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本以为会是什么厉害的人, 结果只是两个毛小子啊?”
男人嘴上说着刻意激怒齐木与空助的话, 实际上却悄悄调动起了全身上下的灵能力。
不妙啊, 相当的不妙。
刚刚那个粉发小鬼的一拳, 要是他没有极强的灵能力去防身的话,怕是连自己的内脏都被打碎了。
虽然不明白面前这些只靠着“个性”的人是如何摸进时之政府的结界的,但是男人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没错,他可是灵能力相当强大, 已经兢兢业业工作了百年多的审神者, 政府一定会马上派出相关的势力来援助他,这两个小鬼根本不足为惧。
齐木捏紧拳头,一步一步向男人靠近。
虽然齐木全程默不作声, 却让男子打心底产生了恐惧感。
“别, 别过来!”男子看着手中的刀剑,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色厉内荏, 咧唇威胁道:“如果杀掉我的话,她的刀剑你们一辈子都没办法寻找到了。”
?!
齐木运用最快的速度夺走男人手中的刀剑本体,并将他禁锢在半空中。
“骗——你的!”男人感受着周身空气抽离的窒息感, 狂笑道:“在从她的精神空间剥离刀剑的那一刻,我就将十振刀扔到了自己才知道的地方, 要是你们敢杀我的话,就将接下来的后半生都花去寻找好了!”
“无所谓。”空助拍了拍安安的脊背,慢慢给她喂下了平复个性和恢复体力的药剂,微笑着回过头:“不管是你, 还是你那个所谓的政府,我都能用最快的速度揪出来,无论安安的刀剑被你藏匿去了何方,我都有足够的信心去找到。”
男人面色发白,方才狂妄嚣张的气焰转瞬即逝。
……接下来,这两个异能者会对他做什么?
该死的!时之政府不是让他负责教导新人“规矩”吗?为什么看他遇到危险还是默不作声?
……他会死吗?
就像那些折断在战场的刀一样,咔擦一声,被折断脖子?
“你已经活了很久了呢。”空助见安安已经能够自主坐起了,干脆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扫视他:“你口中的时之政府,奖励给了你很多的寿命吧?所以这副皮囊里其实装着个上百岁的腐朽老人……”
“闭嘴!”男人恼羞成怒:“你们这种不能长生的凡人懂什么?”
没错,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碾压众人的力量,还有能够满足他霸凌欲的付丧神……
他早已经满足于此,堕落于此,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而那个曾经发誓要保护好每一振刀剑的纯真审神者少年呢?早就死在了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机械时光里,和他那些在面前被折断的刀剑们,死在了一起。
男人的目光迷离,朦胧间,他看到坐在地上的小姑娘,一点一点的向着自己的付丧神靠近。
哦,鹤丸国永,因为稀有度和外貌性格,的确是个讨喜欢的刀剑。
“鹤丸……”安安握住付丧神冰凉的双手,不顾脑袋的剧痛,忽略掉她可能已经失去了某些同伴的坏消息,试图将灵力传递过去。
“哟,吓了一跳吧!我完全没事哦!”
鹤丸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少女的额头上,恰巧阻止了她继续传递灵力的行为。
即使声音虚弱,他也在尽力使自己的语调显得更加俏皮一些。
他的脸上仍然带着日常熟悉的笑容,却让安安在看到的一瞬间便再也憋不住,仰头号啕大哭起来。
“鹤丸……嗝……大家……都没有去保护……嗝……”
眼泪啪嗒啪嗒,顺着脸颊滑落,更显得小脸狼狈无比。
与此同时,四振刀剑也突破了空间的禁锢,刀尖向下,牢牢镶嵌进结界的地表,又瞬间恢复了人型。
鹤丸的表情有些慌乱,想要强行支撑起身体来安慰一下她,却被某刃抢先。
“安安,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穿着蓝色狩衣的青年付丧神,敛去神色中的愤怒,用极温和的语气劝导着怀里的小姑娘:“你已经足够努力,去试着保护大家了,无需自责。”
一旁的鹤丸爬到半截被摁回去,继续空虚寂寞冷的躺着,只有药研动作一点也温和的帮他上着药,惹得他发出了一阵抽气声。
“忍着点。”药研嘴上这样说着,语气也挺嫌弃,实际动作却放轻了一些:“白山不在,只能这样将就着给你上药了。”
原本,留在现世的刀剑男士一共有六振——陪伴安安上学的鹤丸和药研,留在安安家中辅助空助研究狐之助的三日月和小乌丸,负责营业事务所的一期一振和长谷部……
在得知安安被掳走的消息之后,药研用最快的速度和安安的哥哥,现世的刀剑男士取得了联系,用最快的速度循着安安身上的定位器,配合之前从本丸抠出来的时空传送装置,空助现场造出了一个定位更加准确的仪器,带他们一道来踢馆。
日常能够同时出现在现世的刀剑,最多只有六振而已,就和出阵编队的数目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剩下的刀剑,都只能待在安安精神空间的本丸里。
万幸的是,除去被男人抽离藏起的十振刀剑,和打算当着安安的面刀解的刀剑之外,本丸的其他刀剑,这时候身体状态还算好,虽然剥离的一瞬间失去意识,很快便又回复了。
只不过……精神状态就……
不,现在不是急着焦急寻找同伴的时候,必须要齐心合力,照顾好眼前的人,将面前的威胁铲除才可以!
“主!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话,我的肩膀也可以借你依靠!”长谷部并没有着急去为难那边审神者的意思,只是目光担忧的看着安安。
“主公,退他还好好的,主公刚刚有努力保护好退,现在……也不会出任何事情了。”一期一振蹲下来,似是粟田口没有任何异常,温和的劝慰道。
安安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为了不让大家继续为她担忧,她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其他的刀剑……未尝不是如此。
唯有被齐木控制的那个审神者,看着被刀剑们簇拥着的安安,眼睛发酸。
不可置否的,他在打心底的羡慕,甚至嫉妒。
嫉妒着能够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刀剑男士们坦诚相待,心意相通的那个女孩。
透过她,就像看到了最初的自己。
的确啊,最初抱着天真的想法,误以为自己便是那些刀剑们的守护者,彼此做出了承诺,在最艰难的时刻彼此依偎着……
但是,有人亲手摧毁了这一切,在他面前折断了他的数十振刀剑,只给他留下了三振刀剑,以及一个本丸的“冒牌货”。
没错,他将其他的刀剑视为冒牌货,几乎将自己所有失去伙伴的怨气都发泄在他们身上。
尤其是那振新来的五虎退,性格怯懦胆小的短刀少年……他每次看到那振五虎退时,都能想起自己和第一振五虎退在现世的往昔,和他在自己面前被第一次折断的样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在他高高在上的对着所有的刀剑发号施令时,在他肆无忌惮的将付丧神的头颅踩在脚下时,最初留下来陪着他的那三振刀剑,用注视陌生人的目光看着他,眼里只剩下畏惧。
“主公……”日常会对他露出阳光微笑的物吉贞宗,这时候,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流下泪来:“主公,真的是原来的主公吗?”
“为什么主公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为什么……当初要选择留下我们,而不是其他人?”
物吉的话没有唤醒原来的那个少年。
愧疚,羞耻,内疚,对自己的厌恶……
他纠缠在这堆铺面而来的情绪织成的网里,深陷泥沼之中,最后,亲眼看着最初的三振刀剑毫不留恋的跃进刀解池,看着自己不会随着岁月苍老的双手……
那上面沾满了刀灵的血。
为什么会妒忌呢?
这样啊……在百年前,他也是和那个孩子一个样子的啊。
“你有思考过,这个时之政府存在的意义到底为何么?”
少年的声音虚无缥缈,忽远忽近。
审神者抬起眼睛,看着面前这振红衣太刀,目光呆滞。
就连时之政府也没理解透彻的刀剑之父小乌丸,这时候,正站在他的面前。
小乌丸看着他的表情没有厌恶,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愫,反而……透着一丝丝的怜悯。
“我都要被你们杀死了,哪有心情思考这些事情。”审神者冷笑道,“马上,我就会下地狱,抚慰那些被我刀解的付丧神的内心,它们说不定就会直接成佛——”
“时间溯行军的数目惊人,似乎所有的刀剑男士花费无穷无尽的时间也无法将他们消除。”小乌丸看着审神者,缓缓踱步上前:“为父已经活了很久了,辗转过很多世界,辗转在各个人的掌间,见证一切事物的来往变迁。”
“时间溯行军,其身躯虽为刀剑,却诞生于人心和刀剑之心,诞生于各式各样负面的情愫之中。”
他到底在说什么?
“审神者”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了某个猜想,他却不敢去承认。
“你还不明白吗?”小乌丸轻声叹息:“这个所谓时之政府的意义并不在于毁灭时间溯行军,相反,他们在用各式各样的方式制造溯行军。”
……真相望望是那样的残酷,撕开外表后,整个事实显得格外鲜血淋漓。
这样啊。
原来,从头到尾,他存在的意义便是这样的怪物制造机器。
他并不是维护历史的审神者,只是为了让刀剑的内心绝望产生更多的溯行军而制造出的某个东西。
政府并非是放弃了他。
从头到尾,他就是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东西。
“一直以来……”
男人遥遥的看着在刀剑的安抚下重新展露出笑颜的少女,言语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羡慕:“都在想着,那个时候,如果有人也能够救救他们,该有多好。”
他没有理会齐木兄弟冰冷的目光,望着小乌丸的眼睛,迅速加快语速对他说道:“关于被我藏匿的那些刀,有两振在大正时代——”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没来得及说完整句话,他的面孔和身体便发生了可怕的扭曲,最后爆开凝成了巨大的蜘蛛怪物,再也看不出方才的人形。
作者有话要说:溯行军并不是无理由产生的。
本文的设定里,它们诞生于审神者和付丧神的诸多负面情绪里,不过注意,并不是刀剑男士本体暗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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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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