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 作者:天焰

    第 285 章

    轻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突然开始有些同情起眼前的这个人了。纵然天资纵横，纵然实力强大，纵然天下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可是，他的生命里面，却从来都没有情感。这样的一个人，即使是一头老虎，也还算是一个完整的人生道路吗？连带着，连同着那个从小没有受到父母的爱，心里已经有些扭曲的秦烈，也充满了深深的同情。

    不过，同情归同情，他们的所作所为，同样，是不能被原谅的。

    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这片天，轻声道：“有时候，我真的有些奇怪，为什么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上，都不会缺少你这种人？无情无义，薄情寡义。你们这样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败类。”

    第四百三十九章 值得

    “败类？”秦威微微愣了楞，而后哈哈大笑，道：“败类，没错我们就是败类。可是，有一点你们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上，像我这种所谓的败类，恰恰占据了绝大多数。你们一直自诩正义侠道，可是，这个世界上真正像你们这样的人，又有多少？绝大多数的人，还不是像我一样，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对别人的生死置之不顾。他们可以因为自己的贪心，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让无数人为此付出生命，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包括现在，在这里，这些被你们保护着的人，还不是这样？他们为了自己能够从这里逃出去，不也是付出了很多人的生命吗？”

    段崖微微叹了口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威所说的，的确死一个事实。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绝大多说人，都是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包括，这华山之上的无数人。

    虽说所有的人都在有意的远离这片区域，生害怕自己被卷入这一群疯子的战斗之中去。可是，以段崖他们的目力，还是能够看到那些人的情景的。

    因为被秦威的阵法所阻挡，他们没有办法离开这座华山。在逃跑的过程中，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被踩踏而死了，受伤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而不仅仅是这样，在华山之上，可以说是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已经有很多人身心俱疲。没到这个时候，人体对于食物和水的需求就会增加。也正是因为这样，人群里面，已经开始了争抢。

    在华山之上，有的人上来是自己带着食物的，可是，也有人是空手上来的。因为这华山之上一些买东西的小商贩还是不少的。可是，在这个时候，这华山之上的所谓的小商贩，几乎都已经被抢光了。

    没错，是抢。没有所谓公平的交易，全都是靠的硬抢。因为，在这座华山上面，已经很少能有所谓的食物了，而且，所有的人，都想要活下去。即使是死，也都想要做一个饱死鬼，而不是霍霍的饿死。所以，就有了太多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段崖轻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着太多的黑暗。这种人性的败坏，不仅仅是在武圣之间，即使是在这些普通人里面，也已经深深的扎下了根。这些他们所做的一切的事情，都已经算是将人性的自私与贪婪展露的一览无遗。段崖不禁轻叹了一口气，为这些人感觉到悲哀。

    秦威冷笑了一声，看着段崖，轻声道：“就是这样的人，就能够值得你们为之去争斗吗？甚至是，放弃自己的性命？连我，都为你们感到不值。”

    段崖轻叹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一抹很是难看的微笑。只是，这微笑里面的苦涩，却是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的。何止是秦威，就连自己，都为自己这些人的付出感到不值。付出了一切，拼上了自己的性命，甚至于，号称是整座天元大陆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无声龙承都已经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这样的做法，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段崖不知道。或许，他从来，就都不知道答案。犹记得，在几天前，在来到这华山之前，自己这一群人在争执究竟要不要来这里的时候，也曾经说到过这个问题。为了那无数的普通人，要搭上自己这一群武圣的性命去拼搏，去战斗，究竟，是不是一件值得的事情？那个时候，一直都争执不下。在最后，是龙承拍板的。“去战斗。”

    直到现在，段崖也一直记得那个时候龙承说过的话：

    “我知道，在你们的认知里面，始终都认为，那些普通的人类，都只是一群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都只是一群凡人。在我们的眼里面，他们就如同蝼蚁一般的弱小，他们的生命与我们相比较起来，根本就是不值一提。要我们用我们这所谓高贵的武圣的性命去换那一群普通人低贱的活着，心里面，一定认为很不值得，一定以为，这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没错，我们是武圣没错，他们在我们的面前是十分弱小这也没有错。但是，有一点请你们始终记得，他们的生命，并不低贱。若是说低贱的话，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在成为武圣之前，不也同样是那样弱小的生命？我们的性命，不是也一样掌握在那些强者的手中？即使是我们，不也是在经历了无数次的经历、痛苦与战斗之后，才成为了现在这样的武圣吗？有谁，是天生，就是武圣的？”

    “生命没有卑微与低贱这一说，但凡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他们的生命就是平等的，他们就有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资格。任何人，都没有剥夺他们生命的资格。而我们身为强者，就更不能对这些普通人的生命置之于不顾，我们，应该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去保护他们。否则的话，我们要这么强大的实力究竟要做什么？去争夺，去杀戮，去征服天下吗？难道，你们就真的对权力有着那么大的渴望吗？”

    “我们是强者，在他们的眼中，我们是仙，是神，既然是这样的话，他们崇敬我们，拜我们，供奉我们以香火。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能让他们失望。要是在他们的生死关头我们这些武圣却还在因为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而置他们的生死与不顾的话，那么，我们这些人，还有什么资格被称之为武圣？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再去堂而皇之的接受这些普通人的供奉？”

    “始终记得，武圣，并不是一个称号，并不是一个职位，并不是一个修炼的级别。武圣这两个字，代表着的，是一份责任，是一个承担，是一种担当，是一条使命。从我们成为武圣的那一刻起，我们的肩膀上，就多了一副担子。这副担子，是那天下无数的生灵。从我们成为武圣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使命，就是去保护他们的安全，能够让他们在这片天地间很好的活着。在这件事情里面，不存在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必须去做。”

    第四百四十章 正邪之说

    深吸了一口气，段崖现在或许，是终于有些能够理解，为什么龙承会说那样的话了。没错，下面的这些人，的确是拥有着太多的败类，有绝大多数的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不去理会他人的死活，不择手段的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这是这个世界上无法避免的事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生就有死，有善，就一定会有恶。这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段崖看着眼前的秦威，轻声道：“或许，你说的没错。我们这一次，的确是来错了。”

    秦威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冷笑。可是，他在笑到一半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他听到了段崖之后的话语。

    “可是，我们不会后悔。没有一个人，会后悔曾经所做的事情，我们，也绝对不会后悔来到这里，来保护这些普通人。因为，我们要做到身为一个武圣所应该尽到的责任。他们称我们为神，那么，我们就应该做一些神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和你们一样，不仅仅不去保护他们，还要去残忍的剥夺他们的生命。”

    秦威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盯着段崖，问道：“我真的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给你们这么大的决心？即使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那些无能的东西。”

    段崖微微一笑，道：“我已经说过了。在我们的心里，都坚持着一份执念。我们要保护这些普通人，我们要尽到身为一个武圣，身为一个半身所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们，要坚守，那一份正义。”

    “正义？”秦威冷笑了一声，道：“我也已经说过了。所谓的正义，其实只是一群迂腐的家伙，在那里说着一堆大白话，制定了一些可笑的规则。这些所谓的规则，只不过是他们将一个人完美的设想出来，然后去束缚一个人的内心。实质的正义，就算是那些将这个规则制定出来的人，也没有办法做到。而就是这样的正义，竟然还有人去坚守？真的是，愚不可及。”

    “或许吧。”段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正义这个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或许的确是越来越少了。有不少人都在说着正义，都在追崇着正义，可是，真正能够坚守住正义的人，并不多。或者说，根本就没有。”

    略微顿了顿，段崖又道：“包括我们这几个武圣。我们虽然今天站在了这里，想要保护这里的无数人，我们虽说一直都在坚守着一份正义，可是，我们，也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做到所谓的正义。的确正如你所说，正义这个东西，的确是一个圣人的规则，没有人真正能够做到。要是真的有人能够完美的诠释正义这两个字的话，恐怕，他自己，也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不得不说，正义这个东西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上面，已经很少了。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消失过。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在坚守着正义。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完美的诠释正义这两个字，可是，他们却正在努力的在做着正义，在坚持着正义。包括我们，也是这样。”

    “身为武圣的强者，有哪一个的手中，没有沾染上无数人的鲜血？又有哪一个武圣，是一路上都没有经历过杀戮，就能够成为武圣的？这是一条用鲜血铺就的道路，每一个武圣的诞生，伴随着的，往往是无数人的死亡。可是，我们都在尽全力的控制着。尤其是龙承，他手中所杀的人，恐怕，比我们这边所有人加起来的人都要多。可是，他却一直都在尽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去杀好人。除非是一些十恶不赦之徒，亦或是挡在他前方的人，他才会毫不犹豫的下死手。他不是一个好人，也不算是一个坏人。可是，一旦有人敢要残害无辜的话，他一定不会答应。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七百年前，即使明知道必死的局面，也会站出来拯救天下生灵。而这一点，就是他所坚持着的正义。当然，这也是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事情。”

    “七百年前。”秦威虽说那个时候正在闭关，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可是，他听秦烈说起过，七百多年前的那一场战斗，其实，是那几个武圣设下的一个局。却是没有想到，没有能够杀掉龙承。

    微微一笑，道：“七百年前的那件事情，是一个很大的遗憾。要是那一次，能够杀掉龙承的话，那就没有今天的这么多麻烦了。”

    段崖微微苦笑了一声，正不知道，是在为自己悲哀，还是在为龙承悲哀。亦或是，在为这天下的无数生灵悲哀。他们的性命，看在眼前的这些人的眼里，竟然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甚至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可以牺牲无数人的生命。对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来说，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轻叹了一口气，道：“所以说，你们永远都不会了解，这个世界上的所谓正义。因为，在你们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善与恶的概念。在你们的心里面，只要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就可以不顾后果的去做。可是，你们却从来都不会考虑到，你们所做的事情，究竟会让多少人失去性命，付出惨痛的代价。”

    秦威淡淡的道：“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善与恶。在我看来，只要对我有益的，就是善。对我有害的，就是恶。也的确正如你所说，我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顾后果，我也根本不会去理会，那些蝼蚁的死活。我也说过，他们从一出生开始，就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资格。因为，他们是弱者，弱者，本就是要被强者踩在脚下的。”

    段崖冷声道：“可是，别忘了，你要不是因为机缘巧合踏上了修炼这条道路，你也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老虎而已。你也是你口中所谓的弱者。别人，也可以轻易的决定你的生死。难道，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能够感同身受吗？”

    秦威咧开嘴，笑的有些狰狞，冷酷的道：“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现在就是半神，这片天地的最强者。我可以轻易的决定那些蝼蚁的生死，这一点，你没有办法改变。这就是我的善，这就是，我的正义。”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不死身

    段崖冷笑了一声，道：“所以我说，你永远，都不可能够了解我们所坚持的正义。你说，我们的心里有着太多的牵绊，太多的执念，牵绊了我们的内心，舒服了我们的心，使得我们很难向着更高的境界冲击。可是，你不要忘了，无论是我，还是龙承，亦或是这里的所有人。华仙子、亦风、舒议他们，又有哪一个的实力不够强？又有哪一个，心里面，没有那些所谓的牵绊？又有哪一个，是像你一样，绝情绝性，可以什么都不顾，甚至于，包括自己的儿子你都可以去不管不顾？”

    秦威哈哈笑道：“儿子、妻子，都只不过是旁人而已。我从来都不需要儿子，也从来，都没有过儿子。至于你说的秦烈，只不过是我身边的一个跟班而已。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没有叫过我一声父亲。因为，我不是他的父亲。我从来都不承认，有这么一个儿子的存在。”

    段崖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竟然对秦威还有秦烈升起了深深的一股同情。这两个人，一个根本就不想拥有亲情。另外一个，渴望得到亲情，可是，却一直都得不到。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猛然间，手中忆剑投影猛然间挥出，一道巨大的剑气打向秦威。秦威也不敢大意，手中单刀迎向，接住了这一招。可是，之后的段崖，却没有了后文。

    段崖轻叹了一口气，道：“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却没有想到，你这头老虎，竟然会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承认。怎么，难道在你的眼里面，他就是这么无用吗？好歹也是一个武圣巅峰的强者，也是这片天地间的绝顶强者。这样的实力，难道还不足以做你的儿子吗？还是说，仅仅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个人类，而且，还是一个根本就不懂修炼的普通人类，所以，在你的心里，就这么痛恨你的这个儿子？”

    秦威冷笑了一声，道：“随你怎么去说。总之，我秦威这一生，既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

    一边不远处的秦烈，听着秦威的这些话，他的拳头紧紧的握住，好久好久，方才渐渐放开。只是，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手掌心里面，有着几道血印子。显然，那是刚刚用力过度，被自己的指甲给抓伤的。

    段崖微微摇了摇头，道：“跟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回放弃今天的目的。无论如何，恐怕，你都想要引动着华山之上的力量，来杀掉我们这些人，是吗？”

    秦威点了点头，笑道：“我真的很想要知道，华山之上这连我都感到惊惧的力量，要是能够引动出来的话，究竟能够又怎样的威力。或许，能够直接碾压你这个所谓的半神级的强者啊。那种场面，想想，我都感觉激动啊。”

    段崖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能以常理来论述。这根本就是一个疯子。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震动了。除了，杀人。

    第 2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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