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么多传单，发完要到什么时候？”
    “沈瑶都已经回古堡房间歇着了，甜甜还得在这儿帮她哥打工。”
    “等一下甜甜回去还有一堆事要做，啧啧。”
    霍松柏与林一曼牵挂着闺女。
    正说着话，直播间镜头里，凌霁走到倪知甜身边。
    “你休息会儿。”
    “我传单还没发完呢！喂——别抢我传单啊！”
    凌霁拿走倪知甜大部分的传单。
    霍明朗一看，不乐意了。
    老丈人思维的驱使之下，他板着脸，走到倪知甜面前。
    下一秒，他拿走倪知甜剩下的传单。
    倪知甜：？
    发完了。
    倪知甜两手空空，便提出帮宁嘉美的忙。但宁嘉美冲着她挤眼睛，把头摇成拨浪鼓，顺便用八卦的眼神在她和凌霁之间转悠的。
    稀里糊涂地，倪知甜被赶到一边休息去。
    电视屏幕前的林一曼，顿时眉开眼笑。
    “凌霁这孩子好。”她说，“真好。”
    霍松柏：“你就知道他好了？也不知道他俩当年是怎么散的……”
    霍松柏与林一曼在看节目时，一眼就认出凌霁。
    前世，这小子对甜甜的心意，虽没说出口，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林一曼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
    就算暂且不提前世种种，单说这辈子，凌霁的表现，让她完全挑不出毛病。
    “当年他俩还都是真正的孩子。当时那个天真烂漫的年纪，可能一场篮球赛，或者一次学校组织的春游活动，就能让他们萌生爱意。”林一曼感慨道，“但也正是因为太年轻，轻易地放弃一段感情，却从来没有衡量过自己能不能承受。”
    “文绉绉的，我可听不明白。”霍松柏说。
    “我的意思是，他们俩分手，可能是因为——”
    “我懂了。”霍松柏忽地领悟，“可能是甜甜不愿意借他一支笔，也可能是她不肯让他抄作业？”
    “反正就是年轻气盛，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林一曼停顿一下，“但绝对不是谁不给谁抄作业这么蠢的理由。”
    霍松柏不知道在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脑海中对凌霁的印象，停留在前世的墓碑前。
    没有什么比生死相隔更令人心痛。
    也没有什么，比女儿的喜欢来得重要。
    霍松柏松口道：“找个时间，让甜甜带他回家，我们和他见一面。”
    “什么？”林一曼一脸莫名，“我们甜甜又没答应和他好！”
    -
    沈瑶蹲守直播间，看着他们两组人马一起发传单。
    本来需要发四个小时传单，才买得起这么多肉，这会儿多出人手，齐心协力，两个多小时就搞定。
    晏兴言与沈瑶同组，两个人必须要绑定做任务。
    虽然大任务已经完成，但还有煮海鲜的支线任务，因此他俩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镜头锁定，直播间里同样有一批固定观众正在收看。
    一大篓的海鲜，沈瑶不会做，晏兴言同样不太会。
    其实沈瑶倒是没有给晏兴言脸色看，大家都不会，谁也别嫌弃谁。然而谁能想到，她当着镜头，很好脾气的样子，对方反倒不乐意了，问她是怎么生活二十多年的。
    沈瑶：？
    【啊这，不会做饭就活不了了吗？感觉影帝在骂我。】
    【我爸妈也不会做饭，结婚这么多年，厨房里干净得很，一点油渍都看不见。年轻的时候，他俩在单位食堂解决一日三餐，后来有了我，带着我一起去单位食堂，周末上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家。现在我长大了，我带着他俩下馆子……我们一家三□□得很好，谢谢影帝关心。】
    【晏兴言的大男子主义会不会有一点严重？】
    【一句吐槽而已，影帝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他不是综艺咖，之前连综艺节目都没上过，更别说是真人秀了，不知道哪句话会踩到观众雷点，观众老爷们别对他这么苛刻行不行？】
    【？？？晏兴言的粉丝好会卖惨，第一次参加真人秀节目难道是什么免死金牌吗？】
    沈瑶过去心直口快，不过和晏兴言一同录制几个小时节目之后，她决定更改策略。
    经纪人已经在私聊消息里百般提醒，不管对方翻不翻车，她必须要好态度、好脾气、好脸色，毕竟影帝始终是影帝，在这个圈子里，多多少少有些地位可言，她一个小透明，没必要得罪人家。
    沈瑶学会了。
    不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吗？
    “晏老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沈瑶说，“不如你来吧！”
    晏兴言动手做晚上的海鲜大餐。
    其实他也不会复杂的菜系，便只是用白灼的方法制作。
    沈瑶：“啊，晏老师也不像是下过厨房的样子。你是怎么长大的？”
    “小时候我妈做饭，成年之后家里有阿姨。”晏兴言将锅里的龙虾捞出来。
    “幸好晏老师的妈妈和阿姨都很能干，不然晏老师就长不大了。”沈瑶说。
    到了这时，晏兴言如果还听不出沈瑶的阴阳怪气，那就真的得去医院看看听力了。
    他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至少应该要有自理能力，才能——”
    “没错！”沈瑶严肃点头，“向晏老师学习！”
    沈瑶的声音很清脆，配上灿烂的笑容，非常有迷惑性。
    过了好久，直播间弹幕区里晏兴言的粉丝们反应过来，开始疯狂输出。他们认为沈瑶太不给晏兴言面子，故意阴阳他，甚至还坏心眼地想要“引蛇出洞”，让他多说出一些遭黑的言论。
    沈瑶的粉丝们也跳了出来。
    【笑死，这是欺负瑶瑶没有粉丝吗？直接就骂上了。】
    【影帝的粉丝就可以乱骂人了？平时沈瑶和其他嘉宾相处都是用这样的语气，别玻璃心好吗？】
    【说什么瑶瑶故意引蛇出洞，是指她在给晏兴言下套吗？太好笑了，我们瑶瑶根本就没有这么聪明好吗！】
    【对，我们瑶瑶要是有这脑子，就不会混到现在还只是个小透明了！】
    戚导听说节目又上热搜了。
    之前他知道得太多，但这一次，漫画家是倪知甜她小哥这回事，他还真没看出来。
    戚导实在有点荣幸。
    童年偶像的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在他的节目出镜，能不荣幸吗？
    上热搜对于这档节目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
    戚导看过之后，继续关注嘉宾们的直播间。
    他坐在屏幕前，看着弹幕区里沈瑶粉丝们对她的维护，眼神欣慰。
    乍一眼看，是为她感动的。和最开始加入节目组时完全没有粉丝的扑街状态相比，现在的她，被更多人捕捉到性格中的闪光点，粉丝们喜欢她，并且提起她名字的时候，不再执着于“大小姐”的标签，这对于想要在演员这条道路上长远走下去的沈瑶而言，是一件好事。
    不过，再多看几眼，他又不由笑出声。粉丝们说她的脑子不够用，这到底是夸她，还是损她？
    这一趟旅程，才刚刚开始。
    嘉宾与嘉宾之间，不管私底下相处得如何，在节目中搭档完成任务时该抽签就抽签，抽到谁就是谁，没得赖。
    戚导认为，有必要缓解一下沈瑶与晏兴言之间微妙的气氛，调和他们的矛盾。否则照这样下去，节目还怎么录。
    戚导进了厨房。
    厨房里，沈瑶和晏兴言开始新一轮的辩论赛。
    听见戚导的脚步声，沈瑶转头。
    和拧巴影帝相处久了，连戚高光看着都眉清目秀起来。
    “戚导，你来得正好。”沈瑶说，“你来评评理，做一份蒜蓉大虾，到底是不是有手就行？”
    戚导：……
    还是漫画家懂事，搁外边儿吵。
    -
    四个小时的分传单兼职，被缩成两个多小时。
    霍明朗从超市里出来，揉着自己的肩膀和脖子。
    下次再也不打工了，累得慌。
    宁嘉美和他聊起打工的话题。
    本来只是随口一提，然而没想到，他居然也随口聊起自己大哥打工的事。
    听说霍明放在高中时期，与父亲的关系无比紧张，闹到差点不能同桌吃饭的地步。那时，他硬气地表示再不拿霍松柏的生活费，自己出门挣。
    “他去哪里挣？”宁嘉美惊讶道，“快餐店兼职？路上发传单？跑腿送外卖？”
    “做家教。”霍明朗说，“我大哥学习成绩这么好，用知识换生活费对他来说轻轻松松。”
    宁嘉美问：“但当时他高中，学生家长为什么不去找个大学生来给孩子当家庭教师呢？”
    “他老成，说念大一，人家也信。”
    “那不会影响到他的学业吗？高中是学习的关键期。还有，后来他什么时候才和你们爸爸和好的啊……”
    霍明朗皱眉，看了她一眼：“你认识我大哥？”
    宁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