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通牒。”李听澜摇了摇头,冷笑一声,“这就是异常。”
“将军?”
“果然他们在盛京里有人。”李听澜皱起眉,神情凝重,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疲惫,轻轻摆了摆手,“继续盯着,先下去吧。”
“是!”信官重重行礼而去。
“境主……”
李听澜身侧研墨的女子在信官走远后才犹豫着开了口,眉目间尽是一片担忧之色。
“这封信给长宁王回了吧。”李听澜沉吟着,指尖敲了敲桌面,她抬眼望着不远处燃烧的火炉,眼底氤氲出一片复杂的情绪。
“再另启一封备着送盛京,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替我辞了那千秋宴。”
“啊?”一侧的女子瞳孔缩紧,不可置信,“那要是盛京怪罪下来……”
“辞一个千秋宴,大不了年后去告罪。”李听澜冷声道,目光寒凉,“若是丢了北疆边防,那千秋宴还办不办得起来,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
女子瞪大了双眼,已然明了了自家境主的言下之意。
“又要……开战了吗……”
“如今还不好说。”李听澜微微摇头,眼底一片凝重之色,“盛京内乱必是免不了的,那几个皇子一个比一个疯,为了那把破椅子真是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记了,恐怕匈奴人如今蠢蠢欲动正是受了其中某一位的庇护。”
“我们可以做的,就是把这边境守好。”
“内忧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外患……我才是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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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汝陵。
这里是裴家的主场。
在成为大雍的长宁王之前,裴氏就已经在九州这片沃土兴旺了千百年。
现任的长宁王裴敬桓已经举家去了盛京,留在汝陵的,是他的父亲,以一战杀敌三十万闻名天下的老长宁王裴仲天。
他戎马一生为国效力,于国家危难之时力破重兵扭转战局,在大雍拥有极高的声望,不论是朝堂还是民间,他都有绝对的分量。
本也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时局的动荡却让他在这江南的人间天堂也难以静下心来。
“老冤家,事到如今,你还是想坐山观虎?”
更可恶的是,如今唯一能与他说上几句话的,还是那个在年轻时就因为儿女婚事而结仇的老冤家,雁落山的神医孙圣邈。
裴仲天神色淡淡,兀自给自己斟了杯茶:“我都是个半只脚迈进棺材板的人了,何谈什么坐山观虎。”
孙圣邈嗤笑一声,显然不认他的这句话。
在他面前胡诌什么半只脚迈入棺材板?裴仲天这个老家伙也真说得出口。
“……该是那些年轻人挑大梁的时候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该退还是要退的。”裴仲天平静道。
孙圣邈闻言,难得没有出声反驳。
其实除开刚相识时两人各自觉得对方家的猪配不上自家白菜的剑拔弩张,实则后续相处下来也很认可对方的为人。
对方是此生难得的知己,彼此也是真正互相欣赏的人。
“只是有些事情……”孙圣邈缓缓摇了摇头,“也不是我们这些老骨头说退就能退的。”
裴仲天闻言,轻轻地放下茶杯。
“那时再登场也不迟。”
# 盛京繁华
第66章 年关
转眼,年关已至。
旧岁已除,新年来至,瑞雪丰年之际也正是九州贺岁的好时日,大雍的百姓们都红红火火地庆祝着他们英明神武的帝王迎来掌权的第二十二个年头。
而承华二十二年,也是注定是要载入史册的一年。
这个寻常之中又呈现出不寻常的冬日即可看出些许端倪来。
而这一切归根到底,还要数那九州瞩目的千秋宴。
作为大雍每十年一度的贺岁宫宴,千秋宴每一次召开都会由盛京礼部以皇帝的名义向全九州寄出请帖。
这一纸请柬上,只会提名全九州真正排得上名号的朝臣地望、世家大族、江湖大宗。由此,这一纸请柬也民间得了个“千秋金榜”的诨号,甚至在坊间还流传着“不列千秋金榜、不称大雍上人”的不成文规矩。
每一次的千秋宴都由当时执政的皇帝亲自举办,恰逢九州有大事发生时便会商讨大事,当然在大部分情况下通常都只是一场普通的盛大宫宴,算是盛京方面给平日里并不常见的各地势力提供一个交流的机会。
庙堂之高与江湖之远最官方的会面就聚集于此。
由此,每一次的千秋宴,都会成为九州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今年的这一场千秋宴,更有其特殊之处。
承华帝即位之后总共只举办过一次千秋宴,那甚至还是在他即位之初时的陈年旧事,放眼整个九州,对于那一段精彩记忆还有印象的都是些老人了,在年轻人们的认知中甚至都不知道真正的千秋宴为何物。
而时至今日,当朝的局势也早不同以往,时人都看得出来,如今皇帝已老,但东宫未定。
加之不久前那一封震动了整个盛京的雁落山密信,这时隔二十年再次重启的九州盛会,必定不会简单。
随着年关越近,人们心中这个念想也越发肯定。
百官之首,琅琊左相王柏青代表全体京官回贴,表示必将全部到场,一位不缺。
地方魁首,皇后家族,西河韩老国公亲自上书,表示将会亲自动身远赴盛京参加盛宴。
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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