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外面时，原先说还要半个小时才到的谢朝扬已经在楼下。
    他看着满头大汗的景遥，“干什么？你们公司漏水了？一身的汗。”表情很是嫌弃，“快擦擦。”
    “谁叫你不提前跟我说。”
    景遥对他也很不满。不过今天奶奶过来了，景遥还是很开心。
    他们从小就认识。
    谢朝扬的奶奶也就是她奶奶。老人家年纪大了，一直住在老家，平时很少出来走动，还是这次谢朝扬放暑假，好说歹说才把人接过来。
    晚上，她叫了景遥一块儿到家里吃饭。
    谢朝扬敏锐地察觉到她这段时间很不对劲，“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哪有？”景遥矢口否认。
    “那你最近怎么回我消息那么慢。”
    “我很忙啊，大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这么悠闲自在啊。”
    景遥擦完汗，戴上谢朝扬给她的头盔，“快点走，一会儿晚了奶奶该着急。”
    “行吧，行吧。”
    谢朝扬也只是跟她开个玩笑。
    他们说笑的时候没注意到陈逾时的车就在旁边。
    静谧的夜色让景遥的侧颜看着比以往都要温柔漂亮。
    迷离的，淡淡的。
    身上好像有一种让人着迷的香味。
    赵京玉中午给他发的那条消息，现在还躺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真没想到，景遥比我想象中的要可爱多了。我问她，要是哪天世界末日，宋明执和吃屎，她选哪个。她说她宁愿一边吃屎一边去死哈哈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我问为什么啊，她说宋明执太老太丑了啊。敢情她还挺看脸的。幸好我长得帅。」
    陈逾时是忍了好久才没有把他拉黑删除。
    -
    景遥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
    楼道黑漆漆的，因为前阵子下过雨，即便今天天气放晴，空气中依然是一股潮湿的霉味。
    这是她后来自己到外面租的一套小房子。两房一厅，打扫得还算干净，就是很小。客厅窄窄的，只能放下一张桌子、一张沙发，还有一个一米五的小冰箱。
    再多的地方，也就只够她再摆一盆小绿植和养几条小金鱼。
    她每天回来都会跟这几条鱼说话。
    很怕她不在家的时候，它们会突然死掉。
    也许人寂寞了就是这样。
    除了跟人类交流，跟任何物种都可以聊上几句并且很感觉开心。
    房子太过老旧，隔音总是特差劲。楼上住的是对小情侣，对门住的是对老人。
    老人除了早起的时候喜欢放广播，倒也一切都好。只是楼上的那对情侣总是一到晚十点半就开始嗯嗯啊啊地叫。
    有时景遥早上还没醒，也能被他们的啪嗒声吵得难以入睡，加上对门的晨间广播，景遥感觉自己的脑神经都要炸了。
    这一晚，楼上的声音准时响起。
    床咯吱咯吱地晃。景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吵得睡不着觉，实在忍无可忍了才拿拖把往天花板哐哐捅了好几下。
    上面终于安静下来。
    但没一会儿，又在小幅度地摇。男人似乎低语了几句，接着女人的喘息都急促了起来，嗯嗯啊啊地叫得比刚才还要更大声。
    烦死了。
    景遥捂住耳朵。
    第二天一早，景遥开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他们下楼。手里拎着一个垃圾袋。女人乖乖巧巧地倚在男人怀里，看到景遥的时候，彼此都有种心照不宣的腼腆和尴尬。
    “早啊。”
    女人率先开口跟她打招呼。
    景遥顶着两个黑眼圈，意兴阑珊地点头，“早。”
    “昨晚没吵到你吧？”
    “没有。”景遥笑笑，语言苍白地解释，“就是家里有蟑螂，抓了好久。”
    再聊几分钟就要迟到。景遥匆匆地收起话题，先一步离开单元楼。
    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幻听，她感觉女人在身后娇嗔了一句：“都怪你，昨晚弄得那么用力。”
    “水太多了，我忍不住”
    “讨厌。”
    “……”
    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景遥在想要不要重新找个房子住。
    最近她热度渐渐上来了，有时走在路上也能碰到一两个眼熟她的粉丝来要合照。
    老住在这种地方也不行。
    但一看银行卡余额。
    算了，还是再等一阵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