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羽脸色骤沉，将人搂得更紧，偎在她耳畔，轻声道，“是。”
    “这……”温心暖双手颤了又颤，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奶奶已经睡了，我们一起出去。”江鹤羽这话是对王姨说的。
    “好。先让我收拾一下？”王姨如释重负地长呼一口气，盯着那个火盆，笑道，“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给莫姐烧纸了……”
    夜凉如水，黎叔独自等在江家老宅的门外，远远望过来。
    许是没料到温心暖会跟着一起出来，他脸色微变。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王姨吸引过去，怒火尘嚣之上，暗夜里，他的怒吼像是积蓄了全部力量喷涌而出，“王念慈，你怎么敢？！你怎么能？！”
    王姨忽然冷笑出声，“我为什么不敢，为什么不能？”
    “你！”黎叔恨不得立马冲上去甩她一巴掌，却死死站在那里，没有上前一步。
    等到他们全部出了江宅的门，他才上前两步，扬手挥去。
    “黎叔！”江鹤羽伸手挡了一下，沉声道，“先听听她怎么说。”
    黎叔冷哼一声，“看在小羽的份上，我先饶了你！”
    附近有处老年活动中心，江鹤羽与物管领导打过招呼后，一行人往那处走去。
    以免黎叔控制不住又要冲上去撕人，江鹤羽轻咳一声，“王姨，你在前面带路吧。”
    “好。”王姨声音平淡无波，双眼无神，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江氏夫妇走在中间，隔开其他两人。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温心暖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握着江鹤羽的手，紧了又紧。
    江鹤羽知道她的担忧，轻按她的手背，柔声道，“这是上辈人的恩怨，与我们无关，别担心。”
    “这……”温心暖很想问江姑姑，最终还是没有出口，垂首继续往前走。
    保安等在活动室门外，已经开好灯，见着江鹤羽，连忙上前打招呼，“江先生。”
    “麻烦你跑一趟。”
    “不麻烦，不麻烦！”保安轻笑一声，瞧见一行人脸色都不太对，没敢做多停留，只道“有事喊我”，就转身离开了。
    室内的灯太亮，照着很不舒服，江鹤羽先一步推门进去关上白炽灯，只留下两盏暖黄的壁灯，转过身，道，“都进来吧。”
    王姨与黎叔一前一后进入，温心暖杵在那里，顿觉尴尬不已，尤其江鹤羽说到这是上辈人的事，她不知该不该留在这里？
    活动室内，还用帘子隔开两部分，江鹤羽拉上帘子，单独隔开里面的空间，轻拍温心暖的手背，“要么，你先坐里面等？”
    “也好。”只要不当面对着就好，温心暖连忙点头，走到帘子内侧去。
    黎叔的声音发着颤，“王念慈，你可是个产科护士啊！”
    “是，我是。”王姨反倒显得平静许多。
    “那你当年……为什么告诉我，孩子一生下来就是死胎！还……说是江心语临盆的时候，受温家那女人的影响？！”
    话音一落，帘子内侧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江鹤羽上前两步，瞧见温心暖慢慢扶起椅子，轻呼一口气，“暖暖……”
    “我，我没事。”温心暖想起黎叔曾经听到她姓温时的反应，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王姨冷笑出声，“那女人是小三上位，下贱程度和江心语这种女人有得一拼！她们的孩子，都该死！”
    “王念慈，你疯了！”
    黎叔大声怒吼，扬手挥下，临到眼前，他稍微收了收手，将王姨推倒在地。
    “你可知……江心语因为生下死胎，精神变差？”他继续大声质问。
    “知道，我都知道！我当然知道！”王姨翻了个身，满脸笑意，目光却没有一丝温度，“连她的药都被我换了！你觉得……她还能好起来？”
    这句话瞬间点燃江鹤羽的怒火，脸色如寒冰一样，声音带着怒意，“王姨！”
    “小羽……”王姨没敢去看江鹤羽的眼，低下头，声音止不住颤抖，“当年……是江心语换了莫姐的药，她的喉咙才一直不见好！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念慈原本是产科护士，还是当年为莫灵接生的护士。江老太太见她细心，索性雇她来照顾莫灵母子，莫灵过世后，她继续照顾江鹤羽，再到后来，江心语在家安胎到生产的时候，一直都是她陪在身侧。她在江家那么多年，根本没有人会怀疑过她的别有用心！
    温心暖听得背脊发寒，别说是她了，想必连江鹤羽都不会料到……对他这么好的人，居然处心积虑地留在江家那么多年！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我千算万算，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孩子很有可能遗传了江心语的血型！”
    “是！她们都是rh阴性b型血！”
    温心暖顿时头皮发麻！
    温家……六年……rh阴性b型血！她不信……世间会有这么多巧合！
    “当然，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小羽……你最终还是娶了一个温姓女。”
    “我知道，暖儿和那个小三没有关系！”
    “却也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
    “从你们结婚开始，我就在等这一天了！”
    “现在全部说出来，我也可以安心去了……”
    “嘭！”
    紧接着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