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流 作者:大苹果作品集

    第六七一章 不了了之

    秦淮河畔的著名青楼客方青山裸死家中，这新闻要是放在后世，比成为大小网报纸的头条，并足以引起连串的奇特猜想。在这里，这件事同样不小，消息传来之后，南城秦淮河带顿时流言飞散，有的说是谋财害命，有的说是争风吃醋，有的说是嫉妒生恨云云。

    南京锦衣卫总衙后堂之中，宋楠还在呼呼大睡，便有人急促的来通报宋楠：“宁王朱宸濠来访。”

    宋楠心知肚明是为了何事而来，装作慌忙穿了衣衫漱洗完毕，来到衙门前厅的公房中来见人，但见宁王朱宸濠背着双手像只愤怒的狮子般走来走去。

    “王爷怎么这么早？”宋楠拱手行礼，命人上茶伺候。

    “你听说了么？”朱宸濠双目紧盯宋楠。

    “听说什么？”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锦衣卫衙门居然不知？”

    “是这样，宋指挥在休息，卑职还没来得及禀报宋指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死了个青楼的掮客罢了，咱们南京城哪天不死人？”王子通在旁插话道。

    “不是大事？”朱宸濠转头阴测测的瞪视王子通：“这可是我的人，谁不知道方青山已经是我宁王府委派在南京的管事，我南京城的bsp;yè 是要他来管理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杀了？这明摆着是冲着本王来到，这是挑衅。”

    宋楠皱眉道：“王爷息怒，我听得不明不白，方青山死了？是不是昨晚那个同席饮酒的方大家？”

    “正是他。”朱宸濠气冲冲的道。

    “这……怎么可能？”宋楠佯装诧异，旋即道：“王爷该去让应天府衙门去查，这事儿我们知道也没用啊，除非衙门请求我们出面。”

    朱宸濠道：“指望他们能有什么结果？要查凶还是锦衣卫管用，本王命他们不要乱动现场，特来请宋侯爷跟本王前去看看现场。”

    宋楠道：“这不太好吧，这不是落了他们的面子么？”

    “他们还要面子？在他们眼皮底下我的人被杀了，若追查不到凶手，我要他们好看。”朱宸濠副气急败坏的摸样，浑没平日的潇洒淡然之色，可见方青山在他心目中地位不低。

    宋楠道：“好吧，既如此，王大人便去带人调查番，记住，以应天府衙门为主，咱们只是辅助办案。”

    王子通答应声，抱拳转头而去，朱宸濠愕然道：“怎么？你不去么？”

    宋楠摇头道：“我已经年未曾亲自办案，王爷可不要教我去看什么蛛丝马迹，我是半点也看不出的。王子通他们都是得力的人手，比我去要好的。我这刚起床，可还没吃早饭呢。”

    朱宸濠想了想道：“说的也是，本王也是气糊涂了，这等事岂能劳动宋侯爷大驾。青山死，今晚的花魁大赛决赛算是泡汤了，无人镇场了。”

    宋楠笑道：“那便取消或者延迟呗，又能如何？”

    朱宸濠点头道：“只有如此了，本王先走步，我得去现场瞧瞧，据说死的很惨，也不知是谁跟他有这般深仇大恨。”

    宋楠拱手道：“王爷保重，说到底不过是个无干之人罢了，王爷可莫为个无干之人气坏了身子。|”

    朱宸濠无声拱手，转身而去。

    宋楠微笑送朱宸濠出了衙门口，回过身来，脸上表情严肃。

    王勇悄声道：“大人何不亲自去，也能知道些进展，防止昨夜遗留有蛛丝马迹。”

    宋楠摇头道：“我不能去，去了表示我关注此事，我该关注个只有面之缘的人么？当然不。再说旦去了现场，难免会做出什么细微的动作来，自己却是不知，若有心人在旁窥伺，那便会产生怀疑。”

    王勇点头道：“大人说的极是，昨夜我们去过趟，对那宅子里情形也有些熟悉，如果大人下意识的往浴房处走，lì kè 便会被人认为是来过此处，反倒糟糕。”

    宋楠hē hē 笑道：“jiù shì zhè gè 理，以宁王爷的地位，犯不着为了个手下人的死发这么大的火，明显是做戏；他来请我去，必是想借机对我试探。”

    “难道说王爷竟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没理由啊。”王勇愕然道。

    “昨夜席上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也不光是我们。我们的嫌疑显然大些，因为我们席后是单独lí qù 的，对我们特别留意些也是应该的。不用问，云霄楼肯定有人去问过我是否在那里过夜，定会算我们lí qù 的时间。”

    “那岂不是都要对上了？”王勇惊道。

    宋楠摆手道：“你也沉不住气？对上了又怎样？难道便可证明是我们动的手？动机呢？我们为何要杀他？没动机没证据，这事儿能落到我们头上么？”

    “那是，连卑职都不知道大人的动机，他们如何知道。”王勇笑道。

    宋楠冷声道：“这动机你最好也不要知道，知道了对你也没好处。咱们是好xiōng dì ，但好xiōng dì 之间也有秘密。今日我不出门了，你和大牛带着人jì xù 去查我jiāo dài 的几件事情，今明两天要有眉目。公主还在宫中，我来了几日都没去见她，还有那谷大用还好好的活着，我们事无成，还不办事去。”

    王勇心头凛，拱手道：“遵命。”

    凶案现场的线索有限，从痕迹上来看，有人从临河的侧围墙翻进室内，制服了宅中的护院，之后侵入内宅之中。从被绑在柴房的护院们的口中得到的信息是：进宅的是三个蒙面人，其中人武艺高强，七八名护院照面之间便被放倒，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也压根没看清长相。

    后宅的几名婢女也都没见到贼人踪迹，两名新买来的婢女供述了名蒙面男子进了方青山浴房的事实，但之后她们都躲在自己房里不敢出声，后来发生的切都不知道。

    这些信息基本上等于没有，唯有用的便是进宅的人数，三个人进宅，不由得让人联想到昨夜宋楠带着手下两人赴宴的情形，也恰恰是三个人。半夜时分，宁王朱宸濠得到这些讯息之后，lì kè 对宋楠产生了怀疑，虽觉得宋楠应该没理由去对个混迹青楼的人动手，但他还是想去试探番。

    可惜的是，宋楠并没有如他所愿来到现场，zhǔn bèi 暗中观察宋楠是否对那座宅第熟悉的想法也落了空。朱宸濠也去调查了云霄阁昨夜的留宿情况，宋楠并没有留宿在沈云烟的房中，而是半途中下船lí qù 了，这切增添了朱宸濠的疑虑。

    但这也仅仅是怀疑而已，从作案现场来看，那方青山是有过机会搏斗的，杀人者是以暗器击毙命，以护院们的供述来看，进宅贼人中有人武功高强，抬手间便放倒了七八名护院，而方青山并无武功，在这样的高人面前根本没机会动手才是，又怎会手握短刀做出副扑击的摸样。岂非自相矛盾？

    忙活了半天，案件陷入了谜团之中，应天府衙门查不出端倪，锦衣卫衙门也只是走走过场，方青山之死忽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而不久后，在方青山后宅密室中发现的些物事，让人加的迷惑。方青山的密室中藏着不少古里古怪的玩意儿，包括泥巴捏的断臂的裸体人像，什么圆球状的标注说什么欧洲亚洲之类地名的木球；什么两个轮子带着铁链条的奇怪的车辆等等。

    随之发现的还有本方青山的札记本，里边记得话支离破碎浑噩难懂，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言语。

    这所有的切，下子便让方青山zhè gè 人变得和平常的形象陌生起来，zhè gè 人藏着这些鬼东西，制作的这些鬼玩意，不知道意图是什么，但定不是什么好事。

    在征询了朱宸濠的意见之后，应天府衙门大事化小，把火将这些玩意烧的干干净净，有关之人三缄其口；数日后衙门贴出告示，宣布方青山为流贼所杀，将此案不了了之。

    第六七一章 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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