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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异能]一世清华第31部分阅读

    [清穿+异能]一世清华 作者:肉书屋

    [清穿+异能]一世清华第31部分阅读

    可齐布琛不是一般人。她对药物有着天生的敏感和嗅觉,能让她往嘴里送往身上套的毒药几乎没有,再者她本身太过狡猾,他几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还有就是,弘昭的确是一个潜力巨大的可造之材。他对着弘昭的时候,轻易就能想起以前教导太子的时光。

    康熙心疼这个孙子。虽说有他护着,可他毕竟年纪大了,又能互几年?他一个帝王,也的确没有功夫时时刻刻盯着后宫。若是按照当初对胤礽的方法来,他又怕害了那个孩子。

    上有兄长,下有未成长的弟妹,又面临着新嫡母,若是没了额娘护着,弘昭的日子,真的会很难过。

    所以康熙很矛盾。有的时候他恨不得齐布琛立刻死去,有时又担心弘昭。当四阿哥拒绝好好处理齐布琛时,康熙就出奇地愤怒,那种恨不得她立刻去死的心情到达了顶点。

    他要老四好好处理佟佳氏,要的并不是佟佳氏的命,而是老四的态度!冷着也好,废了也好,降位也好,只要老四顺着他的话,有点动作,他就将这件事情给掩了过去,以后再做打算。

    听着李德全在耳边报告,说是雍王爷跪在养心殿外求情,康熙感到一阵阵地无力。他疲惫地挥了挥手,让齐布琛下去了。

    康熙五十六年六月,佟国维醉酒上朝,上怒,拂袖离去。第二日,佟国维跪与乾清宫请罪,请求致休。上怒色稍缓,赐物以示重视,又怜其年纪大,准其致休。

    至此,佟佳氏一族的领头人彻底远离了朝堂。

    康熙五十六年七月,策旺阿拉布坦遣将侵扰西藏,杀拉藏汗,囚其所立□。上大怒,令礼郡王世子加强训练,严正以待。同月,又遣兵部侍郎佟佳雅尔德宏领兵前往西北驻扎,时刻准备开战。

    康熙五十六年八月,上指瓜尔佳氏为雍亲王继福晋,十月完婚。

    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皇太后逝。康熙帝亦病七十余日,脚面浮肿。灵堂之内,九贝子福晋毫无哀色,上怒责之,撸去九贝子爵位,令其在家反省。

    康熙五十七年二月,翰林院检讨朱天保上疏请复立胤礽为皇太子,康熙帝于行宫训斥之,以其知而违旨上奏,实乃不忠不孝之人,命诛之。同月,又赞十四阿哥智勇双全,纯孝有爱,时时带在身边,恩宠盛大。

    由此,朝堂上风向立时又大变,十四阿哥大有被立为储君之势。德妃心情大好,身体竟慢慢恢复起来。

    康熙五十七年七月,命皇十四子胤禵为抚远大将军,进军青海。命翰林、科道官入值。命皇七子胤佑、皇十子、皇十二子胤祹分理正黄、正白、正蓝满蒙汉三旗事务。

    康熙五十七年十月,上突然颁布禅位诏书:

    “朕近日身体每况愈下,无法朝政,欲立太子。朕观众子,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位。令钦天监即刻测太子登基吉日,钦此!”

    这么一道诏书砸下,整个朝堂都沸腾了。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一下子懵了,而远在西北的十四阿哥,连消息都还没有得到。

    四阿哥又惊又喜又激动。他原以为经过那件事后,康熙对他失望之极,就算有心皇位,他还要运算几年。可是他没有想到,原来康熙一直将他放在心中,竟然愿意在自己身体仍然康健的时候禅位,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地位。

    而得知消息的雍王府的女人们,则是彻底乐疯了,尤其是继福晋瓜尔佳氏。瓜尔佳氏虽然是满族大姓,但是她的父亲不过是从三品的地方官,家中又没有上进的兄弟,娘家势力着实不显。

    刚进府时,继福晋的婚礼不能越过元福晋,她处处低了已经死去的那拉氏一头;娘家式微,她的嫁妆几乎掏空了家里的家底;雍亲王府中最得宠的瑾侧福晋,娘家繁盛,有三子二女傍身,常年居住圆明园,她轻易动不得;侧福晋耿氏和乌雅氏膝下俱有子嗣,又掌管府务多年,根基颇深,她只能处处笼络着;侧福晋李氏吃斋念佛,万事不管,压下她也没什么用;底下的格格侍妾都是不安分的,她又不得宠,这日子,过得实在是艰难。

    如今雍亲王被封为太子,那她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以后的皇后?皇后可不是一个亲王福晋能够比的。若是成了皇后,她娘家不显的弱点,反而成了优点。

    瓜尔佳氏喜滋滋地筹划着,和耿氏乌雅氏她们一起商量着搬进皇宫的事宜,恍若亲姐妹一般。

    德妃得知消息后,立时吐了一口鲜血,刚养的好了一点的身体,又变垮了。十四阿哥处正在外,消息不通。眼看着四阿哥继位成为事实,她愤怒之下失去了理智,竟然拖着病体道康熙面前哭诉:“钦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吾梦想所期。皇上龙体康健,长命百岁,请三思而收回成命。“

    康熙大怒,斥道:“尔是指责朕欺骗天下人否?朕金口玉言,不容更改!且皇嗣乃国家大事,岂容尔一介妇人置喙?!”说罢,就让人将德妃带回永和宫,关了禁闭。

    自从那一天后,德妃的身体越发不好。

    康熙担心德妃早逝,会影响四阿哥登基,令钦天监算取了最早的日子,想让四阿哥早已登基。

    康熙五十七年十一月,康熙遣太子胤禛祭永陵、福陵、昭陵。

    同月十九,四阿哥身着明黄|色龙袍,登上帝位。为尊太上皇,皇上下旨,等新年过了后再改换年号为雍正。

    雍正元年,雍正帝追封元妻乌喇那拉氏为元后,又立继福晋瓜尔佳氏为继后。

    元年二月,雍正帝册封侧福晋佟佳氏为瑾端贵妃,侧福晋李氏为齐妃,侧福晋耿氏为裕妃,侧福晋乌雅氏为安妃,格格年氏为肃嫔,格格宋氏为懋嫔,格格武氏为宁嫔,格格贾氏为贤嫔,格格张氏为贵人,格格安氏为贵人,侍妾郭氏为常在,其余侍妾均为答应。

    而在齐布琛那里,又有另一道圣旨:“佟佳氏,秉性安和,淑慎柔顺,育有三子二女,恪尽妇德,是为贤妇,深得上皇之心。上皇已赐封号瑾,若为贵妃,则位同皇贵妃,钦此。”

    册封文书一出,满朝哗然。先是齐布琛的双号贵妃。双封号在顺治朝时并不少见。那时后宫是蒙古女人的天下,蒙古来的格格大多都是双封号,以示和其他妃子的不同。但到康熙朝时,双封号已经没有出现过了。

    若仅仅是这样,那倒还没什么,可上皇钦赐封号的事,则是彻底地震住了所有人。照圣旨所说,那瑾端贵妃不就是皇贵妃了?

    瓜尔佳氏气得要死,偏偏康熙仿佛和雍正达成了某种协议,对齐布琛的册封毫无意义。

    一切,暂时稳定了下来。

    最后的最后(大结局)

    最后的最后(大结局)

    肃嫔年氏心里很不忿。从她进入雍王府开始到现在封妃为止,她的运气似乎一直都很不好。论家世,她是堂堂二品大员的女儿,论容貌,当时也少有人及得上她,可就是因为雍亲王的侧福晋名额已满,她只能做一个上不了玉牒的格格!

    一想到这些,年氏原本就毁了的容颜更加扭曲。

    除了佟佳氏以外,当时谁能够比得上她?!可她的处境呢?她居然要和一个笔帖式的女儿平起平坐!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些年,等到了封妃这个时候,可她居然仍旧只能做一个嫔!她连佟佳氏的衣角都碰不到!

    凭什么凭什么!

    皇上等位的时候,是隆科多和她格格年羹尧控制着九城兵马司,控制着全京城的禁军,震慑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皇上才能如此顺利地登位,凭什么她连李氏,耿氏和乌雅氏都比不上!

    她的容貌已毁,除了家世以外,她还有什么是能够让她得到皇上垂怜的?可若是皇上不看重她的家世,那她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若是当初,没有进这让人苦闷痛苦的牢笼,该有多好?

    同样不忿的,还有皇后和安贵人。皇后不忿的是齐布琛几乎与她平起平坐的地位,而安贵人不忿的,则是年氏的嫔位。

    但是,无论众人心情如何,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定下。

    圆明园已经开始修建,所以齐布琛从那里搬了出来,住到了景仁宫。弘昭并布耶楚克,萨伊坎及弘旷,则被安排到了东西六宫。

    几日后,齐布琛正在房间里休息,子佩突然进门,轻声道:“主子,永和宫出事了。皇上和皇后已经赶过去了,咱们宫里要不要去看看?”

    齐布琛睁开眼睛,皱着眉头问道:“太上皇那里呢?太上皇也去了吗?”

    子佩道:“哪里那么快?太上皇在畅春园,皇上派去的人,此刻恐怕还在路上呢。”

    齐布琛沉思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低声道:“你让子衿先进来帮我梳妆。咱们不能自己过去,可保不齐皇后会派人过来宣召。一切先准备好再说。”

    子佩应了声,出门将子衿喊了进来。紧接着,又有林嬷嬷领着几个宫女进门,端水的端水,拧毛巾的拧毛巾。整个房间,顿时忙碌了起来。

    齐布琛猜得没错,她刚收拾好没多久,召她去永和宫的旨意就到了。不过召见她的人,不是皇后,而是四阿哥。

    高无庸亲自搀扶着她上了皇贵妃的銮驾,才高声叫了“起”,跟在抬椅边快步超前走去。

    德妃的处境有些复杂。康熙搬去畅春园的时候,带了一些汉军旗的常在答应,但并没有意思带她这个准太后,所以,她仍旧留在紫禁城。原本四阿哥是要将德妃移到慈仁宫的,但是德妃不愿意移宫,所以就在永和宫耽搁了下来。

    一溜宫女太监远远地永和宫正房的大门外,瞧着有些战战兢兢的。齐布琛心中沉重,料着这回儿的事儿怕是比较棘手了。

    再回想一下历史,仿佛四阿哥登基后,和德妃的关系已经紧张到了让德妃拒不接受太后称号的地步。虽然如今因着康熙的禅让,德妃还不敢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但到底也说出了“钦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吾梦想所期。皇上龙体康健,长命百岁,请三思而收回成命”这种刺伤四阿哥的话,让四阿哥极为介意。是而,两母子恶劣的关系,也只是因着康熙没有完全放倒明面上罢了。

    刚进入进入德妃的卧室,齐布琛就听到了德妃尖利的声音:“我也不指望你给我们母子荣耀富贵,只求皇上给我们一个安身之所用以聊度此生,难道皇上也不肯吗?你怎可如此刻薄寡恩?!”

    齐布琛心中一惊,忙加快了脚步,往内堂走去。一撩开帘子,果然看到德妃窗前那个清俊孤傲的身影。

    四阿哥背对着齐布琛站着,所以齐布琛仅能注意到他全身紧绷,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上青筋毕露,但却看不到他的表情。

    可仅仅是这样,她就已经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悲愤、沉痛、阴鸷和冷酷。

    齐布琛的心,被丝丝缕缕的心疼缠绕住了。

    德妃穿着粗气,目光浑浊,无力地靠坐在床上,伸着手臂巍巍颤颤地指着四阿哥,大哭道:“你与十四皆是我亲子,十四是你胞弟,十三和你亲密,能够比得上十四和你的血脉联系吗?啊?且不说当日十四惹怒太上皇,老五和老八尚且知道拦着太上皇,可你作为亲哥哥,却眼睁睁地看着!这事我也不说了,如今我只是求你不要让十四出征,让他陪在我身边,可你呢?你……”

    四阿哥隐忍而冷酷道:“皇额娘所说之事,恕儿子不能同意!十四尚且是远征大军的抚远大将军,军中临时换将领是大忌。更何况,此事是皇阿玛亲自下旨,十四自己去求来的!”

    德妃气得说不出话来,浑浊的双目登时怒瞪着四阿哥,好半天才咬着牙说出两个字:“孽障!”

    皇后瓜尔佳氏尴尬地立在那里,既不敢劝在盛怒中的德妃,又不敢和浑身冒着冷气的四阿哥说话,踌躇犹豫间看到门口的四阿哥,双眼登时一亮,开口道:“佟贵妃来了。”

    四阿哥身形微震,随即转过身看着齐布琛,身上冷气收敛,双目深沉地看着她。

    齐布琛绕过满地狼藉,行到四阿哥跟前,朝那三人行礼:“臣妾见过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德妃只管冷冷地看着四阿哥,连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给她。倒是皇后忙上前拉起她,拍了拍她的手,道:“无需这么多礼。”

    随即,她又看了眼已经又是满身寒霜的四阿哥一眼,温声道:“你也瞧着了,皇额娘病得厉害。咱们为人子女媳妇的,自当尽心伺候。本宫怕有所疏漏,所以让人请了佟姐姐一起过来,希望能让皇额娘早日康复。”

    齐布琛点了点头,道了声是,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将目光转向僵立着一动不动的四阿哥。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她又听到德妃怒声问道:“我再问你一句,十四的事,你到底允是不允?!”

    四阿哥阴鸷而孤傲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德妃尖叫一声,抄起床边小几上的药碗就往四阿哥身上砸去:“我打死你这个不仁不义的畜生!”

    “皇上!”齐布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惊叫了一声。倏地,她猛地往前冲,一下子扑进了四阿哥的怀里。正在那时,那药碗便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后脑上,随后就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变成了几片碎片。

    齐布琛脑后一疼,眼前阵阵发黑,身子软软地就从四阿哥怀里滑了下去。

    四阿哥满眼惊痛地揽住齐布琛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自己怀里。等皇后看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只是浑身上下越发冰冷。

    德妃在一边疯狂大叫:“你这个孽障!孽障!”

    皇后惊惧地捂着嘴,忍不住倒退了两步。她抬头看向齐布琛,发现她正神情痛楚地倒在四阿哥怀里,而后颈上那一块浅紫的衣服上,却沾上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如今,那血迹还在不停地扩大。

    四阿哥心中沉痛且慌乱,他捂住齐布琛的后脑,大叫太医。谁知齐布琛却苍白着唇拉住了四阿哥,然后忍着阵阵眩晕,将四阿哥拉到德妃面前,厉声道:“太后娘娘,您看看清楚!您眼前站着的,是你十月怀胎,怀着殷殷期待生下的长子,是您宁可被其他妃嫔奚落折辱也要关心的儿子,是您几年思念而不得见的儿子,是您为了他拖着病体为别人守灵而心痛的儿子!当年,您只是听到他病危的消息就晕了过去,如今您怎么忍心让心怀不轨之人有机会污蔑他?”

    强撑着说完这些话,她已经有些抵挡不住越来越猛烈的眩晕了。在她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她硬是掐着自己的手臂,一字一句道:“他也是您的儿子!”

    德妃气急攻心,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怔怔地抬起头,满眼迷乱地看着四阿哥,悲恸大哭:“我的儿子啊!”

    只是不知道,她此刻哭得是四阿哥,还是十四阿哥。

    康熙急匆匆进门时,看到的就只是已经晕倒在四阿哥怀里的齐布琛,和已经宛若疯狂的德妃。

    齐布琛醒过来后,已经过了几日。她的头上裹着白纱布,床边趴着的,是眼眶红红的几个孩子。等她将几个孩子安抚好后,四阿哥又带着太医到了。

    四阿哥把孩子们都打发出去后,齐布琛已经回忆清楚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的后背上冒着丝丝凉气,可却又布满了细汗。她觉得一阵头晕,仿佛又要睡过去了。

    太医拧着眉头,仔细地给她把着脉。

    四阿哥站在一边,隔着帐子看着里面的人,眼中是隐忍却又即将爆发的某种情感,仿佛要将注视着的人融化。

    过了好一会儿,太医才收回自己的手,斟酌着道:“贵妃娘娘有些伤到根本了,这些日子得静养着才行。另外,娘娘最好放宽心,大起和大落的情绪都会影响病情。”

    太医出去后,四阿哥撩开了帘子,坐在齐布琛床边,目光热烈地注视着她。就在她以为,他要和她说些什么的,他却只是轻轻地抱住了她,将头埋在了她的肩上。

    齐布琛的目光落在他背上。她弯了弯唇角,轻轻抚着他的背,柔声道:“已经没事了。”

    四阿哥收紧了手臂,仿佛不用力一点,她就会消失一般。

    齐布琛觉得身上一疼,但到底没有说什么,仍旧只是轻轻地抚着他的背。

    房间里一片静谧。

    自那以后,除了去给皇后请安外,齐布琛都是以身体不好的理由窝在景仁宫,轻易不出门。一个多月后,德妃终究是熬不过去,去世了。而就在她逝世前一天,有人看到太上皇脸色铁青地从永和宫出来,而皇上却难得的没有出来恭送。

    自那之后,四阿哥对康熙仍旧孝顺,可两人之间,若有似无地似乎又隔了一层。

    雍正元年四月,封允禩为廉亲王,授理藩院尚书,允祥为怡亲王,允祹为履郡王,已废太子允礽之子弘皙为理郡王。同月,又封三子胤祉之子弘晟被封为世子,皇五子胤祺之子宏睿为世子,班俸均视贝子。定外藩朝觐年例。

    五月,封隆科多为吏部尚书,年羹尧为九门提督。令以奔丧完毕的抚远大将军胤祯仍旧前往西北。后诚亲王允祉上疏,援例陈请将诸皇子名中胤字改为允字,帝允之。

    雍正二年三月,佟国维殁。佟佳氏一族,除了隆科多,达哈苏和雅尔德宏以外,大多都被逐出了朝堂,只担任着一些无关重要的小职务。隆科多自持拥立之功,气焰高涨,对雍正的决定多有不满。君臣之间,屡屡产生矛盾。

    达哈苏和雅尔德宏则是无奈。佟佳氏一族是个什么状况,他们心里也清楚地很。皇上之所以不动他们父子,除了有齐布琛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西北的征战。等西北战事结束后,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现在谁都不能说。如今不趁着新皇登基事务繁多,赶紧低调收敛,却和皇帝对着干,这不是在找死呢?

    雍正二年八月,圆明园修缮完毕,成为雍正的行宫。景仁宫瑾端贵妃奉旨搬入圆明园万方安和。

    搬入了圆明园后,齐布琛与紫禁城里的那些女人,算是彻底被隔开了。她不用去给皇后请安,不用关心什么选秀,不用关心什么宫务,不用再费心思讨谁的欢心,平衡谁和谁之间的关系。

    闲了,就逛逛整个圆明园;无聊了,就去画画海棠花,或是去坦坦荡荡钓鱼,过得比她二十八年来的任何一年都悠闲自在。

    听说,年羹尧犯了事,惹怒了四阿哥,被贬去做杭州将军了。肃嫔年氏为此还大病了一场;

    听说,西北打胜仗了;

    听说,隆科多已经被下了大狱,只怕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达哈苏和雅尔德宏费了好大的劲,才保住了他的命;

    听说,贤嫔贾氏招了家里的姑娘和薛家的大姑娘进宫了。薛家的大姑娘在花园子里遇到了皇上,却被训斥了一顿。子衿嘲笑道:“贤嫔娘娘打得真是好主意,可惜皇上不是一般人,哪能这样就被她哄了去?”

    听说,安妃乌雅氏的丫鬟跑去和皇后告状,说安妃苛待下人,阴毒狠辣,竟然还在宫中弄巫蛊之术,以待害死皇后。皇后不信,那丫鬟便以死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撞了柱子,却正好碰上了皇上。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安妃那里没有搜出什么巫蛊之类的东西,皇后却趁机夺了她手里的权力。

    听说,皇上准许嫔以上的宫妃,家里有独立行宫的,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一日。她从家里回来的时候,宫里面的人传的,都是荣国府大观园的奢华。

    听说,雍正朝的第一次选秀,皇上挑了两个身份低下的汉军旗女子,封了常在。

    听说……

    听说……

    宫里那么多的事情,却仿佛和她已经毫无关系了。

    转眼间,又到了雍正四年初。这一日,齐布琛正带着弘晞做针线,却见得周嬷嬷急匆匆地掀开帘子进门,福了福身道:“主子,廉郡王福晋硬闯着要见您。”

    齐布琛放下针线,捏了捏弘晞肉肉的脸蛋后,哄着他让奶嬷嬷抱下去了。等弘晞和他奶嬷嬷的声音完全消失不见后,她才皱了皱眉头,复又舒展开,道:“行了,你让人去领她进来吧。这会儿,她若是不见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甘心了。”

    周嬷嬷退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就领着廉郡王福晋来了。郭络罗氏嘉兰,跪在地上,重重地给齐布琛磕了头,高声叫道:“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齐布琛面上淡淡的,只让周嬷嬷将她扶了起来,又让她坐在一边。

    郭络罗氏的脸色很苍白,眼睛下面是一片黑影,眼眶红红的,穿在身上的衣服十分宽大,仿佛是空荡荡地挂在她身上。

    这个曾经张扬恣意,明艳动人的女人,此刻看上去憔悴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刮走。

    齐布琛在心中轻叹了一声,然后与郭络罗氏天南海北地说着话,就是不往郭络罗氏想要的那个方向转。

    郭络罗氏脸青唇白,最后终于按捺不住,抢过齐布琛的话头,恳求道:“娘娘,妾身近日来,是有事儿求娘娘。”

    齐布琛淡淡地看着她,眼神清明而了然,仿佛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八福晋有些狼狈,却只是倔强地咬了咬唇,用最后的尊严支撑着自己回望着她。

    齐布琛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垂着眼帘端起边上的茶盏,小小地啜了一口。

    八福晋死死地看着她,全身都紧绷着,仿佛齐布琛一开口拒绝,她就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但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

    齐布琛将茶盏放在桌上,脸上表情淡然,说出的话让她绝望到了极点:“后宫不能干政,本宫不敢以身试法。”

    八福晋忽的从圆凳上站起,双目怒睁,激动地看着她:“你怎么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皇上处处挑我们爷的刺,爵位一贬再贬,除了因为当初那些事儿,剩下的,不就是记恨我算计了你吗?就因为我算计你和爱新觉罗迎璋,他要毁了我们的一切!我们爷是皇上的亲兄弟!可是皇上却要将他逐出宗籍!他怎么可以那么狠!”

    她又激动地上前两步,想要去捏她的肩膀,却被齐布琛身边的周嬷嬷拦住了:“福晋,您可别吓到我们主子。”

    郭络罗氏无奈,只能哀求道:“我算计你,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求娘娘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帮着我们爷求求情吧。对了!还有弘旺!弘旺是您帮我调理着身体,千辛万苦地求来的,您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您帮帮他吧……”

    齐布琛无奈地看着她:“若真是为弘旺着想,廉郡王这些年也不该和皇上对着来。这事儿我真没办法,你还是去求太上皇吧。”

    郭络罗氏悲哀道:“若是能求太上皇我早求了!可他不见我!处在那个位置的兄弟,哪个之间没有什么些疙瘩。可为什么是我们爷和老九,就要被逐出宗籍?这些年皇上怎么对我们爷的,你看不到吗?皇上是在拿刀子砍我们爷的心,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的!”

    齐布琛重重地将茶盏搁在桌子上,语气淡漠却十分严厉。她道:“你这是在指责皇上苛待兄弟吗?廉郡王福晋,你好大的胆子!你说皇上用刀子在戳廉郡王的心,你怎么不看看廉郡王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这些年他不是也拿刀子在戳皇上的心?本宫看着皇上被你们伤的鲜血淋漓,难道本宫就不难过不心疼?皇上是九五至尊,哪容得你在这里胡说!”

    郭络罗氏瞬间扭曲了脸:“佟佳齐布琛!你倒是本事了,一口一个心疼皇上!你以为你得宠,高位,你就很了不起吗?就算雍正心里有你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为了江山,为了皇阿玛,另外立了皇后?!就算是贵妃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向皇后低头?就算是贵妃,你也只是个妾!”

    周嬷嬷脸色大变:“廉郡王福晋疯了,还不快将她拉下去!”

    郭络罗氏大笑出声,拔下簪子划伤了上前来拿她的太监,指着周嬷嬷的鼻子大骂:“世态炎凉!如今一个奴才也敢对着主子呼来喝去了!”

    接着,她又从袖口拉出一封信,扔到齐布琛身上,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快意:“你以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是真的对你好吗?你不妨自己看看,你所期待的东西,是怎么毁在那个刻薄寡恩的老四手里的。反正我们全家都要被驱逐了,我死也要拉着你!”只要毁了你,也就是毁了老四!

    周嬷嬷眼疾手快,在信封砸到齐布琛身上之前,就上前接在了手里。等齐布琛看向她时,她却犹豫了。

    齐布琛脸色一冷:“周嬷嬷,记着谁是你的主子!”

    周嬷嬷一惊,忙将信递了上去。

    齐布琛拿出信纸抖开,身形蓦然僵住,握着信纸的手指忍不住发抖。

    “皇天在上,爱新觉罗迎璋以性命起誓,若此生能与大格格结成连理,愿以大格格为终身唯一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绝无二心。”

    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恍若尖针般刺痛了她的眼睛。

    郭络罗氏看着她僵硬的身影,再次快意大笑起来。

    齐布琛看着她大笑,突然也弯了弯嘴角。

    郭络罗氏心中一惊,顿时背上直冒凉气。

    齐布琛一边微笑着看着她,一边慢条斯理地将纸撕成两半,轻声问道:“你以为,这东西能改变什么?或者,你想看到本宫后悔的表情,看到本宫痛哭流涕的样子”

    “再或者,你想借着这个东西,挑拨本宫和皇上的感情?”

    郭络罗氏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她。

    齐布琛又是微微一笑,眼中却仿佛结了千年寒冰:“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本宫做事,从来不会后悔!而皇上与本宫,那是十几年的情分,怎么会受到这东西的影响?!”

    接着,她冷冷道:“周嬷嬷,让人将廉郡王福晋送回去!顺便让林太医跟着一起去。告诉廉郡王,他的福晋既然病了,就不要随便让她出门。这一次冲撞的是本宫,本宫可以不介意。但下一次若是冲撞了别的贵人,那可没有本宫那么好说话!”

    “嗻。”周嬷嬷应了声,立刻让站在门口的小太监将郭络罗氏押了下去。

    等郭络罗氏不见后,她又打发了周嬷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子边发呆。许久之后,她才又将手里的碎纸片瘫在桌上,看着上面的字,无声地读了一遍又一遍。

    酸涩感如蛆附骨般缠绕着她的心,一缕又一缕,密密匝匝地,直绕得她喘不过气来。

    原来,曾经期待的幸福唾手可得。

    原来,她的人生,是可以走向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原来,她曾经错过了一个愿意为守着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当初,为什么不能再多信任迎璋一点?当初,为什么没有再努力一把?当初,为什么不能再多坚持一会儿?

    阴差阳错,竟然就到了今天的地步。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整齐的山呼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布琛刚坐起身,就见四阿哥“眶”一声打开了门,薄唇抿得紧紧的,焦急而担忧地看着她。那一身明亮的黄|色,看得她想哭。

    她忙蹲下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只灼热而宽厚的大手拉住了。

    齐布琛不自觉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不自在地照着话题道:“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四阿哥双眸黑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才看向桌上那写碎纸,脸色冷得可怕:“听说老八媳妇来了,我过来看看你。”

    齐布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突然觉得很累,也不想再做任何掩饰,便沉默地站在那里。

    四阿哥在嘴里咀嚼着纸张上的话,许久才转身,猛然将齐布琛拉到身前,指着手腕上带着的黑曜石貔貅手链,眼中满是不顾一切的决然:“你记着,你送了这个给我,别的一切都是白搭!”说罢,手一挥,就将那些纸张扫到了地上。

    齐布琛看着缓缓落下地的碎纸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他乌黑深沉的眼眸,道:“我知道,我时刻准备着为自己的一切负责。我做了什么决定,就该承受什么,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所以,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四阿哥的瞳孔猛地一缩,忍不住用力捏住了她的手臂。

    齐布琛闷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了一边。

    一转眼,已经是雍正六年了。弘昭已经十四岁了,四阿哥决定,在这一次的大选中给他指个福晋。

    贤嫔贾氏在雍正五年的时候过世,荣国府大厦倾斜,早已被四阿哥抄了家。薛宝钗最终还是如书中所说,嫁给了贾宝玉。而林黛玉,则因为父亲兄长的维护,终究没有被贾府老太太算计,开始准备这一年的选秀。

    四阿哥帮弘昭看得福晋人选是西林觉罗家的女孩。齐布琛也召见过那孩子,觉得她贞娴文静,进退有度,是个好女孩。虽然如此,她还是问了弘昭的意见。若是弘昭不满意,她无论怎么都会想办法将那女孩换了。

    可弘昭听了她的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然后道:“额娘莫要操心,儿子相信皇阿玛的眼光。”顿了顿,他又低声道,“儿子心中有了一个世上最好的人,其他的女子,就算是天仙下凡,在儿子心中,也不如她一根汗毛。”

    齐布琛皱眉:“真这么难办吗?那是谁家女孩?你说吧,额娘帮你想办法。”

    弘昭又笑了笑,道:“额娘不就是儿子心中最好的人吗?”

    齐布琛抚摸着他的头,惆怅而忧伤道:“一眨眼,额娘的旭哥儿也该娶福晋了。旭哥儿,你记着,你是兄长。若是有一天额娘不在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弟弟妹妹。”

    弘昭大急,腻到她怀里撒娇:“额娘在胡说什么?儿子不管几岁,都是额娘的儿子啊。儿子和弟弟妹妹们还小呢,额娘忍心放下我们?”

    齐布琛长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儿子的头不说话。

    选秀结束后,西林觉罗氏被确认是四阿哥弘昭的嫡福晋,林黛玉则被指给了富察家的儿子。

    又没过几日,紫禁城里突然传出消息,有人给弘昭下毒!

    原来弘昭回去后某一日,正想用些吃食时,却被从天而降的阿林(弘昭的大雕)打翻在地。弘昭知道阿林有些神奇,不会无缘无故地打翻他的东西,便让人将那些东西检查了一遍。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才吓了一大跳。弘昭准备用的东西里居然被放了慢性毒药!若是长期食用,不过三个月就会虚弱而亡。

    这件事实在是太大。康熙和雍正都气得咬牙切齿。竟然敢对他们看好的继承人下手,那些狗东西实在是该死!

    于是,这两人都下令,开始大张旗鼓地查了起来。最后,查到了为儿子谋划的李氏身上。虽然有弘昀和弘时的苦苦哀求,可最后李氏还是被关到了冷宫。

    别人不知道,齐布琛却是清楚的。那件事,不只李氏动手了。雍正和康熙都查到了皇后那里,可是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和康熙的压力,皇后被关了起来。虽然外表看着仍旧光鲜无比,内里却和废后没有什么区别。

    齐布琛叹了口气,最后对林嬷嬷耳语了几句,就让她下去了。

    时间已经到了。

    就让她最后,为儿子除去最大的威胁吧。

    没过几日,万方安和里传出消息,瑾端贵妃病重,太医却都束手无策,找不出病因。

    雍正大怒,让人将万方安和彻底查了一遍,最后却查出了两个皇后的人和当初在弘昭那边发现的东西。

    更可怕的是,拿东西齐布琛仿佛已经用了两个多月,怕是无力回天了!

    雍正眼中的恐惧瞬间爆发,他声音颤抖地将太医都赶了出去,将昏迷的齐布琛紧紧地抱在怀里。

    没过几日,皇后宫中被查出贴着皇四子弘昭和瑾端贵妃佟佳氏生辰的巫蛊娃娃。皇后利用无辜打压了乌雅氏,最后自己却也毁在了巫蛊手中。

    瓜尔佳氏,成了大清朝有史以来的第二个废后。

    雍正六年九月,康熙应佟佳氏请求,亲自做主,挑了个日子尽早让四阿哥弘昭成亲。

    十月,齐布琛的时日已经无多了。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但容貌却是越发美地惊心动魄,仿佛她最后的生命已经要燃烧干净了。

    万方安和中静得可怕。

    太医顶着皇上和几位阿哥格格恐怖的脸色,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瞬间,四阿哥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痛苦地坐在了齐布琛的床边。

    而布耶楚克、萨伊坎和七岁的弘晞,忍不住哭出了声音。弘昭红着眼眶将两个妹妹搂在怀里,而弘旷则抱着大哭的弘晞,无声地流泪。

    齐布琛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却仍旧努力展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皇……皇上,扶……臣妾起来,好吗?”

    四阿哥浑身僵硬,强忍着即将爆发的痛楚,眼中全是沉痛的光芒。他点点头将齐布琛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齐布琛咳了起来,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仿佛又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地。弘昭和弟弟妹妹忙手忙脚乱地上前,想要帮她抚抚背,可皇上红着眼眶,一手死死地抱着她,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一手帮她抚着背,弘昭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

    齐布琛咳得满脸通红,眼角不自觉地出现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她在四阿哥怀里喘了好一会儿气,才虚弱地弯了弯嘴角:“四爷,你的身体……真僵硬……”

    那一句“四爷”,让他心中脆弱的防护墙瞬间崩塌,所有的痛楚,恐惧,恨,如潮水猛兽般汹涌而出,吞噬了他的整个身体。

    四爷……四爷,刚开始时,多少美好?四爷,四爷,她已经有多久,没有那么叫他了?

    一滴泪不受控制地从他眼中掉落,落在她肩膀上,然后立刻在她白色的里衣上晕开。

    齐布琛突然觉得,那个地方,灼热地发疼。

    她转头,慈爱地看向她的孩子们:“可惜,不能看到……我的宝宝,贝贝,安哥儿,睿哥儿成亲了……真是,好遗憾……”

    “额娘!”弘晞听着她语气中的悲怆,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正在他整个陷入恐惧和悲痛时,一双温柔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帮他擦去了泪水。

    随即,一声长长的叹息在他耳边响起:“额娘的睿哥儿……”

    弘昭擦去眼中的泪水,跪在齐布琛跟前,坚定道:“额娘,儿子拼尽全力,也会照顾好弟弟妹妹。额娘,您还没看着弟弟妹妹们成亲,还没抱抱您的孙子,您一定要好起来。”

    齐布琛眼中溢出了泪水:“旭哥儿,是额娘……对不起你……”

    “额娘!”

    “额娘!女儿会听四哥话的!”

    “额娘!女儿会好好的……”

    “额娘……”

    “额娘……呜呜……额娘……”

    齐布琛靠在四阿哥怀里,闭上了眼睛:“好了,你们都先出去吧。”

    弘昭强忍着将要落下的泪珠,狠了狠心,将几个跪在额娘面前不肯离开的弟弟妹妹强行拉了出去:“走吧……给额娘和阿玛一点时间……”

    屋子里的人一下子走的干干净净。四阿哥抱着齐布琛,悲怆席卷全身,压得他说不出一句话。

    “四爷,”齐布琛挣扎着转头看他,眼中平静地可怕,“看在我……我尽心伺候,伺候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答应我几件事儿,好不好?”

    四阿哥握住她的指尖,放在唇边吻了吻,才点了点头。

    “四爷,别把我葬在皇陵……”

    四阿哥顿时双

    [清穿+异能]一世清华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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