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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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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悦……”秦牧说道,“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吧,这里的事也差不多了。”
    “臣妾只跟娘娘说几句话,可以吗?”王露薇的声音更加温柔,仿佛在诱骗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付明悦坐在椅子上,几乎无法动弹。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不正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必有古怪。不说秦牧会不会怀疑,单是太上皇那关她就过不了。
    如果王露薇当众说出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来,秦牧一定不会给她免死金牌。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秦牧知道真相,该有多伤心!
    他那么爱她,曾为了她殉情,如今又为了她遣散后宫,这份深情,连太上皇对敏佳太后的感情也远远不及。而且她还有三个聪明可爱的孩子,有疼爱自己的公婆,她本是大宣朝最幸运最幸福的女子,可是只要王露薇几句话,这一切便都会泡汤。
    “king,你在吗?快告诉我该怎么办?”她六神无主的问道。
    然而king没有丝毫回音。
    “皇后娘娘……”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付明悦定了定神,如今还能怎么办?与其让她占主动,不如自己先坦白。秦牧那么爱她,或许会再给她一个机会,至少他不会让三个孩子失去娘亲。
    他生她的气,打她骂她重罚她都没有关系,哪怕再次将她打入冷宫也无所谓,她只是不想让他伤心。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爱他,是的,她爱的就是他本人,不是因为他与秦穆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因为他能给她免死金牌。她爱他,爱他们的孩子,她不可以失去他们。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人被辜负,她宁愿是……秦穆。
    对秦穆的感情持续了十年,那么绝望而孤单的十年,他对她连一个暧昧的眼神都没有过,他甚至有了女朋友,并打算求婚。
    然而,他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她。
    不,她不能将一切都说出来,她还欠秦穆一条命,她必须还给他。
    “主人,你可以无条件要做一件事。”嘎肥油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虽然系统升级时出了问题,导致无法加入新功能,但是不会赖皮的。”
    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如果真的能要求做一件事,她可以让带金牌回去复活秦穆,而自己则留在这个时空,与秦牧相依相守一辈子。
    她想起刚认识秦牧的那段日子,他是三皇子,她是白禾,他们总是在夜里见面。那个时候他们身单力薄,面前横着三座难以逾越的大山,那么多个冰冷的夜里,他们孤单又坚强,也曾有过争吵和冷战,更多的则是同甘共苦的情谊。
    后来,他们终于成功了,他当上了皇帝,可是因为秦放的奸计,他们之间产生了那么多的误会,他甚至狠心的将她发配到了尚服局,而她也差点被詹玲珑杖毙。
    他舍不得她死,接到嘎肥油报信后就立即赶来救了她,然后她成了他的妃嫔。他们有过短暂甜蜜又忧伤的日子,他宠爱她,却又因为秦政造反而更宠周舒黎,两人之间不断有误会,又很快消除,直到那场大灾难的来临。
    她被打入冷宫,而他差点被周舒黎刺死,他们各自伤心,却又固执的不肯相见。僵持到太上皇和敏佳太后回宫,他们才再聚首。她曾以为自己的心已死,无论秦牧做什么,他们都将是一辈子的陌生人,甚至一度放弃了复活秦穆的目标。
    是怎样跟他和好的呢?记忆太多,她的脑子里一团乱。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成为她心中无可替代的人,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起了永远不回现代的念头?
    “皇后娘娘,也许皇上更想听这些话呢。”王露薇仍然微笑着引.诱她。
    付明悦心一横,对秦牧说道:“皇上,这件事臣妾晚些再向你解释。”
    秦牧握住她的手,微笑着点点头:“无论发生什么事,朕都相信你。”
    付明悦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王露薇。
    “娘娘,你果然还是放不下他。”王露薇仍然跪着,待付明悦走到跟前,又低声道,“娘娘在现代害死了我的未婚夫,在这里又想置我于死地么?”
    “你……你果然是……”
    虽然一早已有心理准备,付明悦还是显出了慌张。
    周围的人听不到她们说话,但能见到付明悦的神情,有些人已经小声议论起来。
    “没错,我就是侯轩轩,你害死了秦穆,我追到这里找你报仇不是很正常吗?”王露薇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你爱上了皇上,是不是?你没有办法复活秦穆了,却连他的未婚妻也想害死,你对得起他吗?”
    “恬贵嫔,放开皇后!”秦牧站起身,便欲走过来。
    “皇上别过来,臣妾没事。”付明悦立即出声阻止。
    秦牧停住脚步:“明悦,你先回来。”
    付明悦摇摇头,低声对王露薇道:“我不知道是谁送你来的,但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你答应我,回现代去,永远不要再来这个时空了。”
    “可以。”王露薇爽快的答应。
    付明悦正要走回秦牧身边,让他饶王露薇死罪,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她一回头,一炳匕首已经横在她的脖子上。
    偷袭她的正是王露薇。
    王露薇已经被幽禁了十来天,又在这殿中跪了差不多有半日,没有人知道她的匕首是从哪里来的,知道付明悦身负武功的人更加想不明白,她怎么会瞬间便着了王露薇的道。
    “你想做什么?”秦牧颤声问道。
    “皇上,太上皇,臣妾知道这里有暗卫埋伏,若暗卫袭击臣妾,皇后娘娘就得陪葬了,你们考虑考虑吧。”王露薇手中的匕首一划,付明悦的脖子顿时流出血来。
    付明悦尝试着挣扎,她的武功不弱,却不知怎地根本无法挣开王露薇的束缚。
    “不要伤害明悦,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秦牧柔声安抚。
    王露薇没有理他,而是凑到付明悦耳边,轻声说道:“付明悦,你被骗了,连你的记忆也被他们修改了,我来并不是为现代的秦穆报仇,而是为了皇上。”她阴冷一笑,“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的,等你死了,你的意识不会马上消散,到时候会对你坦白,不过她的时间也不多了,你要尽快问她。”
    “恬贵嫔,你以前的大罪朕都不再追究了,你仍为正三品贵嫔,朕也决不会秋后算账,只要你放了明悦。”
    “皇上,臣妾哪里比不上付明悦?为何你每次都选择她,却对臣妾视而不见?臣妾知道就算她死了皇上也不会爱上臣妾,但臣妾宁愿死也要拆散你们。”王露薇恶狠狠的说道。
    秦牧早已看出情况于付明悦非常不利,她空有一身武功却毫无反抗之力,或许是像斜风那样被控制了。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明悦?”
    “臣妾曾经给过皇上机会,如果皇上对臣妾尚有几分情义,臣妾也不至于对付明悦赶尽杀绝。可惜皇上实在太痴情,臣妾试过很多次,都无法从皇上那里分到一丁点儿的宠爱,所以臣妾放弃了,臣妾要让皇上尝尝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杀死的滋味,要皇上体验一下臣妾的心痛。”
    她没有再废话,左手勾住付明悦的脖子,右手的匕首便往她咽喉割去。秦牧立刻便要上前阻止,但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相救。暗卫没有他和太上皇的命令,也不敢擅自行动。
    “慢着!”一个女声在背后响起。
    王露薇立刻拖着付明悦转身,然而那人动作很快,几乎是随着声音就朝她扑了过来,不顾一切的咬住她的右手臂,王露薇顿时无法使力,付明悦那种酸软的感觉也随之消失,立刻矮下身去,堪堪脱离了匕首的控制范围。
    来不及去看那救了她的人是谁,她伸脚勾住王露薇的脚踝,一招剪刀脚将她撂翻在地。王露薇握着匕首的右手在惯性下往后一甩,匕首刺在身后那人脸上。
    那人不顾自己的伤势,再次扑了过来,王露薇的匕首顺势往下,直接刺在她的小腹上,顿时血流如注。
    “杀!”那边太上皇对暗卫下了命令,一枚飞刀从梁上飞来,直接插在王露薇的心脏,她顿时气绝身亡。
    付明悦这才看到救她的人竟是孟绮罗。
    当时孟绮罗坐在离王露薇最近的地方,但因为是在背后,王露薇又认为一众妃嫔一定会因为秦牧遣散后宫而痛恨付明悦,绝不可能会救她,便没有防备,终于被孟绮罗看准时机将付明悦救下。
    孟绮罗伤势过重,鲜血已经流了一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奕婕妤!”付明悦赶紧上前扶她,秦牧也快速走了过来,他虽对孟绮罗没有什么感情,但她不顾自身安危救下付明悦,他心中自然是感激的。
    “赵德福,速传太医。”他吩咐道。
    孟绮罗微微摇头:“皇上,没……没用啦……臣妾想跟皇……皇上皇后说几句……几句话……”
    付明悦强忍住眼泪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傻,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有危险?值得吗?”
    孟绮罗看着秦牧:“臣妾这样做,是因为……因为臣妾爱着皇上,而皇上爱……爱着皇后,臣妾不想……不想皇上伤心……”
    原来是这样!
    付明悦想起自己还是秦牧的御前女官时,在御花园遇到一众妃嫔,卓可欣推周舒黎踩了詹玲珑,最后闹到秦牧面前,孟绮罗见到秦牧,便是一副羞涩的表情,她从一开始就爱着秦牧吧?可惜秦牧好像一直没怎么宠过她,后宫妃嫔浮浮沉沉,她却从来都不属于最上面的那一层,晋位靠的都是资历而非秦牧的宠爱。
    爱着一个人,却看着他深爱着别的女人,那种感觉付明悦体会过,痛苦而又绝望,想抽身却又舍不得。原来这个有点小聪明却没有什么大智慧的孟绮罗,竟这样爱着从未对她动过心的君王。
    她心里一定很不喜欢付明悦,却在最后关头战胜自己冲上去救了她,只因为付明悦是秦牧爱的女人,她不想秦牧伤心。
    “皇上……可否将臣妾葬……葬入妃陵,臣妾生是皇上……皇上的人,死也不想……不想与皇上脱……脱离关系……”
    秦牧哽咽着点头:“好,朕封你为正二品奕妃,你就算是死了,也是朕的妃嫔。”
    孟绮罗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臣妾谢……谢皇上隆……隆……”
    一个“恩”字没说完,她的手臂已经垂了下去,而双眼仍然看着秦牧,里面光芒未散,残留着这个痴女人最后的深情。
    付明悦伏在她身上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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