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摘了朵风铃花别在小家伙的发上,苍白的指节勾起一缕被风吹乱的细发捋到耳后,温声道:“信看了吗?”
“没看。”阿尔温胡乱地把风铃花推回去,然而谢黎并没有接,漂亮的风铃花散落一地。
阿尔温的目光被风中摇曳的风铃花吸引,明明此时只有风吹草动的沙沙声,他却听到了阵阵欢快的铃铛脆响。
眼前飘飞过波浪卷发被挑染成的缕缕红发发尾坠落的小铃铛……
黑色项圈被苍白指尖撩拨的银色铃铛……
手脚被铐起挣扎时摇响的铃铛……
几十枝风铃花掉落在地,亲吻湿润的青草地。
阿尔温的耳朵烧得通红,红晕蔓延到脸颊,再到脖颈,他从口袋里掏了几下才掏出那团丢向谢黎,又羞又恼地骂了句“混蛋”,逃回了古堡。
谢黎感觉很新鲜,弯身捡起那张被小家伙拆开的稿纸,上面皱巴巴的几个字像是暗示着这句话被说出口时的碎破糜烂。
——我不属于自己,我属于你。
——只属于你。
他把稿纸叠好放回口袋,捧起两大束纸玫瑰,哼着熟悉的曲调,脚步轻快地离开花院。
蹲在墙角偷听的伊凡推了推杰弗里,问道:“他哼的什么歌,好耳熟。”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拥有……这晚夜没有吻别……”杰弗里直接唱了出来,唱到“吻别”忍不住亲了伊凡一下。
伊凡推开他,皱起眉头琢磨起来,“这首歌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是要告别?他还是不打算喜欢队长,逗队长玩呢!渣雄!”
“渣雄!他会遭报应的!”
杰弗里跟着骂了一句,哄着伊凡回房间,“别管他们夫夫吵架了,我们需要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杰弗里不知道的是,这报应来得比预料中快很多。
风吹散了满地的花枝,云层逐渐厚重,淅淅沥沥的春雨带着湿意洒落大地。轰隆!
第一道春雷响起,惊醒了沉睡在地底的绿芽,绵绵细雨一直下到半夜仍不肯止歇。
漆黑的房间里,床上鼓起一大团,阿尔温躲进被窝里瑟瑟发抖,紧咬的牙关将下唇咬出血依旧不肯松开。
他的脸色一片惨白,眼瞳近乎失去色彩,发丝凌乱地粘腻在脸颊上,汗湿的睡衣贴合在身上,半透的衣物下若隐若现细腻性、感的肌肤。
他捂住耳朵,蜷缩成一团,像只被抛弃在路边旧纸箱的小猫咪,不时从喉咙里逸出无助的呜咽声。
“雌父……呜……雌父……”
他不知道部分记忆被掩埋后,那些曾经模糊不清的记忆却如雨后春笋般重新冒了出来。
同样雷鸣不断的春雨夜,衍生村里日复一日地上演着各种欺凌与抢夺,只是这次厄运之神选中了他们家。
破败不堪的铁皮木屋里,漆黑的屋内被不断闪烁的雷电照得一片刺目。
四岁的他被雌父藏在床底的纸箱里,床被掀开了,他被拎了起来,和其他小雌虫一起被关进一个大笼子里。
他趴在笼子边,双手死死握着冰冷的柱子,望着家的方向。
他看到了雌父漂亮的羽翼被撕烂,几十个雌虫围在那里一起撕雌父的翅膀,撕他的衣服,往他身上抹黑泥,然后一个面目狰狞的雄虫走了过去,在一片令虫作呕的嘲笑声中……
他看到雌父一身是血地逃出虫群,抓起家里唯一用来削土豆的骨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突然翻涌出来的记忆如同这场春雨来得毫无征兆。
“所有的雄虫都该死……都得死……”
阿尔温魔怔般重复着这句话,披着薄被,拖拽着一头再次长及地的冰山蓝发,莹白玉足踩在潮湿的地毯上。
一步步走出房间,走向隔壁谢黎的房间。
第120章 :我完蛋了
咔嚓!
房门被推开,没有锁,像是特意给谁留了门。
阿尔温麻木地迈入房间,手心形成精神力风刃,蓄势待发。
他走到床边,低眸看向熟睡的雄子,抬起手握住风刃,毫不犹豫地朝对方的心脏位置扎下去。噌!
风刃落下,一阵光芒闪烁,扎在了精神力屏障上,风刃被震碎散开,划破阿尔温的掌心,鲜血从伤口溢出,沿着纤白的指尖滴落。
阿尔温就像感知不到疼痛,再次凝聚一把新的风刃,往谢黎的胸口扎去。
结果不出预料,风刃破碎,阿尔温的手被划出更多的血口。
房间里响起微不可察的叹息声,谢黎在阿尔温要凝聚出第三把风刃的时候,握住那只滴血的手,手臂用力将其带入自己怀中。
“扎吧,现在能伤到我了。”谢黎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却隐隐有分辨不清的纵容。
他预料到阿尔温记忆被删改后不再喜欢自己,恢复大反派属性必定会黑化,第一个就想干掉自己。
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雷鸣扰得他心烦,好不容易克制住不去惹小家伙生气。
现在小家伙自己送上门,他可不会客气。
“嗯?”他察觉不对劲,将挣扎的小家伙箍住,翻身压制住小家伙。轰隆!
电光划破天际,透过偌大的飘窗玻璃照亮整个房间。
谢黎的心抽痛了一下,心疼地拭去小家伙脸颊的泪水,眼睛都哭肿了,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把衣服都打湿了。轰隆!
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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