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心理大师 罪爱
序:我们都有病
有些传统科目的老医师始终质疑:心理疾病真的是病吗?或者,压根就只是矫情而已。
抑郁症,这一最为普遍又最为可怕的心理障碍恶魔,在夜色中伸出了它那尖细有力的手指,捏向城市中失眠的人们。无数个抑郁症患者理解力、记忆力、注意力明显下降,脑子里好像被强行塞进了一块大石头。在整个世界都酣睡的时间段里,抑郁症患者表情木讷地躺在床上,双眼却又睁着……
很困,想要入睡,但是却又无法入睡;如同裂开般的头疼撕扯着神经,想要呼吼与挣扎,但,无法动弹。可怕的“抑郁性木僵”,将抑郁症患者身体捆缚。
精神科医生和神经内科医生可以使用药物,让抑郁症患者的病痛得以缓解。但用于治疗的药物一旦长期服用,会让患者产生严重的依赖性,停药后容易复发,甚至会导致病症加重。于是,心理咨询,也终于成为各大医院开设的新科室。但是,因为传统医学与心理学在很多方面的意见相悖,导致真正好的心理咨询师,并没有在体制内任职。这也是整个行业发展还不够完善的表现。
我是沈非,我在海阳市开设了一家叫作观察者心理咨询事务所的机构。我与我的伙伴们都很热爱与崇敬我们所从事的这个职业。但,我们也都不能肯定我们自己没有心理疾病。
——沈非
引子
她走进探视间的时候,秃头男人已经坐在那片大玻璃背后了。
她莫名酸楚,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因为对方的处境而情绪低落。
于是,她坐下了,抬手扇了扇风,表示自己有点热。接着,好像无意一般解开了粉紫色衬衣最上面的三颗扣子。这样,对面的他就能看到自己衣领下边若隐若现的胸部。
今天,她也和往日走进探视间时一样,并没有穿胸衣,娇嫩的鲜花正在怒放的年月。
秃头男人笑了,笑容依然是那么狰狞与恶心,让她觉得不适,她弯曲的双腿下意识缩回到椅子下方。那修长饱满如同莲藕般的长腿着一双肉色丝袜,再配上超短黑裙,让她在来时的路上,收获了不少男人的关注。可惜的是,这些关注,在她看来,都是那么可笑与愚蠢。如果说每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都是一朵盛开的花,那么,花的芬芳总期待着特定的人驻足。如果说22岁的她又是花丛中最为娇艳的一抹绽放,那么,她的美丽,却又展现得扭曲与不可理喻。
秃头男人歪着头,将双手抬起,放到了面前的木桌上,这样,他的手掌距离女人的身体似乎近了很多。尽管,之间还有一块不可能被冲破的玻璃。
她深吸了一口气,身体打了一个寒战,汗毛似乎也因此而竖起。她知道,对方的脑海中正在浮现出某些画面与片段。而那些画面与片段的题外音,是自己曾经抽泣着的呻吟。她开始发抖,巨大的惶恐如同一位虚无存在着的魔王,将自己一把抱住,并用力捏紧,让她喘不过气来。
感觉,是一种无比奇妙的东西。它能在人们并没有触碰到的时候摩挲,能在人们并没有品尝到的时候咀嚼。这一刻,坐在玻璃对面的男人正在感受着对自己的蹂躏,这点是不容置疑的。可是,她却像一个被钉在这张椅子上的玩偶,胳膊与脚踝处,那被勒紧的绳子实际上早就不复存在,却又似乎从未被解开,让她无法动弹。
男人的手开始动了,隔着玻璃。他放在桌上的手掌的位置,与女人微微敞开的衬衣衣领位置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接着,手指上青筋凸起,明显是在用力揉捏。
她不由自主地急促喘息,但又不敢让胸部的起伏变得太大。因为这狭小房间上方的监控探头正对着自己,某位看守应该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这样一位拥有着丰满身材与姣好面容的女人,在这探视间里的一举一动。
那场夜雨似乎再次来了,淋湿了一切。是的,淋湿了一切……
她微微喘息着,身体湿了。
秃头男人似乎很满意,他将右手收回,伸进了他自己的裤子口袋。
她知道,对方的裤兜肯定是破的,甚至里面压根就没有裤兜,不过是男人触碰自己的一个通道而已。
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将椅子往后移了移。
这样,男人透过玻璃看到的自己,会变得更加全面与立体一些。
接着,她弯曲的双腿开始移动,膝盖慢慢朝向玻璃对面那满脸油光、秃头猥琐的中年男人……
第一章 越狱逃犯
越狱犯人是一个因非法拘禁和强奸而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的中年男子。他在急性肠炎发作住院治疗期间,用一根锯条将自己被铐在病床上的右手锯了下来……
1
邵波最近比较忙,他接了一个保险公司的案子,调查一起有点奇怪的火灾。那场火并不大,唯一的损失只是一台刚从美国进口的仪器,问题是这台仪器在保险公司投保了价值400万元的财产损失险。
因为这个单子,他认识了本城知名女企业家韩雪女士,并向对方吹嘘了一通他有个叫作沈非的好友,在心理学领域有着独到见解。于是,韩雪女士要他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晚上找个地方坐坐,想和我聊些比较私人的事情。
我在电话里答应了,自己毕竟只是个俗人,所以,我也会和一干小市民大同,希望攀附上某些权贵,并开拓出一批相对来说收入比较高的优质客户。心理咨询师是我这么个俗人在这社会上得以谋生的职业而已。
邵波见我答应得干脆,似乎很得意,开始得寸进尺:“要不……要不沈非,你下午诊所里如果没有约的话,现在就过来吧?我们和韩姐先喝个下午茶,一会再去吃饭。”
我答:“下午有约,出个外诊,现在在过去的路上。”
邵波也没勉强,约了时间地点便收了线。
是的,我今天下午确实不在诊所,不过也不是出诊。而是……
这时,车上电台里播报出一条新闻:海阳市监狱发生一起越狱案件,越狱犯人是一个因非法拘禁和强奸而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的中年男人。他在急性肠炎发作住院治疗期间,用一根锯条将自己被铐在病床上的右手锯了下来……
我皱了皱眉,按下了车载音响的按键,切换到低沉悠扬的萨克斯音乐。我知道,这一刻自己需要的是保持最为平和的心态,不能像三个月之前那样反复为某一个事件而使心绪大幅波动。
况且,今天车窗外天气很好,穹顶上铺垫着蓝天白云。或许,这确实是一个见故人的好日子,而这个故人就是……
我减缓了车速,前方的标志显示着:距离海阳市精神病院还有2公里。
我自顾自地笑了。是的,邱凌,我来了,来赴你通过医院向我发出的邀请函。
停好车,我便看见乐瑾瑜正站在海阳市精神病院的大门口冲我微笑。她从苏门大学调入海阳市精神病院已经两个多月了,但这两个月里,我和她一直没有见过面。彼此都很忙吧?新的工作单位,又是作为高学历人才被引进,且被任命为院长助理,确实没有什么机会去市区。至于我,基本上处于半休息的状态,心绪的安宁,需要时间来细细打磨。
薰衣草精油的味儿,与乐瑾瑜一起迎了上来。穿着白大褂的她头发扎在脑后,显得脖子很长,粉嫩的脖子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多看几眼。薰衣草的作用是净化与安抚心灵,我想,这应该也是她现在每天工作要做的事情——让医院里面的精神病病患重拾安静。
“还适应吗?”我寒暄道。
乐瑾瑜笑得依然那么好看:“还行。”
接着,我们一起转身,往医院里面走去。我们并没有太多交谈,似乎有着某种尴尬充斥在空气中。几分钟后,我跟随她穿过旧院区,往去年刚落成的新楼走去。
“邱凌的病房在新院区?”我率先打破沉静,开口问道。
乐瑾瑜应着:“是啊,他和另外三个被终身限制自由的病人,都被关在新院区的负一楼里。”
“哦!”我随口应着,继续往前。可一个大胆的假设却又一下子跳了出来:“新院区的地是国土局给批的吗?”
乐瑾瑜一愣,扭头瞟了我一眼:“这个我倒不太知道,不过肯定是政府划拨使用土地,国土局有备案的。承建方的图纸,也应该向市政工程中心提交过。”说到这里,她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沈非,邱凌之前是在什么单位工作的?是国土局吗?”
我点头:“是。”
乐瑾瑜愣了下,紧接着微微一笑:“我现在对于邱凌各种让人出乎意料的举动,看来都不应该再感觉奇怪了。”
“为什么?”我问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乐瑾瑜加快了脚步。
新院区的负一楼和其他病区不同,门口有很大一张铁门,铁门外还有一个保安值班室。两个中年男人坐在里面盯着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监控屏幕,整个医院的视频监控都在这里汇总。但二十几个黑白屏幕,只有两个人守着,又似乎不太合理。嗯!不过,这里只是医院,并不是监狱。他们能做到24小时实时监控,已经算非常高标准的安保级别了。
乐瑾瑜并没有急着带我走进邱凌被囚禁的病房,反倒是进了这个监控室。那两个保安扭头,冲乐瑾瑜微笑:“乐医生,今儿个是来看邱凌,还是瞅尚午啊?”
另外一个胖保安打趣道:“乐医生今天就不能是看看独眼屠夫或者疯婆子吗?”
乐瑾瑜冲他们笑笑:“给你们这么一说,整个医院里,我就只关心这四个有着重度伤害倾向的病人了。”“难道不是吗?”胖保安笑道。
这时,我的目光从墙壁上20多块屏幕中一眼就锁定了邱凌——那是一个整洁到没有任何多余物品的狭小空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邱凌,正歪着头望向我……是的,他似乎在尝试越过监控探头,经过线路,进而窥探到这边盯着他的我。
几个月不见,邱凌似乎较之前清瘦了不少。之前那不长不短的分头被剃掉了,短短的发楂让他没有了之前的斯文气质,或者应该说,他终于显露出了原形——骨子里对世间一切的冷漠,终于得以放肆地展现。
我与他的目光在这根本不可能交汇的监控画面中交汇着,有一点让我为之欣喜,那就是我并没有思维上的波动不安。
我为自己的镇定而感到欣喜,并明白,自己终于做到了释怀。
“进去吧!”乐瑾瑜在我身旁小声说道。拿着钥匙串的那个胖保安注意到我的目光锁定着邱凌,干笑着说:“我们都叫他眼镜,眼镜每天就是这样一动不动地发呆,时不时对着墙壁,时不时对着铁门。今天他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对着这个监控探头。”
说完这话,他朝通往病区的铁门走去,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我缓步跟上,并问身旁的乐瑾瑜:“你是不是经常来见邱凌。”
乐瑾瑜“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什么。反倒是正在开铁门的胖保安听到了我的话,回过头来咧嘴笑着说道:“乐医生忙得很,每一个病人她都希望了解明白,特别是这负一楼关着的四位。”
他边说边往里走,嘴里好像介绍自己收藏的珍宝一般絮叨着:“喏!这重度一号叫张金伟,这货外号还挺牛掰,叫‘独眼屠夫’。你们这些年轻的可能不知道,当年海阳市可是被他给整轰动了。周末的上午来着,百货大楼里好多人,这家伙穿得整整齐齐,在百货大楼对面的市政府门口,抠那石狮子嘴里面的圆石头,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他抠出来的。这家伙打篮球的,手掌大,单手抓着那圆石头,扭头就走进了百货大楼。”
“是哪一年的事?”我插话问道。
“1983年,那会儿你们可能还没出生呢。”保安边说边指了指身旁的监房,“这张金伟在百货大楼一楼,逮着一个最好看的姑娘便上去了,直接举起石头就砸那姑娘后脑勺。听说那姑娘的眼珠子当场就蹦外面了,这家伙也不吭声,一下骑到了姑娘身上,用那圆石头一下一下地砸,把那姑娘的脑壳……唉,不说了,恶心。”
我扭头朝他所指的紧锁着门的小房间里望去,只见小小的玻璃窗后,是巨大的铁栏,铁栏的另一边才是病人的病房。一个满头白色发楂的男人背对着我们坐着,他肩膀很宽……
这个叫独眼屠夫的家伙在我视线中渐渐消失,因为我们已经走到了另一个紧闭的房间门口。保安继续着:“武小兰出事的时候听说才20岁,之前没有人看出她有啥不对,只是觉得这姑娘神经有点大条而已。谁也想不到,她会伸手去害那些无辜的小孩,还把那些小孩的身体撕开了……”
说到这时,乐瑾瑜轻咳了一声。我不明就里,朝她望去。紧接着便看见她身后那扇小玻璃窗里,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正站在巨大铁栏杆前望向我们。奇怪的是,她的目光清澈,清澈得好像一个儿童。
她看到了我望向她,于是,这个叫武小兰的病患笑了,那笑容无邪也天真,却又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乐瑾瑜的声音响起了:“沈非,其实第三个病人你应该很感兴趣,他叫尚午。”
“哦?为什么我会有兴趣关注呢?”我问道。
“因为他是‘灵魂吧案件’里那位自杀的女凶手的亲哥哥。”乐瑾瑜沉声说道。
我的心紧跟着往下一沉……
“灵魂吧案”……那段文戈离去之前看过的奇怪视频……
我咬了咬牙,让自己不会因为知悉这些而在情绪上有太多的波动。这几个月里,我不断培养着的,就是自己对于人生所给予的历练应该有的胸怀。其实,每一个低谷与打击,并没有真正左右我们的生活与世界。让我们崩溃的,不过是自己对于这一切的看法与该用怎样的方式去面对而已。只有真正做到冷静客观地看待所有变故,才能骄傲地说自己是生命中的强者,进而战胜挫折。
我面无表情,朝着第三个玻璃窗望去。但窗后的铁栏深处空无一人。
“尚午应该在厕所吧?他每天蹲在小格子里的时间多于在外面的时间。”保安一边说着,一边朝第四扇门走去,并晃动着手里的钥匙……
我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瞬间被薰衣草的味道充斥,乐瑾瑜身上的精油香味让人镇定。
“邱凌应该等得不耐烦了。”乐瑾瑜微笑着说道。
木门被保安打开了……一间30多平方米的病房出现在我面前,铁栏杆又将房间分割成两个世界,世界的另一边,昂着头站着的,正是邱凌。
他在笑,在望着我微笑。那笑容我能读懂,有蔑视,有得意。而更多的,似乎是遇到亲近的人而呈现出的欣喜。
让我有了一丝惶恐的是——我,似乎也和他一样,在看到对方时,感觉到了某种不应该有的亲切。
2
“乐医生,谢谢你帮我把沈非领了过来。”邱凌冲乐瑾瑜微笑着说道。他穿着一套竖条纹的精神病院病服,这样让他本就高瘦的身体显得越发修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和沈非单独聊聊,我想你不会不同意吧?”
“嗯!”乐瑾瑜似乎没兴趣和邱凌搭话,她冲我小声嘀咕道,“沈非,看你自己。如果你不希望和他单独交谈的话,我和保安可以留下来。不过,我觉得你既然来了,就肯定期待着这次对话时,身边没有人干预吧。”
“行了!乐医生,你可以出去了。放心吧,就算我能够挣脱铁门,也不会伤害沈非的。毕竟我和沈非也算旧识,和旧识聊会儿天,对于我的病应该是有益的。”邱凌笑着,没有了分头的他给人感觉很凶悍,之前印象中那一点点的斯文荡然无存。
我冲乐瑾瑜点了点头,她往后退去,嘴里小声说了句:“小心点,有什么情况我们在监控室里看得到的。”
身后响起了木门合拢的声音。可就在这时,邱凌却说话了,他对着木门外喊道:“乐医生,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我一愣,但紧接着意识到邱凌故意的喊话声,实际上是在木门合拢后才发出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精神病院的病房隔音效果都是非常好的,这样癫狂的灵魂才不至于骚扰到整个世界。邱凌肯定是知道这点的,那么,他之所以这样喊上一句,实际上是想打乱我的思绪,让我开始瞎想,甚至开始怀疑乐瑾瑜。
邱凌这拙劣的伎俩让我觉得稚嫩到可笑。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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