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救雪莉，那威士忌呢？”在下午，苏格兰与波本进行了一场深度谈话。
    “他是组织的干部。”
    “他同样是组织的实验体之一。”
    “说不震惊是在撒谎，我当时看到那份体检报告也很震惊。”波本一夜没睡，不就是因为那份离奇的报告吗？
    他们没能在威士忌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出现，这是他们的失职，而不是威士忌的，但事到如今，波本也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对方。
    “你说……如果我要策反他，能成功吗？”如果可以，波本不介意为威士忌准备一份证人保护协议。
    苏格兰的心情却并不美妙，他轻轻摇了摇头，几乎不抱希望。
    “他对我们很好。”
    “他对莱伊同样很好，对爱尔兰以及麦卡伦也是。”苏格兰强调重点：“他只是对威士忌好罢了。”
    只要拥有一个威士忌类酒的代号，就可以得到威士忌的爱护，苏格兰已经非常深刻的体会到这点了。
    波本的心也随之沉了下来。
    他们可以为威士忌准备一份证人保护协议，但是其他人却不行。
    同理，威士忌或许会偏爱他们，但他同样偏爱其他的家人。
    不管怎么想，爱护家人的威士忌都不太可能接受他们的策反，除非有谁能一次性吃下他所有的家人，这其中也包括他所有的家人都会同意被政府招揽。
    ……这是一个无解的话题。
    十几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哪怕波本和苏格兰身为卧底精英，也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
    他们只是卧底，而并非决策者。
    上面可能会因为他们的付出在某些决定上偏向他们，却并非没有限度的。
    “说起来，上面让威士忌培养雪莉，对他反而不利吧？”苏格兰很快又担忧起了这个问题。
    雪莉很重要，雪莉很天才，雪莉固然可以被重点培养，但培养结束之后呢？
    有了雪莉，真的还需要威士忌吗？
    苏格兰很担心，一旦雪莉成才，那位先生很可能会卸磨杀驴，直接将威士忌完全打成实验体。
    “我会想办法私下联系雪莉，试探她的态度，然后帮她脱离组织的掌控。”波本明白，雪莉安全的越早，威士忌也能够更加安全。
    “zero，他的体检报告能发我一份吗？我想传给警视厅那边。”
    波本没有犹豫，立刻传了苏格兰一份。
    已经到警察厅的机密文件是不允许外传的，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波本相信自己的幼驯染。
    “除了警视厅，我还联系了一个厉害的博士。”波本传给苏格兰之后说道：“虽然体检报告是很久以前的了，但我也想试着推断一下威士忌现在的身体状况，或许有办法解决。”
    “也可能他们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苏格兰说道，毕竟威士忌还没有死，他很快又问：“那个人可靠吗？”
    “是道上的人，不过听说没有组织，是个独行侠。”波本轻笑一声，说道：“有钱的话，他是什么活儿都肯干的，也会为雇主保密。一个没有任何后台却可以屹立多年不倒的人，我想还是可以信任的。”
    苏格兰点头，他相信波本的能力，对方挑选的人绝不会差。
    不过现在嘛……苏格兰看看从中午便已经做好此刻已经不再新鲜的奶油蛋糕，叹了口气，又重新进入厨房去制作晚上的餐点了。
    “喂，hiro。”靠在厨房的墙壁上，波本与苏格兰一墙之隔。
    “嗯。”
    “不要相信威士忌。”波本有些犹豫地说出这句话：“不要去同情他，不要将他当好人，不要对他放松戒备。”
    厨房内，正在切菜的苏格兰动作顿了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恰恰说明他的幼驯染已经动摇了吧。
    苏格兰不得不承认，当一个人一心一意对你好的时候，那种热情与温柔是很难抗衡得了的。
    傍晚，威士忌和麦卡伦回来，莱伊比他们晚了几分钟到家，刚好赶上丰盛的晚餐。
    宛如一家人一样，好像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在波本的活跃气氛下一顿饭也算是有说有笑。
    只是，苏格兰仍旧感觉毛毛的。
    威士忌在看他。
    威士忌还在看他。
    威士忌看了他一顿饭的时间。
    苏格兰感觉威士忌旁边的麦卡伦都要掏/枪/杀人了，麦卡伦对于威士忌那种偏执的占/有/欲谁都可以感觉得出来，偏偏威士忌毫无所察。
    “大人为什么一直看我？”苏格兰别扭的饭后都没有立刻收桌。
    莱伊起身收桌，他好像已经躺平接受了自己不受欢迎的状态，在威士忌的面前完全不争不抢。
    “因为苏格兰很漂亮。”威士忌认真地夸奖。
    被猛烈的直球暴击，苏格兰更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苏格兰的眼睛和我很像。”威士忌的眼睛同样是蓝色的，不过两人的蓝色还是略有区别。
    不，或者说三个人的蓝色都是不一样的。
    苏格兰的蓝色是温柔，宛如费瓦湖静谧而温柔的湖水，令人很容易便沉浸在享受之中。
    诸伏高明的蓝色是理智，他是辽阔且万里无云的天空，带给人冷静与从容的力量。
    而威士忌自己的蓝色则更像冰晶，冷漠、彻骨，好似能冰冻一切，不与任何人亲近，偏偏他却是最期待与家人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