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微点头，眼神专注的盯着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能来此地，皆是因果，本尊也不难为你们，不过，你们来之时，可有看见神庙中的壁画？”
    两人皆应首，顾晞道：“瞧见了，敢问前辈，壁画上的是何人？”
    他落在地面上，语气有些怀念，“是与我一同长大的一个朋友，只是……罢了”，他看着他们，“有兴趣陪我去看看吗？”
    虽是问话，顾晞却知道，此不能拒绝，便从善如流道：“当然，乐意之至。”
    他微挑眉，挥手，桥上便弥漫了白雾，状似无意道：“你身旁的孩子，怎么一句话不说，是害怕我吗？”
    顾晞心头一惊，淡笑道：“怎么会？他怕生人，不喜说话罢了。”
    许期看向他，顾晞向他摇头，那人转头看他们，随意道：“我本名夙青宇，活了几千年了，头一回见你们这样……你是他哥哥？”
    许期看他，否认道，“不，南琼不是我哥哥”，顾晞笑了笑，掩饰道，“他是我南归山少主，自然该护着。”
    夙青宇挑眉，倒是没放心上，转而看向前方，“与我进来吧。”
    五面水镜上布满水波般荡漾的纹路，可映照出人心底最深的欲望。
    以及，前世今生最难忘之事。
    ————
    上界乌镇
    这里繁华、喧闹，人流如织，人们衣袖相接，摩擦而过。
    三人以灵体落于屋檐之上，夙青宇看着熟悉的场景，眼神变得柔和，似有些怀念。
    他与许期相视无言，与夙青宇一同看着这热闹的街市。
    “子初，你跑慢点，哥哥追不上了。”
    街尾突然跑出来一个眉眼清丽俊逸的少年，他笑颜如花，眼神澄澈，像白纸一样干净剔透。
    随后出现的是夙青宇，准确来说，应当是年轻时的夙青宇，他脸上略显青涩，似还没长开的少年。
    那位“子初”停了脚步，转身看着他，笑道：“青宇哥哥，你怎么跑那么慢，快点，再晚就赶不上了。”
    “我与子初是在一片海域中的生物，当年化形的只有我与他，便从小一起长大”，夙青宇突然开口道，“那时候思想没有如今这般，任何人都有修炼的权利，都可以加入门派，我和他便一同加入了当时最大的门派——空门。”
    那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于街尾之中，夙青宇回过神，继续道：“空门中修行的人很多，我们也在那里认识了许多人，少君‘曦和’便是其中与子初关系最好的一位。”
    听到这，顾晞突然想起，壁画上的四个人，若前面一位是夙青宇说的“子初”，那么另外一位，壁画中未提及的，应当是“曦和”。
    只是，为何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青宇前辈，壁画中不是四人吗？”许期疑惑问。
    夙青宇笑了下，冷淡的气质柔和了些，轻声说，“是啊，还有一位他今日不在，过些时候应当回来了。”
    许期看着他，见他眼底有一抹逝去的悲痛，开口问，“青宇前辈，那另外两位呢？他们不回来吗？”
    顾晞看向他，夙青宇淡笑了下，微摇头道，“慢慢看吧，很快就知道了。”闻言，两人也不好在多问，与他一同前往寻找“子初”二人。
    ——两人顺利进入了空门，在空门里修行，每日的修炼都很辛苦，但却很快乐。
    曦和时常来找子初，因而三人便经常相约着一同游玩、修炼，而他们在一次游玩中认识了柳子燕，从此，三人变四人，共同游历人间。
    若是没有意外，他们大致会这样，一路游历，一路惩凶除恶。
    可天有不测风云，意外还是发生了。
    那时候，人间仍旧繁华热闹，但与魔界相邻的边界线外却莫名出现了祸端。
    大批魔兵入侵旁边的村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瞬间，一个幽静的山谷村落便被夷为平地，尸体横七竖八的倒着，血流了满地。
    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许期见到这一幕时被吓了一跳，有些干呕，顾晞连忙抱住他，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安抚他。
    夙青宇撇了他们一眼便不再看，转头去看这被魔兵入侵后破败不堪的村落，微不可查地叹了一气。
    魔界地处环境恶劣，气候变化无常，没有人间一般温暖，除了暗便是寒。
    生长于魔界的人在冬天时便会过得非常不好，若想要活下去，便需要寻找活路。这便是他们入侵人间的一个缘由。
    活下去这一点，其实无可厚非。
    只是每年都是小打小闹，不知今年为何如此大张旗鼓的挑衅。
    夙青宇与子初在进入空门的半年内便被其封为核心弟子，子初被空门之主，也就是曦和的父亲应项收为关门弟子，与曦和一同修炼空门秘法。
    而应项根据两人的实际情况，又分别教了不同的秘法。
    在天赋加持与努力下，两人很快成为了空门中的佼佼者。
    在与魔界作战时，担任先锋，每日与不同魔兵对抗。
    冬日至，魔兵大举入侵人间，每经过一处，便会大肆屠戮，一时间，人间战火纷飞，人民争相逃跑。
    昔日繁华人间，已是凄凉萧瑟，恶魔遍布。
    顾晞虽未身处其中，但能感觉到当时人们的绝望与恐惧，更不用说当时身处其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