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磕得额头咚咚直响，林芙抿着唇看向周亦琛：“这是干嘛呀？”
    周亦琛说：“给你道歉。”
    林芙心里咯噔一下，眼神不禁一怔。
    高杰却像是她不说停，就要磕到地老天荒似的。
    林芙见他已经渐渐磕红的额头，虽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但让他把额头磕破，磕晕在面前也不好。
    林芙抿了抿唇，说：“行了别磕了，你磕出问题了我还得赔医药费。”
    高杰立马凛了神，摆了摆手，道：“磕坏了是我的问题，不会找林小姐要医药费的。”
    “好了，去结账吧。”
    周亦琛一发话，高杰立马就去了。
    林芙见高杰这么听周亦琛的话，有些诧异。
    “昨儿个他都好像不认识你的，今天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周亦琛低下头点了根烟道：“他不认识我，他爹认识我，他高家的命在我手里，能不听话？”
    高家公司在周家面前就是芝麻绿豆，周亦琛稍微运作一番，就能将高家挫骨扬灰。
    高家一倒，高杰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该怎么办？他必然也是不想得罪周亦琛的。
    见高杰将单买了，饭店老板打着哈欠准备打烊，周亦琛问林芙：“吃饱没？”
    林芙点了点头，将饭菜收到厨房，说：“吃饱了。”
    周亦琛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说：“我送你回去。”
    周六，晚上没课，林芙打完工之后回家住，周亦琛亲自开车送她回家。
    到林芙家楼下，林芙没急着上去，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周亦琛说谢谢。
    她从来没想过高杰会跪在她面前给她磕头，求她原谅，林芙已经习惯能保全自己就是老天爷对她最好的奖赏，别的她从不奢求，所以面对舒蕊的羞辱，她也只是在心里清晰地划上一条分割线，从此再也不往来。
    但是周亦琛不一样，周亦琛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即使这件事对方没有成功，他从不有侥幸的心理。
    林芙对他说谢谢，他笑一下，问她：“就这么谢？”
    车厢里没什么光，除了油表和显示屏上的光，还有小区楼下年久昏暗的路灯照进来的光线。
    林芙一愣，脸上一浅，她有耐心，甚至虚心请教：“那，二少想要我怎么谢？”
    空气中的浮尘像碎沙子，林芙清澈的眼眸像展示柜里的珍珠，粉白，夺目。
    周亦琛忽然笑了笑，神色有些惫懒：“我逗你的，上去吧。”
    林芙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她刚才是真的想好好谢谢周亦琛的。
    可下车后，看到惠平露一直在窗边等着她回家，林芙一脸怔忡。
    翌日，天清气朗，夏芸将舒蕊拽回宿舍，对她说：“好了，你就算和林芙一刀两断了，也得看看你的经济状况，哪里还有闲钱在外面租房子？干脆先在宿舍里住下来，反正这两天林芙不在，你也轻松点。”
    舒蕊看到对面林芙空空如也的床铺，就知道她此时已经回家了。
    高杰和她断了联系，没搞成林芙，剩下那笔钱也不转了，她还得去打工。
    以前舒蕊没什么债务，打工打得不勤，如今身上背着弟弟的债，还有几万没还，舒蕊这心口像压着一座大山，根本没办法喘气。
    舒蕊还是很感激夏芸到这份上了，还站在自己这边。
    夏芸却笑了笑，道：“都是一个宿舍的，没什么感不感激的。”
    舒蕊出去打工，外面艳阳高照的，照得头顶满是虚汗。
    舒蕊感觉脚后跟火辣辣的疼，不合脚的高跟鞋磨着皮肉，薄汗侵袭着已经磨破的脚皮，刺刺的疼。
    舒蕊坚持在日光下搞推销，一张传单发出去，手上满是黏腻的汗。
    忽然一群女人拥簇着往对面那家看着就不便宜的衣服店走去，一个个笑靥生风，眉眼带笑，有说有笑，惹得舒蕊都忍不住往那边看。
    舒蕊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就听见身边派传单的经理不屑地嘁一声：“又是那群女人。”
    舒蕊一愣，问经理：“您认识？”
    经理轻哼一声，指了指斜对面那栋楼，“你看到了吗？她们是那里面的女人。”
    “那里面？”
    舒蕊眯着眼看着斜对面那栋楼，不高，但色沉，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经理露出看不起的表情：“你不知道？那里是海市有名的销金窟，这些女人就是这种地方的，陪人睡一晚上抵得上咱们两个月的工资了！”
    “真是一群不正经的女人，贪慕虚荣！”
    经理说完这句话就去后面棚子里了，舒蕊看着眼前那栋大楼，阳光打在黑色的镜面上，折射出耀眼的光。
    ……
    陈姐带着她手下那些女人在店里逛了两个多小时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大家大包小包地提着，别提有多高兴了。
    其中一人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笑道：“要多一点像张总那样的老板就好了，出手大方，还会疼人，我们啊，都沾了妹妹的光。”
    几人哄笑着，另一人腼腆地看了一眼陈姐，又甜着嘴：“哪有，咱们都是沾了陈姐的光，要没有陈姐介绍咱们哪能遇上这么好的老板？”
    “就是就是。”
    “陈姐对我们最好了。”
    陈姐听了，哼笑一声，拍了一下几人的屁股，“行了行了，别在这拍我马屁了，好好哄好自己老板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