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的百褶裙被掀开推了上去,堆在腰间,亵裤被一双粗糙的手褪下,两条雪鹿般的细腿登时露在空气里,隐隐发着抖。
陌生的手摸进去,她咬紧牙。
不知多久,那些人取来另一些物什,取笔蘸红,嬷嬷掀开她半边袖子,往上一点。
从此她雪肌之上,多了一粒鲜红的守宫砂。
第28章 床影暗斜(七):内讧 霖铃宫于皇宫的尽头,在内廷的最西南角处。
这一处自皇宫建造以来,住的都是些从不受宠的妃子。进了宫,一辈子难见到皇帝一次,老死病死也不过两人用个板子一抬。
深墙内几代无名女子的怨气都在这里,平日也无人会主动靠近,只恐沾了晦气,撞到甚么邪祟。
一路上野生的翠竹早已长成了成片的竹林,无人打理,终年蔽目障天,不见天光。赵令悦身在其中,哪怕是在前夜,也觉到浓重的荒凉与阴沉。
她的家人,原来就被关在这里......
走完阴森的竹林小路,前方忽然柳暗花明,赵令悦也看清了霖铃宫的情势。
几盏陈旧昏暗的灯笼仍是前朝旧物,散着浑浊的光,有些残破了,在灯笼之下站着数十个宫中侍卫,因在内廷一律都不带刀,但都穿着软甲,面孔严肃冰冷。
赵令悦眼见他们对了牌子,略一颔首,宫门前的二人转手将门推开。
内堂,一片幽暗,生冷。
寒风阵阵吹过,吹的脆弱的灯笼左右摇摆,屋顶松弛的瓦片发出碰撞的碎裂声,吹起她携满灰尘的裙角。
尚宫淡道:“请吧,郡主。”
侍卫引他们进去,入目左右两道门,门底有些光挣出来。
门上全都上了锁。
立在那胳膊粗的铁链前,赵令悦浑身止不住的发冷,终于,吱呀陈旧的木门打开,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站在门后。
四目相对,时隔几月,却如过三秋。
赵令悦完全哽咽住了,她几乎已经认不出来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沧桑老人,是她那风光霁月、满腹经纶的父亲。
可他张开了手,那微佝的肩膀仍旧宽阔,红着双眼,冲她点点头,“梵儿,来......”
赵令悦忘了身上所受的所有伤痛与疲倦,张开手用力地冲撞到他怀中,将她的爹爹紧紧抱住。
“爹爹......”
身后的大门在他们相拥的那瞬用力关合,无情的一声磕响,让赵令悦将他抱得越紧。
赵光抚着她的后脑绒发,和已经不剩多少肉的肩膀。收到镯子后他一夜白头,他的女儿才十七岁,人生多舛,与父离散。
赵光两眼一闭,两行热泪将将地流了下来。
唇瓣孱动着,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背和后脑。
“爹爹知道,我的梵儿一定会活着,好好的来见我,我的梵儿受苦了啊,在外头,女儿家一定是受苦了......”
赵令悦在他怀中,痛快地哭了一场。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爹爹呢......”她松开拥抱,紧握着赵光的手看他,摇着头,泪珠又顺着腮边干涸的泪痕滚下去,鼻尖通红,脸色崩的紧紧的,眼珠漆黑发亮,有着摄人的光芒。
“爹爹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老了这样多?......爹爹,只要还能再见你一次,我这次回来,便是值了。”
看着同样境地的赵令悦,赵光千言万语,只能无奈地化作一句,“你当初非要等公主,果真如爹爹所料,没能跟着你嬢嬢她们一起渡河。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
“对不起,爹爹......你因为我,受制于人了。”
“怎么能这样说,爹爹如何会怪你?爹爹是心疼你啊,爹爹也怨恨自己,我如今这样子,没法再照顾你......”
良久,总算平静些许。
赵令悦四目环顾,发现正殿虽然幽暗冷窒,这内里还算暖和,陈设看上去该有的也还有,“他们有打爹爹吗?有没有饿着爹爹,冷着爹爹?”
赵光帮她把哭时,那些被泪粘在脸上额头的碎发轻手理好,捏捏她的脸,逗赵令悦一笑。
“梵儿还是那样贴心,你不用担心爹爹,虽等同囚禁,但赵晟此人,并不以暴虐取乐,他不吝冷宫用度,我们尚能够佝偻度日。倒是你整整瘦了一大圈啊......你本身子弱,以前就爱生病,才好了两年又出了这种事。给爹爹看看,脑袋上的伤,好了没有,留疤了没。”
检查完她脑袋的伤,已经好了,但看见脖子上那道细微的血痕,还有手掌心的伤疤,赵光嘴唇发抖,心内直钻着针一样的痛,连站都站不稳,脚下虚浮,人整个晃了一下,赵令悦担心他,连忙拉着他坐下。
“爹爹,我不疼。”
赵令悦受辱、受苦、受伤,仅存一性命,赵光此刻的心情无以言表,他对不起赵令悦,也对不起赵洲。想到什么,从一旁的盒子里去取出一件东西。
“今天,是浴佛日,也是梵儿的生辰。爹爹无能,不能再给我家梵儿办个生日宴了,手上还有一件梵儿遗失了的东西,且将它给你,算作一点安慰罢。”
他转过身,手里是一块淡紫色的碎布,赵令悦当即认出是她在雪山那日所穿的衣裳,“这个.......”
赵光露出那枚玉镯。
羊脂白玉透着细腻的绵羊毛纹路,泛着温润光泽,被他一直小心保管着,如今仍旧完好。“是邵梵在进京次日,给爹爹的。”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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