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什么时候？”
    “鸟取总部，越快越好。”
    随后琴酒挂断电话，侧过眸子看着贝尔摩德。
    或许是因为那把抵在自己额头上的枪，此时他的眼神比往常更加冰冷骇人。
    “我已经按照命令叫来了金菲士。”
    贝尔摩德的红唇微微勾起：“抱歉，琴酒，我这样做也是他的命令，在你的嫌疑完全消除之前，我只能这样。我也不想的，你为组织付出了多少，我比谁都清楚。”
    琴酒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缓缓吐出一口白雾，似乎要将胸中的担忧一起呼出。
    虽然他早晚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野泽一的反叛之心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他在组织中蒸蒸日上的人气和日益庞大的势力，即便他没有反叛的心思，boss那多疑的性子也绝对会考虑到这一点。为了以绝后患，在压榨完野泽一的全部价值后，boss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虽然他很想现在就去要了boss的命，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boss已经不允许他近身，估计是已经猜到了他站队到了野泽一的身后，所以才会让贝尔摩德一大早就在这里来控制住他。
    一根烟燃尽，琴酒的周身都被灰白的烟雾缭绕，就像外面的环境，雾霾笼罩了整个城市，也仿佛压在了人们的胸口，让人难以喘息。
    深灰色的厚重乌云遮蔽了天空，没有半点阳光落下。
    野泽一最喜欢的就是早上起来，倚在阳台，一边喝一杯咖啡提神，一边欣赏阳光下的碧蓝天空。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习惯呢？他也忘记了是哪个世界位面的了，只是记得在那一个世界里他整日被囚禁一个狭小的木箱子里，手脚被铐住，每天就只能抬头，通过木箱上的小洞看天，那就是他当时每天唯一的乐趣了。
    他很喜欢蓝色的天空，因为只有是晴天的时候他才能被带出那个木箱子。
    即便是沉重地劳作，但好在他的四肢能够舒展开，总比阴雨天整个人缩在木箱里动都不能动的好。
    从那时候开始，他总是在渴望蔚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今天不仅仅是个阴雨天，还有大雾。
    虽然没像那个世界那样被关在一个木箱里，但也一样让他难以呼吸。
    “又让你想到之前的事了？其实你可以选择让我给你清除记忆的。”
    野泽岐站在野泽一的身后，默默地说。
    快穿员每更换一个世界的时候，都能选择清除记忆或者保留记忆。但是正常情况下来讲都会选择遗忘记忆，因为穿越的世界太多，记忆太多，大脑的容量是有限的，肯定会保存不足，早晚会忘。而且如果在上个世界产生了某些情感的话，下个世界做任务时就会产生影响。
    但是野泽一并不选择清除，他决定全部保留。
    他说：“就算记忆早晚会被我忘记，但是还是想留着，这是我曾经存在那些世界的证明，哪怕他们都不记得了，只要我还记得，我就一定还存在。没准我还有机会再次回到那些世界呢，到时候我要是把他们忘了，他们会很难过的。
    而且我总觉得，我答应了一个人下辈子再见，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如果我选择了清除记忆，那我就会连这件事也忘了。虽然我忘了他，但他没准还记得我呢？我还想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和他说‘好久不见，老朋友。’”
    作为系统，七崽他的所有所谓的‘情感’都是程序性的，都是主神提前为它编写好的，但是面对野泽一，它总觉得自己有时候会做出超出程序设定的，就好像中了病毒一样。
    七崽想，或许这就是人类口中的感情吧，它应该已经把野泽一当作最好最好的朋友，才会想着让他开心快乐，想要万事顺他心意。
    所以才会用本源能量给他兑换眼镜，才会违反系统守则将自己化作人形帮助野泽一打掩护，才会把自己辛辛苦苦攒住的能量去和世界意识做交换让野泽一参与主线。
    它希望他幸福，这同样也是它作为野泽一专属系统的行为标准。
    野泽一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野泽岐的头，就像它还是七崽时那样。
    “别担心我，我没事的。你就像我弟弟一样，总是絮絮叨叨的。”
    野泽岐疑惑地翻阅系统资料：“我这里怎么没记载过你有弟弟？”
    “我确实没有啊，但是我都是拿你当作弟弟看的。”
    野泽岐无语的把野泽一的手挥开：“别跟我在这套近乎。等陪完那你这个世界，我就要被主系统回收，格式化后重新配给新的快穿员宿主。”
    “那就祝你的新宿主是个好人，能够温柔待你吧。”
    “我是系统，又没有感情，他们对我怎样又如何，我只是按照主系统的设定按部就班的进行任务而已。”
    “是嘛，那还真可惜。”野泽一转过身，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安室透，雪白的睫毛微颤，异常白皙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衬得红润的唇更加亮眼：“情感可是很难得的东西，有多少人为它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你应该体验一下的。”
    “那还真遗憾，我是个系统。
    即便变成了人，也只是个系统……”
    （是的，你没看错，我要开始发刀子了。）