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驴的顶浆分泌液。”
    刘有成先是纠正了李觉的表述错误，接着同样也拿出了一份手写的报告，解释道：
    “根据我们的实验结果，驴的顶浆分泌液在和苯并喹啉静置半个小时后，确实会形成一种胶状物质。”
    “这种胶状有些类似吹糖人用的糖浆，不过粘合程度要比糖浆更高，甚至比胶水还要强点儿。”
    “接着通过流延法处理后，这种胶质便可以形成一种类似橡胶的半透明膜。”
    “这种膜虽然很薄，但延展性极佳，完全符合飞艇囊体的要求。”
    此时的刘有成已经被告知了飞艇研制的相关细节，因此在介绍顶浆分泌液生成的胶质物质时，他的抵触远远没有开始那般强烈了。
    随后李觉又看了刘有成两眼，感觉这个老熟人的脸色似乎有些奇怪，便继续说道：
    “老刘，你的实验是不是还遇到了什么状况？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反馈出来嘛，你现在介绍的越详细，组织上才能越清晰的掌握整体情况。”
    孰料刘有成闻言却连忙摆了摆手，有些局促的道：
    “不不不，李厂长，你误会了。”
    “整个实验过程我们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主要是我个人有个想法……”
    说罢。
    刘有成环视了现场一圈，方才斟酌着继续开起了口：
    “我前头不是说了么，胶质物质在经过处理后，会形成一种很薄但很有弹性的半透明膜。”
    “这种膜我个人感觉非常适合用来做夫妻生活的套套，不过这话感觉在这场合聊不太合适，所以……”
    李觉和钱秉穹等人闻言一怔，回过神后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还以为刘有成是有什么技术上的难点呢，结果没想到居然是想到了那方面的事儿……
    当然了。
    刘有成所说的情况确实可以一起汇报上去，目前国内的套套需求量其实还是挺大的——毕竟这年头没啥娱乐方式。
    大多数夫妻入往往了夜就开始轻拢慢捻抹复挑，芙蓉帐暖度春宵了。
    想到这里。
    李觉忽然又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如果真是如此……
    那么这些本土驴的重要性就很高了。
    要知道。
    目前国内正在计划……或者说已经引进了一些外来驴种，准备用十年左右的时间来筛选一个优质驴种正式引进。
    但如果只有本土驴才能提供那啥顶浆分泌液……
    那么就必须要采取一些保护措施了。
    不过这种事情的谋划并不在李觉范围内，因此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只是略微一晃而过，便很快消散了。
    “……”
    随后李觉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了钱秉穹：
    “秉穹同志，也就是说我们之前提到的初步可行性核验，只剩下了那个超宽带近炸引信技……”
    咚咚咚——
    李觉话没说完。
    办公室外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随之响起的还有李觉助理周材的汇报声：
    “厂长，雷达小组的罗工程师在楼下，说是有情况要汇报，现在方便让他上来吗？”
    李觉顿时一怔。
    旋即又与钱秉穹对视一眼，飞快的说道：
    “小周，快请罗工程师上来！”
    周材口中的罗工程师便是罗沛霖，一位无论是能力还是名气都和孙俊人相差无几的通讯专家。
    此前钱秉穹所提过的‘拜托某些同志在研究超宽带近炸引信理论’中的某些同志，指的便是罗沛霖本人——罗沛霖是和孙俊人他们一同从首都来组建气象多普勒雷达的‘援军’，钱秉穹找他帮忙并不算越权。
    过了一分钟不到。
    周材引着罗沛霖走进了办公室。
    “李厂长，秉穹同志，老孙，刘主任。”
    进屋后。
    罗沛霖先是与众人打了个招呼，随后快步来到了几人身边，对李觉说道：
    “厂长，秉穹同志，有关超宽带近炸引信技的理论我们已经得出分析结果了。”
    李觉连忙神色一正：
    “罗工程师，快快请说。”
    只见罗沛霖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向上翻页的笔记本，迅速翻动到了某个书签页：
    “我们中心在收到秉穹同志的通知后，立刻对那位韩立同志提出的理论进行了模拟解析。”
    “我们先是利用设备模拟出了一个用6ghz的带宽，同时将信噪比低至－15db，最终得出的12米辐射谱密度大概在－44.2dbm／mhz左右。”
    “同时这种信号模型具备很高的多径分辨力，不像现在的雷达接收机那样增加分集重数才能捕获足够的信号，更不会出现频率选择性衰落……”
    “……停停停！”
    看着侃侃而谈的罗沛霖，感觉自己也要长出脑子的李觉连忙打断了他：
    “老罗，你直接说最终结论吧。”
    “……”
    罗沛霖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滞，随后用一种很遗憾的目光看了眼李觉，叹息道：
    “好吧……结论的话……”
    “那就是超宽带近炸引信技的理论确实具备可行性。”
    众所周知。
    香农在1948年的时候便提出了赫赫有名的香农信道容量公式。
    在加性高斯白噪声信道中，系统无差错传输速率的上限为：
    c=bxlog2（1＋snr）。
    其中b为信道带宽，snr为信噪比。
    因此即便是在眼下这个时代，想要做到数学方面的精确推导也并非什么难事儿。
    在徐云来的后世。
    超宽带概念……也就是uwb主动式近感引信技术，已经成为了一个军事领域相当有价值的研究方向。
    当然了。
    2023年的超宽带近炸引信技和徐云描述肯定有所区别，毕竟眼下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dsp芯片存在——这玩意儿要到1982年才问世。
    因此徐云在后世的理论方面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优化，反正核心就是香农信道容量公式嘛。
    此时此刻。
    办公室内。
    “……”
    听到罗沛霖说出的这个结果。
    饶是心中早有准备，李觉也依旧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准备和钱秉穹说三个核验只剩下一个还没出结果呢。
    而眼下还没过多久，罗沛霖便将超宽带近炸引信技的初步解析结论放在了他面前。
    也就是说……
    驴的顶浆分泌液、飞机的轨迹探测、以及超宽带近炸引信技的理论解析，这三个验证环节此时已然……
    尽数成立！
    想到这里。
    李觉忍不住拿起桌上的搪瓷杯抿了口水，平复下心绪后对钱秉穹说道：
    “秉穹同志，你的看法呢？”
    钱秉穹微微颔首，意会了李觉的想法：
    “李厂长，向家里汇报吧。”
    说完钱秉穹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李觉原本的手掌已经覆盖到了电话话筒上，闻言立刻停下了动作：
    “什么事？”
    “……”
    钱秉穹沉默片刻，对李觉说道：
    “韩立之前分别的时候和我提过一嘴，说是如果我们准备采纳这个方案的话，希望飞艇平台的代号可以按他的想法命名。”
    “不过之前咱们的项目八字还没一撇，我就没把这事儿告诉你了。”
    李觉闻言眨了眨眼，问道：
    “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