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起伏的心情方才平复下来。
“是。”云烟毫无怨言,自责难堪的心情却是好了些,只默默关上门,心里打定主意,回头定要好好整治一番,以免再混进什么钉子,扰了督主的清静。
房里再次阴暗了下来。
被欺辱了一番,又亲见沈言随口处置了罪不该死的下人,不由怀疑,他护着的黎明百姓,大好河山,便是被这样的蛀虫步步蚕食。身处泥沼,又无力改变,满心痛恨,着实忍不住心里的愤怒,季山河倏地出手。
沈言抬手相抵。
狭窄的床上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刚猛精进的拳法密不透风,却被四两拨千斤的掌法拨开。越是交手,越是心惊,季山河脸色微沉。
沈言声名在外,便也只是在刑罚残忍,滥杀无辜,谁也不知对方竟有如此身手,双手被束缚,限制了大半路数,男人猛地弹腿一扫,凌厉刚劲。闫擅庭
却听沈言似叹似笑的声音,“是你总送上门来。”
嘶。
后背撞上了床架,发出巨大的声响,双手被摁在头顶,指尖冷如冰,喷洒在脸上的气息却是温热,季山河蹙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玩这些花样。”正气凛然。
沈言摁住对方的脸,掰扯过去。太碍眼。
不轻不重地被别过头去,看不到男人的神情,平淡无波的声音,在耳边却是清晰可闻,“记住你的话,也望以后,你对别的男人,亦能这般悍然出拳,严词拒绝。”
除了你,还有谁会好男风。
没等季山河冷嘲热讽回去,处在上风的人却是松了手,反手扯过被褥,盖住男人的头顶,迈步下了床。
“你到底……”
季山河猛地掀开碍事的被褥,跟着下了床。
“除了说这句……”束带落下,背对着他的男人偏头,露出削尖的下颌,道袍从肩头滑落,眼尾上扬,似带嘲弄,“你还会说什么?”
衣衫堆叠。大片苍白的肌肤暴露在眼前,季山河飞快地背过身去,“你脱衣服怎的不说一声!”思及方才匆匆一瞥,背上不同寻常的伤痕,以及残缺的那处,思绪起伏。
隔间传来哗哗流水声,“是你非要看。”识相的就该待被窝里。
季山河气急,微弱的思绪荡然无存。
沈言靠在木桶里,闭目养神。
牵扯到建承帝之子,本就不慎明朗的局势,又乱成一团,也唯有傻兮兮的季某人,不知底细,还敢到处奔波,怕是那时落马就摔傻了脑袋。
“你……”险些又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季山河强自冷静,忍辱负重,说起正事,“你在狱中说的……”
珠子。
艰涩出声,“二十四,是何意?”
水雾氤氲,苍白的脸染上了酡红,背靠浴桶,身姿舒展,“你束手就擒上京,又是为何?”
季山河沉默,他不知道。
却听屏风后传来的声音,模糊不清。“人总该做自己擅长之事,左右摇摆,害人害己。”
“珠子。”然而,某方面而言,季山河却是执拗。答案。
沈言翻身,趴在浴桶边上,不由戏谑出声,“不过是哄骗……”是你的生辰。
“砰。”
屏风轰的落下,浴桶中,罕见男子惊诧的目光。
“沈言!”季山河大喝出声。
你个下作黄子,受死!
第066章 东厂督6
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还闹出了极大的动静。背地里关于东厂督公的风流韵事,如雪崩一般,在府中传了个遍,有慎言慎行的,恪守本分,装聋作哑,便也有那起子乱嚼舌根的,浑水摸鱼。
眼见着流言蜚语隐隐向宅外传去的征兆。
云烟急的燎泡,拿出大丫鬟的架势,狠狠仗罚打杀了好些个吃里扒外的,责令奴仆们互相监管,密告有奖,罚则连坐,明面上是止住了,却不消背地里的越发妖魔化的传言愈演愈烈。
“定是有小人作祟!”
书房,风风火火闯进来的陈赦大声嚷嚷,气的脸色涨红,自己翻了个茶杯,“咕噜噜”喝了半杯,方才解了渴,消了气。
跟在后头的劲装男子眉头一跳,反手将门阖上,拱手,冲着立在桌案前的男人行礼。
余光只见一袭惨绿蚕丝圆领袍,玉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越发显得男人身姿清瘦,孤峭幽冷。
眉头又是一跳。
犹还记得督主一身贴里曳撒,刀起刀落,血断幽魂。如今,平平无奇的男子神色微妙,是越发,嗯,爱俏了,只一想,心里一个激灵。面上越发木然。
不知属下心里编排些什么,听到动静,沈言分神看了一眼,轻点下颌,算是应了。复又低头斟酌起来,这诗,该如何润色。
想到一路听来的闲言碎语,陈赦气急,“督主,你可得好好将阖府上下整治一翻,胆敢妄自非议主家,舌头不想要了!”
换是旁的高宅大院,这般刁奴,便是主家心善,也该一碗哑药下去,打个半死,断手断脚,发卖出去。
督主仁慈,给了他们安身之处,他们便是这样报答督主的?
“竟还说督主色令智昏,与那季小将军白日宣.淫,嬉闹荒唐,动静之大,还拆了半个内室。”陈赦嗤之以鼻,“督主怎会……”
沈言微顿,细长的双眼泛起涟漪,“是真的。”消肿的脸还隐隐作痛。
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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