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程牧话音刚落，时麦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有些讽刺地看着程牧。
    “程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离婚这件事，是你提出来的吧？”
    程牧抿了抿唇，时麦还想说些什么，林思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有些软软地喊了一句：“程牧，原来你在这……”
    她好像才刚刚看见时麦一样，不好意思地说：“啊，时小姐也在这里。”
    时麦看着她拙劣的把戏，只觉得可笑。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程牧一眼，说：“在我看来，可能还是程少爷离婚后更开心，美人红酒在怀，好不惬意。”
    留下这么一句话，时麦就走了。
    回到筵席后的时麦喝酒比刚才喝得更猛了，刘总作为过来人，似乎是明白什么，笑呵呵地给她倒酒，什么也没问。
    只是在她走时，说了句：“韩家现在慢慢干净了，韩煜这小子，也还算可靠。”
    时麦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坐在车里的时麦已经很醉了。
    她喝的是后劲大的红酒，坐在副驾驶里一摇一摇的，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意识已经慢慢不清醒了。
    韩煜本来打算扶着时麦回去，刚拉开车门，却看见了另一个人。
    程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像是跟着他们，又像是老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他看着韩煜，眼神明显充满戒备。
    韩煜挑了挑眉：“程少爷，这么巧。”
    程牧的语气冷冰冰的。
    “不巧，”他说，“我来找时麦。”
    韩煜笑了笑：“时麦喝多了。”
    顿了顿，韩煜又说：“就算她没喝多，我想，她应该也不太想见到你。”
    气氛一瞬间有些僵持，时麦迷迷糊糊醒过来，自己拉开了车门，看见程牧，还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一直到他走过来，扶住她的手腕。
    肌肤相触的一瞬间，时麦才知道，真的程牧。
    她似乎清醒了一点，但脑子还是晕晕沉沉的：“程牧，你怎么在这里？”
    程牧没有回答：“我送你回去。”
    他作势要拉着她往前走，却被时麦非常倔强地甩开了。
    她的身体向后仰，险些没有站稳。
    韩煜眼疾手快托住了她，时麦站好后冷眼看着程牧。
    “这是我的家，程少爷走错地方了，”时麦说，“我回去睡觉了，请你离开。”
    程牧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时麦却拉过韩煜走了：“程少爷再不走的话，我就报警了。”
    时麦冷漠起来，是程牧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他从前只知道她脾气不好，知道她大小姐心性，也时常会和他吵架。
    但那些争吵都是带着情绪的讽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表情。
    如此陌生的时麦，让程牧的内心忽地就凉了下来。
    -
    可程牧并没有离开。
    他眼睁睁地看着时麦和韩煜回到时麦的别墅，客厅的灯一直亮着，程牧就这么一直在外面守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韩煜从时麦家里走出来。
    同为男人，韩煜当然知道程牧的意思。
    无非就是不放心他留在时麦家里，非要等到韩煜出来以后，程牧才肯走。
    韩煜了然于心地挑了挑眉，走上前来，按了按车钥匙：“程少爷这是做给谁看呢？”
    程牧看了他一眼：“时麦不是你的。”
    韩煜垂眸笑了笑。
    “她从来都不是我的啊，”韩煜说，“那又怎么样，她也不是你的。”
    韩煜看着他说：“她从来不属于任何人，而你，当初是你亲手放弃她的。”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韩煜就离开了。
    程牧在大院里站着，一直等到时麦卧室里的灯熄灭了，整栋别墅漆黑一片，他才终于垂下眸，驱车离开。
    而时麦坐在卧室床边，看着窗外无尽的夜色，车辆的引擎声在深夜里那样明显。
    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什么人也没想。
    ……
    可这件事情却没完。
    到了第三天，时麦忽然在娱乐新闻里面，看到了程牧的报道。
    视频画面里，程牧守在一栋别墅前，一直到了后半夜才离开，他仰头看着别墅，背影似乎无限落寞。
    而新闻的标题，是程氏集团公司程牧似乎为情所伤，在爱人别墅前守了一晚上。
    那个所谓的爱人，却是直指林思鲸。
    原来，程牧和林思鲸的绯闻八卦传来已久，媒体们总说清纯玉女林思鲸私底下有一个交往多年的富二代男友，这个男友一直被认为是程牧。
    所以一直都有狗仔偷偷摸摸跟着程牧，那天晚上刚好就跟到了时麦家楼下。
    于是媒体大肆揣测，觉得程牧那天是跟林思鲸吵架了，在请求林思鲸的原谅。
    时麦在看见这条新闻的时候，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些烦躁，还有……无聊。
    真是无趣至极。
    她合上笔记本电脑就离开了办公室，在会议室看见林思鲸的时候，她并不意外。
    下午的新品发布会，林思鲸作为线下门店的连锁代言人，会和产品代言人一起接受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