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饭菜一上桌，他的第一筷子把牛肉夹给了艾云，第二夹给了寻若，笑眯眯地直把寻若看得起鸡皮疙瘩。
    这场婚礼比寻霜想象得自由很多，没有像视频上那么多讲话说教，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在台上玩游戏。
    秦家和郑家的长辈坐在一处聊天吃饭，都慈爱地看向台上的年轻人。
    没一会儿郑洋就被他妈推了出去，“你也跟哥哥姐姐们去玩玩儿，老跟我们待在一块干嘛。”
    郑洋无奈起身，把视线直直对准吃得起兴的寻霜，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寻霜正拿着一只筷子叉了一个大狮子头吃得开心，突然左边阴影盖下来。
    “干嘛呀！”
    郑洋跟帮他拉了个椅子的艾云礼貌地道了谢，非常有眼色地没有多加一副碗筷去抢寻霜的饭菜。
    “等会儿你去哪？”
    寻霜想了想，老实回答：“跟西西回家呢，我还要睡午觉。”
    看郑洋一直不回答，他又开始夹了一堆肉，把小碗堆成了个小山，再一转头，发现他平静地看向吵闹的台上。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寻霜觉得郑洋很孤单很可怜，他把自己的小碟子分给郑洋，小声道：“你也吃吧，吃饱了就高兴了。”
    “等会儿跟我走吧，送你个礼物，下午再把你送回去。”
    寻霜一听，又给他加了双筷子，暗暗期待却又故作矜持道：“那好吧，不过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郑洋象征性地夹了一块豆腐，摇头道：“没关系，礼物也不一定是有来有往，等快开学我就去国外了，很久才回来一次，给你留作纪念吧。”
    “国外？有大飞机，国外也没有多远吧！”
    郑洋的眼睛垂下，嘴角却扬起，静静地看着埋头苦吃的寻霜。
    台上的声音突然达到高潮，似乎是到了新娘扔捧花的时候。
    寻霜也有点想去抢一抢，但还是怕生，决定参观一下就好了。
    秦西也站在边缘位置看热闹，可不知怎么的，原本中间的人都要接到了，结果几人争抢下又把捧花拱飞出去了。
    一直飞到局外人秦西的手里……
    寻霜震惊了一下，随即比自己抢到还要高兴，叽叽喳喳冲着朝自己看过来的秦西喊：“好好留着呀！我们回去再给花种上！”
    周围一片哄笑声，寻霜不明所以也跟着一起笑。
    婚礼结束的时候，寻霜也吃得饱饱，看了看四周没发现秦西，所以只给他消息留言了，跟家人打了声招呼就跟着郑洋走了。
    寻霜坐进副驾驶，羡慕地看着郑洋握住方向盘，他询问道：“郑洋，四轮的车好开吗？我能不能试试？”
    “……你是说你要开？”
    “嗯嗯！就到前面的路口。”寻霜搓搓手。
    郑洋觉得自己很可能小瞧了他的胆子，吓唬他道：“没有驾证的话，被警察抓到是要关监狱的。”
    证？怎么又是证？！干什么都需要证！
    寻霜气鼓鼓地一拳头锤到座椅上，故作不在意道：“其实三轮车也不错哒！可以兜风！”
    下一秒，车顶缓缓收起，寻霜顶着疑惑的大小眼看向空荡荡的头顶，再没了声音。
    车一直开到别墅前，寻霜猜测可能是郑洋家，因为也是红彤彤一片，地上还有残留的纸花。
    “走吧，礼物在后花园。”
    寻霜跟在郑洋身后，看着他拿了一个铁锹慢慢往后院走去，脑袋极速运转，禁不住发问道：“你要干什么呀，不会是要我帮你家种地吧？我可不会干粗活！”
    他侧着头去看郑洋的表情，猜测自己的分析是否正确。
    看来看去，只有一开始的时候下意识笑了一下，接着就又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寻霜却觉得他好像还是有点难过的样子。
    二人一直走到后面的梧桐树下，下面的草地瞧着又绿又软乎，寻霜困意有点上来了。
    “看来你还是不记得。”
    看了眼蹲下来后还是疑惑不解的寻霜，郑洋缓缓道：“十二岁那年，你打电话说想我，我自己一个人从国外回来了，带着两个时光飞船，就埋在下面。”
    寻霜定住了，突然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结果被人拉住手腕动不得。
    “别跑霜霜，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你问吧，但我不一定能回答。”
    郑洋放开手，说话的声音很淡，淡到寻霜快要听不清了，“你是他吗？”
    过了许久，寻霜脑袋里的嗡鸣才渐渐停止，他说：“我不是，我是别的世界的霜霜。”
    “那他离开这里，一定是因为很不开心。”
    这个寻霜没办法撒谎安慰他，说得是真到不能再真的事实。
    草坪被铲子一下下掀开，一直到半米深的地方，终于有白色的东西露出来。
    寻霜安静地看着郑洋把两个已经发黄的船形东西拿出来，把其中一个塞给，另一个输入密码解开了锁。
    “你帮他打开吧，他的密码是我的生日，0928。”
    寻霜打开之后，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不快乐就飞走。
    只是一瞬间，寻霜的鼻头变得酸涩，愣愣地看着纸上的繁体字。
    郑洋扫了一眼，了然于心，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明的笑意，喃喃道：“恭喜远走高飞。”
    他把时光飞船里的雪花形状的项链拿出来，送到寻霜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