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团大团的污血和怪物愤怒的尖叫声瞬间泼出，被斩断了尾巴的鱼型怪物彻底进入了暴怒状态，它狂躁地张开满是尖牙利齿的嘴部，就像每一部恐龙电影里都会出现的经典霸王龙大吼镜头，向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肉虫咆哮起来。
    飘远了的托尼默默打开了录像功能。
    审判官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波动，她从头到尾地扫视了扑来的怪物一眼，接着又挥出了漫不经心的一剑。
    ——随着□□开裂，血液喷溅的背景音，这条性格凶恶的大鱼被竖着劈开，变成了无比对称的两片不可食用的鱼肉。
    托尼看见了从鱼腹中浮起的小船碎片。
    ……他暗暗叹了口气，为不幸遇难了的小船主人。星期五已经开始调动监控和运算功能去查有权在这片水域上行驶的小型船只的主人，以及可能存在的遇难者家属。
    鱼型怪物已经彻底死透了，死的不能再死，除非它点亮了秽土转生的技能，否则就是活生生的医学奇迹了。
    可这还远远不是能让传送门消失的怪物数量。
    密密麻麻的紫色圆点在平静下来的水体中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闪闪发亮的小星星……不过这些东西可比星星要恐怖的多。
    ——它们是这条鱼型怪物产下的幼崽。
    禹月算了算从传送门开启到现在过了多长时间，又思考了下大鱼有没有可能存在的交/配对象或者单体生育的概率，最后她得出了这条鱼在短短几小时内就完成了怀孕产卵（基于鱼类大部分都是产卵而不是胎生）孵化的三阶段。
    ……可不可以把这种鱼的dna和可食用鱼混合一下，说不定能把某些贵的要死的鱼肉价打下来呢。
    ……话题跑远了。
    面对这些蠢蠢欲动的小怪物，她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朝它们举起【阿瑞斯的神罚】时还飘忽了下思绪。
    ……钓鱼佬看到这么多鱼会不会很激动？
    枪声轰然炸响！随着大片大片的亮紫色圆点骤然暗下，水面宛如被扔了曼妥思的可乐一样翻滚了起来！在钢铁侠战甲的分析系统里，这片水域的温度正在急速上升，并伴随着数不清的生命体的活跃迹象。
    有几条小鱼猛地跃出水面，它们和身体不成比例的畸形圆眼怨毒地盯住了审判官，下巴和上颚咔哒咔哒地用力撞击彼此，把想活啃了这个女人的心情写在了每个动作里。
    但它们没能回到同伴的身边，审判官毫不留情地又是一枪，成功让这些小鱼的碎屑飞的满天都是。
    在绝对的武力压制和威慑中，余下的小怪物们身体力行地表达了什么叫敢怒不敢言。它们像是突然达成了什么共识一样，猛然四散开来，只留下了被污血染成了淡紫色的河水。
    托尼依旧能通过热成像看到这群玩意的行动路线，他因此立刻意识到了大事不妙——异界怪物们正在顺流而下！如果真让这群家伙跑到下游，最后溜到海里的话，那沿途可能造成的危害可就大了！
    更别提有些头铁的美利坚人坚持这只是政/府为了恐吓群众所制作出的幻象，硬是在怪物上天入地的时候都敢在外面溜达。这些人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但作为为纽约发光发热的首富超级英雄来说，要是真让他们噶在今晚，那自己也别当什么钢铁侠，直接重回军火商行业得了。
    “……真是麻烦。”他咕咕囔囔，试着给了水里一发手炮：“星期五，给靠近水域的人发送警报！以及把我实验室里的战甲都操控出来——”
    几只小鱼被打的差点翻了肚皮，却依旧身残志坚地跟着大部队努力往外游，充分体现了强大的生命力。
    自称审判官的银发女人看着托尼在空中表演：“……你在做什么。”
    “呃，让损失最小化？”打开面甲的钢铁侠眨眨自己长睫毛的大眼睛。
    “没有那个必要。”已经做好了当泥头车的准备的禹月冲疯狂逃逸的鱼群抬起了右手，“很快就会结束了。”
    ——话音刚落，身处战甲中的托尼就感觉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斜。
    远处鱼群的必经之路（准确来说是必经之水）就像是被菲律宾跳水运动员砸了一样，巨大的水花轰然炸开，在炸飞了河流里的鱼型怪物的同时还炸断了连接两岸的石桥。
    暗紫色的血肉和内脏碎渣撒的满河面都是，正处于轰炸中心的不幸小鱼更是直接飞到了岸边的树上，滴着液体的细细肠子绕着树枝垂下，远远看去像是狂欢节的彩带。崩裂的石块则都滚落进了沉默奔腾的河水里，只留下几根残缺不全的石柱控告着强拆对幼年石桥造成的心理伤害。
    强烈的气浪和音波让空中的钢铁侠难免重心不稳了几秒，接着他就看到了这能让市政部门血压的画面。
    会拨款给战后重建项目的纽约首富：……
    被气浪带上了天的鱼肉碎片还在断断续续地往下砸，伴随着劈里啪啦的入水声，托尼人生第二次如此头秃——上一次还是对着纽约大战砸坏的高楼需要的赔偿款。
    ……倒不是吐槽对方，但这种不顾付款人死活的作战方式，他真觉得对方能和浩克交流交流作战经验。
    “以防万一，我想问问，”他心累的让星期五把好不容易都飞出来了的战甲塞回实验室里，“你平时一直都是这个风格吗？”
    “我行事风格都大同小异，先生。”收回手后宛如无事发生的审判官礼貌地点点头，“我负责的罪人们不需要过于柔和的劝导风格，这只会让他们越加狂傲，以至于造成更多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