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门边，道：“让我看看。”
    林芙松开门，乖巧地转过身。
    背脊白得像陶瓷，上面的蝴蝶骨像真实的蝴蝶翅膀，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周亦琛被白到晃眼，一时没有动静。
    林芙转过头，小巧的耳廓也泛着红。
    “周亦琛？”
    周亦琛回过神来，立马将她背后的拉链拉上。
    林芙见衣服穿牢了，对周亦琛说了一声谢谢。她指了指湿漉漉的头发说：“我去吹头发。”
    林芙小跑着离开，周亦瞧着她的背影，男学生适时出现，给周亦琛一套衣服。
    周亦琛见他给的衣服和身上的差不多，便皱了皱眉头，道：“我穿自己的就行。”
    男学生却觉得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湿了，不太合适，周亦琛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玛莎拉蒂的车钥匙丢过去，道：“你去前面那个小区把我车上的换洗衣服拿过来。”
    男学生看到他手上那只亮得闪到他的车钥匙，想说什么，周亦琛已经转身走进了浴室。
    ……
    林芙此时正在用吹风机吹着头发。
    她头发长，又是湿湿的扎起来，发尾掉的水珠子滴滴答答的，顺着她的背脊掉到衣服上，洇湿了一大片。
    有人给了她一个毛巾，让她擦擦头发，林芙关掉吹风机，用毛巾吸了吸水，就见一旁围在一团的男女抽烟吃零食。
    他们看上去年纪都不大，都像艺术学院的学生。
    其中一个剥着瓜子，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对旁边的人说道：“我刚刚看到老大拿着个车钥匙出去了，我问他车钥匙是谁的，他说是里面那位大哥的。”
    “我听了都吓一跳，你们知道那车是什么车吗？玛莎拉蒂！”
    有人听了不以为意：“玛莎拉蒂有什么好显摆的，海市大街上不要太多好吧？”
    “你们不看车不知道，他那车是granturismo，已经停售的那款，据说在玛莎年消费达到一定金额才能有资格购买这款百年纪念款！也就是说这人可不是一般的有钱啊！”
    “我靠！大老板啊！”
    众人有些躁动，躁动完之后，有女生下意识往林芙这边瞥。
    “诶你们说，那女的是他女朋友吗？”
    林芙在一旁擦头发，听到他们这么问，心口不禁一紧，手指都蜷缩起来，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有人上下打量了林芙一眼，道：“漂亮是漂亮，不过是不是女朋友……也不一定，瞧她的穿着打扮就很普通，跟那位看上去就挺格格不入的。”
    另一人插嘴道：“就算是女朋友，我感觉过不了多久就得分，像他们这么有钱的，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这种小白花留不住他们的！”
    几人哄堂大笑，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他们没发现林芙的眼神有些暗，就连状态也安静不少。
    林芙听到这些话，咬了咬唇。
    手指在头发里穿梭，吹风机嗡嗡地吹着，和平常无异，可只有林芙知道，有什么东西“咚”的一下沉入了海底，泛起了阵阵涟漪。
    周亦琛从浴室里出来，男学生正好把衣服拿了过来，给他换上。
    周亦琛一边系着纽扣，一边问：“怎么拍？”
    男学生简单给周亦琛讲述了自己想要拍的画面以及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听见不远处化妆的地方传来一阵骚动。
    男学生停了话口，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有人看了他一眼，表情做的有些夸张。
    男学生不明所以，就见造型做完的林芙从镜子前起身。
    她做了一个蕾丝的造型，头发没有盘上去，反而柔顺的放下来挂到耳后，明明画的是一个略显侵略的妆面，可因为那双水雾透亮的眼睛，又多了几丝柔情。
    男学生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反而是周亦琛眉梢挑了一起来，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林芙见众人一直盯着她瞧，有些不习惯。
    她走到周亦琛跟前咬了咬唇，十分担忧：“不好看吗？”
    林芙以为自己打扮太夸张了，不适合。
    周亦琛却是笑着盯着她：“不，是太合适了。”
    林芙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可周亦琛此时却转过头去，问男学生：“我们现在可以拍了吗？”
    男学生此时也缓过神来，直点头道：“可以了可以了。”
    纹身店的氛围很好，暗黑的感觉，干净的男女。
    只是娇媚的被蒙着眼睛，双手背在椅子后面，魁梧高大的站在身后，双手摸住对方的下巴。
    林芙总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在连拍几张照片下，还是有些害怕。
    她撇过脸，说了一句：“等，等一下。”
    原本所有都准备就绪，气氛也十分到位，只需要拍照，但林芙明显有些不安，动了两下，再好的成片也要作废。
    林芙额头上冒着细汗，脸色也有些白，道：“可以把眼睛上的布取下来吗？”
    看不见的状态让林芙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周亦琛发现了她的异样，抬头去看男学生。
    男学生却有些为难，那块遮眼睛的布是他预设的环节，摘去布的话，那种禁欲的挑逗感就没了。
    周亦琛见男学生不太想摘掉林芙眼睛上的布，林芙却因为看不见而显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