巾才又出门。

    刚坐上车这司机就热情的打招呼，仲宛也跟他笑了笑，对方说：“你看现在这气候，这秋天不秋天，冬天又太早，这才刚进入农历九月就已经裹袄了，这要是等到三九天可怎么办。”

    仲宛看着外面的人群，不是裹袄就是裹大衣，有几个挣扎着穿薄毛衣的绝对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跟小伙子。

    师傅又自我安慰道：“不过据说冷得越早，后面反而是暖冬，交九天反而不冷了。”师傅看着外面裸着脚踝的小姑娘说：“你说现在这小姑娘多有意思，都不怕被冻坏，年轻可劲折腾身体，看她们老喽怎么办？”不是仲宛不接话，而是师傅太热情，压根就不给她留有接话的空隙。

    “去年零下14度，我见到一小姑娘穿条膝盖漏洞裤子，你说说……这膝盖将来能不落病？”

    仲宛想起自己大学那四年根本就不知道秋裤为何物？初中高中有校服，奇丑无比型的，简直可以排排队去少林寺练劈叉，校服这么丑里面加条毛裤都无所谓，曾经一度非常羡慕韩国日本那种校服，下雪天还露出双腿来。

    大学后倒是自由了，可它剥夺了仲宛穿毛裤的权利，穿一条秋裤都显腿粗，大四那年外地室友说，不看一次升国旗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这里混过，腊月天在零下十五度的凌晨六点，仲宛穿了一条膝盖微破的牛仔裤去了□□，八点多回来拖着麻木的腿，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被窝暖了两小时的腿，后遗症就是一个多月都不敢跑步，膝盖那里明显不一样，还好当时穿了非常非常厚实的羽绒服，否则………这一切都是血泪的教训，打那以后，每年冬天裹的就跟北极熊一样，保暖裤早早的就穿上了。

    到了牛街，司机师傅的嘴都还没停，趁着找钱的空档又对仲宛说：“咱们这年龄可比不得那些小年轻们！”仲宛怕自己误会了，就问司机年龄，对方说：“比你大不了两岁，年尾我就四十二岁喽！”

    仲宛感觉自己就像奶奶手里编好的筛子，满身的漏洞，刺骨的冷风，我……日……我他妈才二十七，差了整整十五岁……

    ☆、第十章

    仲宛被司机大叔一打击，耷拉着脑袋，灰头土脑的到了饭店，看着里外排队的人，自己曾经最爱吃的涮羊肉也索然无味了，自我审视了下：黑短靴，深色牛仔裤，灰毛衣，黑色羊绒大衣，灰色羊绒围巾……确实挺适合参加白事的。

    闵成奚从二楼窗口看到对面走过来的仲宛，就拍了拍林朗的手，自己下来接她了，看到她站在门口一副男友被劈腿的精神头，过去摁着她脑袋就往前走，嘴里道：“你敢破坏我吃饭的兴致，我弄死你，天塌下来的事，忍着，等我吃过饭再说。”

    仲宛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她仰头就问：“我很像三十多岁的人么？我穿衣很像黑寡妇么？”闵成奚：？？？你这是什么问题。”

    仲宛说：“我前几天被人打击像黑寡妇，今天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司机说我俩是同龄人！”       闵成奚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刚刚那气场他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他敲她一脑瓜说：“这社会核心价值都去哪了，一点都不友善，把我不敢说的话都给说了。”

    闵成奚把她拖到坐位，打开椅子打个眼色问：“林朗，你猜猜仲宛多少岁？”林朗收到信号，做认真状打量着仲宛，搅拌着蘸酱说：“二十五六岁吧！着装简单大方，随性自然，乍看并不惊艳，但有一种淡然的美，很独特，很难让人忘记，如果我不弯，我肯定追上去了。”说完，把另一张椅子上一小捧鲜花花，非常绅士的递了过去。

    闵成奚……卧槽……这水平！

    仲宛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眯着弯弯挑起的眼睛，闻着花香说：“谢谢！”   林朗的名字跟他的气质不配，名字很温和，可气质经常游走在猥琐跟君子边缘，不太熟悉的看到的就是一副君子样，一旦熟悉就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望之不似人君”的气质，这种气质莫名的跟闵成奚绝配！

    第一次见面他会一本正经的坐好，绅士的照顾在场女生，话不多，可一旦非常熟悉了，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往那一摊，爱抖擞他那二郎腿，对各种八卦感兴趣，说话的时候五官非常之生动，还经常拧巴在一起，每说一句挑着眼神，再配合跳动的眉毛，讲的激情唾液横飞，说到有趣处经常手脚并用，活像一只八抓鱼。

    仲宛当时不太明白闵成奚看上他哪点？后来才明白是“有趣”，跟这种人聊天你会很放松，无形中心情也活跃起来，仲宛也很喜欢跟他聊天，如果他不是弯的，她可能会考虑跟这种人谈恋爱，不累……

    仲宛心情舒畅胃口自然大开，自己吃了大半盘手切肉，感觉没过瘾，八爪鱼打个响指叫了服务员，没人过来，然后又拍拍手，对方看到走了过来，林朗又加了两份手切肉，一份毛肚，三个烧饼，一杯酸梅汤，两罐北冰洋。

    闵成奚拿着公筷，捞了一筷头牛肉放进她碗里，又夹了一筷头豆腐放进林朗碗里，林朗：“为什么要区别对待？按性别跟体积不应该我吃肉么？闵成奚淡淡的说：“照顾下她一把年纪还孤家寡人！”林朗瞬时心里平衡了，把刚点的北冰洋一推，手切肉一份全部倒进她那边说：“呐……多吃点！”

    仲宛狠狠的喝了一口北冰洋，林朗挤眉溜眼的说：“栾师弟你俩……”。一阵咳嗽声。仲宛一个眼神扫到闵成奚面前：“你为什么要告诉这条八爪鱼！”   林朗嚼着糖蒜说：“八爪鱼是“只”，小心我墨汁喷死你！”

    闵成奚捂着涮锅道：“你就不能咽下在说话！”林朗喝了一口水说：“我感觉你们好累，就不能不抱目的纯粹谈个恋爱？能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大家好好分离，明天的太阳都不一定能够看到，还考虑那么多以后。”

    仲宛又瞪一眼闵成奚，看着林朗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从他嘴里出来的话，都自带一副贼眉鼠眼的样貌，偏偏就是不能信服。她吃了一大口的肉，对着林朗鼓着腮帮子可劲嚼。咽下喝了一口水，筷子又夹了片青菜，放在碗里浇上蘸酱淡淡的说：“既然明知没有未来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跟精力，这不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次闵成奚接道：“跟相爱却没有未来的人恋爱，为什么就是浪费？照你这逻辑必须得拉屎才可以占着坑？可万一这坑遇到便秘或者撒尿的怎么办？提着裤子站起来先让给有屎的？那这个坑得搅和多少人的屎？

    仲宛一下被他坑啊屎啊的绕晕了，看着蘸酱这下彻底没胃口了，林朗也郑重其事的放下筷子说：“闵，我这还没吃饱呢？”

    吃饭出来仲宛站在路边说：“你们去开车吧，我站在这等！”闵成奚瞪着眼看她：我限号！打的过来还准备坐你的车呢？

    仲宛也瞪大了眼：“我以为你开车了，想着省点油钱，就打算蹭你的车……

    林朗……………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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