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东西,现在又在哪里?
齐延年一定知道自己会死的,也肯定知道崔绍不敢随意动自己的家人,一定会让他们以为自己还活着然后安宁祥和地继续生活下去,所以如果齐老也拥有什么可以指向崔绍的证据,那也不是用来保他家人的命的,反而,如果这个致命的东西放在家中的话,不啻于在自己家中安了一个惊雷响——总有一天会爆炸。
宁风眠闭上眼,齐老曾经说过,如果要想制造出最精确的,将延时爆炸的时间控制在分毫之间的惊雷响,则必须对放置惊雷响的位置有一个全面的解,也就是说齐延年是知道他那次制作的惊雷响是用来炸自己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齐老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丝愧疚之情,那么他会不会将这个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我能想到的且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宁风眠拧紧眉,靠着树干思索起来。
*
不同于覃烽和宁风眠外勤二人组辛辛苦苦趴树上偷窥,洗干净澡又吃完宵夜的沈槐之显得无所事事得很——考虑到做戏做全套,沈槐之甚至要的是双人份的宵夜套餐。
“呵……”沈槐之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一个人在房间里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无聊地转悠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决定先不管宁风眠和覃烽,自己悄咪咪地先翻译一部分,然后惊艳所有人。
“那就对不住了。”从来尊重宁风眠隐私,不随便翻他东西的沈槐之双手合十朝那个小内袋拜了拜,然后干净利落的打开袋子把账本和字典都掏了出来。
这时候,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也随着沈槐之拿书的动作被带了出来掉到地上。
“这是什么东西?”沈槐之弯腰把它捡起来然后展开。
“呵,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写字比我写得更丑的人啊!”沈槐之望着纸上歪歪倒倒的字惊叹道。并且由于那字写得过于丑陋,沈槐之甚至还燃起了鉴丑之魂,细细地品鉴。
“春祭整月可猎?”沈槐之挠了挠脑袋, “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对了,上次覃烽突然出现在行江城带走将军的那一次,好像就是说春祭什么什么的,沈槐之坐在桌边撑起了苦恼的小脑瓜。
“听他俩的对话,春祭应该就是一种北疆特有的祭祀活动吧,但是‘猎’, ‘猎’什么呢?”沈槐之歪了歪脑袋,搓磨着手里的纸百思不得其解。
而纸上一处十分浅淡的几乎完全会被忽略不计的也因此引起了沈槐之的注意。
由于以前开过精酿馆,沈槐之对于纸张以及纸张上的各种痕迹都十分敏感。很多酒类原材料供应商手里珍稀而小众的原材料货都是真假参半的,而很多原材料是来自于其他国家或地区的厂家,不同厂家包装所使用的纸张以及纸张上的和印花本身就具有防伪的作用。如今伪造技术日新月异,有时候甚至只有大行家才能够从印刷纸张或者是压花技术上的细微差别来分辨供应商所供应材料的真假。
很不幸,沈老板就是一位完全是因为生活艰难被迫练就了一双鉴定纸张的火眼金睛的大行家。
沈槐之小心地把纸张靠近烛火,利用光影角度仔细观察这处,这个很特别,不是纸张被折叠或者被携带时和其他物件混放而形成的,它有棱有角,里面似乎还有花纹,好像是写字之人戴着什么东西写字时候压上去的。
会是什么呢?沈槐之皱了皱眉然后拿起桌上用来舀茶叶的木勺朝屋中燃香的香炉奔去,刚才在屋里瞎转悠的时候就发现香炉里留有不少香灰,那时候他还打算投诉客栈打扫卫生不彻底呢,现在那堆香灰却起到了大作用!
沈槐之先是用木勺舀出一大勺香灰放到干净的白纸上,然后隔着纸将香灰全部再次细细地碾压直到全部变成如尘土般的细灰为止,然后捻起一小撮灰放到那处奇怪的处,再轻轻摇晃那张纸,直到细灰因为来回震荡最终全部都沉积到被压出来的凹陷处为止。
沈槐之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的样子。
这!
沈槐之像根不会动的木桩,一动不动地呆立在灯旁,紧紧盯着着那处在细灰之中逐渐显现出原形的,明明是北方的酷暑,可此刻沈槐之却感觉如坠冰窟,那张纸上的仿佛有什么定身的魔力,让沈槐之周围的时间和空间全都凝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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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知道你们都知道是谁呜呜
第105章 黑暗
“当初将军重伤昏迷的时候,那齐延年还来安西侯府看望过您呢,什么人啊真是,他怎么好意思站在您面前的啊!”覃烽还在闷闷不乐地小声嘟囔道。
“他来看过我?”宁风眠皱眉道,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那时候将军您还昏迷不醒呢,现在想来,他该不会是来确认将军您是不是……没了的吧!”覃烽更生气了,又不敢发作只能轻轻锤一下树干道, “他肯定是来看自己的惊雷响为什么没有炸碎你的!”
“不要感情用事。”宁风眠沉声道,齐延年居然在自己重伤昏迷的时候来过安西侯府,为什么不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再来?他真的只是来看看为什么自己制造的惊雷响会失手的吗?
“他来看我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嗯……”覃烽努力回想, “除了和宁老侯爷寒暄了一下以后,就是坐在你的床边说一些不着四六的话。”
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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