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该怎么办?
就在温月意识开始浑噩的时候,她听到一道声音,低哑却温柔的,“不是说过,不要哭吗?”
像是在她耳边无奈的低低叹息,温月已经陷入混沌的大脑也像是忽然清明,她瞬间睁开了眼。
夜好黑,墓园里没有灯。
天空阴云层层,也没有月光。
可她还是看清了蹲在她面前的人。
她的目光从他冷峻却温柔的眉眼,滑落到高挺的鼻梁,还有那看似硬冷实际上亲吻起来就会格外柔软的薄唇,他脸颊的每一寸弧度,都是她熟悉入灵魂的。
“阿夜?”
温月不敢置信,她以为自己已经陷入了沉沉的梦境,不然怎么会看到他出现?
颤抖着手去触碰他的脸颊,他弯唇笑着,任由她摸。
她的手指落在他脸上,碰到了像雨水一样冰凉的肌肤。
温月却像是被烫到了,指尖蜷缩了两下,然后她再也无法自控的,将整个掌心都贴上了他的脸颊。
温月眼睫颤得格外厉害,像是振翅的蝴蝶,快速闪动。
却不敢闭上眼,怕自己一闭眼他就会消失。
她下意识坐直了身,“你,你是宫恒夜?你没有死……”
不对,他如果没有死,他应该是坐轮椅的。
而且,现实里的他早已经被病魔折磨得格外消瘦了。
可现在,他好端端蹲在她面前,眉眼如旧,依然是她熟悉的样子。
她眼睛睁得更大,“你是阿夜对不对?”
泪珠子和着雨水滚落,温月不敢置信,“阿夜,你来找我了吗?”
他依然笑得很温柔,轻轻偏头,“可能是知道爱哭鬼会偷偷的哭,所以没有办法放心,只能来找你了。”
“可是……”
温月还想问他是怎么来的,他却柔声打断她的话,冰凉的指腹轻轻抚上她脸颊,同她说:“我会永远和月月在一起,所以,别哭~”
他的手真的很凉,落在她脸上时,就像是雨水落在了她脸上。
她怔怔的望着他,慢慢点头。
他笑了,问她,“能站起来吗?”
温月又点点头,手撑在他的墓碑上,僵硬的站起来。
也许因为太冷,又也许因为坐久了有些麻木,站起来时,她双腿颤了颤,差点又跌倒。
她看见他轻轻蹙了下眉,却没有伸手来扶她。
温月撑着墓碑的手指下意识用力,白皙的手背细细的青色血管明显。
她站直身,他也跟着她站起身。
温月微仰头看着他,雨水落下,他浑身却丝毫没有沾染。
他垂眸和她对视,轻轻弯唇,“现在,月月乖乖的回去车上,乖乖回家,好不好?”
温月唇瓣轻颤了颤,慢慢点头,“好。”
她转身,走了一步,回头看他,轻声问他,“你会跟我一起回家吗?”
他笑着点头,“当然会,我不是说了吗,我会永远和月月在一起。”
温月眼眸低垂,几颗泪珠子就滴落,几秒后她笑着抬眸看向他,“好。”
夜雨中,她对他伸出手,手指微微蜷着,“我带阿夜回家。”
他垂眸,微笑着将手放在她的掌心,她手指轻动,同他十指相扣。
然后再看了宫恒夜的墓碑一眼,转身离开。
从那天开始,温月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哭了,也没有再提起过那个游戏。
她没有再去公司,辞了工作,回家写她的剧本。
她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
偶尔会和朋友约出去逛街吃饭,买衣服买化妆品。
只是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她会眨眨眼问她身边的宫恒夜,“这条裙子好看吗?”
他就会笑着点头,回答她,“好看,月月穿什么都好看。”
温月就会笑得更开心。
她也会跟以前一样,同余瑶温梓良撒娇卖乖,还威胁温梓良给她投资剧本,不然就去娱乐圈拍戏自己赚钱来拍。
温梓良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余瑶便笑着拍他,“给你女儿投资个剧本怎么了,赶紧的,别那么小气。”
温月忙点头,“对,爸爸你真的很小气!”
说完,她就会朝身边看一眼,看着身边始终温柔浅笑着的宫恒夜,轻轻眨眨眼。
对不对阿夜?
她的阿夜就很大方。
说给她投资就给她投资。
然而这一切,她以为她做得隐蔽无人知晓,一直关注她精神状态的余瑶和温梓良却都看得明明白白。
这些日子,温月总是自以为悄悄的跟她身边的‘人’使眼神,甚至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说悄悄话。
他们偷偷听过了,她叫那‘人’阿夜。
她会跟‘阿夜’撒娇,会跟‘阿夜’抱怨,会跟‘阿夜’分享。
她的生活,在不经意中已经被‘阿夜’填满。
余瑶和温梓良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心疼。
他们没想到,温月看起来的正常其实才是最不正常。
她不是放下了,而是活在了她的幻想之中。
他们想好借口为温月找心理医生,温月也不抗拒。
她很听话的,每周两次去见心理医生,甚至能跟心理医生聊得很愉快。
心理医生告诉他们,温月太擅长伪装和掩饰了,她看起来真的很正常,完全看不出丝毫精神方面的问题。
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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