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图把菜放到厨房，不一会儿端了个果盘来，里面是刚刚买好的洗过的苹果。
    “程总坐吧，家里简陋，别见笑。”
    厨房里烧着水，水烧开了，她又去拎了水壶来。从茶几下面翻出茶盘，又翻出一盒不值多少钱的茶叶。
    程幼卿坐下，静静地看着她在忙，虽然在忙，但动作倒是流畅潇洒，她很享受这种忙碌，应该也不是针对程幼卿，而是她自己喜欢这样。
    她虽然懒散，倒是个十分享受生活的人。
    空气中只有alpha浅淡的味道，融入红茶的香味里，很快就辨认不清。
    程幼卿抿了口茶水，道：“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么？”
    “还是那句话，想考我请随意。”
    “好。”程幼卿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纯英文的文件给她：“翻译给我听。”
    洛河图接过看了一眼：“不会是什么商业机密吧？别我翻译了，又说我知道得太多来告我，我可不敢和你们程氏打官司。”
    还挺记仇。
    “不是，你放心。”
    洛河图喝了口茶，直接开口英译中。
    “关于中国当前经济形势的若干讨论。我国正处于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
    她一口气翻完第一页，除了个别专业术语稍微卡壳，其他都翻译得相当流畅。
    刚翻到第二页，程幼卿喊了停。
    “可以了。”她看她的表情有些莫测：“没想到你英文这么流利。”
    天才黑客不是说说而已，不止英文流利，大部分语言她都能读懂，更流利的是解读代码。
    “写这篇文章的人，母语应该不是英文，遣词造句的习惯更偏向中文。”她评价道。
    程幼卿看着她：“所以你是自己发现了国外关于音像播放器的商机，提前联系了厂家替你制作碟片，然后开了这个店。”
    “是的，片单是李白天给了一部分，我看了很多电视节目报纸杂志根据流行趋势又定下一部分。”
    程幼卿起码确定了集团内部暂时没有突途径泄露消息，她也没什么必要再去认识供货商，只要提前掌握信息差做好准备，灌制碟片又不是什么困难的技术。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打扰，起身道：“我今天可能有些执着，占用你的时间，先对你说句抱歉，我是出于商人的角度考虑，并不是针对你。洛小姐是人才，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想找工作，可以来程氏找我。”
    第17章
    洛河图接过她的名片，看见程幼卿三个字后面的头衔是董事长。
    这个年纪的董事长，在商业界确实稀少。
    程氏集团如今大不如前，主营家电制造，在江城也算排名前五的大型企业，旗下产品供销全国，近些年经营不善，内斗严重，市场被对手合力蚕食，高层斗来斗去，程幼卿上位，年纪轻轻地掌权也艰难，一边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一边要应对趁你病要你命的其他企业，可谓内忧外患，十分不容易。
    洛河图便没有说什么，人家一个董事长，态度都这样了，她一个屁民又能说什么。
    刚走到程幼卿面前准备送客，就见程幼卿忽然倒向她这边。
    十分谨慎的洛河图下意识就要躲。
    无论什么人，可别随便来沾边。
    刚挪一下，就看程幼卿真就直挺挺地侧倒下去，完全不是在装。
    洛河图一时无语，好在她肢体反应迅速，堪堪在人倒地之前扶住，把人扶了起来。
    “程总你还好吗。”
    这么大个董事长，万一在她的出租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可赔不起。
    程总没有回答她。
    程总在她怀里晕了过去。
    洛河图：……
    她该怎么办？
    她弯腰，把人抱起来。
    程幼卿大概有163左右的个子，平时气场足到两米八，抱到怀里倒是瘦小的一个，alpha力气大，洛河图就像是抱一团棉花。
    不好往卧室里放，于是放躺在客厅，又去卧室拿出来枕头抱枕靠垫一类的东西让她靠着，又去拿了个毛毯来盖上。
    然后便抓着钥匙下楼，准备去找她的司机助理，把人带走，或者带去上医院。
    刚要转身，又被人拉住了袖子。
    程幼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手却不放。
    “程总，我去叫你的司机过来带你回家。”
    程幼卿一双总是冷冽的眼睛如今显得颇为脆弱，因而褪去了冷，带着点病弱和勾人。
    “不用。”她小声说：“我饿了。”
    洛河图：……？
    “没开玩笑，也困了。我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似乎从昨天就没怎么吃过饭。”
    程幼卿闭了闭眼，没能说出口的是，因为内分泌紊乱，本就不正常的发热期又有提前的迹象，而洛河图若隐若现的信息素恰到好处地抚慰了她。
    身体已经在超负荷的边缘，把忍耐作为常态的人一直浸润在合适的信息素里，绷紧的弦倏地一松，人便没了力气。
    她现在只需要在洛河图旁边睡一觉，睡醒了吃点饭，别什么治疗方式都强。
    于是她说：“让我在你这儿休息会儿，我醒了之后，会给你报酬。”
    ***
    天色渐晚。
    程幼卿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空气中淡薄的alpha信息素又被另一种味道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