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张入云已是振臂奋力一击,但见一道赤虹惊走,虽是威力无比,却也只将头顶法网托起一点点,旋即便为法网消解,并不见一些功效见这青城教下的法宝这般厉害,张入云也止不住的伸了伸舌头再见夜叉女此时正用极轻蔑的眼神望着自己,不免尴尬着笑道:“你这人怎么这般心急,我才只小试拳脚,并未出全力,且待我再试一试”
又是数道赤光冲天而起,也是一样只将法网托起一线,但要想逃出生天,却还远办不到,夜叉女见张入云连继挥拳,已是面色见红,以为他技止于此,终是开口讥讽道:“你方才是小试拳脚,那如今这又算是什么?”见张入云无言以对,正待再开口相讥却见对方已自传音入耳与自己一番嘱咐,夜叉女虽不十分信,但即能仗张入云之手逃生总好过自己拼耗元气才能遁走来的好当下也不做十分动作,但暗里已将鹦哥与自家姐妹摄在掌下,随时好纵身逃跑
再说三位青城道长将张入云三人围在法网当中,正自心喜,不料少年人手起惊虹,竟将自己师传重宝打的一阵摇晃,巨力透处,若不是自己数十年功行镇压,几被这后生小子破网而逃至此才知眼前少年当真身负绝艺,当下再不敢大意,打点精神一点一点将冥月无尘网祭动收拢,顿时间那宝网威力倍僧,其上雪青色如月光挥洒在网下人身上,受伤的鹦哥自是抖做了一团,便是张入云与夜叉女也是不耐一阵皱眉
正在青城道人们自以为就要得手之际,忽见张入云闪身飞渡,竟直往太清道人一面法网上撞了过去道人见他作死自投罗网,正在快意,不想张入云提起擒在掌中的飞剑,指尖加力,立时那蓝水剑为其神力激的一阵蓝光闪烁,老道人登时也受得些感应,为防自己多年飞剑葬送在张入云手中,右指连点,便要将剑光强行收回那蓝水剑受其主人催动,又是一阵神光大作,如一尾盘旋在张入云手中,吞吐不定,竭力挣扎
太洪道人见师弟拼力要将飞剑收纵,当时猜到张入云心理,忙大声喝道:“师弟不可如此”可为时已晚,少年人已是将手指松开,不但未再出手擒那剑光,反而面孔泛赤,长臂舒动,又在剑柄上强推了一把太清先时多曾在张入云手底收剑,不见奇功,此一回运功自下了巨力如今张入云再一催逼,两下里巨力凝作一处,再加上太清道人为收飞剑,疏于打点宝网,但见蓝光暴涨与青网撞在了一处,顿时法网一角被剑光冲起,夜叉女等的就是这一刻,娇身晃动,已是抱起鹦哥与尸姬,飞身便要从网角下钻过
青城道人们见眼看功亏一篑,忙全力操控,将网面移动,再相压下他三人年纪加起来也有近三百岁,陡然间拼了真力,到底不同,但见青网瞬即便得暴涨,移形晃位,旋即又将夜叉女前路封住
可就在这一刻,张入云已是飞身投到,两拳回抱,一个齐掌推出,便生生将那将落于地的网角荡开三四尺,夜叉女何等惊觉,见有了缝隙,转眼便是贴着地面飞渡了出去,而张入云身法巧,待他过网时,网角已离地面不过一尺,但见少年人将身一缩,却是轻轻巧巧的钻了出去
正待张入云逃出法网,正待拔步就走,不料那夜叉女却是个不省事的,她多日来被三个老道拦截围堵,难有舒展的机会,此时见自己逃出生天,有了还手的机会,只一出的网面,立时檀口一张,便将绿珠吐了出来众人里她最恨太清心毒手狠伤了自己俊鸟,且老道人此刻少了飞剑防备,易下手她内丹上所附的本是邪火,一经运动,便是将半边天都染绿了
老道人见她来的猛恶,忙想法遮拦,拼起自己本命神火,颅顶上便得显出一朵青莲,颤微微刚刚夜叉女的毒火抵住,不料对方白骨剑已是近在自己咫尺,老道拼命之下不能两顾,急忙飞身倒纵,但还是被白骨剑自小腿上绕过,当时便只一点皮肉还连在自己身体奇痛之下道人便是栽落凡尘,直弄的自己灰头土脸,一张老脸挣的如纸一样苍白
夜叉女极是精鬼,只一招得手,便将飞身倒退,不容另外两个道人追击可她身上负累太多,因携着两只鸟一个人,到底还是慢了一些,太洪子见状将肩一晃,就见银光大绽,一柄玉钩已为其祭起直落下来
幸在这时,空中也是一道赤虹泛起,将玉钩挡下,夜叉女眼见再又一晃,就见张入云已近在身旁,口中责备道:“你怎么这般爱惹事,这几个老道有这法网在手,你就讨不得便宜还不快走”说话间,因见夜叉女负累太多,行动不便,伸手便欲将其手底鹦哥抱走,替其分忧未想到那鸟倒会记仇,虽为张入云几次相救,仍是将他视为敌人见对方手来,张了尖利的鸟喙便来啄他为此张入云忙将手缩回,笑骂道:“披了毛的畜牲,臭脾气倒和你主人一样”旋又看了看尸姬又道:“你该不会再用匕首插我脑袋了”
那尸姬不通汉语,但察颜观色知道张入云有心帮忙,见鹦哥不容他近身,口底一声娇笑却是跳起钻入张入云怀里,她是西域女子,一颦一笑与汉家女子迥异,灵动妩媚胜一筹张入云本也有些放纵,见她不再与自己为敌,反主动寻自己帮助,哈哈一笑道:“到底还是人比这长了毛的来的通人情,只是你长的太过漂亮,我倒不好意思再和你开玩笑了”说话功夫,脚步却不见慢,已是随着夜叉女往天边奔云般的走了
他二人一是妖身天生的飞遁本领,一是天下间长有的轻身本领,一得飞纵自然是快到了极处,太洪子老道人不擅飞走,见二人去的快,恐驾了剑光也追不上,何况自己师弟还受了重伤,需要及时打理,纵然心有不甘,也是无心再去追赶了
夜叉女对这雷音洞一地极是熟悉,领着张入云一番奔走,直飞渡了百余里方才按落云头,觅得一古怪嶙峋的乱石山中歇下待一落地,夜叉女立时变了脸色,白骨剑绿火莹火四溅,直往张入云逼来少年人见她翻脸翻的倒快,无奈只得将尸姬抖手放落一旁,自己倒身疾退
可夜叉女生前就是武艺高绝的女子,此时成了精乖越发的长了凶性,手中长剑不只威力绝大,便是所用的剑法也是精微奥妙张入云见那白骨剑划动之际便是一番鬼哭神嚎,防其别具威力,只得将流星指戴好,一时间二人便斗做了一处
张入云一身技法也是极尽精微,与对方比斗正合了路子,片刻之内数十招换过,夜叉女故攻不进来,张入云也休想占得半点便宜而一旁尸姬看着二人比斗,却没有一些放在心上,时间久了只寻了一处山石坐了下来,打了一个哈欠竟打起嗑睡来而另一边两对绿鹦哥,则一心想帮衬主人,无奈自己被太清伤的甚重,扑腾了半日翎羽也是挣扎不起,至后来反惹得尸姬不得清静,发起恼来,白玉般的手掌中已是多了那方作异色的龙牙匕首那一对鹦鹉见主人发怒,这才止了声息
而张入云二人斗了半日,只分了个不相上下,夜叉女时久不耐,强迫剑光运动,将张入云左掌敌住,霍的一掌又是拍出,直取敌手面门张入云见她弃剑用掌,伧促间也不得变招,旋即也是一掌印了出去,但闻空气一声闷震,近前尸姬与双雀即时被震飞了出去张入云与夜叉女也为对方掌力各自退了六七步
待烟雾消散,夜叉女已是寒了一张脸,虽心有不甘,但到底还是开口说道:“今日不用比了,我功行有欠缺,不是你的对手”
张入云笑道:“哪里,我和你斗了半日也只平手,顶多也就是内力上强过你一点”
夜叉女哼声道:“你不用这么假惺惺的,我知道你和我比斗时多有留手,就是先前和那几个老道动手时也没用上一半的本事,我不明白你存的是什么心思,不过你要是再这样目中无人,只以为就此可以仗势戏耍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张入云见她不好理论,说话做事往往都得极端,怕她真做出什么好歹来,忙摇手分辩道:“说我戏耍姑娘,这可是没有的事,不过先时有留力倒是真的,若是在下记得不错的话,姑娘是应该是姓石?”
夜叉女回忆一年前,确是曾与曹灵凤面前通过姓名,心中疑惑,不由作色道:“不错我是姓石,你记性倒好,只是你这般留意我,又安得是什么心肠”
张入云笑道:“我可没安什么坏心思,只为见石姑娘长久在这雷音洞一带留连,有件事想请教姑娘”
石冥儿以为张入云窥破自己行藏,有心图谋,脸色大变,张口便将内丹吐出,化为晶球照耀一方,历声喝道:“你到底都想知道些什么,竟敢在我面前这般放厮?”
张入云也算的上是心思细腻的,见状知自己无意中说破了对方的心事,是以忙解释道:“我不知道姑娘在此地所为何事,在下也一点不感兴趣,今日只想询问姑娘可曾看到雷音洞后山山谷中可有能人走动,我有朋友的遗骇存放在那山谷内,几年不见,已被人取走,心上挂念,急欲知道其下落,因石姑娘于此间地理熟悉,所以才劳动相问”
石冥儿见张入云一番话说完,脸上已挂了哀色,目光浑浊与先时迥异,度气量该当不是在作假,她虽是确曾在两年见得异人往来那处山谷,但为自己考虑,却矢口否认道:“我不曾见过,那雷音洞外人迹罕至,我从没见过有人出入过”
张入云闻言心叹,他即开口问人,便不疑对方隐惹,一时上心中冷落,已无意再与石冥儿一行人纠缠,一揖到地,换了声气道:“即如此,我便不在这里打扰石姑娘几位清修了,在下还有要事,即刻告辞,只望异日相见时,石姑娘火性戾气能得些消减,要知总是与人争斗,到最后也只能是伤人害己与修行无益”
不料石冥儿向不服人,又为身为妖异是不能情理,闻张入云良言,反以为是在嘲讽自己,直还口道:“张入云,你不要以为你几次替我解围我就会感激你当日若不是你与一班峨嵋、崆峒后辈合力侵害,我也不至于落得今日功行不够完满,今日我武力比不得你,所以才得放弃,异日若再与我遇上,我定不饶你”
张入云闻声轻叹道:“所以我才觉得自己总有些亏欠,几次里虽谈不上成心,但即能顺手帮上些忙,也就随便出了些力”寻妖龙腾四海第五十五回平地起风云荒茫遇明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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