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坐在屋里头,看她兴致勃勃的在挑东西,心想,这时候怎么就不怕中暑了。
内务府给柳云依准备的好东西不少,温言看得眼都快花了,她挑走了小一半,还剩许多。
吃他又拿他,温言有些不好意思,说下次请他去金美楼吃饭。
沈耀给她的表情好像在说,在那里吃饭能有几个钱,回得也太单薄了,嫌弃。
温言在存身家要开府,才不舍得花钱浪费。
“那我亲手做,够诚意吧。”
“那能吃吗。”
沈耀表示怀疑,
“那算了,是你嫌弃不要的,不是我没礼貌啊。”
“那你之前有没有试过手。”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动过手,你是第一个。”
“你也别太为难我,做道简单的意思意思就行。”
“那就去金美楼吧。”
“不行,感谢的诚意呢。”
温言的马车后头,跟着一辆载满东西的马车回去了。
沈耀把东西送给温言的事,女帝在和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问了一句,
“看见那些东西烦,又是御制的,给她用不浪费。”
只有皇室人才能用御制物,沈枝意用不到,沈耀和宋颜也不熟,也就温言合适。
“她不嫌这是给别人的东西?”
谢云也开口问,
“可开心了,她爹不给她开府,在存身家。”
沈耀的解释,女帝和谢云听了都不再多问,只心中默默吐槽这儿子不知节俭。
为柳云依准备的东西是不合适给下一位,给温言确实也不浪费,但是平白无故给她这么多好东西,就是留着给她立功时赏赐也好。
不当家,不知开销大。
当夜,乐府的领舞舞姬出现在华英宫,她戴着一张兔子面具,身穿鹅黄裙,
“不对,动作没有这么柔和。”
舞姬被一次又一次纠正动作,直到沈耀满意,她光足踩在玉石地面上,重复着舞曲。
舞姬领了赏离开,以后,她会多注意模仿。
带着东西回到傅宅的温言,却是被傅明庭训了,说她和二皇子走得太近了。
“他也是好意,这东西不给我,其他人也不合适啊。”
“不合适你也不能拿,你是沈衍的未婚妻,拿他的东西算什么。”
傅明庭的反应有些大,温言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她捡人家不要的东西都没说什么。
“知道了,下次不要了。”
白得来的便宜都不给她捡。
“你缺什么跟我说,不要再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先生啊,我没有要,他不想浪费才给我的。”
温言苦口解释,她才没有主动要。
傅明庭气大的说了她好久,温言谨记,再也不拿别人不要的东西了。
傅明庭看她真的听进去了,才放过这件事,主动问起她今日做了什么。
温言才被训和二皇子走得近,她呃了好久,才说今日和沈耀在乐府里赏歌舞。
在傅明庭的扇子敲下来前,温言跑了,跑得特别快,没看到后头傅明庭铁青的脸。
回到屋里沐浴的温言,对着寒酥报怨傅明庭今日脾气特别大,
“小姐,傅先生那么好的人,没见过他发脾气啊,是不是小姐你惹他生气了。”
温言身边的所有人,都对傅明庭赞不绝口,有什么肯定是她的错,就是寒酥,也这么觉得。
温言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埋进水里,这些人是不是都被傅明庭下蛊了,怎么一个个就认定都是她的问题。
她真的很莫名傅明庭对她发脾气,和好过后,时不时就给她脸色看,偏偏别人都不觉得。
他扣她平日开销,摸遍全身也就一锭银子和十文钱,别说金美楼,就是其他地方她也请不起客,自己更是舍不得出去吃。
温言和他抗议,他就说去告诉温伯侯,她总是夜不归宿。
天地良心,她就在外头了那么一次,被他记住。
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她从来不去赴同僚的宴席,因为她回请不起,外头只传她不结交任何人,哪里知她的苦因。
人前的时候,傅明庭温和有礼,只对着温言的时候,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温言被他弄的除了在宫中当差,就是在傅宅待着。
今日才出去爽快一下,回来就被他训,就是干活的驴也会想蹦哒几下。
傅明庭把她管得牢牢,除了她爹娘觉得特别好外,其他人都笑她特别听先生话。
她的所有拒绝说辞都是,先生不准,先生不同意......
明明她说的都是真的,她要是晚回来,傅明庭会锁门的,偏偏所有人只觉得傅明庭对她指导有方。
夏日里湿发干透的快,沐浴完的温言在背工部最近做的事情,每次休沐日后的第一日早朝上,女帝会询问各部门的情况。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温言想去看看今日得的好东西,她披了件外衣,提着灯笼走出去了。
库房在傅明庭的书房方向,要过去就免不了经过他的院子。
温言被逮了个正着,谁能想到傅明庭现在都还没睡,在小院里打拳,看到她的身影在外头经过。
看着傅明庭皱眉的脸,温言就差发誓了,她真的只是想数一数自己现在的家当。
“出来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傅明庭低束着发,月光下的他,与白日里截然不同,眼眸眉梢都透着寒。
温言披着的衣服,给穿好系上,她一步三回头,见到傅明庭脚步动动似要压着她回去,温言立即快步离开。
傅明庭继续未打完的拳,脑中的思绪在蔓延,姜伯渔没死,还收走了李容华的暗处势力,成为了金甲子的首领。
李容华曾经为先帝创建死士暗卫,在先帝离世后,这些死士暗卫成为了他的个人物,也就是金甲子。
金甲子在姜伯渔的手里,变成了一个接赏金的暗杀组织,傅明庭可惜他命大没死。
当初看着他坠下悬崖,还特意补了一箭,没想到还能活着。
傅家曾经是太子师,因为支持太子而被先帝清算,只剩下了他。
他中状元又辞官,其实是因为对女帝失望,她不立太子,想要独权,再过几十年,恐怕要步先帝的后尘,疑心病重而杀诸多良臣。
一个帝国没有继承人,是有潜在的巨大危险,看似明君的女帝,在他看来其实是个疯子。
把能开疆扩土的传奇将军锁住,把一支胜利军给耗干,做这种损国事的,不是疯君是什么。
温言若是能诞下沈家血脉,他不介意赌一次。
偏偏她一点都没心思和沈确旧情复燃,他心里,烦着。
第56章 二婚嘞
秋,是打猎的好季节,可惜和温言没什么关系,这个时间是工部最忙要结算的时候。
就是宫廷马球赛,她也错过了观看。
每日忙得只有回去睡觉的时间,反倒是傅明庭,开始频繁外出去打猎,精神抖擞,不时带回一些猎物,温言眼馋极了。
这日,温言得到了一副火红的狐狸毛手套和耳套,她各种好话给傅明庭听,然后提要求,
“先生,我还想要条白色围脖。”
“你当猎狐狸这么容易?”
“先生,我想要,我特别想要,你看我这么可怜,天天加夜差,你去猎来啦。”
温言讨东西的时候,习惯性的拉着人手臂,她双手抓着傅明庭的手臂,使劲摇晃讨要。
傅明庭被她捏得手臂疼,很难不怀疑她是故意在发泄公务繁忙不能出去的情绪。
被缠着要了好一会儿,傅明庭才松口答应她。
秋意,温言只感受到了早晨晚上的寒凉,落叶枯枝美,在傅宅的庭院里欣赏到了。
傅明庭很喜欢秋天,弹琴煮茶的次数是一年之最。
秋天的傅宅,颜色极为丰富,说是五彩斑斓也不为过,温言不需要从外头找秋,在这宅子里逛逛就可以。
一连忙到了中秋前,温言才脱身公务,有时间好好喝傅明庭煮的茶。
再过半个月,她就又要成婚了,婚前她开始做噩梦,梦见沈衍血淋淋的来找她。
温言把焦虑放在心里,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庭院中,在等她开口说的傅明庭,叹气,然后给她添茶的时候,主动询问她有没有烦心事。
温言记仇,上一次闹别扭不愉快,记到现在了。
等来傅明庭的主动,温言先是矜持的抿了口茶,然后没能憋住,开始讲频繁做噩梦,是不是被脏东西缠身了,她想去寺庙里拜拜。
傅明庭让她晚上少吃点东西,就不会经常做梦了。
惊梦很多时候是由身体不适引起的。
傅明庭对着温言说了一些医经,让她不要迷信。
中秋夜那晚,温言没有回傅宅,她抱着苏沉不停亲他,她是心里害怕丢脸的焦虑,不是身体不适。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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