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众人七嘴八舌地“讨伐”起他，王小发激动之下硬是想不出回击的话，他舌头更是不受控制地打起结来，“你…你……”
    实在憋不出反驳的话，王小发干脆别过身子不理其他人，他脸直冲着场上唯一保持沉默的叶知秋，求认同道：“小叶，你知道的。”
    “哥不是那种人！”
    “咱俩谁和谁啊！我怎么可能和你藏着掖着。”
    周围的这一圈邻居最少也认识五年了, 远亲不如近邻。叶知秋因为年纪小, 受了他们不少照顾, 自然知道邻居们是什么样的人，他当然不会因为王哥说不出个直播的一二三四而同他产生间隙。
    叶知秋当即表态道：“我知道的，王哥。”
    他点头应声。
    叶知秋不说话还好, 他这一出声。王小发更是觉得自己“该死”, 本就发囧的脸更是愁容满面，“唉, 哥真不是不想告诉你怎么操作。”他伸手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好。”
    王小发那双甚至没有某些明星双眼皮宽的小眼睛真挚地看向叶知秋, 里边塞满了一句话。
    叶知秋勉强认出，那句话写为——求安慰！
    叶知秋嘴角微抽，他不忍附和道：“都懂都懂。”
    “其实我觉得你说的挺好的。”
    “我大概明白你说得的意思。”
    “先这样，再那样，对吧！”
    “对！”
    “没错！”小眼睛蓦地瞪大，王小发激动地锤了身旁的张德友一拳，一改颓废夸道：“瞧瞧人小叶这理解能力！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柏羚转着眼睛，这都说得什么啊？他怎么不理解呢？
    他挠了挠脸颊嘴唇微动，一脸疑惑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身侧的叶知秋用余光扫到柏羚的动作，赶在柏羚说话之前，手疾眼快地往他嘴里塞了一串鸡翅。
    “多吃些。”叶知秋表现得十分自然。
    “呜呜。”柏羚被塞了个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咬住鸡翅，口齿不清地应声，“蟹蟹。”
    经此打岔，他瞬间把问题抛在脑后。
    众人又聊了会儿天，过了十五分钟不到。
    一辆骚包的荧光绿跑车从远处呼啸而来，最终停在了杂货铺的路边。
    “好家伙，这车得有个几百万吧。”张德友脖子抻得老成，悄声感叹。
    “开了个商品房出来啊，这是。”饭桌上有人附和。
    叶知秋顺势望去，左眼皮微跳。他没见过这辆车，但这车却莫名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果不其然，车停稳之后，红毛锡纸烫跳进了众人视线。
    “啊！”柏羚吐出鸡骨头大叫一声，他一眼认出配色鲜艳的李万三，冲八卦的张德友介绍道：“是那个……”
    “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有钱的小卷…..”
    “这个挺好吃的，你吃这个。”无视一脸求知欲的众人，柏羚说到关键处之际，叶知秋往他嘴里塞了个烤面包片。
    柏羚鼓着脸颊，不敢怒无法言，化悲愤为食欲狠狠咬下一大口。
    叶知秋压下微翘起的嘴角，装得没事人一样，抽出纸巾淡定地擦了擦手。
    随后他起身往李万三方向迎了上去，招呼道：“李哥。”
    “秋弟！”相比于叶知秋的淡定，李万三激动得头顶的卷毛乱颤，“秋弟，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你家这店离我那儿还挺近的。”
    “缘分。”叶知秋缓缓应声。
    他侧开身子，低声冲李万三介绍起桌前的众人。
    “这是……”
    “……”
    “各位邻居！”李万三向来不知道社恐这两个字怎么写，他是个人来疯。听叶知秋介绍完，当即冲众人扬了扬手，“大家晚上好！”
    “我是叶知秋异父异母的兄弟——李万三，你们叫我万三就好。”
    李万三与有荣焉，仿佛同叶知秋扯上关系是什么天赐的荣幸。
    柏羚嚼着奶香四溢的面包片，下垂的狗狗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李万三兴奋的卷毛，好奇问向为自己传道授业解惑的9901，“你说，他有什么好兴奋的？”
    “难不成老板也送他羽毛了？”
    “啧。”
    柏羚的眼神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起来，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和祭司熊甘一样喜欢羽毛的人？
    天了噜了。
    柏羚巧用9901新教他的一句网络用语。
    ———
    聚餐已到尾声，众人一起撤掉了支在杂货铺店外的圆桌，将其搬到店内。折叠两下圆桌便变成一个长形桌。
    叶知秋坐在椅子上，调试着直播间里灯光。
    他店里的采光不行，哪怕面朝门口，手机屏幕里的自己仍旧是偏暗的。
    配上他略显凌厉的眼神，不像是直播卖货的，倒像是憋着坏想要噶人腰子的坏蛋。
    “笑！你笑！”王小发急道，“先等会，我回家拿点东西。”
    再次过来，王小发手里多了一套家伙事儿，那是他自己直播用的设备。
    反光板一立柔光灯一开。
    别说，看着是比之前好多了。
    调试完角度与采光，叶知秋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把万象杂货这个账户的名字改成万象杂货（八点首播）
    在李万三的推波助澜下，尚未开启的直播间已经得到了数百个预约。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