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冼正暗戳戳地在心里报复着,江诏在他面前打个响指:“回神了。”
陆冼收回思绪,这才意识到江诏早就知道他因为救文物受伤的事了,进门的时候却还故意问他是不是受伤了,分明就是试探。
陆冼顿时心虚,拿起手机站起身:“回家。”
“等等。”江诏叫住他,手撑在修复台上,挡住陆冼的去路。
陆教授的眼镜腿都被冰雹砸歪了,正斜着一条腿挂在陆冼耳朵上。
江诏抬手摘掉他的眼镜,在陆冼迷茫的眼神中,身体前倾,缓缓逼近:“身为哥哥,却说谎糊弄我,同时因为你的受伤,烛光晚餐也没法吃了,这算是失信。”
“说谎加失信,陆冼,你好好想想,你该怎么补偿我。”
第80章
陆冼不安地眨下眼睛,接着抬起右手,拍在江诏的后脖颈上。
“我是你哥,我受伤了,我是伤患。你不好好想着怎么照顾伤患,还想让伤患补偿你?懂不懂尊重一下病患人员?走了,回家!”
陆冼强装镇定,转身要走,肩膀却被江诏牢牢扣住。
江诏比他高,垂眼看他,眼神阴沉沉的,有点吓人。
这臭小子,越大越没规矩了,吓唬谁呢?
陆冼被他捏得皱了下眉:“松开。”
江诏嗓音低沉:“你能不能别这么拼?真被砸个好歹,我怎么办?”
江诏说着,手指不自觉使劲。
陆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嘴唇动动,似乎想辩解什么。
江诏拧着眉,及时打断他:“别想狡辩。”
陆冼动动肩膀,艰难回复:“你……轻点,捏疼我了。”
江诏赶紧松手,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伸手要扒他的领口:“是不是肩膀也被砸到了?我看看。”
陆冼赶紧伸手拦住。
他穿的白衬衫,只有把领口两颗纽扣解开才能看到他肩头上的青紫。
夏天天气炎热,陆冼衣服最上面那颗纽扣本来就没扣,江诏说着就想把下面那颗扣子也解开。
陆冼紧紧抓住自己的领口,不让他动:“别闹,这里是修复室!”
江诏抬眼看眼门口,语调冷静:“下班了,屋里没人。”
“回去给你看,回家。”陆冼说着转身又要走。
江诏再次伸手把人拦下。他擒住他的手腕,这次力道轻了很多,生怕捏疼陆冼。
江诏一脸担忧:“哥,你是不是身上很多伤啊?”
“没那么严重。”陆冼推下被砸歪掉的眼镜腿,姿态淡定,“被冰雹砸几下而已,我跑得快,没受什么伤。”
陆冼说着指着自己的额头,还有心思开玩笑:“这已经是我严重的伤了,放宽心,我没事。”
陆冼脸上带着笑,跟没事人一样。
江诏目光沉了下,突然问:“你院长是不是骂你了?”
以江诏对何院长的了解——这个了解主要来自陆冼的描述,这个何院长着急起来可是会用方言骂人的。
陆冼重重点下头,似乎在跟江诏撒娇、叫屈:“他骂得可难听了!我差点骂回去了!幸亏我素质高,忍住了,没骂脏话。”
江诏一脸冷漠:“骂得好!”
陆冼:“???”
江诏磨下牙齿:“我要是你院长,我往死里骂你!可惜我只是你弟弟,我不能骂你,辱骂兄长,不合适。”
陆冼:“……”
陆教授一脸麻木,最终没好气地提起那袋药膏,转身走人:“回家!”
-
一回到家,江诏皱着眉要看他身上的伤。
陆冼拗不过他,只能解开自己的衬衫给他看。
陆冼常年待在修复室里,皮肤很白,跟白瓷一样,肤质温润,然而现在这白瓷上却多了几处惹眼的青紫,刺得江诏眼睛疼。
陆冼的肩头有好几片淤青,全是被下午冰雹砸的。
江诏红着眼睛,小心帮他上药。
陆冼看不了他这矫情样,他低头看眼自己肩上的淤青,接着抬头问江诏:“很吓人吗?”
江诏点下头,嗯一声。
陆教授一脸淡定:“哦,上次你把我摁床上时,在我身上弄出来的淤青,比这吓人多了。”
江诏瞬间愣住。
陆冼幽幽开口:“还有你在我脖子上咬的伤,都快流出血了。”
江诏抿了下唇,默默低下头。
陆冼接着调侃:“你说说你,做那事时手劲那么大,不怕我疼,现在怕我疼了?”
江诏心虚地不敢说话,好一会儿才弱弱开口:“我那不是没控制住吗?而且,你也挺享受的……”
陆冼不置可否,过了会儿,肩膀撞了下江诏的肩膀,安慰道:“不疼,别多想,我刚才开玩笑呢。”
“嗯。”江诏帮他涂好药,顾及陆冼肩头的淤青,他下巴虚靠在陆冼肩膀上,并没有真的压上去,江诏声音软软的,“哥,以后别这样了,我害怕。”
陆冼不以为然:“有什么好怕的,我这工作又没有任何危险性,今天下冰雹,纯属天灾,是意外。”
江诏闷不做声,过了会儿再次开口,嗓音有点闷:“哥,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在你心里只能排老三。”
陆冼没明白:“嗯?”
江诏眼神幽怨:“在你心里,文物最重要,然后是我哥,最后才是我。我在你心里,并不是最重要的,我的重要程度,只能排老三。”
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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