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别过头，李正男微笑依旧，刘正辉却是眯了眼，愠怒道：有什么事吗？
    蜜雪儿脸一白，又瞬间恢复千金大小姐的风范，扭腰摆腿的挨着他坐下，攀上他的臂弯，撒娇道：你来见朋友也不说一声，她是谁啊？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刘正辉眼中闪过厌恶的光，不动声色的拉开她的手。她是我的妻子，请你自重。
    蜜雪儿漂亮的眉拧在一起：你不是跟她离婚了吗？
    离婚？谁说的？刘正辉对送来咖啡的侍应颔首，拿走咖啡后，啜了一口道：这位小姐，我跟你很熟吗？
    嘲讽的口吻，令蜜雪儿失控。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咖啡往李正男身上泼去。
    李正男闭上眼，感受咖啡的冰冷，慢慢用餐巾擦拭着，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又或者根本与自己无关。
    可惜了。她在笑，笑得蜜雪儿莫名其妙，气急败坏的质问：喂，你这个狐狸精，干嘛总缠着正辉不放！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刘正辉这才发现桌上放了一叠钞票，眼底卷起狂风暴雨，嘴角却露出一抹浅笑。毫无预兆，反手给了蜜雪儿一耳光。
    滚。一个字，轻描淡写。
    蜜雪儿懵了，捂着脸瞪大了眼看他，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怎么会动手？
    算了。李正男呼了口气，蜜雪儿是吗？
    不关你的事！蜜雪儿五官扭曲的冲着她大吼，疯了一般抓着刘正辉的衣领道：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
    啪mdash;mdash;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蜜雪儿直接趴到在地，嘴角渗出一丝嫣红。
    这里是饭店不是路边。小姐，你的教养太差了。刘正辉拍了拍抓皱的衣领，用餐巾擦了擦打过蜜雪儿的手，再将它扔在她的脸上：你要是再不走，我只好请保全了。
    蜜雪儿见大家都用看好戏的目光望着自己，怒吼：看什么看？模样狼狈的她从地上爬起，边往李正男身上扑，边骂：狐狸精，不要脸！
    李正男不避不闪，端起手边的咖啡往她脸上一泼。
    蜜雪儿定住。
    清醒点了吗？李正男笑问，摸起蜜雪儿给她的钱，扔在她脸上，语带关切：拿去擦擦，卢氏集团的千金不该是这等狼狈的。
    刘正辉叹息道：卢家的家长应该没什么脸参加下个礼拜的竞标了。
    浑身都是咖啡的米雪儿茫然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正辉变得好陌生，好卑鄙？
    蜜雪儿小姐，没事的话我们先离开了，这杯咖啡我请。李正男掏出几张钞票给傻眼的侍应道：剩下的钱给这位小姐叫辆车。
    两人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相偕离去。
    高速公路上，李正男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后，道：基金会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你另外再找人合作吧。
    正在开车的刘正辉猛的踩下刹车，压低声音问：就因为那个女人？
    不是。李正男一点也不担心在高速公路急刹车会发生什么事，吐出一个烟圈，舔了舔干裂的唇：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名，你自己拿着去公证，该你的那份，一毛钱也不会少。
    要是我不签呢？隐忍的愤怒让他声音变得颤抖。
    随便。不签，就一分钱也没有。李正男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很好笑，悲哀的男人。为了钱，抛弃自己心爱的女人与自己结婚。可惜，他用心计较的结果是mdash;mdash;一无所获。回家吧，我累了。撤回视线，李正男闭上了眼，手指轻轻敲打膝盖。蜜雪儿那个可怜的女人，不知等她发现家族事业已被这个男人掏空，转而被自己收购时会是什么表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呵呵...
    叭叭...被堵在后面的车队发出急躁的喇叭声，刘正辉铁青着脸从新上路。
    沉默！
    正男，你爱过我吗？他问，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小心翼翼。
    没有。她答得干脆。顶天立地的男人才是她的菜，只可惜穷其一生也没遇见。这大概就是身为女强人的悲哀之处吧。
    没钱，别人看不起你。有钱，别人巴结你，人为什么就不能正直坦诚一点呢？
    李正男眉头一蹙，腹部正隐隐作痛，麻烦的癌细胞阿...
    我爱你！很久以前就爱上了你。正男，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堂堂跨国集团的总经理低姿态的乞求着。
    爱我？李正男内心冷笑，一个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说爱自己，会不会太滑稽了？
    刘正辉先生。她低笑道：不要轻易说爱，不适合你。
    为什么不相信我？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低声咆哮着。
    因为痛楚，李正男脸色发白，紧紧的闭上了眼。不知情的刘正辉不甘心的追问：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终于，失控的刘正辉一个爆冲，撞上了前面的车辆...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主治医生扶一下黑边镜框，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躺在病床上的刘正辉哑然失笑，笑着笑着，流下一滴泪来。
    季阳城
    早春的夜还没褪去冬寒，万籁寂静的郊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疏淡的月光下，依稀能看见马背上驮着两个人，而其中一个趴着，洁白的亵衣上面沾满了斑斑血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