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旦将这脑子用在了威廉这样的自己人身上……希尔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也真的让人恼火。
    不开口骂她的话，威廉估计都得把自己憋死，他一个清清白白的好男人为啥要受这种屈辱。
    可骂她吧……那不就是将自己的格调降智到和她一样，拿这些本来不存在的东西来自己羞辱自己嘛？
    跟她扯明白了，骂明白了又有什么好处？
    反而会让自己被流言蜚语扯进漩涡之中。
    又不能直接打死她。
    塞伦涅这种脑回路，回到托瑞尔的时候，一定会和某些人抱怨‘她也不是想干什么坏事儿，只是不放心莎尔这突如其来的爱情’。
    她也许只是没想那么多，但希尔可以确定，听她说这些话的人，却一定会做那么多。
    谁让塞伦涅能与其抱怨的，一定是淑妮那群女神呢！
    她们绝对会借此机会将这件事情宣扬得到处都是。
    哪怕威廉从来没有看上过夏芮丝，但这话可是从消息最灵通的塞伦涅嘴里传出来的……就算他后来保持住了自己的理智，但威廉一定是对夏芮丝动过心。
    这话只要一传出去，夏芮丝的身价就完全不同了，重回弱等神力都是小菜一碟。
    说不定还能实力大涨呢！
    那可是暗夜女神莎尔的爱人！
    能让他动摇的美人儿，该有多美呢？
    不知道多少强者都会对以‘来者不拒’闻名于天下的夏芮丝动心思。
    不知道多少男人都会幻想这位脱衣服脱得干脆又爽快的情欲女神在纱帐中的模样。
    对于其他女神这种幻想可能是羞辱，但对于本来就以‘肉体情欲’为神职的夏芮丝来说，这就是最强大的信仰。
    所以，威廉即使想要对塞伦涅发作，也不能用这个理由。
    希尔瞄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莎尔……按理说，莎尔不该这么呆。
    可一个是这姑娘脑子里的阴谋诡计都是权谋类型的，即使她的选民卡林珊女王伊尔特玛拉很会玩弄后宫学，但她其实也是用的阴谋诡计，而不是靠着肉体从男人那里谋得好处。
    说穿了，在权力当中长大的人，即使是爱好美色的男人，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因为美色而着迷。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会流传的又远又久，不就是因为难得吗？
    美色只是用来点缀他们王冠的明珠，需要的时候看它的美丽，不需要的时候，还可以拿出去换取利益……死在马嵬驿的杨贵妃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与其指望自己遇到个傻子，不如指望自己有足够的手腕建立一定的势力，让王者也不能随意动她。
    莎尔的选民虽然总从后宫下手，但她们都是走得谋杀与谋反路线。
    所以，莎尔对这些可能是真的不太明白……她也不需要明白。
    另一个，就是威廉冲出来的时候，莎尔，真的太快乐了。
    以至于这姑娘明显将主场让给了自己的情人。
    希尔就没见过表情那么明媚，笑容那么迷人……还一直挂在脸上的莎尔。
    说穿了，在塞伦涅和莎尔的斗争中，人类与托瑞尔诸神，其实都是既得利益者。
    唯一受损的就是莎尔。
    但，没人会觉得她那损失算是损失：感觉不好，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般人，都会因为‘事已至此’而选择自己退一步。
    莎尔却不一样。
    无论眼前站着的人多可怜多无辜，她都不会因此而动摇。
    在她心里，这些都是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东西。
    所以，她的冷酷无情也可想而知。
    但莎尔其实也很清楚，没有谁会支持她这种做法，她其实是在和整个世界为敌，包括ao在内。
    没有谁觉得她的愤怒可以理解，她的憎恨该当如此。
    这种永远都没人理解的感觉，也让她越来越疯狂……关键是，又不是谁的理解她都接受。
    幸好，威廉将她的注意力从那些纠缠不休的乱麻中扯开了。
    莎尔才变成了现在的莎尔。
    希尔，其实也不喜欢以前的那个她。
    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认为一个虐杀无度，动不动就毁天灭地，翻翻手掌就让一个国家彻底湮灭的女神，有什么可爱可怜的。
    威廉看到的那些莎尔的优点，希尔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去关注。
    也就是威廉本来就喜欢玩类似的游戏，并且真的从那些东西里看到了莎尔的迷人之处……玩战术的家伙，关注点还是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第九百八十八章 冥河又不是圣母
    但现在这个，虽然还是不喜欢托瑞尔那些生灵，但至少愿意放过无能为力者的莎尔；能够感觉到世间的美好以及爱情的美妙的莎尔，希尔真的觉得还不错。
    别的且不说，至少是个能让他觉得可以沟通的存在。
    以前的莎尔，再优秀，在希尔眼里也不是可以交往的朋友。
    现在的莎尔，却至少能让他愿意稍微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并且接受对方的一些不好之处。
    即使是可以聊天的熟人，希尔也是有要求有底线的，不是谁都行。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无比巨大的转变，对于能让莎尔变成这个模样的威廉，希尔真的发自内心的尊敬。
    虽然他以前就挺尊敬威廉的，但那是……
    怎么说呢，希尔可能是命中注定要倒霉，但威廉却是真心实意，舍生忘死的奔赴了一场死亡约会。
    希尔还记得他那时候的军衔……他一定是自己报名，并且努力抢回来的这个约会名额。
    希尔相信，换了谁都会尊重这个曾经试图救过他的军人。
    至于特拉希尔的那些事情，希尔其实更尊敬的是从来没有动摇过自己的时空之神。
    那位大佬的信念感真是太强了。
    想想威廉不过是刚成神几年时间就差点被信仰力坑死，而时空之神顶着那样的名字却还是能让自己始终是自己……意志力之强，简直让想明白的希尔顶礼膜拜。
    但威廉和莎尔这段爱情故事，希尔是真的好佩服威廉啊！
    虽然这家伙非常狗，还天天在那里给希尔演那种让他非常想要举火把的爱情剧……可看到这样的莎尔，谁能不感慨一声，美好的爱情原来真的能让人越来越好呢？
    当然，希尔还是觉得看别人谈恋爱就好，这种想一想就很麻烦，还很累的活儿，他还是旁观就好，旁观就好。
    希尔又瞅了一眼威廉，发现这家伙好像有点忍不住了……威廉的脾气，其实还蛮臭的。
    他只是懂得尊重别人，也不会随便找人撒气，才显得他很有气度。
    实质上，这家伙是很容易爆发的类型。
    总归朋友一场，希尔怎么都不可能看着威廉说出一些难听的话……再者说，为什么要去揭穿塞伦涅那些连她自己都不一定明白的小心思呢？
    这位银月少女，早晚是托瑞尔的一大深坑。
    ao玩到最兴致勃勃地那一刻，给他当头一棒的，绝对就是这位天真浪漫的月亮女神。
    有些事情，其实早就有那么一点预兆了。
    比如，塞伦涅在夏芮丝和莎尔之间，看似是为了莎尔着想，但却是在为夏芮丝争夺利益。
    她自己，的确没有什么感觉，可这种被长年累月的相处熏陶出来的偏心，在外人的眼里，至少希尔能感觉到那种自然而然地态度。
    然而，一个正常的世界，如果最后真的走向爱与情欲女神更喜欢的未来……那么，古希腊的确是个很好的借鉴。
    就像本来的历史上，ao把那位翼精灵女神艾德莉·法恩雅搞得死了一次，让那位月精灵女神莎罕妮·月弓不得不牺牲大量的时间去拯救这位姐妹……艾德莉要是真的一去不回，那科瑞隆的第二任神后就又完蛋了。
    三位一体女神安格芮丝可是她俩再加上精灵的爱情女神哈娜莉组成的。
    然而，在莎罕妮努力拯救艾德莉的这段时间，精灵神系的大量女主人任务，都是由哈娜莉来完成的。
    这位，不但是托瑞尔爱与情欲神系中的一员，还是和淑妮一直在比赛谁勾搭的情人多的主力人士。
    那段时光，诸神黯淡，只有她们这个最不可思议的神系在塞伦涅的庇护下澎湃成长。
    科瑞隆对希尔所有的优待，就凭希尔以一己之力将这场对精灵神系最大的灾难一扫而空这件事，就全都回报回去了。
    但从这个本来的未来就可以看得出来，当那些强大神力只剩下塞伦涅在发光发热的时候，托瑞尔会变成什么鬼德行。
    希尔，虽然很满意于自己的朋友因此脱离险境，但偶尔也不是不遗憾于ao想要的和他真正得到的，那个天差地别的结局，也因此消散于风中了。
    但有一点希尔却是肯定的，只要塞伦涅还是眼前这个模样，她早晚还会让ao气到吐血。
    真以为希尔完全不在意ao对他的算计哪！
    他烦死了好嘛！
    只是实力相差太大，ao手里又有他的朋友做人质，希尔只能表现得洒脱一点。
    什么一笑而过，都是他装出来的。
    希尔根本不希望塞伦涅重新做人，她就这样挺好的。
    反正是托瑞尔的灾。
    所以，当他确定威廉已经在爆发的边缘，马上就要将他对塞伦涅的真实看法喷薄而出的时候，希尔迅速开了口：“威廉，不要和塞伦涅计较了，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总归是没有恶意的，就随她去吧！”
    莎尔和威廉一起回头看向了希尔，两位的表情都很有趣。
    倒是塞伦涅一脸惊喜。
    她完全没听出希尔话里的深意，真心觉得在被莎尔和威廉合力攻击以后，得到了来自外人的支持。
    威廉刚刚也不是一声没吭，多多少少帮着莎尔敲了点边鼓。
    毕竟，莎尔虽然骂的很爽，但她其实不太喜欢卖弄口才，所以说话总是容易出现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