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珍坐在床边,小心扶起沈嘉念:“看看你,几天下来瘦得皮包骨,年纪轻更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沈嘉念心中微暖,眼睫垂下:“谢谢您。”
她没让这位阿姨喂,自己端着碗,喝了一口粥,状似无意地问道:“我记得自己晕倒了,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昨天晚上先生的司机送你回来的。”周容珍如实答道,“下车时,是先生亲自抱你回房,之后请肖医生来诊治。”
沈嘉念舀起一勺粥,动作停顿,心头疑窦丛生。
送她去尹家的司机不是掉头离开了吗?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出现在那里?难道是他老板吩咐了什么?他老板如何猜到她会离开尹家?
“沈小姐?沈小姐?”见她走神,周容珍轻轻唤了两声,“粥要趁热吃,天气冷,凉得快。”享
沈嘉念暂时压下疑惑,一口一口吃掉整碗粥。周容珍伺候人细致,及时接走空碗,递来一片擦嘴的纸巾。
“我去拿药,半小时后吃。”
周容珍起身出去,没多久再来,手里端着一杯水,怀里捧着一个印满复古油画的圆形铁盒。
“上回看你喝药眉头皱得紧巴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周容珍笑着说,“这是我今天去超市买的曲奇饼干,你喝药时吃两口就不会那么苦了。”
沈嘉念怔怔地看着被塞过来的铁盒,久违的关心充盈整个心房,她眼眶迅速红了一圈,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米白色的被子上。
只有她母亲会在她喝药困难时,往她嘴里塞一块甜甜的小饼干或是糖果,冲淡药带来的苦味,把她当小孩子对待。
“怎么哭了?”周容珍慌了神,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快别哭了,再不好的事情总有过去的一天。”享
她不知道这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总归是不好的事。
傅寄忱一进来就撞见沈嘉念哭得喘不过气的样子,眉头跳动了下,出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周容珍略显局促地站起来,双手交叠规规矩矩贴放在身前,不知如何解释:“沈小姐兴许是……是想起了伤心事,情绪有些失控。”
沈嘉念胡乱擦了把脸,红着眼抬起头,没能收住的一滴泪滑出下眼睑,顺着脸颊滚落下去。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好像每次见到他都是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沈嘉念索性放开了,脸面形象统统丢掉,一边吸鼻子一边哽咽着道谢。
这画面甚是好笑,傅寄忱也真的笑了出来。享
“别忙着谢,跟你说点事。”他眼神示意周容珍,后者领会,悄然退出房间,他接着道,“欺负你的那些人是你表妹找的。”
找到那几个人不难,让他们吐出背后的人却着实费了些劲,显然他们拿了人家的好处,得守口如瓶。
瞿漠擅长审问,或威逼或利诱,总之,那群人的领头李武最后供出了“尹书瑶”三个字。
第14章 做个交易
沈嘉念刚哭过,睫毛湿漉漉,一脸吃惊地看着他。爤
倒不是因为得知此事是尹书瑶所为。尹书瑶是什么样的人,她如今已看清,她做什么出格的事都不令人意外。她真正惊讶的是,眼前的男人知道她有表妹,是否说明他将她的身份查得一清二楚。
能住在如此奢华别致的庄园里,想必以他的能力,查清一个人的底细不是难事。
心思百转间,沈嘉念感到不寒而栗。
傅寄忱一眼洞察她的想法,指尖摩挲着白玉雕刻而成的沉睡雄狮,眉眼浅含笑意:“沈小姐放心,我不会害你。”
这句话沈嘉念是愿意信的。她在他的私人地盘居住数日,他要有什么坏心,大可趁着她昏迷得逞。
除了这副身体,她再没有别的什么可叫人惦记。
傅寄忱进一步解释:“我承认调查了你的背景,仅仅是因为我的个人习惯,不清不楚的人放在眼皮底下我不安心。”爤
他如此坦荡地说开,沈嘉念更能理解了。越是身居高位,对待一些事越是要格外慎重,一不小心掉进对手的陷阱就会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莫要说陌生人,哪怕相识数十载,也不能全然信任,她父亲就是太过相信世交……
傅寄忱从她逐渐放松的肩颈状态判断出她收起了警惕心,便转换了话题:“沈小姐打算怎么做?”
沈嘉念似不懂,疑惑抬眸。
“我说的是你那位表妹。”傅寄忱提示。
沈嘉念抿唇,低下头去陷入沉思。
自打她搬进尹家,被胡玉芝安置在顶层杂乱的阁楼住下,尹书瑶对她的挖苦讽刺就没断过。她一再忍耐,无非是不想叫舅舅为难。她以为尹书瑶至多在口头上占些便宜,只要自己不与她争辩就能一直相安无事。
那些言语再刺耳也不会要了她的命,或是让她少一块肉,忍忍就过去了。爤
当眼前的男人告知她,是尹书瑶雇佣那些人去欺辱她时,她只觉可笑。
以前尹书瑶是贴心善良的好妹妹,每年暑假从宜城到她家做客,总会给她带一些她爱吃的特产。
她们姐妹二人住一个房间,无数个夜晚并排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说着少女心事,白天穿同款的裙子出去逛街、喝下午茶,晚上去看电影、听音乐会。
如今再想,姐妹情深都是假的,尹书瑶精湛的演技骗过了她。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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