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九千岁的厚赏,那副将出来的时候满脸喜色,果然坊间传闻九千岁与夫人恩爱情深是真的;不只亲自垂询护送之事,九千岁还给了他这般厚赏,可见九千岁是真把瑾安郡主与岳家放在心上。
这一路上少不得要更尽心。
京都里的人何曾见过九千岁这般上心此等琐事。
正院暖阁里,谢令月忍着钻心的疼缩回骨骼,九千岁亲自动手帮他穿好华丽女装,甚至还帮着他梳了个简单的发髻;苍白指尖帮着这人在发髻上插好几尾簪子,透过铜镜看到狼崽子眼神平淡,九千岁心里再次谓叹,他不如狼崽子。
这种视外物如无物的坦然,九千岁如今还达不到。
心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有时候,狼崽子分明不像个风流少年郎,身上坦荡出尘的气度,倒更像是久被佛香侵染的当世高僧。
最后收拾好,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谢令月缓慢起身:“时辰差不多了,走罢。”
督主府的下人再次看到令他们震惊的一幕,只见穿着绛红蟒袍的督主抱着夫人出来,一路出府,像是对待甚么珍宝般温柔而细致将夫人放在马车内半躺下。
便是等在府门前的锦衣卫与禁军也大为震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在心里怀疑,九千岁是不是换了人?
莫说皇城,就是整个京都,谁见过九千岁这般和颜悦色的时候;哪一次见到的九千岁不都是冷清一张脸,要么就是满面的杀气与煞气,多少人都在心里揣测过,若是九千岁能绽开一抹笑颜,将是何等耀人眼目的风姿。
今日这差事领的不亏,他们竟是看到了九千岁不为人知的一面;抱着人,凤眸还专注看着怀里的人,离得近的还听到九千岁柔声问夫人可有不适。
原来冷面阎王动了心也会如他们这些寻常人么。
整饬好一切,天枢上前询问,是否可以出发,陆寒尘正要点头,就看到摇光匆匆奔到马车前,靠近他这边的车帘,声音低不可闻。
“禀督主,是蜀王府传信,蜀王今早在王府遇刺,请您过府查清此事。”
骑马跟在马车旁的天枢几人互相看看,都盯着摇光;玉衡更是暗中给她使眼色,今日是什么日子,这般重要的事,怎的就不见平日的机灵劲儿。
若是督主真的去了蜀王府,置夫人于何地,夫人心里又该多伤心;这保护督主落下的伤势还未曾痊愈,可莫要再因为伤心加重伤势。
然而,玉衡的眼色摇光根本注意不到,她此刻正专注等着督主示下。
被车帘遮掩的马车内,陆寒尘在听到禀报后就变了神色,凤眸溢满担忧,人也急切要起身下车;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半躺着的谢令月,薄唇翕张。
先扫了一眼九千岁的心腹七星中唯一的女统领,桃花眸闪过一丝疑惑,转而压低声音。
“陆寒尘,可还记得你承诺过我,还有三叔。”
此时桃花眸淡淡,陆寒尘从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一时不知这人是如何想的;可心里对李昭辰的挂念已形成习惯,在王府遇刺,还不知他伤势如何,只有亲去看了才安心。
柔和了语气,凤眸焦急:“这不是小事,清尘你能明白我的;且是在王府遇刺,陛下必将垂问,此等骇人听闻的大事我应当在场。”
呵,桃花眸微敛,从车帘透过来的光线明灭不定闪过他的面颊,陆寒尘更难以看清这人眼里的情绪;他不想成为一个毁诺的人,可明显蜀王那边的事态更加紧急。
陆寒尘···也更为挂心。
第34章
只是送谢家人出城,便是他去不了,也可以派天枢跟着狼崽子,且他还安排了信得过的禁军副统领一路护送;这京都谁人不知天枢就是九千岁的心腹之最,有他在场,也能代表九千岁在场不是么。
不待陆寒尘这般解释,谢令月语调轻幽:“前两日才发生过灯会刺客事件,如此关头,哪个不怕死的敢跑去王府行刺,还是个以温雅著称的无实权王爷。”
都不用费神想谢令月就知道李昭辰这是故技重施。
“倘若是蜀王自己演这么一出,只为了离间你我夫妻情意,陆寒尘,你还是坚持要去?”
“昭辰没有这般心机!”陆寒尘断然否认。
已是料定的事,谢令月也懒得再与这人纠缠,桃花眸微微挑起,看不出任何心思,语气淡淡。
“那我便不妨碍夫君去办公差;只是陆寒尘你要记住,此为第二回。”
话音落便移开视线,转头吩咐外面的侍琴与侍棋上马车,总要有人在车里服侍。
陆寒尘却愣住,凤眸定定锁住面前之人,急切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他是在说笑。
哪知谢令月就是不看他,只看着车帘上的绣纹叹息:“陆寒尘,人不能太贪心,既要又要还要···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守在马车旁的天枢几个与侍琴、执墨等人都是练家子;虽看不到马车内的情形,却将里面的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天枢不想督主为难,拍马上前一步,道既是在王府内发生的刺杀,而王府守卫森严,想来蜀王没有大碍;不若督主先陪同夫人至城门处送行,由他与天玑两个带人先去王府。
若是实在放心不下,督主可在送行之后再至王府,如此两头都不耽误。
玉衡几个跟着点头,就是这般才好。
而侍琴与侍棋已候在车门处,执墨几个也安静等着,连个多余的表情都不曾有,他们只听主子的吩咐。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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